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百年[死神Bleach|平日]》AZCZS

14、狗血人生

　　同一时刻的鳗屋店，会客厅的餐桌上杯盘狼藉，少数残余的食物已经冷透，随处都是空盘。电视机播放着跨年节目，茶几上零星摆着三五只空掉的啤酒罐，鳗屋馨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
　　隐约的说话声从阳台外断断续续漏进屋里。
　　鳗屋育美和她的劳模员工猿柿日世里正盘腿对坐在万事屋二楼的小阳台上吹瓶，周围横七竖八摆满了啤酒罐，两人也丝毫不嫌弃空间逼仄。
　　“日世里，敬你！今年干得不错，明年再接再厉！”鳗屋育美举着啤酒罐的手都不稳当了，眼看着要洒出酒来。
　　“喂喂，别喝了吧，一会儿你还要回去收碗，可别指望我！”日世里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易拉罐，嘴里不住碎碎念：“都跟你说了肯定喝不过我，当我两百多年白活的吗？你儿子都比你看得明白……”
　　“少跟我提岁数！马上小馨都要比你高了，”鳗屋育美凑上前去抢罐子，无奈被日世里一早拿到了远处，她瞪了几眼日世里，右手不甘心地摁上后者的头顶使劲揉了几把，“长得比小学生还矮，一天到晚充什么老女人！好好给我珍惜青春吧你！”
　　日世里一下被她摁懵了，好容易回过神，立时挣扎起来：“快放手！”
　　鳗屋育美却意外发现了手感不错，狞笑着又揉了好一阵方才停手，仍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隔着十公分不到的距离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日世里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干什……”
　　“你在那边很早就没有父母了吧？”
　　“诶？”
　　这种问题一般人听来是很冒犯的，但奇人异事如日世里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愣怔着点了点头：“对啊，我有记忆以来就在流魂街……按你们的话说就是没有父母，没差啦。”
　　鳗屋育美又盯了她一会儿，咧嘴一笑，酒气喷到日世里脸上：“你猜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谁管你……”
　　“因为你来我这儿打工这么久了，却从来没问过我小馨的爸爸在哪儿。”鳗屋育美抢着自问自答完，眯着眼伸了个懒腰，变了坐姿方向背靠在墙上，语含得意地道：“我就说嘛，哪有小孩子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的？”
　　日世里怔了片刻，而后白眼一翻：“你怎么不说是因为我既不无聊也不八卦？而且，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要说几遍？”
　　鳗屋育美抬头望向夜空，也不知听没听进日世里的申辩。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的眼中像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日世里，我年轻时候跟你一样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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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过节，但空座町除了几个闹市区聚集了人气，大部分普通街区静悄悄的，比之平常日子还要冷清得彻底。不要说人了，连个落单的整都找不到。
　　平子真子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顶着冬季的寒风，在空荡荡的街头游荡，好似漫无目的地从一个路灯的光圈踩进下一个——心里倒说不上多凄凉。

　　“……虽然喜助看上去也挺可怜的，但是就我一个人陪他不是更奇怪，拳西手下那帮女记者是吃素的么，当年风头那么敏感都敢明着意淫我跟蓝染……真的惹不起啊……”
　　“……改天再给他补个生日礼物吧，毕竟那呆子的事都得靠着他……”
　　“……本来都跟桃子说好了一起在队里过年的，楼十郎送来的柿饼也还没吃……”
　　“……那呆子一个人在这种破地方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日子，当初死鸭子嘴硬，现在想改口也下不来台了吧……”
　　……

