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22、中断的婚礼（5）

　　就在婚礼的当天，川岛大夫按照之前说定的送来了程暮云的嫁妆，顾兴峰吃了药之后悠悠转醒，但却听到顾明夜要娶程暮云的事情，气地够呛，两兄弟并未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如果顾兴峰知道他们是和日本人做了交易，恐怕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婚礼顾兴峰是不打算去的，更何况他还在病中，只有顾明朗在前面招呼客人
　　程暮云看着镜中的自己，婚纱很美，可那个自己她真的认识吗？
　　原来这是一条太难走的路了，为何会这么远，远到竟有些迷路。
　　走进新娘室，顾明夜看着发呆的程暮云说道，“怎么了？”
　　“顾明夜，谢谢。”程暮云的这句话包含太多，里面有她不能言明的情意。
　　“顾太太，我们该出去了。”牵起程暮云的手，顾明夜拉着她一起走到婚礼的现场。
　　看起来这是个人人称颂的婚宴，可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场婚礼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现场很热闹，人格外多，当音乐声响起，两位新人手牵手走向神父，在台上互诉结婚誓言时，一颗子弹伴随着一声‘小心’从人群中射出，将要打在程暮云身上时，顾明夜将她揽在怀里，子弹射到了他的左手臂上。
　　随后现场一片混乱，人们各自逃命，而开枪的人趁乱逃走，接着日军封锁了整个现场挨个查问。
　　顾明夜的手臂鲜血一直不断流出，所以程暮云先送他去了医院，婚礼就此停止。
　　虽然伤的不是要害，但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医生要求顾明夜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程暮云虽说的风淡云轻，但内心还未平静，“你知道今天很危险吗，子弹再偏一点，你可能会没命的。”
　　顾明夜半靠在床头，除了脸色白了点，其他一点没受影响，“可我救了我的女人。”
　　看着顾明夜那副得意的样子，程暮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来，喝吧。”程暮云给顾明夜带了鸡汤，把碗递给他。
　　用眼神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顾明夜摇摇头说道，“你喂我。”
　　又好气又好笑，程暮云无奈道，“来，啊，张嘴。”伤的左手，怎么就不能拿餐具了，一天就知道耍赖皮。
　　喝了几口，嘴上沾了些许汤水，程暮云拿出手帕帮顾明夜擦嘴，这一幕被准备进门的顾兴峰撞见，他默默地没出声，转身离开。
　　其实抛出程暮云是日方翻译这点不说，她的出现倒是改变了顾明夜，所以顾兴峰虽嘴上对她有所排斥，但心里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并不是只看表面。
　　就拿这次顾明夜受伤来说，一直在床前照顾他的也是程暮云，有个能对自己儿子好的女人很难得，所以他的心里是有些动摇的，但他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改变想法的，这次婚礼没办成，正好给了他考验她的机会，想要进顾家的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兴峰在门外碰见来回踱步的赵湘雨，此前没打过照面所以并不认识，就直接回了他的病房。
　　这次程暮云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顾明夜伤了手臂，赵湘雨觉得她作为朋友应该去探望一下，所以她去了医院，举起的手想敲门，但内心竟不知如何面对他们。
　　忽然另一只手在此时敲了门，赵湘雨转身一看，是梁潇。
　　里面传来‘请进’声音，梁潇歪头瞅了一眼赵湘雨，似乎在说‘不进去吗？’
　　进去一看程暮云在给顾明夜削苹果，还切成了一小块的喂他吃，而那个大少爷就张着嘴等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瘫了。
　　“我代表雷帮过来看看你死没死。”梁潇将礼品放在房中的桌子上。
　　“梁潇，雷帮最近是不是很闲，多日不见我发现你长头发了？”顾明夜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点都不像病人。
　　“那也没你长的快，毕竟你更闲。”梁潇回嘴。
　　“那要看我跟谁在一起了，”拉着程暮云的手，顾明夜一副得意的样子。
　　两人一见面就掐这架势，程暮云和赵湘雨都见怪不怪了，这男人说起揶揄的话来也真是幼稚到极点，‘闲到长毛’这种老话也只有他们说得出。
　　所以没理两人，程暮云和赵湘雨在一旁聊了起来。
　　其实赵湘雨对程暮云是有些愧疚的，但她却无法表达自己对她的歉意，看到她和顾明夜现在如此恩爱，她觉得她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回去的路上，赵湘雨和梁潇并排走着。
　　“为何刚才在门外徘徊？”梁潇问道。
　　“我怕打扰他们。”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赵湘雨说要赶紧回家就这么走了。
　　梁潇在赵湘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那个她看似淡定实则慌乱的借口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但是以她的智商只怕一时半会是想不通的。
　　赵湘雨回到家，李诚已经在屋里等她了。
　　“为什么？”正在看报纸的李诚看到赵湘雨回来，气的把报纸甩到她的脸上。
　　婚礼上虽暗杀程暮云没成功，但起码没让婚礼成功举行，所以他们这次行动也算成功了一半，可是这次行动中出现在人群的那个声音，却引起了李诚的注意，那个声音分明就是赵湘雨，他太熟悉了，之前因为她的失误，这才改变了计划，如今又因为她差点让一切功亏一篑。
　　“老师，如果有一天，上级让你杀我，你也会杀吗？”赵湘雨不答反问，盯着李诚，原本此次事件如果如实上报，她肯定会受到军内处罚，是李诚帮她瞒了下来。
　　“这跟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因为你郑有义差点暴露，他如果被抓，你有想过后果吗？”李诚对赵湘雨的失望溢于言表，她太感情用事了，军统的人如果被捕，不论他是否叛变，都不会再受重用，上级会直接将此人除之以绝后患。
　　“最近的行动你都不要再参加了。”李诚厉声道。
　　“是。”赵湘雨知道这次她这么做打乱了军统的所有的部署，还差点害了小七，但她的确不想执行这次的计划，是不是她已没资格做一名军统的特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