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网（旧2）》迩旬

19、第十八根蛛丝

　　“……是这里吗？”

　　“是的。”

　　“……确定没有找错地址吧？”

　　“门口就写着呢——‘欢迎来到巴特森家’。”

　　比利看了一眼门牌，确实写着这几个大字，他忽然有点紧张，捏紧了手里的指南针挂饰，抿着唇平复了一下呼吸。

　　爱丽丝就站在他身边，立即感受到了他情绪上的波动——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拜访过两家巴特森了，两次都是无用之功：“嘿，”她抬手覆上比利的手背，轻柔地拍了拍，“没事的，比利，只是问一问。”

　　比利勉强笑了一下，这已经是他找过的第七十二位巴特森女士了，经过这么多次的错误，他的信心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家，即便明白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要亲自确认。

　　他只是……受够了希望破灭的感觉。

　　爱丽丝侧头看着他，男孩那种害怕失望又忍不住期待的心情全部写在了脸上，她想起自己黑入警方资料查到的信息，又望向他手里那颗被磨损得不再光滑的指南针球——比利一定经常把它攥在手里，这是他的妈妈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之前那股怒火又涌上心头，可这次她不忍心再对比利说些重话了。

　　爱丽丝掩下情绪，抬手安慰地抚了抚比利的背脊，笑着一扬眉毛：“怎么了？要我帮你按门铃吗？”

　　“不！”比利反应过激地猛摇头，“不……你，你能离远一点吗？”

　　“什么？”爱丽丝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两次我不是都在门口陪着你吗？”

　　比利的眼里露出了恳求的意味：“Please……”

　　爱丽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她扁了扁嘴，在他后背鼓励地拍了一下，“这个任务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她转了转手腕，歪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打扰你们亲子相聚，我在湖边等你。”

　　爱丽丝把双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蹦了两步：“别想一个人逃跑哦。”

　　她朝比利挥了挥手，举着他唯一的财产——那个皮制钱夹，比利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果然空了。

　　他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顺走的……比利望着那个明黄色的影子穿过马路，一蹦一跳地朝湖边去了，她的裙摆也跟着轻盈地跳跃，像朵点缀在绿茵中间的迎春花。

　　比利忍不住笑了笑，他吸了口气，挺起胸膛拨开栅栏的门，走进院子。

　　爱丽丝理解比利是担心如果又找错了人，他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失落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心理倒还挺要强的。

　　万一找对了人，她就更不适合留在现场了——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为了照顾小男孩的面子，爱丽丝特意找了个看不见对街房屋的位置，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双臂伸直撑住后仰的身子，闭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湿润的风。

　　她开始回忆今早那个梦境。

　　要想从诺曼·奥斯本手里偷走毒液，首先她得搞定奥斯本大厦的通行证，还得弄清大厦的内部结构图，找到毒液的具体位置。

　　以防万一，她还需要制作一些武器，能够干扰电子设备的，远程破坏绿魔飞行器的，使手|枪失灵的，遮挡敌人视线的……还有逃生路线，必须要准备多个备用方案，还有交通工具……飞的是不太可能了，她得买辆车，在那之前先得考个驾照……

　　爱丽丝皱了皱眉，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分地转动了一下。

　　有人停在了她面前，挡住了从湖面吹来的富含水汽的凉风。

　　对危险的天生敏感令她立刻警觉起来，可她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身边没有任何防身的工具，爱丽丝压下不安，将不自觉攥紧的拳头藏到背后，慢慢睁开眼睛。

　　“……爱丽丝。”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张熟悉的脸，金发的男人微笑着唤出了她的名字。

　　爱丽丝愣了一下：“…队长。”

　　没想到会在突然碰见美国队长，这个偶然的相遇令人意外，却又合乎常理。

　　这里是布鲁克林。

　　史蒂夫刚结束今天的晨跑，惯例绕着湖边再慢慢散步一圈，等呼吸平缓，汗水蒸发，再回家冲澡。可路过某一张长椅时，却发现坐在上面的身影异常的眼熟。

　　史蒂夫扶腰跨立，呼了口气：“所以你的新家在布鲁克林？”

　　“啊？”爱丽丝反应了一下，连连摇头，“不是，我家在曼哈顿边上。”在男人自带严肃气场的目光注视下，她不由自主摆正了坐姿，双手平放在并拢的腿上，把背脊挺得笔直，“我今天来这是因为……”

　　“Easy，girl……”史蒂夫笑着摇摇头，为了不再给她太大压力，他屈起一条膝盖在女孩跟前蹲下身来，以略微仰视的角度望着她，“我不是要盘问你。”

　　他微笑的时候会稍微扬起眉，蓝眸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阳光落在他的面庞，将他浅色的眼睛照得近乎透明。似乎不管他说什么，都有种令人信赖的魔力。

　　“我们信任你，爱丽丝，”他轻声说，“你是我们的…朋友。”念出最后这个单词让他唇边的弧度弯得更甚，笑得一派温和。

　　爱丽丝小小地抽了口气，她尝试了一下才扬起一个笑容，真挚地望着他的蓝眼睛：“…谢谢你，队长。”

