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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怎么就失了名节 ...

  •   “小姐一听到你娘去世便不顾脚伤赶了过来。”木槿见邹墨手足无措,立马帮她解释到。
      “谢谢小姐记挂着安儿,都是安儿不好......”说着说着安儿又哭了起来,木槿花了好大一把功夫才让安儿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
      邹墨走到灵堂边从安儿手中接过香火祭拜了安儿的娘,正准备带着安儿到边上说些话时,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子便匆匆起身将邹墨拦住。
      “逸王妃是吧。”见邹墨没有回答,那男子继续说道:“我是安儿的哥哥赵永,安儿在你们将军府伺候您少说也快10年了吧?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我们安儿,在鼎鼎有名的左将军府做事,却是日益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将军府虐待下人呢。”
      “哥,你说什么呢!”
      安儿见他哥哥又要耍起痞子来,匆匆把他拉走。
      “闪开。”只见赵永不急不慢地将安儿推到一边又向邹墨走去。
      邹墨打量着赵永,只见他长相平平,穿着一身麻衣倒也算是干净清秀的,但此时他却露出一副让人厌恶的神情来,委实像极了小地痞,今天邹墨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这流氓也并非全是那凶神恶煞吊儿郎当的长相。
      “你想怎么样?”邹墨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心情就极为不好,不知道安儿回到家里的这些天又是被他怎么对待的。
      只见赵永也不急,向邹墨走近几步,捏起右手的两根手指对着她搓了搓。
      原来是为了要钱。
      “赵永,你好大的胆子!”木槿上前一步对着赵永大声喊道。
      “哥,你收敛点吧,娘在看着呢!”
      安儿跑上前去本打算将赵永拉走,无奈又被赵永一把推倒在地上,木槿见状连忙将安儿扶起来。
      赵永转头狠狠瞪了安儿一眼,破口骂到:“你吃我的,用我的,怎么?我要点我应得的碍着你了?”见安儿吃了痛,赵永又转过头来继续望着邹墨说到:“逸王妃,您说呢,安儿伺候了您这么久,这钱是不是该贴补些呢。”
      我看着眼下这人,怒气只增不减,但对着这灵堂又不好发怒,只得将满腔的怒火压下,对着木槿说道:“木槿,拿张银票给了他去。”
      一听到邹墨要给他银票,赵永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随即他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地搓了搓双手看着木槿,等着她从钱袋里取出钱来。
      “小姐。”木槿看向邹墨皱起眉头来,见邹墨没有过多反应,便狠狠地瞪着赵永将银票取出一张想他递去。
      “慢着!”邹墨喝停了木槿将银票从她手中拿过捏在手里,又看着赵永说道:“除了贴补的钱,剩余的钱用来买你妹妹,你可觉得够了?”
      “这……王妃你不是……”赵永望着安儿犹豫了一会儿,又装作为难地看着邹墨。
      “怎么,嫌少?这可是一般人家好几年的口粮。”邹墨一挑眉毛没好气地望着赵永:“木槿,拿30两来,既然人家不愿意,我们只好拿点贴补的钱了。”
      “不少,不少!”赵永生怕邹墨会将银票拿走急忙补充到:“我这不是怕这丫头给您添麻烦嘛。”
      邹墨将赵永的行为举止都看在眼里,对他越加的厌恶起来,无奈还得看在安儿的情面上不能羞辱他。
      “卖还是不卖?”
      “卖,卖,当然卖!”赵永想都没想就开口同意了,邹墨真替安儿感到悲哀,同是为哥哥,这赵永却是这般不堪,眼里只有钱。邹墨不禁想起了邹暮奚来,若现在是她处于这样尴尬的局面,那邹暮溪会不会同意卖她呢?思至此,邹墨不由得失了笑,他是万万不会的。
      “好,从今日起,安儿便是我将军府的人了,与你不再有瓜葛。”
      “明白,明白。”
      见赵永迫不及待地想拿走银票,毫无良心地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卖了,邹墨的心里更加悲凉,她侧过脸望了望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的安儿,也替她感到委屈。这一个多月里,安儿经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想起那日她还安儿自由时,安儿满脸的快乐和对未来幸福的憧憬与向往,而现在,她的眼里只有悲凉与绝望。一个16岁少女正是对未来充满希翼的年纪,她却提前尝到了现实的残酷,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
      “签字吧。”
      邹墨让木槿拿来了纸和笔,拟好卖身契将它递给赵永:“看好了就签字”。
      见赵永接过卖身契,邹墨继而转身对木槿说:“拿五百两银票出来给赵永。”
      “小姐!”
      木槿和安儿同时惊呼出来,木槿看看安儿继续说到:“刚才不是一百两吗,现在怎么又成五百两了?”
