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百年[死神Bleach|平日]》AZCZS

17、裂痕

　　对于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的婚礼，日世里只留下了以下几点印象：
　　1.黑崎一护医学本科在读，没领学位证就先领了结婚证。1
　　2.尸魂界来了一群队长级观礼，但平子真子作为知名吃瓜达人竟然没来。
　　3.十三番队的副队长是挺着大肚子来的。

　　可能是沾染了朽木露琪亚的喜气，黑崎织姬在半年后也传出了怀孕的喜讯。
　　总之，两对新人结婚赶趟结，孩子赶趟生，算得十分感人的友谊了。

　　同年冬天，大五的黑崎一护回到空座综合医院实习，被院长石田龙弦关照得脚不沾地，心中对自家老爹当年横刀夺爱的酷烈手段多少生了抱怨。然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没处说理，只能委屈初初怀孕的妻子平日与两个未成年的妹妹作伴。
　　黑崎织姬从不抱怨，一来是性格使然，二来……其实她也没黑崎一护想的那么孤单。

　　“刚怀上莓花那会儿我也特别容易体寒，恋次就拉着我去双极下面泡温泉……”
　　“诶？双极下面有温泉？”
　　“就是浦原以前偷偷凿出来的训练场，里面有他仿的麒麟寺队长的温泉。说起来，一护就是在那里修炼出的卍解，下回叫他带你去呗！”朽木露琪亚眼珠一转，飞快地扫了一眼黑崎医院客厅墙上的时钟，“离一护下班还早吧，其实我都可以带你去。”
　　“听上去不错呢……”
　　黑崎织姬的话被一阵响动打断，她探头往门口看去，没见到人，先见着了一个巨大的纸箱。
　　“你要真去了，小心将来你孩子有智力问题！”猿柿日世里操着一口空座町不多见的纯正关西腔走入黑崎医院的门厅，将怀里抱着的大箱子搁在了地上，“你点的外卖，过来签收！”
　　“猿柿小姐！”朽木露琪亚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偶尔请假来现世竟然能遇见这位，不过她的目光很快被箱子超纲的尺寸吸引过去，“织姬，你点了这么多？”
　　黑崎织姬拿着签字笔，眼中些许茫然：“我印象中没有吧……”
　　日世里语速很快：“这些水果和蔬菜经得起放，都是我们店里从农场直接进的货，育美一定要我给你送过来。你现在是孕早期，多靠食补……先说好，既然放这儿了就别想让我再带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
　　黑崎织姬愣神的功夫，日世里已经收好货单出了门，系上头盔准备骑车回店里。
　　“日世里！我还没给你钱呢！”黑崎织姬和朽木露琪亚一道追了出来。
　　“外卖的钱已经从网上扣了，其他都是送你的。”日世里跨上机车，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别听他们死神瞎说，你是人类，这个时候母体温度过高会伤及胎儿神经系统的发育。一护不是学医的吗，这种常识都不叮嘱你？”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朽木露琪亚露出恍然的表情，连连向日世里道谢。
　　日世里因为店里还有其他事，与两人简短话别后便风风火火地去了，留下两个新婚少妇面面相觑。

　　—
　　转眼又到新年，日世里掰着指头计算了下，血战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真真是光阴如梭。
　　鳗屋餐馆的食客主要是日常通勤的白领，不贪节假日的钱，便在新年这天早早闭馆歇业。除日世里以外，还有些外地员工元旦回不了家，大家便聚在店里吃了顿晚饭当年会。鳗屋育美作为老板只出现了一会儿便回家了，自从去年犯胃病之后，她的食量一直没有恢复，精神也大不如前，店里和家里的事儿许多都交给了日世里全权打理。虽然她没跟日世里明说过，后者也完全猜得出她是怎么把小毛病拖成慢性病的。
　　日世里结束聚餐后便赶去了鳗屋家。自从前年开始，她每个新年夜都会去陪鳗屋母子，鳗屋馨说三个人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像个家。她觉得只要尸魂界别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这种状态大概还能维持不少年。

