《现世百年[死神Bleach|平日]》AZCZS

6、生变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存在……只有从内心泛起的寒冷、无力、孤寂，还有愤怒……全都是令人憎恶的感觉，该死！
　　不对，她明明是和很多人一起来的！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她用尽全力呼喊，依旧没有声音。
　　嘴巴张不开，其他部分的身体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那个男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刚才说选我作副队长是为了监视我……是错的……”
　　是谁？哪个混蛋在说话？
　　“……队员也有权拒绝……你对于我的疑心和警戒心……再理想不过了……”
　　闭嘴！
　　“……明白了吗……是我选择了你……”
　　给我闭嘴啊，混蛋！
　　“……平子队长……你该向你的同伴谢罪……”
　　这个混蛋，到底在说些什么？！

　　等等，好像能看到一点了，是光，金色的……真子……刀……
　　暗红的血液猛地喷溅到数尺高的空中，重新遮蔽了全部视野。
　　……

　　“住手！”
　　猿柿日世里在喘息中惊醒，胸口仿佛被重物压过的窒息感异常真实，侧过头，仍在自动运转的实验设备映入眼时她怔了许久，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来。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在地下稀释灵子弄了太久，结果就在这训练场里睡着了，设备也忘了关……
　　真是见鬼了，多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日世里，你弄好了吗？不是说你今天要去打工的吗？别忘了啊。”
　　楼上传来有昭田钵玄的声音，日世里一个激灵彻底意识清明了，以最快速度收拾了所有仪器，然后瞬步冲上了一楼。
　　“小八，我今天晚上才回来，记得给我开门！”

　　**
　　半小时后，“鳗屋”万事屋。
　　鳗屋育美双手忙着系头盔的绑带，“日世里，今天C街还有三个委托，H街两个，D街一个，记得接了，我今天约了人谈事情不知道几点回来，冰箱里有给你和小馨留的晚饭。”眼看着要带上房门，她又回头补了一句，“太晚了你今天就在店里睡，我的东西你随便用，走了。”

　　“今天最多接两个……喂，下午还要接你儿子放学！”可怜日世里刚到店里上工不足十分钟，店长就甩了一箩筐活计过来，自己眼看着还要跑路。
　　“不要忘记店训！日世里，你要学会适应正常人类的生活节奏！”
　　“正常个P啊！你明明是因为知道我不是正常人类才给我安排这种不人道的工作节奏，当我没看穿你吗？小心我去劳工部上访喔……”
　　“等你办了人类户籍再说吧！”
　　“你这样堂而皇之钻员工空子，良心不会痛吗？！”
　　回答日世里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日世里气的想摔桌的时候，那边门又开了——鳗屋育美非常贴心地回头补了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使用暴力！”
　　“啊啊啊啊啊啊！！！”

　　日世里眼睛直直地盯着贴满订单板上的纸条，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黑崎一护那厮之前明明跟她说的信誓旦旦，什么育美小姐人很仗义，充满爱心，拿员工当家人，不是重物质的人……
　　其他也就另说吧，这个鳗屋育美明明肉眼可见的很缺钱！

　　这个万事屋什么垃圾客户都接是一回事，这两年还背了些莫名其妙的债上身。有几个债主隔三差五的不是找店里麻烦，就是找她儿子麻烦。明明她是来店里打工的，最后每天的最高任务却变成了接送店长儿子上下学，并兼职当其保镖，保不准一错眼小少爷就会给人绑了票。

　　吐槽归吐槽，打工仔的命该认还是得认。她在人世生活上百年多少养成了一些癖好，当前现世又是和平年代，日常开销都是需要用钱的。
　　日世里很是用上了一些非凡人的能力才堪堪在太阳落山前将累积的委托完成，不成想往空座小学走的时候天空突然阴了，眼看着要下暴雨，只能赶紧去便利店买了两把伞。

