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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之奇遇(下) ...


  •   楚玄懒得再搭理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谁知道一只脚刚踩到地面,手被人狠狠一拽,整个人又重新坐回车里,具体点说是坐在了魏忱腿上。

      因为车内位置有限,楚玄不得不被迫低下头看着魏忱,低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做你。”魏忱简单粗暴地丢下两个字,而后捧着他的脸,落下一记深吻。

      不一会儿,暧昧的水渍声在车内来回飘荡,楚玄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跟滩水似的趴在魏忱身上,一只手按住他不断往下探寻的手,哑着嗓音,不知是羞的还是疼的,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魏忱,别动了,我腰疼,脚也疼。”

      魏忱如梦初醒,立即收回手,把楚玄抱在怀里,歉然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再忍一下,我叫医生来。”

      说着,魏忱抱着楚玄走下车,急匆匆地对着一边的管家说道:“快,让李医生过来。”

      管家连忙照做,打完电话后,管家揣着手笑眯眯地对着一旁看呆了的女佣说了句:“头回见先生这么紧张一个人。”

      很快李医生便赶来,给楚玄检查一遍后,确认并无大碍后,还没多说几句话就被魏忱给赶走了。

      “真的是眼里只有爱情没有友情的家伙。”李医生对着管家摇头直叹。

      屋内,刚上好药的楚玄才在床上躺了不过五分钟,就被魏忱给赶了起来,理由是他不配睡这里。

      楚玄眯了眯眼,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忱给抱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走廊尽头一间昏暗逼仄的屋子里,屋子里陈设简单,连灯也没有,楚玄还是借走廊上的灯光才隐约看见地上有一张学校宿舍那么大的床。

      “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自觉。”魏忱边说边把楚玄放下。

      “魏、忱!”楚玄一字一顿地喊道。

      “你该跟之前一样喊我爸爸,那样我会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枕头给悉数打回了肚。

      楚玄也顾不上自己是个伤患了,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往他脑袋上打去,边打边骂:“爸爸?你小子真的是反了天了!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都不知道爸爸两个字怎么写!”

      “楚玄!”魏忱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玩火。”

      “你,你知道?”魏忱愣了一下。

      楚玄翻了个白眼,废话,霸总经典台词之一,焉能不知?

      “你知道还这样?”魏忱更加不悦,“好啊,欲擒故纵是吧。”

      说着,他抓住楚玄打过来的枕头,把人猛地往怀里一带低头狠狠亲了一下,又把人推开,谁知力度没把控好,自己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脑袋砰的一声撞到墙上。

      楚玄吓得赶忙丢下枕头去摸着他的脑袋,谁知却被他一把推开,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跑了,慌乱且急促。

      由于跑得太快,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从他的睡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楚玄本也没打算看,谁知那本子自己摊开,上面方方正正写着一行字:“此生挚爱,楚*师尊。”末尾还画了个大大的粉红色爱心。

      字是用毛笔写的,楚字后面那点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不小心落下的墨渍。

      原来他那个孪生弟弟叫楚师尊。

      看都看了,楚玄干脆往外走,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细细看了起来。

      本子的第一页夹着一朵百合花,并且留了一行字:“师尊送我的第一朵花,开心。”中间空了一大段,后面写着百合花的话语。

      ──长相厮守的爱。

      楚玄皱了皱眉,好像当年在拜师大典上,他也给魏忱丢了朵花,似乎就是百合。他拿起百合仔细看了看,倏地瞥见其中的一朵花瓣上印着一个“郁”字,心下了然,这就是郁孤□□有的叠雪百合,也是他丢给魏忱的那朵。

      他把花重新夹好,又往后翻了一页,这一页也是寥寥几字:“有女孩围着师尊,不开心。胭脂蜜一点也不好用,害得我手长冻疮。”

      读到这里,楚玄登时哭笑不得,原来那个楚师尊就是他自己。放下心的同时又开始纳闷起来,依照魏忱现在的情况,要他重新爱上自己,到底什么办法才好?

      思及此,楚玄也没有再翻下去的欲望了,阖上小本子,看了眼对面走廊上紧闭的门,又看了看身后乌漆嘛黑的房间,咬咬牙,算了,先忍忍。

      奈何楚玄的办法还没想出来,就被对方给无情地赶了出来。

      楚玄看了眼脚边的大包小包,又看了看铁门内的魏忱,只见他倨傲地抬了抬下巴,说道:“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的师尊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即便是你跟他长得再像,你也终究不是他。”

      “所以,我不需要你了,你走吧。对了,至于你妈欠赌债的事情全是我找人演的,你也是傻,自己妈妈死了几年都不知道。也就是说你不用担心被人追债。”

      说完,转身离去,根本不给楚玄说话的机会。

      楚玄现在心里头奔过无数头草泥马,他实在是不知道这种狗血苦情戏要怎么演下去,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该回哪里?

