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疯了的五伯》土豆皮儿

3、第三章

　　这钱救了我爸爸的腿，也救了我们一家，我心里默默发誓等以后我有出息了要孝顺五伯，如果二伯五伯有困难我也会尽全力帮助。这件事儿后，我父母和五伯二伯的关系也变得好了不少，逢年过节都会催我都会去看二、五伯。
　　大二寒假回家的那天风特别大，天空非常蓝，空气格外的寒冷。在从县城里回家的小公交上从售票员嘴里听到了噩耗。她说：毛刷厂的厂长出车祸人没了，他五弟受到刺激疯了，其他几兄弟因为继承问题大大出手了...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存侥幸的想可能是别的毛刷厂，如果二伯五伯出事儿我妈肯定会提前告诉我，不可能是他们... ...
　　下车后拼命奔回家问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从我妈口中得到了确认，她说：二伯是两个月前出的事儿，在一次运输中二伯押车，出了车祸。在得知消息后原本以为五伯能担起来，可没想到五伯看到二伯的尸体后就不正常了，其他几个兄弟在二伯入葬后就开始争夺遗产。家里一团乱，上个月五伯和二伯在县里的楼房也被兄弟占了，把五伯赶出来，他都说没一个不字，真是~现在只能回到自己的那个小破房，天天的神叨叨的总往二伯的坟地跑，自己也不知冷暖，不会做饭。村里人受过二伯和五伯恩的人不少，偶尔会有群民送一些吃食过去，还有小芳她父母管着，之前多体面的一人，现在只是勉强饿不死。
　　真是晴天霹雳，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是这个结果？老天不长眼呀。我感觉一切都不真实，怎么可能？二伯那个远近闻名的强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没了的。还有五伯他心缝宽呀，对待什么事儿都乐呵呵，不可能这么脆弱。
　　但我妈不可能拿这件事儿开玩笑，我愣了几秒，问“妈，他们人这么好，为啥是他们？”我妈叹气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你二伯去天上了，老天爷需要能人去担事儿。你五伯不舍得他哥，一半灵魂跟去了。”妈妈的话稍微让我喘过一口气。“不行，我得去看看，最起码给二伯烧点纸”尽最后的那么一点孝心，当然最后这句是心里说的。
　　买好了烧纸和上坟的点心，到了二伯坟前。在坟地我见到了五伯，他裹着厚厚的大衣，躺在坟头向阳的位置，他的脸埋在围巾后面，和他说什么都不搭理。他现在的样子很难和之前那个衣着讲究、头发一丝不苟的人联系在一起。见到一直敬重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我去拉五伯，他力气出奇的大，试了几次都没有拉起来，最后我放弃了，怕烟熏倒五伯，只好绕到坟的另一边烧纸钱。
　　纸钱烧起来之后，五伯倒是起来了，也绕到这边坟边上，伸手烤火，他看到上坟贡品，突然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然后对着空气说“二哥，有点心，要不要吃，甜的。”说完从土地上捡起就往嘴里放。我上去阻拦，可只是徒劳。
　　在二伯坟前念叨了很多往事，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也不知道五伯是否还能听懂。风刮的更大了了，干树枝被刮的吱吱作响。我起身，想带五伯回去，这次倒顺利，不用我说，他比我走的都快，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家。
　　我没有跟随五伯直接去他家，而是有去了小卖铺买了奶、饼干、方便面、水果等。五伯家门半开着 ，我敲了敲没人理我，就直接进去了。屋子里很冷，五伯躺在炕上，盖了很厚的被子。我叫了一声“五伯”，他依然没有理我。
　　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灰暗的屋子，小时候感觉五伯家挺大，挺亮堂的，现在在看全变了。灰暗的墙壁上还挂着十多年前的画报，一个停了的钟表已经倾斜，除了二伯灵位边上干干净净的，其它地方都散落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垃圾。我拿起扫把就开始打扫卫生，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炉子生起了火。
　　在我收拾的时突然听到五伯的声音“衡儿，你走吧。五伯没有能招待你的了”，我大喜五伯这是清醒了，就赶紧说“五伯~我大了用不着拿糖果哄我了 。”五伯说完那一句，就不在回话了。
　　收拾妥当，用盘子拖了几个水果摆到二伯的照片前，又上了三支香。
　　看着五伯炕上散放着的成打的二伯照片，我突然意识到，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说“五伯~如果二伯知道你这样自暴自弃，他会伤心的。”一直沉默的五伯突然有个动静，被子有频率的抖动，他像是哭了 。“你得照顾好自己，这样才不会让真正关心你的人伤心。二伯在天有灵，如果看到你这样，他还能安稳吗？”屋子慢慢暖和，五伯依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看我一直守着就和我说“你回去吧，再晚你妈该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