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网（旧2）》迩旬

46、第四十五根蛛丝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跟我说话了呢。”
　　爱丽丝伏在彼得胸口，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
　　根本没给彼得回答的时间，她又一把将他推开，眼里的笑意一敛，转过身时已经换上了那副冷漠中还略带一丝嘲讽的神情。

　　“不好意思，”爱丽丝毫无诚意地翘了翘嘴角，“这地实在太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女生把脸上的可乐擦干，低头看看胸口的污渍，气得直跺脚，指着爱丽丝的鼻尖破口大骂，“我看你和那个嘉莉·怀特怪胎就是一伙的！”

　　爱丽丝不为所动，反倒是被点到名字的嘉莉瑟缩了一下。
　　“你叫嘉莉？”爱丽丝回头看她，嘉莉把自己缩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她右边的膝盖青紫了一大块，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片狼藉，回望过来的眼神胆怯又含着希冀，像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猫。

　　“克莉斯…别……”
　　不顾同行好友的劝阻，克莉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似乎有想动手的趋势。
　　“嘿！”她的个子比爱丽丝高出半个头，光是站在那气势上就压过了她，“我在跟你说话！”

　　彼得眯了下眼，不动声色地将爱丽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爱丽丝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往前一步迎了上去。

　　“什么？”爱丽丝还是维持着那个客套的微笑，毫不退让对上她的目光，“我可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习惯。”

　　克莉斯气得磨牙：“如果你是故意激怒我，不错，你非常有天赋。”

　　“噢，谢谢。”爱丽丝加深了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可真易怒，我的真本事还没使出来呢——”

　　没等她说完，克莉斯发出一声尖叫，伸出手往爱丽丝的肩膀狠狠一推。
　　爱丽丝的脚下是大片的奶油浓汤，如果摔倒一定会非常狼狈，彼得条件反射想去捞她，却见爱丽丝轻巧地一个转身，不仅躲过了这一推，还在克莉斯失去平衡的时候轻轻搂了她一脚。
　　克莉斯的尖叫拉长了音，彼得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就这一秒的犹豫，克莉斯硬生生地扑倒在奶油浓汤里。

　　“Oh my god，”爱丽丝故作惊讶，万分自然地握住彼得的手，往桌子旁一靠，完全没有半点要扶她一把的意思，“我都说了这地很滑。”

　　“你——”克莉斯实实在在摔了个大跟头，痛得直嘘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她的朋友这才从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扶她。

　　“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被好友连拖带拽架走之前，克莉斯还在无能狂怒地叫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短暂的静寂后，食堂又恢复了热闹喧嚣，仿佛刚才这一切不过是不足为提的小插曲。

　　克莉斯一走，彼得明显感觉到，爱丽丝身上的劲一下子卸了，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歪倒在他怀里。

　　彼得立刻抱住她：“艾莉？”

　　爱丽丝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我脚崴了……”

　　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彼得忽然松了口气，没由来地笑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他扶着爱丽丝走到嘉莉面前，这个女孩还是衣服心有余悸的模样，彼得半蹲下来，安慰她：“你跟我们一起去医务室吧，”他的目光落在她淤青的膝盖上，“最好还是上点药。”

　　此刻，坐在对面的最佳观战席围观了全程的哈里终于有了动作，慢悠悠地走过来，轻描淡写地打量了爱丽丝一番，露出招牌的迷人微笑：“需要帮忙吗？”

　　爱丽丝觉得他双手插兜的悠哉姿态格外欠揍，也假惺惺地微笑道：“那就麻烦你把我们的餐盘收拾一下。”

　　哈里笑容一僵：“你说什么？”

　　爱丽丝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地上的餐盘捡起来塞到他怀里，不愿蹭上奶油浓汤的哈里只能赶紧把手抽出来，端好餐盘，哑然地看着她。

　　爱丽丝还是笑：“你人可真好，奥斯本少爷。”

　　彼得扶着两个一瘸一拐的女生前往医务室，被迫收拾了餐具的哈里不大高兴地跟在后面，走到一半，实在无奈，也上前来帮忙。
　　四个人到达医务室，却扑了个空。

　　“这个点医生应该去吃饭了。”因为之前也会时不时受伤，彼得对医务室并不陌生，他看了眼爱丽丝，只是走了这短短的一段路，她脚踝已经肿成了原来的两倍那么粗。

　　而爱丽丝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就算了吧。”她扭头便要走。

　　“不行，”彼得一把将她拽回来，“你必须尽快上药。”