      就在楚玄暗自思量着要不要回以前的居所去看看时,眼前一黑,身子陡然一轻,被人扛了起来,大步跑了起来。

      操!他这是被人套麻袋了?!

      也不知道那人跑了多久,楚玄被颠得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滚,就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那人总算是停了下来。

      楚玄被那人重重摔在地上,一只粗鲁的手解开麻袋,揪着楚玄的头发,粗声粗气地说道:“妈的,总算是抓到人了!”

      楚玄哆嗦着嘴唇看着拽着他头发的黑子,强忍着晕眩,无力地问:“这位兄弟,我是欠了你钱吗?”

      “那倒不是。”黑子愣了愣,摇摇头,“魏忱害得我的小卖部倒闭,我得找他报仇。”

      楚玄几欲吐血,心原上本就燃着火星的怒意被狂风一吹,顷刻间烧得彻彻底底,当即骂道:“那你他妈绑我做什么,不会去绑他吗?啊?就你这样还想开小卖部?”

      “妈的!”黑子也怒了,啐了口唾沫,往他脑袋上甩了一掌,“我他妈要是绑得到魏忱,还会绑你?你他妈就只知道说废话!”

      楚玄话一噎,好像也有道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等魏忱来。”黑子凶巴巴说道。

      “你给他留了口信吗?”楚玄又问。

      “什么口信?”黑子疑惑道。

      一阵无语之后,楚玄深吸一口气,问:“魏忱知不知道你把我绑了?”

      “我没说,他肯定不知道。”黑子颇为得意地笑了笑。

      楚玄:“……”

      妈的,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傻,你绑了我找他报仇,结果你没跟他说,你到底是找他报仇还是找我报仇?!”楚玄气得把身上的麻袋扒了下来,“办事就不能稳妥点?他都不知道,你想他怎么来?财源滚滚来?”

      黑子被他这么一说,拍了拍脑袋,问:“那怎么办?”

      “放我回去。”楚玄道。

      “然后当着他的面再把你绑了?”黑子问。

      楚玄:“……嗯。”

      “好主意!”

      于是乎,黑子又把楚玄给套进了麻袋,重新扛了回去。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楚玄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竟然能看见霸道总裁与绑匪吵架。

      “魏忱,就是因为你,我的小卖部倒闭了,你得赔我!”黑子指着魏忱,气势汹汹地说道,“不然我就把他捅了。”

      “马路边随便搭几块板子放点东西就叫小卖部了?”魏忱嘲讽道,“我好心提醒你不要在城管局门口摆摊,你非是不信,还摆到人家大院里去,这能怪谁?”

      “我不管,你得赔我!”黑子不知何时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横在楚玄脖子上,威胁道,“魏忱,你到底赔不赔?”

      “好吧。”魏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多少钱?”

      “250。”黑子道。

      魏忱拿着皮夹子的手一顿,拿出三张百元大钞,道:“算了,不用找了。”

      “你这是在羞辱我?!”黑子反而怒了,“我只是二百五,不要三百!”

      “给你三百还不好?”

      “谁他妈稀罕三百!”

      “……那我扫码?支付宝还是微信?”

      “妈的,你还在羞辱我!”黑子就跟那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彻底奓毛了,又从兜里掏出一款老式的大哥大丢在地上,而且还是不完整的,一看就知道年头不小且没用。他气得直哆嗦,“你试试可不可以扫码!”

      接下来,黑子宛若一头被惹怒的狮子,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往铁门方向前跑了几步,结果又半途折回,一刀刺中楚玄腹部。

      他一边刺还一边说道:“对不起啊大兄弟,那门是关的,我进不去,就只能委屈你了,还请你多担待一下。”

      有这么担待的?

      一口气还没喘匀的楚玄就这么被刺了一刀,吃痛地弯下腰,再听到黑子这话,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这都什么破剧情啊!

      他这是要死了?

      恍惚间,他听见了铁门开启声,一双修长的腿停在他身前,紧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担忧的嗓音响起:“师尊,对不起,弟子来晚了。”

      “嗯?”楚玄抬起头,艰难地扯了扯眼皮,迷茫地看着魏忱,“是我的小徒弟吗?”

      “是的,师尊,是我。”魏忱抬脚把黑子踹得远远的,抱着楚玄大步往里走。

      “你,你回来了?”楚玄磕磕绊绊地说着,“可是……我还没让你喜欢上我。”

      难不成那狗屁系统又在诓我?

      “师尊光是站那就够弟子喜欢好久了。”魏忱亲了亲楚玄额头。

      楚玄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却见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光亮,身上的痛意也跟着消散,身上的衣裳又变回原来的常穿的那身雪青色长衫。

      系统那欠揍的嗓音响起:“恭喜宿主成功回来。”

      “你骗我!”楚玄咬牙切齿道,“鬼扯的情节,什么需要魏忱喜欢上我,分明是让我挨一刀才回来的!”

