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白菜与水

10、第 10 章

　　圣诞节前夜，天公作美下了场小雪，齐越下了车四处看了看，过上围巾急匆匆的冲进了清越酒吧。

　　平安夜里，酒吧里的人特别多，卡座都已经坐满了，薛蓉都亲自在吧台忙活了。

　　齐越走到吧台边坐了下来，“一杯Silver Tequila。”

　　“哟，你怎么来了，我今天没空招呼你。”薛蓉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都懒得往上抬。

　　“一言难尽啊！”齐越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今天正是忙的时候，你怎么不在你自己的店里呆着？”薛蓉拿了杯酒推到了他面前，促狭地笑道，“你破产了？”

　　齐越摆了摆手，“别提了，别人缠紧了。”

　　他一向自认为自己看的明白，不能碰的坚决不碰，可还是走错了一步，而且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伤害别人，而是别人伤害他啊！

　　“肖杰吗？”

　　“嗯。”齐越闷闷的应了一句，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发现正是邵北，“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在这儿啊。”邵北的态度十分的理所当然。

　　“你自己来的？”齐越问道。

　　邵北：“嗯。”

　　看见齐越愈渐眯起的眼睛，邵北说道：“我就是过来喝杯酒随便坐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一说到这个，齐越长叹一口气，“明明这孩子也挺玩的开的，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荤素不忌，可怎么就这么的……”

　　“是你提分手了他不干？”薛蓉也凑了上来，齐越在感情问题上发愁这可是个大新闻。

　　“何止啊，找了三辆车把我的店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怎么报警贴罚单都没用！拖走一辆再开一辆，我怎么都不知道他这么阔呢！”

　　薛蓉：“那现在还一直堵着呢？”

　　“没有，但现在每天都到店里来断我桃花，是不是还蹲我家门口，你说我是不是惹上变态了？”

　　“呃……”邵北有些纳闷，他见过肖杰，感觉确实占有欲挺强的，但就是一个孩子，还不到变态的程度吧。

　　正好这时张一的演出结束，从后台休息室出来的张一手里抱着两个小盒子跑向了这边。

　　“平安夜快乐！”说着递给了薛蓉和邵北一人一个。

　　“没有我的啊。”齐越转过身，十分幽怨的看着张一。

　　“齐哥，你怎么来了？”张一也挺惊讶的，这种节日齐越怎么跑到了别的店来，“我不知道你要来，我没多准备。”

　　“那……嗯？”齐越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还没等他进一步发问，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齐越，你果然在这里！”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了吧台，“你答应我了今天和我一起参加party，结果我在你店里等了一个小时了你都不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齐越四处看了看，发现人太多，跑都跑不开。

　　肖杰向门口的方向指了指，“我以为你又放我鸽子了，准备自己去了，没想到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在这发现了你的车。”

　　齐越：“……”

　　薛蓉指着齐越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答应人家了还临阵脱逃？”

　　齐越：“关键是我不知道那个party是那种……party。”

　　看着在场众人一言难尽的表情，肖杰踢了齐越一脚，解释道：“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party，我们公司是一个直播公司，所以这次会请一些大神级别的主播，一些活动也会又我们官方账号直播出去。”

　　“那你跑什么？”薛蓉不解的问道。

　　一提这个，肖杰就很生气，“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我们不是分手了嘛！”齐越讪讪的说道。

　　肖杰说：“你和那么多分手的人都有来往，凭什么我不行！况且分手是你单方面提的，你想分手，我想重新把你追回来，不行吗？”

　　“那你也不能堵人家的店啊。”薛蓉连忙出来打圆场。

　　“他这么和你们说的？”肖杰十分委屈，“明明是他在店里封杀我在先！不让我进去，那我只能堵在门口了。”

　　薛蓉：“……”

　　薛蓉觉得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默念着‘抱歉了齐越，帮不了你了’转身去忙了。

　　俩人吵了一通，最后齐越还是被肖杰拽走了。

　　张一在齐越地凳子上坐了下来，“猜猜我送给你的是什么？”

　　“苹果。”邵北说道，“酒吧门口卖的，盒子一模一样，我看见了。”

　　“不都说平安夜平安果嘛，图个寓意。”张一笑了笑，朝着邵北伸出了手，“我的呢？”

　　邵北在张一的手上拍了一巴掌，“小孩子的玩意儿，我没准备，要不明天我给你补上二斤？”

　　张一撇撇嘴，“切，你真无趣。”

　　邵北看了看时间，“要不我先请你喝杯酒？”

　　“长岛冰茶!”

