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竹马奋斗史》浮云有意

2、第二章 粉墨登场

　　岁月流转，又是五年光阴。已经是封成三十七年的夏天。七伏天，热得要命。
　　午后的阳光炙热，叫叶锦思睁不开眼来，她刚用过午膳，正在持云轩院子里槐树树荫里躺着，身下是一张贵妃椅，望者天上云卷云舒，好不惬意。她正睡思昏沉，便听得贴身丫鬟青簪的通报，和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叶锦思睁开眼来看，脚步声的主人也走到了她面前，正是年锦。她正疑惑，年锦便笑着开口：“你倒是快活。为娘收到昭和长公主的请帖，去碧心湖泛舟游湖，就现在，你若去，为娘便也去。”
　　叶锦思听了，神色恹恹地道：“不去不去，这般热的天，去什么呢。再说若是去了，弟弟怎么办？”
　　原来年锦后来还给叶锦思生了个弟弟，取名叶锐之，今年才四岁，和叶锦思差了六岁。
　　年锦抚了抚叶锦思的头，“虽是夏天，但碧心湖自然凉快得紧，再说昭和大长公主的画舫可是打造得极为精巧，冬暖夏凉呢。你此前太小了，燕京的各种诗会游赏，为娘都不敢带你去，是以你还不认识京中各夫人呢。至于铭儿，今下午你外祖家已将他接去，要留他玩几日。若要去，我们便和顾夫人一起去。”
　　叶锦思听了，心中有些期待，听到年锦话末的顾夫人时，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也就是说顾林轩也会去咯。”
　　年锦哪里看不出来女儿的小心思，却只是淡笑不语。
　　再过半晌，叶锦思已经坐在马车里了，身旁就是顾林轩。男孩子转过头来问她：“相思儿，昭和长公主是什么人啊？”叶锦思听了，也是一脸迷惑，转头去问年锦，只是听着了顾林轩那声尾音上转，像极了调戏姑娘家的‘相思儿’，倒没有什么羞涩，反觉得甜甜的。
　　年锦为他俩解了惑：“昭和长公主是圣上的长姐，喜欢举办各种花会诗会，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美丽公主呢。”只是很强势，驸马被她压得很紧，常年借酒消愁，流连于烟花风月之地。后半截年锦没说。
　　谈笑间，便也到了碧心湖，下了马车，叶锦思和顾林轩便被眼前的画舫所惊。那画舫至少有三层，很大却不显笨重，画舫上雕栏玉砌，还绘了流云样的花纹，美轮美奂，若将画舫比作姑娘，一定是个风流袅娜的美人，让叶锦思和顾林轩这两个从现代穿越来的土包子大饱眼福。
　　雍朝风俗，十岁以前的孩子不允许随意出门，平常的各种游赏都是参加不了的，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普天同庆的一些活动可以参加，即使是这样，官宦人家的孩子也不能随父母参加宫宴。据说是因为此前经常有小孩子出门游玩而被拐走，虽然后来雍朝开国皇帝废除了前朝皇帝定的律法，但也演变成为了风俗。是以这是叶锦思和顾林轩第一次参加活动。
　　将请帖递由候在画舫悬梯旁的侍女后，自然就登上了画舫。顾林轩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便被跑来的一个小姑娘吸引了视线，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美妇人。小姑娘跑过来，规规矩矩地向顾夫人和年锦行了礼。小姑娘如铃音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话是对顾林轩说的：“林轩表弟，好久不见呀。”美妇人也过来了，礼貌地和顾夫人年锦寒暄。
　　顾林轩也向眼前晶莹玉润，活泼美丽的小表姐问候，并介绍了叶锦思，“是好久不见了，曲妤表姐。曲妤表姐，这是叶锦思，我家隔壁的邻居，和我一起玩的。”
　　叶锦思看着小美人和善地打量着她，笑了笑“你好呀。顾林轩叫你曲妤表姐，那我就叫你曲妤了，嗯”
　　小美人回道，“当然好呀。我就叫你锦思啦。我姓林，林曲妤。今年十一岁。我是林轩表弟的娘亲，也就是顾夫人的姐姐的女儿。我父亲是宁远候。你看，在和顾夫人说话的就是我娘。”
　　林夫人今年三十有一，行走谈笑间风姿绰约，气质极好，叶锦思赞道：“你娘亲真好看。”
　　远处又有个小少年快步走过来，清朗俊俏中带着贵气，手上拿着一个荷包。走到三人面前，先行礼，再向林曲妤道：“姑娘，这荷包是你的吗？我方才见你匆匆跑来。”闻言，三个人都向小少年手中的荷包看去。
　　林曲妤惊喜不已：“谢谢公子，荷包就是我的。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林曲妤莞尔一笑，落在小少年的眼里。
　　“实不相瞒，唤我三殿下就好了。”小少年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不错，他就是当今帝后的三皇子，年方十二的萧晏临。三人大惊，向萧晏临行礼。
　　接下来，自然是萧晏临和顾林轩玩到一处，林曲妤和叶锦思一起了。
　　林曲妤不是第一次来画舫，她牵着叶锦思来到了甲板上凭栏赏湖。湖面水波荡漾，碧绿如玉，更有莲花相衬，远远望去，莲花到像长在了天际，清新雅致，又吹来阵阵凉风，拂去了热意，连阳光也不觉得炽热了。
　　叶锦思学了一把古人的附庸风雅，开口吟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毕竟心湖七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叶锦思出口才发现，她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能作出这么美的诗，不禁懊悔。刚想开口辩解一下，却被两道声音打乱了思绪，那两道声音竟异口同声地赞叹：“好诗!好诗!”是一道男声和一道女声。