      “不不不。”系统嘿嘿一笑,“宿主搞错啦,当您的小徒弟喊您一声‘师尊’就是代表他已经喜欢上您了。”

      “那不还是我挨了刀子之后!”楚玄忿忿道。

      系统沉默半晌,又道:“那宿主就把这次当个奇遇吧!祝您今后生活一帆风顺,小日子和和美美!”

      说完便立马消失了。

      楚玄那一肚子话没地方说去,堵得五脏六腑生疼。

      “师尊?”魏忱也发现了不对劲,停下脚步,目光在楚玄腹部停留,惊讶地看着他。

      “没事,就当是做了个梦吧。”楚玄回过神,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魏忱不但没有放下他,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低声喃喃道:“师尊,当时弟子是有意识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与言语,我根本不想那么做,也不知道竟然这么荒唐。”

      “弟子是永远不会不要师尊的。”

      “松开我。”楚玄被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瓮声瓮气道。

      “师尊。”魏忱神色戚戚。

      “快点!”

      “好。”

      楚玄总算得以落在地面,整理了一下衣裳上的褶皱,甫一抬头便对上魏忱饱含自责的眸子,眸里掠过一丝笑意,脸上则不显,感慨道:“真是可惜了我那位姓楚名师尊的孪生弟弟,我都没能同他说上一句话。”

      “师尊……”魏忱恹恹地耷拉着脑袋,俨然如那输了架的狗,眼巴巴地恳求着主人的怜爱,可怜又委屈,“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弟子唔──”

      后面的话尽数给揉碎在柔软的唇舌间。

      楚玄松开他,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轻笑道:“都跟你说了就当场梦,还自责什么。”

      “对了,我当时捡到一个小本子。”楚玄又道。

      魏忱闻言,脸颊倏地一红,下意识地捂着腰间的乾坤袋。

      楚玄顿了顿,不再多说,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视线转向别处,入眼的却是熟悉的一方小院。

      这里是……谢谙与江景昀居住的那个小院。

      他们这是进入了晚来秋?

      只不过大门下悬挂的两盏灯笼因年久而褪色。檐下的蛛丝攀上灯笼下的流苏,企图谋划着更为宽敞的地盘。大门上的漆也因风雨洗礼而变得斑驳。

      楚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迈开步子正欲走上前,却被魏忱拉住了手,道:“师尊,这里非是现世之地。”

      “我知道。”楚玄看着他,冲他笑了笑,“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去看看两位……仙人。”

      “仙人?”魏忱反问。

      楚玄但笑不语,牵着魏忱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记忆中满地奔跑的兔子已经看不见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看便知荒芜了好些年头。

      明知事情结果,可楚玄还是情不自禁地朝屋里喊了一声:“谢谙。”

      回应他的是庭前随风飘落的枯叶。

      “江景昀。”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楚玄沉默地盯着正对面紧闭的屋门,犹豫半晌,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魏忱则在一旁默默清理着院内的杂草,好让楚玄轻松走过去。

      门上的锁是特制的,锁上还下了法咒,楚玄见状本想离去,结果那锁却主动开了,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抖落厚重的灰尘,似在无声邀人进去。

      与外面的荒芜截然相反,里面纤尘不染,就跟有人住过似的。仔细一看,原是被人施了结界。

      地上、桌子上、书架上,跟垒墙似的垒着厚厚的书卷。

      楚玄好奇地看了眼书册上的封面,发现每本封面上都写着“夫君与吾二三事”,且右下角都标记了年份。

      原来是日记。

      楚玄视线在屋内这些日记本上来回逡巡,最后把目光定在桌面上翻开的那一页,明显是两种不同的笔迹:

      戊戌年冬月初三,走了,谢谙。
      庚子年腊月十四,来了,二哥哥。

      心里的那个想法终究被印证了,他们都走了。

      楚玄眼眶只觉一热,赶紧偏过头,细数了一下屋内的日记本,包括桌子上的加起来共有一百零三本。耳畔恍惚传来之前谢谙说他与江景昀成亲已有十七年,那么再加上这些按年份摆放的日记本,也就是说他们二人相守了整整两个甲子。

      突然间,楚玄又不难过了,甚至有些羡慕。修行之人高寿并不少见,但大多老来孤寂,像谢谙与江景昀这般相守这般长久的,更是少之又少。

      楚玄轻手轻脚退了出去,门锁再次重新阖上。他转过头看向站在树下驻足停留的魏忱,朝他走近。

      魏忱如有所感地偏过头,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垂落斑驳光影落在他肩头与发梢,唇边噙着的浅笑被一抹调皮的光束给装饰着,宛若仙人,遗世独立。

      他眉眼轻弯,冲楚玄伸出手。

      楚玄把手伸了过去,牢牢将其握住,扬了扬唇,道:“走吧。”

      魏忱没有多问,与他并肩往外走。

      微风袭来,枝头栖息的鸟儿引吭高歌,枯叶簌簌落下,又不甘心地追逐着风跑了一阵,似在追寻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季节。

  •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一个凌羡与晏丞的番外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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