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之华》江畔树

27、第二十七章 手刃仇人

　　第二十七章手刃仇人
　　夏荷继续攻击刘启东，亭亭一边继续保护夏荷，另一边又击退围攻自己的人，但是她做得非常轻松，所以，刘启东明白，今日自己是死定了。
　　朗月山庄的其余四个剑客更是与玉船帮的弟兄杀地难解难分，真是一个混乱的局面。
　　亭亭只好走了下策，她胁迫了刘启东，剑指夏荷。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看着大家说：“看看大家，好多人都受伤了，这里的许多人，家里人都还在等着你们回去过年。”她说到“过年”两个字的时候，许多握剑的手都松了一些。见此场景，她继续说：“这样吧，当日参加了夏家灭门案的人站出来，其他人离开。刘舵主是否一定要拉上这帮无辜的弟兄一起死？”
　　刘启东哈哈大笑，说：“当年参加血案的人，只有我一人，杀了我便是，不必啰嗦。”
　　亭亭接着说：“你想一力承担，很好，看看夏荷会不会同意。”
　　夏荷虽然被亭亭剑指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她还是非常肯定地说：“当年我虽然还小，但是我知道冲进我们家大门的不止一个人。我就是要一个个都杀了，为我的父母报仇。”
　　她冲过来，毕竟她不怕亭亭真的杀她。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亭亭拖着刘启东避开她的剑锋。
　　夏荷怒道：“亭亭，你到底是帮谁？你要是不想帮我，就滚，我的事情，我自己办。”
　　亭亭是真的觉得夏荷蠢，她看了看场面，说了一句话：“刘启东，你想一力承担，让我们放过你的弟兄，那么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刘启东再一次哈哈狂笑，他说：“当年他们只是奉旨办事，兄弟义气罢了，如果今日你们放过我的弟兄，我可以站着让她杀，夏姑娘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并且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再找夏姑娘报仇。恩怨就此了结，你觉得可还行。”
　　亭亭看看夏荷，夏荷却说不同意，她一定要把当年每个人都杀了。亭亭只好告诉她，她做不到今日都杀了这些人，他日他们寻仇，她也难以活命。
　　夏荷在那里气得发抖，而玉船帮的弟兄有好几个都说自己就是参与之人，杀了自己，放过刘舵主。
　　夏荷心里也知道，自己真的是太没用了，但是她又不甘心。
　　亭亭看着夏荷，要她决定，而亭亭自己的剑就在刘启东的喉咙旁。
　　夏荷大哭，玉船帮的人又打算动手，刘启东却说话了：“你们不是这位亭亭姑娘的对手，她没出全力，大家不要枉丢性命。”
　　局面僵持。
　　夏荷终于不哭了，她点了点头，说：“好，我杀了他为父母报仇，而他们不再找我寻仇。”
　　有些人反对，但是当事人态度都坚决了，大家反倒一下子也反对不来了。
　　众人散开了，夏荷和刘启东对峙了。她一剑刺过去，直中心脏，刘启东倒下了，好几个弟兄冲过来要反击，又有几个弟兄扶住刘启东，刘启东用最后的一口气说：“恩怨已销，不可寻仇。”
　　刘启东当年可以灭夏家全家，可以说是魔鬼般人物。但是对于自己玉船帮的弟兄，却是一个好舵主。
　　亭亭看着他身上的血汩汩流出来，叹了口气。
　　有几个咽不下这口气的，想冲过来杀了夏荷，亭亭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居然有点怕，但是亭亭说的是：“你们舵主尸骨未寒，你们就想不听他的话了。他的魂魄还未走远，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副舵主张平一个手势，大家让出一条路，让他们一行人离开。
　　外面没有太阳，冬日很冷，地面有碎冰。
　　夏荷虽然大仇得报，但是并没有开心快乐，她只是觉得空虚，又觉得不甘心。看着亭亭要上马了，夏荷居然突然跪了下来，对亭亭说：“亭亭姑娘，我想拜你为师，愿你可以教我武功。”
　　亭亭走过去，扶她起来，柔声说：“夏荷姐姐，不是我不愿意教你。我看过你练剑，你晚上也偷看我练剑，我的剑法我并没有藏着掖着，但是你并没有学会。所以，你明白吗？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的能力，只能学到这里了。”
　　夏荷愣住了，其余四个人也愣住了。