　　鳗屋馨时年八岁，在读小学二年级，一头漆黑的中发，对于男生来说稍长了点，便越发衬得气质阴柔。黑崎一护说他恋母，对其他男性敌意很大。也许是因为日世里相识之初就摆明了自己是黑崎一护的朋友，这孩子对她大部分时间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性格内向，即便不爽也不常宣之于口。
　　两个人一高一矮分别打着伞在街上走，雨水顺着伞沿落下形成一圈水帘，像是自带了结界。日世里不是一个喜静的人，但是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一天后她难得有点享受这种自有天地互不打扰的氛围。
　　“雀斑女，今天有东西偷看我上厕所。”
　　鳗屋馨主动开启话题是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所以日世里愣了会儿神。
　　“随便给人取外号小心挨打喔。”日世里觉得自己今天耐心出奇的好，连吐槽也有气无力，“遇上有恋|童|癖的整了么？小鬼，你这人品可见一斑。”
　　“……”
　　“行吧，改天带你去个地方，那边应该有卖可以解决这种事情的……”话说到半截戛然而止——日世里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下一刻，她沉声说道：“下面我说的话不允许反驳！现在立刻跑回家去找你妈，不要停留，不要回头！”隔着雨帘直视小男孩惊讶的眼瞳，她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不然，你会死！”

　　目送鳗屋馨消失在雨中后，日世里寻着路人罕至的一处小巷跃至空中，面部表情甚是放松，与前一刻威胁鳗屋馨时大相径庭。
　　一头撞到眼前的虚罢了，与其等十三番队负责驻扎的小菜鸟过来，还不如她一刀砍了完事……说来尸魂界为他们平反也不是全无好事，躲躲藏藏地过日子才是真的难受。

　　正这么想着，脸上一冰，带着寒气和湿气的东西快速地从脸侧划过。日世里抬头看了看，刚买的雨伞星星点点地透着微弱的光，“什么破质量，能不能退货啊？”她咕哝了一声，干脆将雨伞甩脱了手。
　　空中的雨滴凝结成了片状的薄冰，如千百把透明的刃片急速坠落。日世里不防不避，左右这点程度对她来说挠痒都算不上。控制天气的冰雪系术法属之前吵过架的那个日番谷冬狮郎最强，这点实在不够她看。
　　顺着灵络轻而易举找到了那虚，只见一个庞大的鸟状怪物正停留在一栋矮房的屋顶上扇乎着翅膀，脑袋前端顶着一个尖长的喙。

　　“长得跟个瘟鸡似的……”
　　日世里背手向后，斩魄刀将抽未抽之际，数道强光闪过，再睁眼时那虚已被一支光箭刺了个对穿。

　　“灭却师！”
　　日世里有些震惊，友哈巴赫战役之后，空座町居然还有灭却师敢现世！她可以确定不是石田父子的。而且，也跟之前尸魂界大战中遇到的星十字军团有本质的区别，否则她早该感应到灵压的。

　　天空黑沉沉的，日世里不得不停在半空仔细辨认，明明射出了灭却师的光箭，灵压却那么的不稳定，简直像是——新手？！
　　此刻，空荡的街上一名全身穿着睡衣的男子正在快速移动着，从空中看来那步伐是有几分飞廉脚的意思，只是熟练程度……说勉强都勉强了，左手附近有光点闪烁，很像是灭却师特有的灵子束。
　　日世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这人身上的灵压弱的仿佛不存在，但多年逃犯生涯练就的警觉性告诉她事有反常即为妖。

　　“喂，那头虚已经被你杀了哦，乱跑什么？”
　　日世里跃至地面堵住了那男子，这才看清那人的表情十足诡异，一脸似笑非笑，目光涣散，宛如失控。而下一秒，他也果然失控地冲将上来，左手腕上的光环射出箭矢状的灵子光束，密密匝匝朝日世里正面招呼过来。

　　日世里轻巧地偏头避过这些光束，对方的攻击时断时续，也不具备多少杀伤力，准头还不好——她已经逐渐听到尖叫声，周围建筑的玻璃时有被他射破。
　　“已经不能说话了吗，那我只能解决掉你了啊！”

　　日世里看准时机上前抓住了男人的右手，触碰的瞬间直觉不对，立刻一个跟斗翻到了五米开外，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从双手手臂的血管开始膨胀，不过数秒之间，皮肤出现无数血点——肉|体仿佛随时要被撑爆的容器，日世里不知怎地想到了这个形容。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发出惊天惨叫，包裹着灵力的血滴冲破皮肤暴射而出，血腥的气味瞬间铺天盖地，日世里却在血肉爆裂的瞬间终于注意到了男人身上的衣服——

　　抹掉脸上沾到的几滴血，日世里终于抽出了斩魄刀，笑容久违地变得狰狞起来：“终于出来了啊，只会躲在背后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卑劣货色！”
　　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秃顶男士凭空出现在雨幕中，身穿排扣立领长风衣，而纽扣上的花纹赫然正是灭却师的专属图徽“五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