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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秦宿舟和晏珏两个人运气也是很好,打打闹闹外加迷着路摸到了北角,刚叫醒最后一个人,无名之火便卷了过来。

      急急忙忙御剑飞起,所幸被牧恒关着的修士无一人伤亡,总算能松口气。

      青山御剑驮着迷迷瞪瞪的师弟和还没睡醒的师姐,落到晏珏身边,“师兄,这火什么情况啊?”

      晏珏和秦宿舟两个人对视一眼,看着脚下茫茫火海,也是一片茫然。

      “晏公子,秦公子,”牧烟御剑从南面飞来,“你们没事吧?”

      秦宿舟盘腿坐在晏珏的剑上,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劳烦姑娘挂念,我们没事,所有的修士也都救了出来。”晏珏朝她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火……”

      “这火……”牧烟凑得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晏公子还记得方才的断臂吗?”

      “如何?”

      “它烧起来了。”

      晏珏怔了怔,张了张嘴刚要回话,一道鞭子便飞劈在了他们中间,牧烟被惊得御剑往后挪了好远,差点落下剑来。

      “哪里来的野姑娘啊?这么没教养!”温阮收回鞭子,狠狠瞪了牧烟一眼,“谁准你给师兄暗送秋波了?你问过碧海角排着队的几百号姑娘吗?”

      “噗。”秦宿舟坐在那儿托着腮笑得很恶劣,“全都是报应啊,晏珏你够能耐啊。”

      “阿阮!”晏珏沉下了脸色,“牧烟姑娘是在说正事,休得胡闹!”

      温阮捏着鞭子一愣,讪讪地拨弄起了手指,“我看她靠得那么近……”

      “过会儿去找青山领三十鞭子。”晏珏冷下了脸道。

      “还、还来?”温阮瞪圆了眼。

      “也罢也罢,”牧烟笑笑,摆摆手打了个圆场,“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了,牧恒还落下一堆烂摊子要我处理,诸位先聊,我先走一步。”

      说罢,她浅浅行了个礼,便去向那些被关起来的修士们解释情况去了。

      牧烟解释的时候略去了断臂,只说被喂下了特殊药物,但牧恒所做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加之他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又温文尔雅,牧烟的话许多人并不相信,觉得她是在刻意抹黑父亲,要押她去圣阁裁判定罪。

      不得已,秦宿舟只得使用瞳言术重现了上次在假牧恒尸体上看到的内容,牧恒刺向牧烟的狠辣让人心惊肉跳,同时塌陷的密道里露出的一截截白骨,冷寂得宛如坟场的扬城与影山药坊,人证物证俱全,加上晏珏又替牧烟说了两句话,最终终归是改变了众人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信了证据,还是怕得罪碧海角。

      跟那群人掰扯完的时候已经接近日暮,影山药坊的火却还在烧,众人不得不御剑离开。

      青山驮着师弟师姐落到正盯着火海出神的晏珏身边,“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四月初新圣要在圣阁举办百士宴,尊主离得太远不便过来,便传书让我替他出席,”晏珏道,“你们先回碧海角罢。”

      “这……”青山怔了怔,“师兄一个人去?”

      “尊主给你们布置的课业还没完成呢,你们仨还轮得着担心我?”晏珏笑了笑,拍了拍青山的肩膀。

      青山回头望了望两个人,温阮第一个耐不住性子,直截了当道,“可师兄,秦宿舟怎么办?他还赖在你剑上不肯下来!”

      秦宿舟正托腮假寐,闻言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扫着这个曾经的小师妹。

      “他同我一起,”晏珏无奈道,“当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况且他也照顾了你们许多年,你不愿再叫他师兄也就算了,但做人还是留一线罢。”

      温阮撇撇嘴,“可……”

      “怎么的?”秦宿舟打断了她,似笑非笑道,“你是担心我把你师兄吃了不成?”

      “你们要一起,那我也要去。”温阮不满。

      “温阮,我打定心思要吃了你师兄,你去那也是给我塞牙缝的。”秦宿舟道,“何必呢?”

      温阮脸色急得通红,在剑上跺了跺脚,震得瘦麻杆儿样的青水差点从剑上摔下来。

      “呃——”似乎是转身要走的牧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犹犹豫豫地停下了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你干嘛?”温阮没什么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青水一把把她的脑袋摁下去,笑着打哈哈,“牧姑娘见谅,我们师姐脾气不大好。”

      “无妨,”牧烟笑笑,“虽是你们碧海角的家务事,但小女拙见,温姑娘跟去可能确实会有些……尴尬吧?”她扫了一眼同乘一剑的晏珏和秦宿舟,有些同情地看着温阮,“有件事温姑娘莫不是忘了吧?”

      青水看看自己的师兄师姐,迷茫地挠了挠头,“姑娘不妨直说?”

      “不是一开始就言明的吗?”牧烟眨了眨眼,“他们俩是道侣啊。”

      “……”

      “!!!”

      此言一出,拖着腮的秦宿舟滑掉了他的下巴,御着剑的晏珏晃了晃他的身子,两个人对视一眼,找回了良久之前的记忆。

      妈的,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诶?不对吗?”牧烟也显得很困惑。

      晏珏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想着从哪里开始解释,周围没散去的修士就跟长了顺风耳一样围了过来。

      “道侣?”

      “谁?晏珏跟秦宿舟?”