　　亭亭接着说：“凡是人，都是有局限的。就比如说我，夏荷姐姐还记得我刚进朗月山庄，只能做些低等仆役做的事，我其实也学得认真，但是做得就是不怎么好。还有就是我的记忆，我非常配合大夫，扎针吃药，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前程往事。人的这种局限，人本身很难打破。”
　　亭亭看了看大家，接着说：“今日你大概会不甘心，觉得自己没有将当日仇人都杀尽，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大概也知道了，我其实是为了你可以继续活着，不让他们找你报仇而出的下策。毕竟，如果玉船帮一定要找你报仇，你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报仇虽然重要，但是你活着，更是能安慰你父母的心。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最好不要满心仇恨，而是要努力活着。”
　　夏荷嚎啕大哭。
　　一个剑客，虽然看着像个糙汉子，这个时候居然过来，借给夏荷肩膀让她痛哭。“你看，活着多好，痛苦的时候，有朋友相伴。”亭亭看着他们两个人说。
　　另三个人对亭亭的处置一开始觉得匪夷所思，听她一番说辞，居然觉得太有道理。比起之前的，只想着冤冤相报，生死置之度外，亭亭彷佛是那个活得更通透明白的人。
　　他们早就听说宸王爷对待亭亭有所区别，之前只是认为可能因为秀色可餐，现在看来，只怕是因为她的见地不凡，心下暗暗佩服。
　　他们一路沉默地往朗月山庄赶路，玉船帮的人也确实没有追杀过来。在一家小酒馆落脚的时候，店老板死命地打一只瘦骨嶙峋的狗，那狗全身乌黑，眼神湿润，彷佛要哭出来。
　　亭亭阻止了他，问他缘由，老板只说是流浪狗，还经常偷吃店里的东西，他早就想打死了，只是一直没抓住，这次抓住了，非要打死了，做个狗肉火锅。
　　亭亭掏出一锭银两，对老板说，她替这个狗赔了它偷吃的东西。再掏出一锭银两，说是要买了这只狗，毕竟亭亭破坏了他一顿狗肉火锅的可能性。老板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忙不迭就把狗给放了。
　　他们六个人吃过饭，打算继续赶路。但是那只狗，彷佛通人性，就一路跟着他们。亭亭看着它跟着自己，下马来，摸着它的头，它也不躲，亭亭就把刚才打包回来的牛肉给它吃，它果然就吃了。亭亭让它走吧，找自己的主人去，但是它不走，还是紧跟着亭亭。
　　大家都说，这个狗，看样子是知道跟着亭亭有好日子，已经选了亭亭作为自己的主人了，大家哈哈大笑。
　　亭亭看着它确实一直跟着不离，也就给它点东西吃，让它一路跟回了朗月山庄。
　　朗月山庄的人对这只又脏又丑的狗，是很嫌弃的，但是亭亭既然要养，他们也就将就了。亭亭还让一个老嬷嬷帮这个狗洗了澡，又给他做一个狗窝。嬷嬷都抱怨说，这只狗太臭了，但是洗过之后，总算好些，但是看着是真的太瘦了。亭亭说：“没事的，我以后多多喂它，自然就会胖起来的。”
　　春儿听了夏荷一群人的遭遇，认为亭亭处理得很对，夏荷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亭亭，要不然，不能报仇不说，命，肯定也搭进去了。
　　晚上亭亭吃过饭，打算自己休息了，珠儿和翠儿更是把亭亭照顾得很妥帖。等翠儿走了，珠儿才拿出一个小小的竹节子，跟亭亭说王爷来信了。亭亭拿过来一看，是一句诗：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无聊的宸王爷，家有娇妻，居然勾三搭四，亭亭虽然觉得不齿，但是也会生出一丝丝的浪漫来。但是她马上告诫自己说：“不可以，稳住，好好当差。”
　　珠儿问写了什么，亭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撒谎说：“没什么，问差事办的怎么样而已。”珠儿又问：“那么怎么回复呢？”亭亭看着她说：“不用回的，春儿肯定会回复夏荷的事情，我们不必管太多。还是睡觉要紧。”
　　她说完就要撵珠儿出去，珠儿是打开门出去了，但是那只狗却进来了，它居然在亭亭的窗前的地上趴着睡。亭亭倒是郁闷了，明明给它做了狗窝了，还要跑进来，但是看它很乖的样子，又不好赶它走，于是找了两块旧垫子放在地上，这只狗也真是聪明，居然跳上垫子，趴着睡，头朝向亭亭。
　　亭亭看着它，再看着它，然后笑了。她自言自语：“好吧，狗狗，你也是这里的不速之客，我们做个伴吧。你长得如此黑，就叫你‘黑炭’如何？”
　　狗当然不会说话，没法挑剔自己的名字太俗气。
　　亭亭睡着了，这次居然睡得不错，第二天她看着‘黑炭’，‘黑炭’睡得很沉，她也就叹了口气，原来这只狗，还可以安眠作用，不枉费自己搭救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