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杀生丸同人)》慢小姐

2、离别

　　走了好久，终于回到将军扎营的山脚处。远远便见许多火把的光，人声嘈杂。将军的军队一向训练有素，不会如此慌乱。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小心翼翼地跑近些，躲在树后观察情况。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说话者是将军最得力的一员上将，此时正站在离我不远处向手下发号施令。
　　手下很快散开，而他向我这边张望着走来。
　　“大将，营中发生什么事了么？”待他走近些，我便跑出来问道。
　　他先是一愣，接着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葵林小姐，终于找到您了。您要是再不出现，将军大概会把这座山夷为平地了。”
　　“诶？我？”将军竟这么在意我么？
　　“将军本来有话要和你说，这才发现了您还没有回来。”
　　“对不起，我迷路了。将军有话对我说？您知道是什么吗？”
　　“这个......还是回去请将军亲自说吧。”上将说到这里，转身向营地的方向打了个响亮的唿哨，满山火把的亮点立刻停止移动，并且迅速向营地靠拢。将军的精兵果然训练有素。

　　我不管自己此时是如何的狼狈，只急急随上将回到将军的营帐。
　　烛光黯淡。
　　案几后面，将军的背影比以往愈发凝重。
　　我忐忑不安地跪在案几之前，垂首低眉，默不敢言。
　　“怎会回来得这样晚？已经不是小孩子，却还如此贪玩么？”将军严厉非常。
　　“回将军，葵林在山谷中迷路了......并不是贪玩。”我喏喏答道。
　　将军这才转过身来，我依旧垂着头，不敢直视。
　　“弄得这么狼狈，看来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吧？”大概是看到我一身污浊的模样而证实了我所言非虚，将军语气舒缓下来。
　　我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照实说，虽然之前被叮嘱，可生性多疑的他会相信么？那么要说谎么？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正犹豫间，只听得他继续说道：“没事就好。”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为我今夜的惊心动魄画上了句点。
　　可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否则将军不会为了丢失区区一名歌姬而发动全军去寻找，事后却只说一句“没事就好”。
　　“上岛上将说，将军您找葵林是有话要说，是什么话呢？”我问道。
　　将军轻叹一口气，踱步至我面前：“葵林，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
　　“告诉我，你是可以被我完全信任的。”
　　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似乎有些犹豫，揉了揉眉心：“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吧？”
　　我并不明白，可还是点点头。
　　“那么，我要给你一件任务，这是只有你能完成的任务。”

　　时光辗转到了夏末，天空开始如婴儿般安睡，而我所在的这座庭院亦是安静。
　　常常立于院中巍巍老树下，吟唱几句，有时唱些诗中美句，有时便只是幼时童谣而已。不是为谁，只是打发寂寞。
　　隐隐有些想念那些有青佐清越笛声陪伴的日子。
　　已然半月有余，不知他的伤好些了没有？
　　又想起当日，青佐得知我将动身前往北国的消息时，那满脸的忧伤。相处甚久，我又怎会不明了他的心？这眉目清秀的男子，不善言辞，却从拜师的那天起，便时时陪在我身旁，不叫我受一点伤害。夏日的荷叶伞与莲羹，冬天的新棉絮和白薯，他总让我的心被暖着。
　　傻傻的青佐，以仰望的姿态期盼着他的爱情。
　　可是，我却不能为他而停留。
　　那个狼狈归来的晚上，我才知晓，其实从伶人师傅开始，我的生活便都是由将军掌控。那次歌姬们的选秀，也不过是将军察看我能力的幌子。现在想想，我突然不寒而栗，若当时的我没能达到他想要的水平，那么会不会就此招来杀身之祸？
　　我只是他精心雕琢的一颗棋子。
　　他说要我去北国，去努力成为那里的王的宠姬。我明白，我将要到那里成为祸水之红颜。
　　我内心愤然而悲切，所有的骄傲仿佛一瞬间都被泼上污血般的泥垢，变得肮脏不堪。曾经乞盼的自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可是我还是答应下来。将军无论如何也是我的恩人，他使我离开了贫困，我曾发誓将铭记。这一次，就当作我的报恩。之后，我就和他没有任何瓜葛。
　　我记得他最后说：“若这次成功，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真的是什么都可以么？那么，我要自由。”我这么回答。
　　那晚之后，将军宴请北国的使者，席间我身着堇色宽袍，盈盈上前，为其斟酒，随后退至厅中唱出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歌谣。我自信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果然，我一曲唱毕，北国使者激动地大声叫好。
　　我轻轻颔首谢过，转身离去。我了解自己的魅力。只用一曲，便可叫身后赞叹声久久未平。
　　青佐此时还什么都不知，开心地送上我喜欢的莲羹。每次我唱毕，都是一向寡言的他话最多的时候，有时我说他啰嗦，他也不在意，仍说的欢快。此次也是一样，可是我却是不同了，我低头品那清新莲羹，却满口苦涩。是的，是太苦了，苦到我泪如珠子。
　　不敢让青佐看到我落泪，便借口夏日炎热，嗔他去找芭蕉叶做扇子。
　　隔着泪望他欢欣的背影，我在心里道了一万次歉。
　　如我兄长般的青佐，无论怎样我都要辜负你的心意，对不起。
　　将军神速，次日便遣我速速收拾行装随使者上路。除了随身几件换洗之物，我什么都不带，因为无可留恋。
　　我素来不怎么与府中人来往，所以无人惜别。算上将军，门前也只寥寥几人而已。正要上马车时，青佐却冲了出来。本想静静离开，却不知谁将消息告知与他。将军几声厉喝他都置若罔闻，只扯着车上布帷叫我名字。我不应，他便去扯马缰，马儿受惊，一脚踢在他胸口，当即昏死过去。
　　请求将军不要再为难他之后，我便远走。
　　这曾恩赐于我两次遇见的故土，就此别过吧。

作者有话说

　　我不会写标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