      “照做就是。”邹墨看着赵永,丝毫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与动作。
      只见赵永听到从一百两变成了五百两时两只眼睛瞬间就放了光,原本还在仔细阅读着卖身契的他,现在却看也不看就喜滋滋地直接在底下签字画押爽快地递到邹墨面前。
      邹墨看了看,满意地收起卖身契,让木槿将五百两银票递给赵永,只见他点头哈腰地接过了卖身契。
      安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冰凉,那寒光似乎像是能化成千把利刃般要将赵永生吞活剥了。
      邹墨可从未看过安儿有如此的眼神,心里直发毛,很是不舒服。
      安儿似乎感觉到了邹墨的注视,转过头来看着她,表情逐渐融化成委屈和不堪。
      邹墨叹了口气向她走过去,不是安儿变了,而是换成任何人都会怨恨这样无情的哥哥。
      “安儿,等你这两日安葬好你母亲就来将军府寻我,在我身边就没人能欺负你了。”
      “嗯。”
      安儿轻轻地应了声,邹墨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看着她的眼睛大声说着:“从今日起,安儿就是我逸王妃的丫环,代表着我逸王府,如果让我知道安儿服丧的这几天受了委屈,就是跟我逸王府过不去,赵永,你可知道这其中厉害?”
      “知道知道,草民明白王妃的意思,日后一定好好对待安儿。”
      看着赵永一改先前的流痞像,在她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邹墨心中一阵冷笑。牵着安儿的手走了到门口,交代完事情后本打算转身就走的,木槿赶紧将邹墨拉住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两句。
      邹墨立马又叫住转身欲走的安儿:“你现在身边可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或者很在意的东西?”
      安儿被邹墨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懵了:“贵重的物品倒是没了,都被我那爱财如命的哥哥给拿走了,眼下就一对手镯和一根簪子倒比较宝贝,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嫁妆。”
      “好,你快去拿来,我替你保管着,待你回到将军府,我再还给你。”
      安儿虽有些疑惑不解却也乖乖将一个陈旧的首饰盒交到邹墨手里,也不敢向她问什么。
      邹墨看着如今被生活磨去了棱角的安儿,心中暗自惋惜,想必早前吃了他哥哥不少的苦头。
      邹墨吩咐木槿藏好首饰盒,又转身对安儿说道:“这两天你暂且忍耐,事情办好就回将军府。”
      见安儿点了点头,邹墨便带着木槿离开了那条窄巷。在回程的路上邹墨忍不住问木槿:“你是怎么知道那赵永一直在为难安儿的?”
      “小姐,安儿的脾性我是知道点的,她有根簪子很宝贝,平时都是时时刻刻戴着的,上次她娘病重她来将军府时我还见着,今日却没了。那簪子上并没有什么鲜艳之色,丧葬时也是可以佩戴的,加之安儿又那么喜欢怎么会不佩戴。”木槿看着邹墨又继续说下去:“安儿家境并不是十分清寒,一两根簪子首饰什么的还是戴得起的,而今日她却什么都没戴。加之平日里安儿有什么不痛快也会驳上几句,但今日却任由她哥哥百般欺负不敢吭声,这只能说明平日里她哥哥没少虐待她。”
      听着木槿的分析邹墨觉得有些道理,像安儿一直渴求的就是恢复自由身,上次虽口口声声说要跟着她,其实也只不过是受了情伤又加之母亲病重,她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跑来求她才会那么说的,当时邹墨也没有当一回事,现如今他哥哥要卖她,她却一声不吭,也是看透了人世冷暖了。
      “所以你才建议我来保管安儿的贵重物品?”
      邹墨看着木槿那双机智的双眸,心里再次为她惊叹,平日里总是表现的善解人意又贴心的木槿,却每每都察觉到别人容易忽略的地方,这种聪慧到底是如何养成的呢。
      “是的,能帮安儿多留点也好,省的到时候被她哥哥压榨的一无所有。”
      邹墨点了点头,便看着路边的景物叹气,谁说不是呢,木槿的分析就吻合着安儿所说的一样,如今安儿所宝贝的东西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首饰盒了。
      只是安儿娘的事情已经办妥,现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那李赫了,可是李赫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他可不是一两张银票就能打发得了的,而邹墨对李赫和那个林小姐几乎不了解,又该怎么替安儿出那口气?
      到了将军府,木槿下车为邹墨打起了伞,邹墨慢慢下了马车,只见许伯伯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见到邹墨回来,许伯伯一脸焦虑,匆匆忙忙地向她跑了过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夫人在大厅里发了很大的火,让老奴在门口等着,说若是小姐回来了就到祠堂里去罚跪,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请大将军和少将军了,你赶紧去祠堂吧!”
      邹墨一脸茫然地看着许伯伯,内心又突然疑惑起来,娘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的如此大的气,还非要她去祠堂里罚跪。要知道从小到大她的娘亲都不曾对她发过什么火,更不会这般罚她。
      邹墨疑惑地带着木槿去到大厅,只看见杨清坐在大厅里气的浑身发抖,地上还有些被她打碎杯碴子。
      “娘,你怎么了?”
