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SBR]自由鸟》Tritonlink

6、第 6 章

　　一八九零年的夏天，闻名于欧洲的比才歌剧乐团宣布，将于九月份开始，在美洲大陆上举办为期半年的巡回演出。
　　这场巡演自美国西部洛杉矶开始，一路经过数个大城市，总共十二场，最后将于纽约市举行最后的落幕演出。比才乐团将为美国人民带来曾经轰动欧洲的名作《卡门》。这部由天才的创作家谱写，命途一度多舛，但最后由法兰西的明珠亲手带到世人面前的浪漫作品。
　　原本一个正规的乐团远赴重洋的手续要办上不短的一段时间，但传闻因为合众国的总统十分喜爱这出歌剧，所以特地出面缩短了审核过程，让整个乐团可以以最快速度到达美国。
　　当乐团的团长自船上走下，第一次踏上美洲大陆的土地时，那与巴黎不同的，独属于美国的现代气息让他愣怔了片刻。
　　欢迎的人群之中，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庞。他钟爱的女主角带着鲜花与微笑上前，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位神童出身，中年历尽坎坷，直到发掘出他的御用女主角后才重新回到人生巅峰的剧作家满是感叹地轻轻在她耳边说：“……愿神保佑你，姑娘。”
　　嘉尔曼感受到了背后那双手隐隐的颤抖，她温柔地一笑，贴着这位如同长辈一般关心自己的男人的脸颊落下一吻：“放心吧，乔治。我会让大家平安回到家乡的，我向你保证。”
　　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一幕被无数媒体拍下来，放到了报纸的封面上，作为巡演的预热。

　　夏天的尾巴上，吕米埃庄园的热茶统统换成了冰镇的冰酒。
　　女主人脸上敷着蜂蜜和花泥，时不时吃一颗盐渍的葡萄，悠闲地听着管家坐在一旁向自己汇报着一系列事务。
　　下个月她就要出发前往第一场巡演的场地，位于遥远美西的洛杉矶了。
　　处理好了手上的事之后，管家起身让出位子，叫女仆好用清水卸下女主人脸上有些干掉的护肤用品。
　　享受着清秀少女服侍的嘉尔曼舒坦地叹一口气。
　　“普洛斯佩啊，等我离开了，河道上的生意又要拜托你了。
　　“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好不容易去一趟加利福尼亚，听说那边的阳光很好。玩的开心，也要注意防晒。”
　　管家沉稳地交代着即将随行的女仆们需要注意的事项，其中包括了从发丝到指甲的每一处的养护，这些都是嘉尔曼自己做不来却万分重视的。
　　等到最后盘里还剩一大半盐渍葡萄的时候，嘉尔曼收手了。她将这甜蜜的小零嘴分给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少女们，这样数十元一磅的甜食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轻奢侈品，在这个庄园里倒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等到少女们叽叽喳喳地带着好吃的到远处去分了，嘉尔曼才轻声地对静立身旁的管家说：“那胖子不知道到底对臭烘烘的赛马比赛有什么执着，居然不惜把整个乐团搬到美国，也要叫我随行？有查到什么吗？”
　　“是的，根据我们的同伴调查，总统阁下或许是在筹划小规模的隐秘武力行动。目前为止他已经招募了二十余名替身使者，几乎是美国境内已知的全部人手。但也有人拒绝了招募，决定只身前往比赛。”
　　管家拿出了自己的记事簿，虽然他早已对其中记载的情报烂熟于心。
　　“法兰兹-费迪南特，知名的古生物学家，长期在亚利桑那州进行恐龙化石的发掘工作，已确认拥有替身，替身能力未知。已经在政府出资建立的研究所工作了三年，可以确认是总统麾下的人，此次比赛之中很可能会出现他的踪影。”
　　“波特派-哈特，原本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少年，在两年前途经‘恶魔掌心’的旅途中得到替身能力，其能力为通过绞盘吊索勾住人体进行战斗。根据调查，怀疑他的吊索具有一定的穿梭空间和自如活动的能力。此人隶属于总统手下的替身队伍，由于头脑简单，很容易就得到了替身的相关情报，不过总统阁下似乎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有关于行动的计划并没有向他透露。”