　　“所以，孩子，”史蒂夫重新站起身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Holy moly！”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刚准备开口的爱丽丝，比利直接踏着绿茵地奔过来，一屁股坐到长椅上，然后抬起双脚把身体旋转过来。

　　他把脚往地上一蹬，滑到爱丽丝身边，几乎把她撞下去：“你是——你是队长……美国队长吗？！”

　　“……是的。”史蒂夫也被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小孩弄懵了，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比利再一次掏出他的小本子，满眼期待地请求签名。

　　史蒂夫犹豫地接过男孩手中的笔和本子，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爱丽丝，爱丽丝正在努力维持平衡不让自己从长椅上摔下去，接收到这个信号，烦闷地叹了一声，手脚并用地把挤在她身边的比利粗暴推开。

　　“他就是我来到布鲁克林的原因，”无视掉被挤开的比利不满的抱怨，爱丽丝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打个比方，他是小蝌蚪，我是……那只虾？”

　　见史蒂夫随着她的比喻更加皱起了眉，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迷惑表情，她嘶了一声，不知如何解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总之……他在找妈妈。”

　　史蒂夫不由失笑，有点明白她为什么将男孩比作小蝌蚪了：“我明白了。”

　　既然是爱丽丝的朋友，史蒂夫拔开笔帽，抚平纸张的褶皱，打算送他一个独一无二的签名，爱丽丝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队长！”她拔高了声音，从长椅上跳下来，凑到史蒂夫身边，“他叫做比利·巴特森！你能在这添上他的名字吗？”在比利不可置信的瞪视下，爱丽丝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史蒂夫见状配合地略弯下腰，让她的手指顺利地戳在美国队长已经完成的签名上。

　　“B-I-L-L-Y，B-A-T-S-O-N。”爱丽丝笑眯眯的，双手将本子接过来，“噢——太感谢你了！队长！”

　　“……看起来你在晨跑的路上顺带举行了一场小粉丝见面会？队长？”一位黑人男性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本来已经小跑着略过了他们，忽觉不对又折返回来。

　　山姆·威尔逊，AKA猎鹰，一名退役的美国空军伞降救援队特战队员，装备一副高科技金属翅膀进行战斗，同样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山姆在史蒂夫旁边停下，刚追着超人类的史蒂夫跑了几公里，现在还有点气喘吁吁的，他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两个小孩之一是认识的人：“…爱丽丝？”

　　“嘿，山姆。”爱丽丝乖巧地朝他一笑。

　　山姆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你的新家在布鲁克林？”

　　“你和队长可真是有默契。”爱丽丝失笑，下意识瞥了一眼史蒂夫，他也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山姆的肩膀，“…等等，”她这才意识到奇怪，“你们都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史蒂夫点了下头：“你的父母……收养你的恩霍兰夫妇不希望我们过多干涉你的生活，并没有将你的住所地址透露给我们。”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但是斯塔克先生肯定能找到——”

　　“他没有，”史蒂夫还是笑，“大概是遭遇了某种不科学的力量的阻挠。”

　　爱丽丝消化了一下这句话：“所以……那是个魔法安全屋。”

　　“你笑得好像准备做坏事噢，艾莉？”山姆抱着手臂，调侃她。

　　爱丽丝瞬间正经了神色，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爱丽丝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飘飘的，她把小本子扔进比利怀里，不打算阻挡他的发财路了：“你可以再要一个签名。”

　　比利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他也是超级英雄吗？”

　　“…当然！”爱丽丝讶异地瞟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至少是个超级英雄路人粉呢，“他是猎鹰啊！也是复仇者！别因为他存在感低就把他忘了呀！”

　　山姆无奈极了：“……爱丽丝，你知道我能听见吧。”

　　爱丽丝弯了弯唇角，道歉相当没有诚意：“Sorry——”

　　比利试图补救：“我知道的！只是——你没有穿着战服……”山姆友好的点头给了他更多的勇气，“如果你背着箭筒，我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一阵尴尬的沉默。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爱丽丝直接喷笑出声，夸张地一边拍手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你说的是他的眼睛！”她笑得肚子都痛了，还得寸进尺地拿被嘲笑的当事人作为支撑，一手扶着山姆的胳膊一手捧腹，“……山姆，你不介意我把这事告诉旺达和皮特罗吧？”

　　山姆：“……”就算他不乐意你也会说出去的。

　　他深深叹了口气，对上史蒂夫无奈的耸肩，第一次体会到了他面对几个青少年时常有的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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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迫害阿毛（×）
等一哈我以为大家看到名字能认出来的……比利就是沙赞啊！锁了门的智慧！雷霆沙雕！
本文的比利基本按电影人设，小男孩真滴可爱！目前没解开心结所以有点熊，但本质还是小天使，本文设定是比利早就被沙赞内定为继承人，但他一直没上套不肯进永恒之岩hhh
202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