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SBR]自由鸟》Tritonlink

4、第 4 章

　　片刻的沉默过后。
　　嘉尔曼忽然开口：“莉兹，去找普洛斯佩，帮我拿瓶酒来。”
　　“小姐。”在场唯一的女仆流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她无法放心让女主人与一个男人独处。但当她直视上嘉尔曼的眼睛时，她被安抚了。
　　“没关系，去吧。”嘉尔曼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是的，小姐。”
　　年龄不大的女仆十分镇定地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瓦伦泰含笑看着她支开在场的人，很配合地等到女仆的身影走远了才继续说话。
　　“真是优秀的仆人，完全没有因为听到主人家的秘密而惊慌失措。”他衷心地夸赞道。
　　没有对“杀人”的字眼流露出任何明显的反应，没有因此质疑主人，而是服从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瓦伦泰忽然感到无比的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嘉尔曼又挂上了她那标志性的有点小邪恶的微笑，她也不绷着姿态了，放松了身体倒向沙发靠背：“你指什么？”
　　“杀人的话，我可没做喔。要指认我的话要拿出证据来啊，总统阁下。”
　　糖果在她口中转过一圈，在脸颊上鼓出一个小包。
　　“那个的话其实无所谓，我只是对你的手法有点好奇。”瓦伦泰说出了不得了的发言：“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让仆人如此忠诚于自己的？”
　　说起自己年轻可爱的小女仆们，嘉尔曼的笑容明显更真心了一些：“不是忠诚，她们爱着我哦。”
　　瓦伦泰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愿闻其详。”
　　“二十岁前的女孩子，正处于一个只要被爱就会回报给对方更多爱意的阶段。”嘉尔曼伸出手捧起一团空气，就像她怜爱地捧起女孩子的脸：“而美丽的孩子，多少真诚的爱意都值得。”
　　“原来如此，因为纯真和热烈，所以更容易在思想上控制。”
　　大美人又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你可真失礼啊。”

　　虽然嘉尔曼没有直接承认杀人的指控，但二人都心知肚明，探员之死与这位年轻的歌剧女演员脱不了干系。同样心照不宣的是，即使是沾染着这样的罪行，也不影响二人接下来要缔结的合作关系。
　　瓦伦泰第一次听说到嘉尔曼-吕米埃的名字时，他还没成为美国总统。而那时这个名字已经在密西西比河的阴影中广为人知了——
　　那曾经是上个世纪的法兰西遗留在北美的荣光，探险家们率先来到了这片陌生而充满机遇的土地，资本家们的爪牙们紧跟而上。密西西比河上的航运少不了这些法国人的身影，他们将黄金与烟草送回自己的土地，而吕米埃家族正是其中翘楚。靠着革命前的贵族身份，吕米埃们顺利地接手了这条伟大河道上的资产，并靠着它成功恢复了上流家族的荣光。
　　直到十年前，一场名为革命的灾难再次降临在整个家族身上，当律师们开始清点这个辉煌一时的家族留下的资产时，他们发现这笔数额庞大的财产居然都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身上。
　　但凡是比她更有资格继承遗产的人，通通都死在了人祸之中。小姑娘的外祖母是吕米埃的大小姐，她为自己招来一位英俊的丈夫，而她的女儿同样与一个入赘的男人结了婚。外祖父与父亲都是靠着脸蛋就能吸引有钱小姐的英俊，连带着这个小姑娘也获得了一副略带些英气的美貌。
　　外祖母从家族中获得的资产被她的母亲继承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足够这位小姑娘在童年时获得富裕的物质生活，以及接受到良好而前卫的教育。虽然当被委托人顺着这条关系找到她时，她的父亲母亲都已经去世，她自己也沦落为了剧院中的一名小小歌女，但这并不影响她本身令人印象深刻的良好举止与谈吐。经过几番来往后，所有负责处理这笔遗产的人都认同了一个观点：这位小姐的确值得他们托付吕米埃家族的庞大遗产。
　　这位外人看来简直是天降鸿运的小姑娘名字就叫做“嘉尔曼”，身边跟着一位从小照顾她，也曾经带大了她母亲的老管家。虽然在继承这笔遗产前，许多人都公开表示过对她的认可，认为她能经营好吕米埃家族的产业，可事实却截然相反。在获得这笔遗产后，嘉尔曼非但没有专心投入进资产的经营中，反而是很快就作为歌剧演员在法国走红，并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名下位于法国的资产统统变现，带着大笔的钞票，开始游走于交际场之上。
　　她的名声如同她挥洒出去的钱一样，很快在法兰西的上流社会中传播开。许多人虎视眈眈着，如同饥饿不堪的鬣狗，想要将这位有钱却不懂得经营，只知道花销的美人吞入腹中。
　　向她求婚的不光是来自法国的男人，更包括了许多他国的贵族、政客、与大资本家。然而这位年轻的姑娘拒绝了一切追求者，默默地将生活的重心从祖国转向了这些年局势逐渐平稳的新大陆。她从吕米埃家在北美购置的庄园当作了避暑的去处，每年都会来这里度过数月将近半年的时间——
　　以上，都是这位名叫嘉尔曼-吕米埃的小姐，为公众所知的信息。
　　而作为总统，瓦伦泰需要了解的正是隐藏于表象之下，比传闻更加切中要害的“真相”。
　　1888年，当他还在为自身的政治资本做累积时，他从经手的一件案件之中，微微窥见了“真相”的一角。
　　那是一起数额巨大的走私案，一名烟草贩子将大量不知来历的高等烟草夹杂在干草之中，试图把这些能卖出大价钱，但会被征收严苛税款的商品偷运出境。在瓦伦泰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案子，只需要按照法律没收走私品，并对走私者进行严厉的处罚就够了。法官按照法律作出了宣判，而他也在了解了案情后对于判决结果作出了“给予通过”的指示。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件案子已经结束的一个月后，他手下的探员在密西西比河上再次发现了那名走私者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
　　面对着手下的转述，瓦伦泰冷汗津津。
　　记录中已经被吊死的犯人，为何会再次出现在河道上，精神奕奕地继续着非法的勾当！
　　瓦伦泰意识到了他所深爱的祖国背后，存在着任何国家都会有的庞大阴影，而此时的他已经一脚跨进了这个充满罪恶与阴私的领域。
　　通过隐秘的调查，瓦伦泰的手下很快发现了盘根错节于整条河道上的走私组织。也发觉了这样庞大的犯罪组织一直以来被政府所包容的原因：在向外走私着贵重货物的同时，这些走私者为合众国带回了弥足珍贵的技术与机械，以及少量被欧洲贵族们抛售的艺术珍品。
　　在牟取私利的同时，这个团伙迎合了政府的需要，成功把自己融入进了这个飞速发展的合众国的阴影之中。
　　在了解到这个走私团伙的面貌之后，无眠的数个夜晚里，瓦伦泰反思着整个事件的经过，并很快决定好了自己应该采取的措施。
　　越是深入了解越会发觉，这个团伙是以极其精密而谨慎的方式在运作。瓦伦泰手下的探员有数次向他说明，对方很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追查，但令人意外的是在发现己方没有阻止的意向之后，对方也并没有反过来探究他们的身份。双方像是心照不宣一样的，谨守着界限，没人打破平静的表象。从手下的报告之中，瓦伦泰身为天生的政客很快便意识到，走私案的背后并不是绝对的敌人；而是若能谨慎处理，便可以合作的绝佳伙伴。
　　对方掌握了密西西比河的走私航路，并于政府机关之中有着强大的人脉。看对方对于这个事情的应对，瓦伦泰认为这个团伙背后隐藏着的并不是一位偏激的动乱者，也不是耍滑头的投机者，而是真正看出了合众国的潜力，并以隐秘的方式为其添砖加瓦的人。
　　不管这添砖加瓦的行为是出于本心，抑或是判断情势后所做出的决断，瓦伦泰都认为这行为本身已经是最好的投名状了。
　　在成功获选成为总统的那一天，瓦伦泰在心中暗暗对自己发誓。
　　为了国家的未来，他一定会查清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并将其带上自己的战车。