　　照例是看电视台的新年节目，间或三人一起吐槽几句，等到十点左右把小鬼哄回房间去睡觉……
　　日世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和沙发，回头看鳗屋育美迎风倚在阳台上，背影显得有些瘦弱。
　　“育美，你今天也别熬夜了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鳗屋育美回头看她，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日世里本来都要走了，见她这一副明显想说什么的样子，心里奇怪，主动走上阳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夜幕里的城市，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日世里，你想不想在这人世多看看？”
　　日世里愣了一瞬，她本能地想怼一句对方有病，但鳗屋育美态度明显与平常不同……她静下来，忖了忖，“我以为我看得够多了。”
　　她这话说得含糊，但鳗屋育美反应出奇的快：“不是指时间的多少。”
　　“嗯？”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去更多的地方看一看，比如去别的国家？”
　　“诶？”
　　日世里转头与鳗屋育美对视，这才发现她眼里正透着一种少见的光芒，似乎满载着希望，又似乎小心翼翼地隐藏了别的什么。
　　“我想送小馨出国留学，也希望你能陪他一起去，钱由我来出。”
　　日世里终于感到惊讶，她以为在人世待了一百多年不会再有什么出乎意料，但出国确实是极少数她从未想过的事。“空座的学校不好吗？那搬去别的城市也行，出国干嘛？”
　　鳗屋育美摇头道：“眼界是不一样的，我希望小馨、还有你以后能在这个世界上走得更远。”
　　日世里蹙眉，心里突然不太舒服，“我不知道你是被什么中介广告洗了脑，第一，我没有人类户籍连护照都办不了。第二，我觉得现在的状况没什么改变的必要，而且以小鬼的性格，我不认为他能很快适应那种完全不同的环境……”
　　“不会现在就走，可能是高中，或者大学。”
　　那你现在提干嘛？日世里疑惑地望着鳗屋育美，蹙眉道：“是不是那个田中英太又跟你吹了什么风？那家伙看上去不像正经人，谁知道他在巴西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鳗屋育美凝着她，有段时间没说话，显然是看懂了她全身心的拒绝。
　　她有些失望——日世里意识到这点，胸膛里升起些许烦躁，她也不愿意这样的，可是出国这个点子实在太扯……

　　“人类的世界是因为差异而美丽的，你来这边一百多年，一直躲躲藏藏，心心念念全是仇恨与愤怒，许多风景不免错过了，我只是替你觉得可惜……”
　　有那么一瞬间日世里觉得自己听错了。恰巧一阵凌冽的寒风刮过，割得她脸上生疼。
　　鳗屋育美是一个极富情商的人，从来没有过问过她以前的事，更加不可能像这样用语言直接捅向别人的痛处。她一定有别的理由，日世里如是想，眼睛里的温度急速冷却下来。
　　一直注视着她眼睛的鳗屋育美却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你真的对人类的世界没有太大的兴趣，我也不会强求……那这些年，你想过回家吗？”
　　“家？”日世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眼，冷硬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就是你们那边的世界……我知道你曾经在那边受过很严重的伤害，可那毕竟是你的来处，你也不可能在这里陪我和小馨过一辈子，迟早是要回去的。”
　　心脏一阵发紧，就好像被一双手大力攥着，然后骤然下坠。
　　日世里的眼底悄然间出现了一道裂痕，她无比嫌弃前一秒自己下意识的慌乱和无力，此刻她满心满念充斥的只剩下一种被宿命嘲讽后的巨大愤慨——

　　很好，过了这么些年，主人家终于说明白了，这里也不是你的归处。

　　“时至今日，你能放下了吗？”

　　日世里分明感觉到自己脑子里有根弦“啪”地一下绷断了。与此同时，她听到一个近乎冷酷的嗓音响起：“你有被朋友出卖到妓院换钱的经历吗？你有被自己当做妈妈的人不给任何解释就抛下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经历吗？你有被同僚算计，当做实验品，然后变成自己也无法接受的怪物，被以前所有认识的人放逐、追杀超过一个世纪的经历吗？你有因为自己无能而连累最想保全的人跌落云端，一起沦为流犯的经历吗？或者不说那边的事，你有经历过上个世纪的战乱、饥荒，还有经济大萧条吗？”
　　她的瞳孔里映着鳗屋育美不多见的惊慌神色，心里逐渐升腾起了一种诡异的名为凌虐的快感。虽然有一个声音在远方一直大喊着“停下，不要再说”，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刹不住车也不想再刹车了。
　　“日世里，我不是……”
　　“都没有吧。”她讥笑着打断她，“你只是一个活了三十几年的人类而已，不要妄图觉得你比我更懂这个世界，也不要认为自己有多么悲悯。你能够原谅那个男人的背叛，只是因为你并不懂得时间的无情。整整一个世纪，如果不是靠着仇恨和愤怒，我熬不过虚化，也走不到今天。所以，你，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格问我能不能放下？”
　　……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带着小鬼离开这个国家，我会辞职去找别的工作。”
　　出去的时候，她重重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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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不是说一护井上是毕业后才在一起的，我替他算了下十年的时间够不够儿子长这么大，如果一护读的是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