　　“布拉克摩亚、迈克欧，这两人是总统护卫队之中可以确认的拥有替身能力的人。其中布拉克摩亚的能力与雨天有关，我们的情报显示他曾经利用雨水杀死了白宫的入侵者。迈克欧的能力则未知……这两人长期驻守在白宫，非特殊情况不会出动。我们的人会紧密监视他们的动向。”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引起了政府的注意，但嘉尔曼还是没想到，居然会把美国总统亲自引来。
　　瓦伦泰不惜冒着危险亲自找上她，嘉尔曼可不认为他是为了自己手上那区区几条走私路线，更多的还是他看中了她的替身能力，找上她纯粹是找个打手罢了。
　　在法兰西的时候，嘉尔曼积累了丰富的对付替身使者的经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替身能力的多样性与致命性，任何一点情报上的误差都会导致战斗的结果天差地别。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啧了一声，明明当初已经把法国境内的情报源都抹消了，居然还是被他找上门来。在瓦伦泰走后，她私下调查，发现竟然是自己国家的高层在背后捣鬼，将她当初涉嫌暗杀，却怎么都找不出证据的事捅到了新上任的美国总统那里。原本那些人是想借瓦伦泰的手除掉她，没成想这位总统本人就是替身使者，对这背后的真相猜到了八九不离十。短短数个月的时间里，这位心黑手毒的政治家便查到了嘉尔曼手下的走私路线，并反手以此作为把柄，威胁嘉尔曼加入自己的计划。
　　“一口气找来这么多的替身使者，看来我们大总统还真是对某样东西势在必得……”听着管家向自己汇报着消息，嘉尔曼眼底划过冰冷的暗芒：“……好啊，那我就好好‘帮帮’他。”
　　果然，还是要有个‘朋友’，生活才会变得有滋有味。
　　就算是‘恶友’，也算是朋友吧。
　　看着她如此斗志昂扬的样子，老管家欣慰地在心里想到。

　　各方暗中筹措之中，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中旬。
　　一列由洛杉矶发车，经历四个小时到达海滨城市圣地亚哥的火车停靠在老城站点。穿着打扮时髦的男人女人纷纷下车，身旁跟随着得体的佣人。这些位于社会高级阶层的人们来到这里，大多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嘿！罗杰老兄！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是为了接下来的那场马赛吗？”
　　有人认出了熟人，热情地上前招呼。
　　戴着礼帽，穿着黑色西装的绅士被人叫起名字，微笑着回头，礼貌地寒暄着：“哈哈，真是好久不见啊……马赛，你是说SBR吗？那个我的确有点兴趣，不过这次来主要是陪我的夫人来看《卡门》”。
　　说着，他微微侧身，让身旁挎着他的女士露出身影。来者上前，向着这位气质高雅的贵妇人微微躬身，贵妇人也很是配合地递出另一只手，接受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吻手礼。
　　双方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这是在火车站，来来往往，谈话并不方便。罗杰先生客气地与人约好了在圣地亚哥逗留的期间要共进晚餐，然后便快速地带着妻子和仆人离开了。
　　等到上了马车，夫妻二人窃窃私语。
　　“刚刚那是谁？”
　　“谁知道呢，旧金山来的暴发户吧？”
　　“哼”妻子很有些不满：“真是无聊的男人，满脑子就是赛马和赌博……”
　　作为一场前无古人的盛大赛事，SBR早早就开了赌盘，被众人纷纷看好的几名种子选手早早被下了数额巨大的赌注。偶尔也会有赌徒将赌资分给冷门的选手，以期爆冷有些惊人的收获。
　　“你有下注吗？”妻子打趣地问丈夫。
　　“还没。”丈夫坦然回答：“我不懂赛马，听说这次比赛会分为好几个赛程。我打算看看接下来的情势，尽量将赌注放在获胜几率更大的选手身上。”
　　“我有问过吕米埃小姐，她倒是提起过：有一位在欧洲赛马圈子里很出名的选手，不远万里跑来了美国参加这次比赛。”
　　“想必是为了那笔冠军赏金而来的吧……那也的确不是一笔小钱。我的女士，您想不想也下注玩玩？”
　　丈夫花言巧语哄着妻子开心，二人一看便知，是感情融洽的夫妇。
　　“那倒是不必了。”妻子抿唇一笑：“我对赛马并不感兴趣，还是拿这笔钱，为吕米埃小姐的演出奉上一捧鲜花吧。”