      “他娘的开玩笑吧?秦宿舟不是那个杀了姜长老被逐出碧海角的吗?”

      “是啊是啊,晏珏可是碧海角大弟子,行侠仗义,为人得体,怎么会跟这种无耻败类同流合污?”

      “难道他那是装的?还是秦宿舟给他下了套的?”

      “我看是秦宿舟下套,你瞅瞅他那样子,整个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谁知道他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我说啊——”秦宿舟悠悠然从剑上站起身,“你们当我聋呢,还是觉得我提不动刀呢?”

      “师兄!”晏珏拉了他一把。

      秦宿舟扫了他一眼,突然嘴角一弯,勾出了两颗梨涡。

      晏珏动作一僵,心底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秦宿舟便拎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拖了过来,扑面而来的气息熏得人面庞发热,晏珏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把冥骨都掀了。

      结果却停在了咫尺之间。

      秦宿舟望着他眼里的茫然无措,嘴角的梨涡加深了,“晏珏,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相信你是自愿的呢?”

      “师、师兄,”晏珏抿了抿唇,呼吸被他扰得有些乱,吐字都不太利索,“那、那个,你冷静一点。”

      “哦——”秦宿舟拖长了音调,好整以暇地笑着,“那你来?”

      “来……”晏珏显然并不想答应,但看着秦宿舟玩味的眼神,萌生出了一股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想法,“来就来!”

      他的视线扫过秦宿舟牵着弧度的唇,扫过一双盈盈梨涡,扫过面颊,再定定地落入他的眼里,移动得缓慢,却又极其认真,跟在观察一件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秦宿舟脸皮向来很厚,自认就练就了一身不动于心的好本事,却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望入他眼中的时候,心底微微地震了震。

      浅色的眼睛就跟琉璃盏一样剔透,水光莹润,随着他的眼波流转着,如同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放上眼就移不开。

      下一刻晏珏靠上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被迫断了袖,还是后悔自己没能顶得住这双摆着不动都是妖孽的桃花眼。

      然而晏珏的嘴唇只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熟悉的兰香气息再次将他团团包裹。

      “师兄,我是自愿喜欢你的。”

      他靠在他耳边说。

      这一刹那,他才发觉自己的心不是“微微”一震。

      ——而是震如擂鼓。

      “你有病啊!”秦宿舟的脑袋被他按在怀里,只能一拳砸他的背,“你跟我说有个鬼用!跟他们去说啊!”

      “我不像师兄脸皮厚,我要脸的!这是极限了!”晏珏轻轻的声音顺着热气吹到了他耳中。

      “你要脸那满天下的树都能蜕皮!”秦宿舟觉得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绷不住了,“放开我!”

      晏珏却把他拥得更紧。

      “我知道师兄在想什么,对过去的错误我也不会辩解什么,我其实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他肩头散下的黑发,笼在了他脖颈上。

      “我不在意名声,不在意看法,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做云端的飞鸟也好,做泥下的臭虫也罢。”他合了合眸子,慢慢笑了起来。

      “我只在乎你。”

      ……

      最后,影山药坊的火烧了三天三夜,秦宿舟和晏珏结成眷侣的事情却用了不到半天就传遍了修真界,直盖过了牧恒所造的那些孽。

      ——毕竟人总是八卦且无聊且好奇的,并且亘古不变。

      托这八卦的福,秦宿舟可算是知道了修真界各大门派里有多少小姑娘惦记着晏珏这棵歪脖子树,漠北南疆中原蜀中……几乎各地的女修闻言都非得不死心地来看一眼,然后哭得撕心裂肺要死要活。

      秦宿舟是真的惹不起,第二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扯着晏珏就溜了,把烂摊子扔给了温阮他们仨和牧烟。

      牧烟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劝退第几个痛失所爱的女修,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却发现屋里不知何时杵着个人。

      “嗯……”她想了想,记起了这人的名讳,“小满大人?”

      黑衣男人抽了抽嘴角,“大人去了,又大又小的算个什么。”

      “好。”牧烟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是桃源有什么吩咐吗?”

      自从那天白日被这人所救之后,除了在手心上落下了一个蟠桃的纹章,桃源就没再要求她做过什么,让她颇有些诚惶诚恐。

      “上头吩咐把断臂带回去。”小满道。

      “那个最近我也一直在找,它吃了太多人,我怕再生事,”牧烟皱皱眉,“但却没再发现了。”

      小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我将此消息上报。”

      “实在抱歉。”牧烟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们是不是要杀人……来着?”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其实不是个杀手组织,”他顿了顿,“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人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地方而已。”

      “那……”

      “公子还没吩咐,你先等着吧。”

      “公子是……”牧烟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止了话头,“像我这种新人是不是没有资格问的?”

      “公子现在的确不能见你,不过——”小满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枝白茶花递给她,“这个给你。”

      茶花估摸着是放了有些日子,不太新鲜,但保存得还算好,没有枯萎。

      “公子嘱咐我代为转交的见面礼。”小满说,“愿你能像茶花一般,默默无闻却历久弥新。”

      牧烟咬了咬唇,有些感动。

      “不过,公子还说了,希望你下次叫人的时候能叫全,只叫晏珏的话,他会伤心的。”

      “……什么?”

      牧烟愣了片刻,恍然间想起了什么,想再问的时候,小满已经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记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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