　　而现在，他将车票摆在了对方面前。
　　“合众国此时就如同一列飞速向前行驶的火车，将竞争对手抛在身后已是能够预见的未来。我相信这也是你果断地放弃在法国的产业，瞒着所有人来到这里经营的原因。”这位精明而大胆的总统向曾经的敌人抛出了自以为善意的邀请：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势力所在，也知道了你的经营手段。’
　　‘加入我的阵营，为我效力；或是，滚出我的美国。’

　　他将选择摆在了明面上。

　　被查出真实的身份后，吕米埃小姐的出色令瓦伦泰赞叹不已。如果是个男人，她连藏在幕后都不需要，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以资本家的身份进入美国。不过也正因为她是个美貌的女人，这份欺骗性更加强烈，也更加令人敬佩她的决断与智慧。
　　虽说是女人，她的眼界与能力却完全不输给瓦伦泰印象里的绝大部分男人。
　　如果这样的人无法站在同一阵营，那么瓦伦泰绝不会放她平安离开美国。假如最终的结果是被拒绝，他肯定会不择手段杀了这个堪称心腹大患的女人。
　　不过还好，嘉尔曼-吕米埃不仅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份聪明体现在她总是能在正确的时间点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收下了这张车票，这是瓦伦泰意料之内的。
　　聪明如她，欺骗了世人，必定是骄傲的。被这样威胁后一气之下杀了传信的信使，这也是他预料得到的。
　　然而他没能猜到的是，嘉尔曼-吕米埃竟会以超出他想象的方式杀人。
　　而这也是他匆忙赶来，想要亲自见她一面的原因。

　　“能和您这样美丽的女士同乘一列火车，这真是幸事。我之前的手段或许有些粗暴了，惹了你生气，我感到由衷的抱歉。”
　　他的道歉情真意切，嘉尔曼却没有露出任何一点被打动的神情。
　　瓦伦泰不以为意，继续述说着：“就像我先前说过的一样，我们的探员是不是你杀的，这都不重要。今天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
　　“不管是谁，都不会将凶手猜到你身上。即使是我，也拿不出确实的证据。”
　　“但是我有一个猜想，还希望你可以协助验证。”

　　在嘉尔曼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瓦伦泰伸出手指，指向头顶的空气，仿佛那里有着什么不可视但确实存在的东西一样。
　　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能看到‘它’吗？小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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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豆浆：有人在我的国家搞事！嗨呀好气呀！但为了国家我必须要忍！可恶！我要吓唬她！
卡门：有个大胖子威胁我！嗨呀好气呀！但为了产业我必须要忍！可恶！我要杀他的人！
……说真的你们是什么画三八线过界了就要没收人家橡皮格尺的小学生吗？（困惑）
论两个心脏之间鸡飞狗跳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