　　罗杰夫人是美国上流社会之中十分常见的，却又并不常见的贵妇人。说她常见，她与许多女士一样有着精致的衣着打扮和良好的谈吐；说她不平常，她与那些金丝雀一样被丈夫或父亲豢养的女子不同，她的父亲是将她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即使是成年后早早嫁给了如今的丈夫，她仍然参与着自家企业的管理，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夫人。她的丈夫虽说也是金融场上臭名昭著的大资本家，不过二人倒是十分相得。是上流社会难得一见的感情坚固的夫妻。
　　罗杰先生非常尊重爱戴自己的妻子，对于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也是全力支持。听说妻子喜爱交好的女演员将要在美国国土上举办巡演之后，他特地为妻子安排了横跨全美的旅行，就为了让她尽情享受这场难得的演出。而他本人不能离开生意太久，所以在陪同夫人看过最初的两场演出之后，他就要赶回密歇根州去打理生意。
　　到达了他在圣地亚哥定下的酒店后，罗杰先生率先下车，十分体贴地接住妻子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有侍童上前，微笑着从仆人手上接过罗杰夫人的行李。酒店的经理一早就得到消息，提前两个小时站在大堂里等待着二位，他详细地为这夫妻二人讲解酒店里的一切设施，并亲自将他们带到了房间门口。
　　“请二位好好休息，晚餐会有专人送到房间来。如果二位想出门看看也可以与我们说，随时有专车等候。”
　　“好。”罗杰先生习以为常地回应。
　　罗杰夫人更是打量着自己的指甲，默默出神，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
　　“亨利，”她叫自己的丈夫：“你知道吕米埃小姐的火车何时到达么？”
　　“嗯？”罗杰先生一手打开套房的门，一手护着妻子进入房间：“让我想想……应该是明天吧。她要随着乐团一起行动，大概是比我们要晚些的。”
　　“好吧。”罗杰夫人用手遮着脸，轻轻打了个小哈欠：“那我也不想出门了，吃过晚饭就早点休息吧。你要去哪里玩吗，亨利？”
　　她的丈夫露出一个苦笑，他只在宴会上远远地见过那位“吕米埃小姐”几面，平时妻子召开的茶话会他也无法参与。简而言之，他到现在都只是在妻子的言论中了解过这位只用了短短几星期就迷住了她的神秘女人。或许这次他能好好与她谈谈，咨询一下究竟是如何能讨得妻子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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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写过了，但不知道加到哪里段子：
自从在吕米埃庄园的会面之后，双方都心知肚明，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经展开了。
在那天喝过一场看似愉快的下午茶后，当瓦伦泰踏上回程的马车时，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的侍从不解地递上手帕：“总统阁下，您怎么了？”
瓦伦泰愣了愣，随后笑着接过了帕子，开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没什么，只是刚刚从魔女的巢穴生还，不禁感叹自己的好运。”
回到自己暂时落脚的宅邸时，总统对亲信的替身使者说了这么一番话：
“如果说替身是本人的精神体现的话……光是看着那双翅膀，我就知道，绝没有将这个女人彻底收服于政府管理之下的可能了。如果我们手能够伸到法国去，好好地调查一番当初她继承了吕米埃家族财产的过程，想必少不了凶案与暗杀。”
“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任何一个但凡有一点理智的国家负责人都不可能信任她。我当然也是，如果没有掌控她的自信，那么除掉她就是我在任期之内必须肩负的责任。”
他沉默着将手掌负于心脏的位置上，半晌，才抬起头来。那双深沉的眼眸中闪烁着觉悟的暗芒：“在一切收尾之时，我必亲手将她杀死。”
“为了祖国。”
不愧是你.jpg
下章见娇尼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