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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几日后,盛老夫人道“潇潇,这画也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潇潇微笑,提起裙子至盛老夫人席前,耳语一番后,老夫人大笑“此计甚妙!”
      却说晚间,宁遇洲独卧书房,辗转反侧,不妨门上有人轻轻叩门,一个女声娇俏道“先生睡了吗?上次跟先生交谈甚欢,今夜月色良好,特来寻先生,一同把臂同游可好?”
      自见了潇潇,宁遇洲这几天原本处在心烦意乱的状态中,有人叩门,且言语模糊,他想也不想的就认为是上次那作风大胆的女子,当即喝止道“韦香兰!你好不要脸,都做了人家姨娘了,还跑来烦扰我做什么!吾上次的态度你也知道了,还不赶紧离去,若再敢聒噪,我便嚷起来,好叫太守大人知道。”
      扔下一个镇纸,打的木门噼啪做响。
      站在暗处的秦广听了心下明白,捋着胡须道“再也不消说了。只一句韦香兰,就明白事情的所有了。”
      原来,潇潇忖度着,这戒指必定是府里人拣去的,便借着画像的由头,让宁遇洲将府中女眷认了个遍,又是题字,又是封皮的,就是要加深他的记忆,让他知道,记得,明白送食盒人的名字。潇潇布局已毕,便在夜晚弄个人前去勾搭,果然,宁遇洲一见面就把名字说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余下里,就没自己的事了,潇潇打着哈欠,跟盛老夫人和太守告了退,便回了自己院子。
      铃兰拢着衣服,在大门口左顾右盼的,一见着人,立马飞奔上来“姑娘,木大哥来信了”
      算起来,木明带着人在外追查小白花行踪已一月有余,这还是头一次递了消息进来。
      潇潇展开信,匆匆看了一遍。
      铃兰期盼的看着她“姑娘,信上说了什么?”
      潇潇将信纸递给她,谁知铃兰扭捏的退去“我,我不认识字”
      “小白花没教你识字?”
      “教了,我脑子笨,自己学不进去”
      潇潇将信上说的事情娓娓道来。
      木明追踪逃匪一路向南,追着追着,竟发现逃匪的方向是徽州。因此木明来信,叮嘱潇潇近些日子要小心,待他们与她汇合,再做打算不迟。
      潇潇道“我果然猜的没错,小白花的死,与秦府脱不了关系”
      暗夜沉沉,秦府仿如蹲伏猎物的野兽,屋脊是兽骨,铁门是兽口,一个不察,就会被撕碎,消灭的干干净净。
      过不了多久,潇潇就听说韦香兰因打碎了老夫人屋里的一个镯子,而被关到后院,同时也听到了宁遇洲被解雇的消息。
      面对询问,秦广是这么回答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必定宁先生平日里露出一丝马脚,才招惹了这出祸事。既如此,这个人我是断断不敢留了,让他去别家吧”
      潇潇气愤极了“从头到尾宁先生都没做错过什么,是韦香兰主动上门的,他也严词拒绝了,解雇宁先生做什么?”
      然而秦广并没有因为潇潇的询问而收回解雇的命令,当天下午,毫无预兆的,宁遇洲就被告知明日不用再来了。
      犹如一桶冰水倾在头顶上,宁遇洲惶恐了半日都说不出话来。
      他是寒儒,寒窗苦读十载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拖向深渊,当他上京赶考时,家里只剩草屋两间,薄田一亩,老母还在为别人浆洗衣服,本以为高中后情况会变得好一点,谁知朝夕之间革掉功名,从人上上变成脚底泥,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小院。
      宁母奇怪道“今天不是休息日,你怎么回来了?”