　　邵北笑着说：“干嘛喝这么烈的？”

　　张一托腮咬着吸管，“没关系，反正一会没有我的场了，今天平安夜嘛，大家都喜欢激烈一点的。”

　　“对了，今天西西怎么没来啊，我看今天都要被音乐学院包场了，不少人我都觉得眼熟。”

　　“上次可能把她吓着了，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邵北说道。

　　张一没想到，上次的事对邵西西影响那么大，“那你怎么不多在家陪陪她，今天还跑出来凑热闹！”

　　“她最近都没回家，说是快期末了要在学校复习。”说到这里，邵北想起来张一也在上学，于是问道，“你也快考试了吧，准备的怎么样？”

　　“我就是一个自考生，考试范围和难度都不一样，有不少同学自从交了钱就没再出现过，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认真听了课的。”

　　“厉害！”

　　张一喝了一口酒，晕晕乎乎的说道：“比起你差远了，我连高中都没上过。”

　　“瞎说什么呢！”邵北不满的在张一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我连唱歌都五音不全。”

　　张一抱着杯子傻乐了起来。

　　酒吧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零点要到了，邵北对薛蓉使了个眼色，薛蓉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长盒子递给了他。

　　邵北抱着盒子，默数着三、二、一。

　　“生日快乐！”邵北笑着说，把盒子捧到了张一面前。

　　张一微怔，这四个字除了周立，他好久没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了。

　　周立很多的温柔的举动都是让他一直愿意自欺欺人的原因，再向前回溯有多久了呢？十年？或者是更久……

　　“你不打算接吗？”邵北举的手有些酸。

　　张一笑了，急匆匆的抓过盒子把他抱在了怀里。

　　炫目的灯光再次变得柔和，乐队主唱举起话筒，“有人点了歌，竟然是送给我同事的！”

　　乐队主唱向张一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我都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台下的人一起起哄的喊道，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过生日的人是谁。

　　张一看见这种场面，把抱在怀里的盒子紧了紧。

　　“接下来请欣赏《一路向北》。”乐队主唱话音刚落，伴奏声缓缓响起。

　　后视镜里的世界

　　越来越远的道别

　　你转身向背

　　侧脸还是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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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不想再听下去了，一口仰掉了杯里所有的酒，拉着邵北就要离开，却没想到在酒吧的门口他再一次的遇见了那个人。

　　周立直挺挺的站在酒吧门口，面无表情的样子和酒吧内的氛围格格不入，看着张一迎面走来，他开口说道：“生日快乐。”

　　张一抱紧怀里的盒子，释怀一笑，靠近周立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不过一路向北的不应该是你，祝你幸福。”

　　说完，他拉着邵北推门出了酒吧。

　　外面的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张一大口吸了了一口新鲜空气，却被冷风激的直咳嗽。

　　“你没事吧。”邵北拍了拍张一的背。

　　张一摇摇头，倒退着走了几步，看着雪地留下了自己的脚印，又开始傻乐了起来。

　　看着邵北翘起嘴角默默的在自己身后跟着，他拍了拍礼物盒子问：“我可以打开吗？”

　　邵北点点头，看着张一满眼的笑意。

　　下过雪后的地面反射着圣洁的光，与柔和的路灯遥相呼应，夜空之下的邵北身姿挺拔，温柔的笑容让张一觉得空气中都填了几丝暖意。

　　一时间张一觉得自己更晕了，他连忙晃了晃头，打开了礼物盒子，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紫竹箫，不华丽，却很有质感，看上去干净又纯粹。

　　“箫！”张一喊道，“我很喜欢！”

　　张一轻轻的摸着紫竹箫的竹节，“都说箫声苦悲，可这却是我最喜欢的乐器，你知道为什么？”

　　不等邵北做出反应，他便自说自话的答道：“因为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东西就是一支箫。”

　　本来还在笑着的邵北，突然间就笑不出来了，并肩走到了张一身边，雪地里留下了两排脚印。

　　“我父母都是音乐老师，我妈妈是教声乐的，我爸爸是教乐器的，他教的乐器就是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