　　见他一脸严肃，爱丽丝心里打起了坏主意：“真的没事，”她反握住彼得的手，把脸凑近些，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帮我揉一下就不疼了。”

　　彼得:“？？？”
　　哈里:“？？！”
　　嘉莉:“？！！”

　　爱丽丝被三人各异的震惊神色逗乐了，笑得仰倒过去:“别紧张啊，我逗你的！”
　　含着未褪尽的笑意，她朝彼得挤了下眼睛，她的眼尾仍然晕染着一抹嫣红，似乎蔓延到了他的脸上。

　　彼得像甩掉一个烫手山芋那样甩开她的手，挪开视线并生硬地转移话题：“呃——格蕾医生很健忘，所以一般会将钥匙放在窗台的花盆底下……”他将手探向窗台，果然在花盆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哈哈…果然在这。”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麻利地打开医务室的门进去。

　　爱丽丝笑嘻嘻地跟他进去，单脚跳到病床边一屁股坐下，甩了高跟鞋，豪迈地一撩裙摆，把腿搁在凳子上，一边故作叹息地感慨着:“都怪这高跟鞋，差点就在battle中输了气场。”

　　彼得正在找药，哈里坐在门口，没人说话，医务室里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嘉莉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打个好几个转，见没有人表露出丝毫想要主动交流的意愿，更加战战兢兢不敢开口了。
　　她坐在爱丽丝旁边的床上踌躇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把屁股往前挪了一丁点，向她靠近了那么一小步。
　　“谢…谢谢你……！”她把脸都憋红了，说出来的声音还是像刚出壳的雏鸟那样细声细气。

　　爱丽丝奇异地看她一眼，笑出声来:“你谢我做什么？救你的是他。”
　　她指了指面药柜思过的彼得，彼得如有所感，背影愈显僵硬。

　　“我……”经她一笑嘉莉更加不知所措了，她紧张地把双手食指扭在一起，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摆，“当、当然要谢他……也要谢谢你……”

　　爱丽丝静静望了她几秒，把身子转过来，面向她，微微笑道:“不客气。”

　　经过一阵无意义的寻找，彼得终于在摆放明了的药柜里找到了跌打损伤用的药油，他轻咳一声，镇定自若地把两罐药油分别塞到爱丽丝和嘉莉手里。

　　爱丽丝笑眯眯地接过来，倒在手心抹开来，熟练地揉在脚踝上，一边揉嘴里还一边碎碎念个不停:“唉，高跟鞋真是反人类的发明，要不是人太矮，要不是臭美，要不是觉得运动鞋配连衣裙不伦不类，我就不会扭这一下……嘶——痛死我啦！”
　　揉到最后她忽然大喊一声，把坐在她隔壁床上的嘉莉吓了一跳，本就因为她那句“玩笑”神经紧张的彼得差点蹦到天花板上去。

　　哈里猝不及防也被吓了一跳:“……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爱丽丝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抽空回击他，“人家女生都没说什么。”

　　莫名被卷入两人争端的嘉莉完全插不上话，手足无措。

　　哈里语带讥讽:“人家女生也不会像你一样咄咄逼人。”

　　“我很咄咄逼人吗？”爱丽丝转向嘉莉，虽然像是对她提问，眼里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嘉莉一愣，连忙用力摇头。

　　爱丽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得意地朝哈里一扬下巴:“你看吧——”

　　哈里轻嗤了一声:“就算问她，不能独立思考的人做出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哈里？！”这个评价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彼得惊讶地望了他一眼。

　　那边嘉莉已经羞愧地深深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变透明。

　　“哇哦，”爱丽丝把药油瓶盖拧紧，往桌子上一顿，微笑着晃了晃脚丫，“奥斯本少爷是觉得懦弱的人就活该被欺负吗？”

　　哈里眉毛一皱，随即扬起一个略显锋利的笑容：“我可没这么说。”他换了个坐姿，十指交叠翘起二郎腿，语气很轻佻，“恩霍兰小姐真会曲解别人的意思，一定活得很累吧？”

　　“那倒不至于，”爱丽丝也笑，“毕竟家里也没有什么大公司需要继承，活得挺轻松的。”

　　“也对，”哈里站起身来，笑容愈发灿烂，“恩霍兰小姐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想必也没有什么机会大显身手。”

　　面对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启的对峙局面，彼得和嘉莉都默不作声不敢插话，一个是担心说错话火上浇油，一个是紧张得根本出不了声了。