      “孩子们都有其他事情,不来上课了,今日闲下来,回来看看母亲”
      他没有将解雇的消息告诉母亲,原谅他,母亲一生孤苦,年老时还要跟着他颠沛流离,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个坏消息。
      宁母捶打着自己的膝盖“啊,这样啊,那回来就好,你表妹佳慧出门买米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今天我们蒸米饭,配糟鱼,还有几样鲜蔬。”
      “家里的饭菜最令人怀念,今天我要吃三大碗饭了”
      宁遇洲决定,在找到新东家前,彻底向母亲隐瞒此事,免得她忧思过度,熬坏了身子。
      他趋步上前,曲起拳头在母亲疼痛的地方轻轻捶打“母亲,您的老寒腿又犯了”
      宁母呲着牙“那几年在张大户家洗衣服落下病根,年轻时不觉得,老了老了,越发严重,越发疼痛”
      此时的宁遇洲恨不得以身代母,替母亲抗下所有疼痛,他叹道“若是能继续请乌圣手来为母亲针灸治疗就好了”
      他中了探花后,很是过了一段得意的时间,其中就包括请到了太医院的医正来为母亲医治老寒腿。
      躺椅上的宁母幽幽的笑了“儿啊,你还真是......哎,都怪为娘以前只教你攻读圣贤书,对俗务一窍不通。”
      宁遇洲茫然的看着母亲。
      “乌达府是有名的杏林圣手,多少世家大族勋贵宗亲都请不来的医圣,为什么你一请就请到了呢? ”
      母亲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上,微微向下压,带着沉重的力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母亲的这番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整件事。
      “乌圣手每次离开,并不直接回太医院,每次都要在一个小院里逗留下。我派人悄悄跟过,在小院里的人是边小姐”
      宁遇洲惊愕的抬起头。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些,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没成亲前就觉得比边小姐矮人一等,所以掩下了,想等着你们成亲后再告诉你。谁知道你会去退了这门亲事呢?儿啊,你告诉我,当初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的上门退了亲事?”
      宁遇洲苦笑的牵起嘴角。
      是啊,为什么呢?
      渡头一遇,宁遇洲自此对黄裳女子上了心,寤寐思服,夜夜辗转反侧。一次,同届举子朱子柳拉他参加宴会,他本不想去,但架不住朱子柳软磨硬泡,只得胡乱套件衣服同他上了马车。
      马车出城向前,目标是一座庄园。朱子柳神秘的告诉他,这园子是跟边相有亲的林侍郎名下所有,听说边相嫡女潇潇小姐也会来,说不定会遇到她呢。
      宁遇洲只淡淡一笑,在他看来,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比不上画舫上那黄裳女子,恨只恨自己当时羞怯,不曾勇敢上前询问姑娘的姓名,如今只能心下暗叹了。
      朱子柳相熟的宴饮/歌舞/投壶他并不敢兴趣,见此间风景优美,便袖着手信步游玩,不知不觉走入梅林深处。
      梅花开的甚好,折梅的女子也笑的正妙。
      宁遇洲大气不敢出,唯恐将那女子吹化。他踉踉跄跄的上前,长揖到底“小可见过姑娘”
      彼时的潇潇被这突然奔出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的?”
      不等宁遇洲作答,又自己醒悟道“是了,前方林岑在举办宴会,你必定是他邀请来的客人吧”
      宁遇洲自然点头应是。
      “这里是私家后院,不准人随便进来的,你快离开这里”
      宁遇洲没走,反而问了一句“那日渡头相见,姑娘还记得吗?”
      潇潇摇头。
      宁遇洲有点失望,自己念念不忘的初遇,在别人那里只是惊鸿一瞥,两相对比之下,就太残酷了。
      少女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回忆“表姨母,我回来了”
      宁遇洲扭头,木门篱笆前现出一个身穿湖绿布衫的少女,笑意盈盈,手中提着一个装满米的布袋。
      她是宁遇洲的表妹卢佳慧。
      卢家在一场大火中覆亡,唯有佳慧逃了出来,投奔了表姨母宁家。从此与宁母同进同出,被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
      宁母对佳慧道“你表哥回来了,做饭的时候,到屋头割一段腊肉,多炒一个腊肉韭菜”
      佳慧清脆的答应了一声。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做饭的过程中进进出出多次,诸如“表哥,你最近怎么样?”“东家对你还好吧?”“几个小孩子跟你亲不亲?”
      次数多了,问得宁遇洲有些烦,索性躲入里屋,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晚饭吃的温和平淡,连佳慧的叽叽喳喳都变得可爱起来,因解雇而沉重的心情也略略好了一些,他往宁母和佳慧碗里分别夹了一块腊肉,笑道“家里的饭菜吃起来格外香”
      佳慧咬着筷子,笑眯眯的大力点头“嗯”
      饭毕,佳慧收拾东西去洗碗,宁母将宁遇洲拉入内室,悄声道“佳慧这孩子,你是怎么看的?”
      宁遇洲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看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啊?佳慧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宁遇洲吃了一惊 “怎么会?我只把她当妹妹,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我是女人,自然懂得女人的心理。佳慧那孩子看你的眼神,没有错了,喜欢你无疑”
      “可我真的只把她当妹妹”
      宁母叹了一口气“你的年龄越发大了,该说一门亲事了。佳慧你不要,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去哪里给你说个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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