　　一路自言自语地走过了第n+1个街区，平子真子倏地止住了脚步——罗武之前跟我说过那家伙的地址是哪条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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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故事也太狗血了吧！”
　　日世里与鳗屋育美并排坐在地上，后背靠墙，边往嘴里灌酒边咕哝：“大过年的，正常人不是该说些高兴的事吗？”
　　“你竟然敢说你店长的真实经历狗血！”鳗屋育美叱道：“我是在以亲身经历教导你凡事要往前看！这些可都是宝贵的人生经验，价值千金啊！”
　　“嗯嗯，是的，没错。”日世里极度敷衍地应承，一连串白眼快翻上了天：高中早恋、离家出走、未婚先孕、辍学生子，最后又被始乱终弃……这哪里是跟她一样难搞，她就是当了十几年混混也干不出作天作地跟人私奔这种事好吧？
　　“然后呢？你就让那人渣这么走了，没再去找他？”
　　鳗屋育美摇头道：“他跟大学同学结婚以后，我没学历又拖着个孩子，只能到处找杂活干，再后来开了万事屋，一直都很忙，哪有时间去管他？”
　　“啧，便宜他了……”日世里皱了皱眉，转念间意识到哪里不对，语调升高：“等等！你不是说这鳗屋万事屋是你祖传的招牌吗？”
　　“鳗屋是我本姓，当然是祖传的。”
　　“不对哦！”日世里瞪直了眼，“你明明说的是这间万事屋，广告上也是这么写的！”
　　“傻瓜，谁家会祖传一家只做杂活没有专门业务的店啊！”
　　“哈？？”
　　鳗屋育美看了会儿她一脸懵逼的样子，扑哧笑了起来，身子一歪，干脆将头枕到了日世里的膝盖上躺着。后者微微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了身体。
　　“所以你看，再大的困难也是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改变的。”鳗屋育美脸上笑意未褪，侧脸看向阳台外的天空，许是酒精的作用，目中好似流动着一种光芒，“这么多年，我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和小馨，从身无分文走到今天能开餐馆能雇佣员工。哪怕我自己的学历补不上，以后也有钱送我儿子去接受最好的教育。”
　　日世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虚空，心中忽然有些感慨，也许这就是她始终不能理解人类的地方，明明是被人彻底背叛了，为什么说出来却避重就轻，好像连提起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样？难道你不恨那个人吗？”
　　鳗屋育美将目光移到日世里脸上，出乎日世里意料，她很坦然地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恨，甚至恨到一度想跟他同归于尽。”
　　日世里怔住，少顷感觉到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头顶，不同于之前的大力，这次堪称轻柔。
　　“日世里，生活迟早会教会你，那些没有打败你的最终都会成就你。所以，永远别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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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子真子有些后悔没穿件更厚的衣服来现世，羊毛大衣真的只是好看，保暖还得羽绒服……
　　还有，谁能想到这才几年功夫，自己到现世就跟更木剑八一样路痴了。
　　“这下快到了吧……啧，好像听到那家伙的破锣嗓了……”

　　唇边不自觉地上翘，平子真子专门在转角处停下整理了一下发型——有段日子没联系了，那呆子估计还是过得那么乱七八糟，一会儿见了面他得好好刺激一下她。
　　等平子真子自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喜色外露，又特特压低了嘴角的弧度。待整理好表情，转过弯，他循着灵压望向某栋小楼的二层——
　　彼时，小个女生盘腿坐在地上，头顶发型乱糟糟的，膝上躺着一个比她高大许多的女人。女生抬头望着夜空，看不清表情。
　　少顷，熟悉的嗓音顺着风飘进了耳里：
　　“育美，我跟你们人类不同，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或者忘记背叛，任何形式的背叛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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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过了十二点，日世里拒绝了鳗屋育美让她留宿的邀请，坚持赶夜路回到基地。
　　结果还在回去的路上就感应到一股熟悉的灵压痕迹，心里一边想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边加快了脚程，几乎是一路瞬步跑了回去。

　　十分钟后。
　　“么西么西……”
　　“秃子，你什么意思啊！”
　　平子真子刚打开手机就被里面传来的音量惊到差点手机脱手，不禁大皱其眉：“什么什么意思啊，话说清楚啊，呆子！”
　　“你大年夜跑回基地就为了偷偷摸摸送张结婚请柬，无不无聊啊你！”
　　“就是送喜帖啊！你看不懂字哦！阿散井恋次与朽木露琪亚兹定于XX年XX月XX日举办婚典，反正我帮人家送到了，你爱来不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跟那两个本来就不熟，又是你这么没诚意的人送来的，我会来才有鬼！”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