　　互瞪了一会儿，爱丽丝率先收回了视线：“嘉莉，”她轻轻的一声呼唤就把女孩吓得肩膀一抖，爱丽丝把语气放得更软，柔声道，“她们这样欺负你，应该不止一次两次了吧？”

　　嘉莉沉默着，只是犹豫地微微点了下头。

　　“你这样不行，嘉莉。”爱丽丝把腿从床榻上放下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把身子坐正，严肃得像个谆谆教诲的师长，“不是每次你都能遇到一个彼得·帕克，更多的人只会装作视而不见，甚至拍手叫好。”她意有所指，阴阳怪气。
　　“这种家伙都是死性不改，她们不会因为你忍让就停下对你的攻击，你的退缩反而会让她们变本加厉——你也不想一直这样，对吗？”

　　随着她的话语，嘉莉逐渐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呆呆地回望她，点了下头，又点了下头。
　　这次她点头的幅度变大了，也更有力了。

　　“那你就要反抗。”爱丽丝笑起来，眼底闪着些细碎的光，眼角的那抹嫣红还在，衬得这个笑带了点危险的意味，“你得比她们更加强势，就算受点伤也是暂时的，得让她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得给她们留下点血的教训——”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彼得用力拽了一下她的马尾。

　　“…你做什么？！”爱丽丝不敢相信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睁大眼睛瞪他。

　　彼得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你少说两句。”

　　爱丽丝怒气冲冲:“我只是好心安慰她！”她把束起马尾的橡皮筋摘下来，甩甩脑袋，拨散了一头黑发，“扯头发很痛的！”

　　……你管那叫安慰吗？？
　　彼得只是本能地对危险有了反应，觉得不能让这不详的气氛再延续下去，必须做点什么打断她——没想到手这么听从心底的声音，做了他之前想做但没敢做的事。
　　但看着爱丽丝揉脑袋的模样，彼得不由担心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劲使大了，有点心虚:“抱歉……”

　　仿佛就等着他这句话一样，爱丽丝弯起嘴角，毫无芥蒂地使唤起他来:“那你把我背回教室吧。”她笑眯了眼，不多不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你不会拒绝的吧？”

　　“啊？？？”彼得震惊了。

　　哈里抓住时机嘲讽道：“恩霍兰小姐的脚不是没事吗？何必麻烦别人？”

　　爱丽丝摇摇头叹了口气，把自己红肿的脚踝亮出来：“你看我这是没事的样子吗？奥斯本少爷可真没同情心。”

　　哈里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懒得再跟他吵架，爱丽丝笑着朝彼得挤了下眼睛，两只胳膊抬起来，像只懒散的劳拉，催促道:“快点吧，就要上课了。”

　　彼得:“……”

　　最后爱丽丝并没有让彼得直接把自己背回教室，而是指挥他到了大厅的储物柜，便把她放下来。
　　爱丽丝是赤着脚的，高跟鞋提在手上，一晃一晃，彼得没把她直接放在地上，而是背着她去找她的储物柜。
　　爱丽丝也没有推脱，骑在他背上反而更方便打开柜子，她从里面取出一个鞋盒，把里面的运动鞋拿出来，往地上一扔，把高跟鞋放进去。又从柜子上层翻出一套T恤牛仔裤，往嘉莉的头上一扔。

　　嘉莉压根没反应过来，差点被砸在脸上，还是哈里长臂一捞把衣物都接住了，好好地放进嘉莉手里:“你总不能就穿成这样去上课吧？”

　　嘉莉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奶油浓汤，一下子难为情地涨红了脸。

　　“你还多带了一套衣服？”彼得慢慢将她放下来，一边问。

　　“当然，”爱丽丝把他的手臂当扶杆，弯着腰在换鞋，“万一学校不准奇装异服，我还能补救一下。”

　　彼得一愣，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那条漂亮但夸张的哥特裙子，也有点惊讶：“对啊…老师竟然允许你进教学楼？”

　　爱丽丝豪爽地一甩头发：“谁让我是钢铁侠的女儿呢。”

　　这个称呼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彼得有点想笑：“你不打算澄清一下？”

　　“有什么好澄清的，”爱丽丝不以为然，“当钢铁侠的女儿挺好的，也让我体验一下特权阶层的感觉！”她刻意在“特权阶层”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差点又激怒了哈里。

　　彼得连忙把她的脑袋按回来，低声道：“你干嘛总惹哈里生气？”

　　“有吗？”爱丽丝哼了一声，对上彼得严肃的目光，一撇嘴，幽幽道，“……Fake Out（下马威）。”