      “别叫我娘!”
      邹墨轻手轻脚地走到她面前,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引至她娘发起更大的火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简直把我们邹家的脸都丢尽了!”杨清指着邹墨骂道,气得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什么礼义廉耻没教过你,你倒好,把你爹的脸都丢光了,你好啊你,好你个邹墨啊!”
      “娘,女儿不知到底做了何事让娘如此生气,娘说女儿让你们丢脸,可女儿不曾做过什么呀。”
      邹墨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委屈的眼泪倾盆而出,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娘会如此生气,也不知道她到底都听了些什么。
      “你不知道?我问你,那日盎文轩赏花会你是不是去了。”
      杨清突地站了起来,望着邹墨一副恨不得把要把她掐死的模样。
      邹墨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只是盎文轩的事想必也瞒不了她了,只得点头称是。
      见邹墨回答,杨清原本眼神里还留有的希望光芒瞬间就熄灭了:“好,好的很哪,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女儿,身为人妇却与他人苟合,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说着杨清就从身边的茶几上拿过一把戒尺狠狠地抽到了邹墨的背上,邹墨完全被‘与人苟合’的这句话震惊到愣在了原地懵了神。
      直到杨清哭着又狠狠地在她背上抽了几下,邹墨才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她。
      “不是的,什么苟合?娘,女儿没有!”邹墨哭着抱着自己的身子忍着疼倔强地反驳着。
      木槿见状赶紧扑过身来将邹墨一把抱住,哭着朝杨清喊到:“夫人,您误会小姐了,小姐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您是不是弄错了。”
      “我弄错了?我派人去了逸王府打听过了,赏梅的前一天你就不在王府住着,你说你去了哪里!”
      见杨清气得连站都站不稳,连连头晕目眩,邹墨心里大叫不好,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别碰我!”杨清失望地将邹墨一把推开,邹墨一个重心不稳实实地撞到了茶几上,杨清见状眼里流露出了心疼,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狠下心来,杨清身边的小丫环见状赶紧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那天小姐是……”
      木槿本想为邹墨解释,邹墨赶紧将她一把拉住,她清楚自己的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管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更何况那天邹墨和佐清宸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万不能将他也拖下水。京都与夙倾齐名的大才子却与夙倾新婚没个把月的王妃苟合,这事要是传出去,即使当时他是无心的,以后再怎么解释也只得落个骂名了。
      “好,你就没什么要解释了吗。”见邹墨不语,杨清瞬间身体被掏空了一般,看得邹墨着实心疼,只见杨清无力地抬起手来挥了挥:“将小姐关进祠堂,等老爷回来再做处置。”
      “夫人,不要,你饶了小姐吧!”木槿跪着爬到杨清的脚下,拉着她的衣角求情。
      “请夫人三思!”大厅内所有的丫环下人都为邹墨跪了下来。
      “带下去!”
      杨清闭上眼睛对着她身边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两个家丁吼道,随后那两个家丁便不敢再犹豫,直径朝邹墨走来将她带到了祠堂。
      在祠堂里邹墨摸着被她娘抽打过的地方,刚开始是有些疼的,而现在却已麻痹了,她摸着一条条肿起的棱心里十分委屈。
      虽说是入了春,屋内却还透着丝丝凉意,今天本就下着小雨,让这天更加透凉。邹墨一个人跪在偌大的祠堂里面,四周的冷风便不断钻进她的衣袖,邹墨为了让她娘能稍微解气,跪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只盼着她的爹和哥哥能早点回来,她也好快点向他们解释清楚。
      “小姐,小姐。”
      木槿透过门缝在屋外唤着她,邹墨转过头去看到的也只是一片被香火环绕的青烟而已,而自己的一双腿也早已不听使唤了,只觉得从两个膝盖上传来了阵阵的疼痛。
      “小姐,你再耐心等待一下,将军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木槿等夫人气消了就马上去和夫人解释清楚。”
      邹墨在屋内听着木槿真切的声音心里暖暖的,只是这误会该怎么解释她到现在都毫无头绪,那晚她确实不在王府里,而第二天她又是如何出现在盎文轩的,她想她娘应该早就找人打听清楚了。
      “不,木槿,你千万别去解释,如果你将那天发生的事和我娘说,就等于坐实了我与别人苟合,毕竟我夜不归宿是真,你容我再好好想想。”
      一想到那天的事邹墨心里又是一团火,若不是佐清宸那天将她给绑了,逼迫她和他一起出席盎文轩,她又何必这么受折磨,都是那混蛋给她惹得一身麻烦!
      邹墨越想越气,心里早就将那混蛋骂上了千百遍,想着想着心里就忽然豁然开朗。她记得那天佐清宸是将木槿放走的,或许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邹墨激动地也忘记了膝盖上的疼痛,倏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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