　　两个人也向这边走来。叶锦思细细打量了一番，唔，俊男靓女，又不好意思道:“两位误会了。此诗并非我所作，只是在书上看过，见此情此景，便不自觉吟了出来。”
　　两个人宽慰地笑笑，其中的女子开口:"无妨。此诗极好。姑娘怎么称呼"
　　叶锦思回应着，“我姓叶，叶锦思。家父是谏议大夫。敢问两位姓甚名谁？”
　　这次倒是男子先开口，边说话边打开了手中的折扇：“陶兴。高兴的兴。小妹妹眼生的很。”
　　女子颔首，“我是兰乐芝。叶妹妹是第一次来画舫吧。”
　　叶锦思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也知道这两位。
　　陶兴是丞相之子，风流公子的做派，在京中素有才名，常出入于各种诗会。
　　兰乐芝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饱读诗书，也是有着才女的名号。
　　又是一番寒暄。
　　叶锦思注意到，陶兴和兰乐芝之间看起来极为熟稔。
　　接下来，林曲妤便带着叶锦思畅游画舫，东瞧瞧，西看看，倒是让叶锦思这个现代人第一次真正领会到古人的诗情画意。
　　这么一番下来，天色渐暗，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晚间回了府，用了晚膳，叶锦思便赶忙跑回持云轩，她和顾林轩约定好了的。
　　果不其然，叶锦思刚在庭院里的贵妃椅上坐下，顾林轩就出现在墙头。
　　盛夏的晚上，自然有蝉鸣阵阵，夜空中繁星闪烁，没有了白日的燥热，只有晚风徐徐过，小小的少年坐在墙头，衣裳被风吹起来，在夏日的夜色中朝叶锦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看不太清楚，但叶锦思忽然就愣住了。
　　顾林轩有个小心思，他向叶锦思开口道：“看小爷长得太帅，看呆了啊，嗯？”
　　叶锦思一时没回过神，傻傻的应了一句：“是挺好看的。”语罢，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虽说她是觉得顾林轩长得俊俏不假，但还是莫名的羞涩和矜持。而且，这可是顾林轩第一次调戏她呢，实属罕见，往常都是顾林轩不好意思的。
　　顾林轩听到叶锦思的话，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没有回应，只利索地跳下墙头，丝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叶锦思旁边，还顺便拿了一个旁边小桌上的葡萄。
　　叶锦思一边打发了青簪和同为她丫鬟的青钗，一边听顾林轩的问话，“哎，叶锦思，为什么今天这个游湖这么平静呢，按你看过的那些穿越言情小说不是该有个什么谁谁谁被谁谁谁陷害落水之类的么 ”
　　叶锦思无语凝噎，“你个傻的。这只是那些言情小说的套路，真正的古代哪里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况且——”她说话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顾林轩刚要开口问她，就见她使了个眼神，指指放在桌上的冰镇酸梅汤。
　　顾林轩么，自然狗腿的拿过酸梅汤，给叶锦思递上了，眼巴巴地看着她喝了一口，才继续说话：“况且这是长公主举办的游湖，即使真的有些弯弯绕绕，也没有谁会想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的，这种伎俩很小儿科的，所以只会存在于那些个言情小说里。”
　　顾林轩了然，两人有谈起了今天认识的各色人物。
　　叶锦思先开的话头，却是顾林轩先分享自己的看法。
　　“那个三皇子嘛，很想表现自己作为皇子的威严气势，但是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只是人还是不错的。”
　　叶锦思：“你家那个小表姐挺可爱的，我还和她约了下次一起玩呢。她比程巧宜有意思多了。”
　　顾林轩：“嗯，等等，程巧宜是谁来着？”
　　叶锦思：“去年冬天我过十岁生日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她？就我父亲朋友的女儿，只比我俩小一岁那个。”
　　顾林轩：“她呀，看着规规矩矩又很内向，是那种传统封建教育养起来的小姑娘吧，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里绣花读书的，也难怪你对她没兴趣。”
　　本朝民风虽然开放，女子能做很多事情，但也有一些人家是按传统教育方式养女儿的。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无非是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感，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毕竟是古代，晚上在家的娱乐方式少得可怜，大都睡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