　　彼得一时没听懂，就见爱丽丝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凛然地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彼得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她的意思。
　　“为什么？”但他还是不懂。

　　爱丽丝笑了，亲昵地拍拍他的脸：“因为他姓奥斯本呀，好邻居。”

　　“……”彼得静默了一下，不仅因为她提到的那个棘手的奥斯本，还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表示出，她确实知道他的身份。
　　彼得心中奇妙地没有太大波澜，他望着爱丽丝似笑非笑的眼睛，犹豫了一会，还是解释道：“哈里他不是——”

　　“我明白。”爱丽丝打断了他，似乎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你们先回教室吧。”
　　她已经换好了运动鞋——受伤的那只脚她是直接提拉着走的，大概是有意控制住，走路时没有太一瘸一拐，不仔细观察就跟没受伤一样。

　　看着她的背影，彼得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去哪？”

　　爱丽丝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无奈：“厕所！”

　　彼得闭嘴了。

　　厕所离得并不远，爱丽丝忍着脚踝的刺痛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拐角便遇上了早一步过来换衣服的嘉莉。
　　她已经换上了爱丽丝的T恤，正伏在洗手池旁，把蹭到头发上的奶油浓汤洗干净了，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脸庞与发梢都还湿漉漉的，往下滴出水来。

　　爱丽丝冲她一点头，没有多说话。
　　等她从隔间出来洗手，嘉莉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等待批评的小孩。

　　“还有事吗？”爱丽丝问。

　　“谢谢你的衣服……”嘉莉的道谢弱弱地响起来，爱丽丝的尺码对她来说有点偏小，T恤贴着皮肤，勾勒出了她的曲线，她颇不自在地揪着下摆，怯生生地抬头看她，“我会把它洗干净还给你的……”

　　“不客气。”爱丽丝再次道，笑容凉凉的，像只不亲近人的小狐狸，“衣服不用还，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哈里说的也没错，你得独立思考。”

　　良久，嘉莉才点点头，她捻了捻自己还很潮湿的发梢，抿紧了唇:“……谢谢。”

　　爱丽丝那点无名火又蹿起来了，她就是见不惯她这副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的模样，可嘉莉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晕厥过去，爱丽丝也不敢说太重的话，只好悻悻把话吞回肚子里，转身出去。

　　嘉莉与爱丽丝同届但不同班，上了楼梯便垂着脑袋跑开了，而爱丽丝沐浴着一众情绪各异的目光，趾高气昂地进教室。

　　早晨在全班同学面前作了那样惊世骇俗的一番自我介绍，中午又在食堂上演了那样一出好戏，爱丽丝这个新来的留学生的恶名，算是彻底传开了，就连其他年级的老师，都对新来的特立独行不服管教的女学生略有耳闻。

　　他们的班主任卡尔·斯宾塞急得焦头烂额，而爱丽丝本人在这样的流言风暴中，不动如山，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或许是不打不相识，在经过几轮唇枪舌剑之后，哈里和爱丽丝的关系神奇地变好了，等到快放学的时候，两人已经熟络地互称名字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彼得难得没有如往常那般，踩着放学铃声狂奔出校门——当然，这又引来了哈里无语又好笑的一阵注视，彼得只当没看见，第一时间反过身去，双臂交叠搭在爱丽丝的课桌上，诚恳地提议道:“我送你回家吧。”

　　爱丽丝收拾书本的动作略微一顿，抬眼望过来，他的目光那么专注，正经得仿佛是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等待老师答疑解惑。
　　可爱得让人想在他的脑袋上揉一把。

　　爱丽丝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还没说话，彼得又立刻补上一句:“你的脚崴了，走动不方便。”

　　……欲盖弥彰。
　　哈里在心里连连摇头，当即决定抛弃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他大力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挤眉弄眼的，“你看我头顶是不是在发光？”

　　爱丽丝笑眯眯的:“你放心，哈里，你不是英国人，还能再坚持几年。”

　　哈里提书包的手一顿，微笑着回过头来：“谢谢你，艾莉，这么关心我的头发。”

　　“不错嘛奥斯本少爷，”爱丽丝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毛，笑得高深莫测，“一般人都听不出我话里的深意。”

　　哈里也眯了眯眼睛，毫不示弱地回怼：“那是因为恩霍兰小姐也没什么能够说话的人吧？”

　　彼得：“……”
　　当他什么都没说……两个幼稚鬼。

---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丽丝，干啥啥都行，吵架第一名
话说有人看了扎导剪辑版的正联预告吗？
我当即表演一个变身尖叫鸡
202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