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21、中断的婚礼（4）

　　赵湘雨是公布婚讯那天才知道的，原来那个日方派去与顾氏联姻的人竟然是程暮云，她一路看着程暮云和顾明夜在一起并不像毫无感情，那这场政治联姻究竟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她曾经一度认为自己的判断错误，通过与程暮云的接触，她不过就是与日方亲近了些，并不是日本间谍，况且在最危难的时刻是她无意间救的自己，所以她欠程暮云一条命。
　　李诚走过来看着发愣的赵湘雨，说道，“明日你约程暮云吃饭，我会派人暗杀她。”
　　“为什么是她？”
　　对于赵湘雨的问题，李诚耐心回答道，“她早年去日本留学，是川岛大夫的学生，选她很正常。”
　　李诚看着沉默的赵湘雨又接着说，“你要分清感情和任务，你不能把她当朋友，即使她不是日方选定的人，上级命令她死，她也必须死。”
　　可是赵湘雨知道，这场联姻本就是一桩天大的阴谋，如果程暮云是被迫的，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那为什么暗杀的不是川岛大夫而是她呢？”赵湘雨不懂为什么要一个女人来为这场政治阴谋买单，成为这次阴谋的牺牲品。
　　“你以为川岛大夫这么好暗杀，如果是，日方的高官还有几个能活着，再说，即使他不在，这场婚礼就不会举行吗？”李诚笑叹赵湘雨的天真，他们当然会选一个容易的目标来作为此次任务。“你知道你的犹豫会让你和你的同伴丧命，请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在回去的路上，迈着深重的步伐，赵湘雨时不时望着被乌云遮住的天空，今晚又要下雨了吧。
　　其实有时候她会迷茫，为何女人似乎总是弱者，之前在军校时，女学员会受到歧视，认为她们在体能和智谋上都无法与男生相比，而她是那一期唯一一个成绩可以和男学员相比的女生，甚至超过他们，她这才在军校有了那么一丁点优越感，也得到更多分配任务的机会。
　　可是说到底，这几次的任务，看似成功，但她却不知道为何而做，就如这次的行动选择向程暮云下手，她也不明白，程暮云她何其无辜，她只不过想嫁给一个她爱的男人。
　　因为婚礼筹备的事项很多，赵湘雨也帮着忙乎，到了晚上，两人去西餐厅吃顿告别单身的晚餐。
　　“湘雨，这个送给你。”程暮云拿出一个袋子放到赵湘雨面前。
　　袋子里装着一个盒子，赵湘雨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
　　“云姐……”
　　“其实你把头发留长，穿上裙子肯定更漂亮。”程暮云将切好的牛排递到赵湘雨面前。
　　赵湘雨不知道说什么，陷入沉默。自从她去军校，就一副假小子装扮，已经很长时间没正经穿过女装了，可是哪个女孩不爱美，只是她现在根本不能考虑自己。
　　“有些时候我们慢慢会习惯一种思维，但是那种思维可能并不适合你，如果你陷入迷思，没关系，换一种思维试试看。”程暮云举起酒杯与赵湘雨的杯子碰了一下，看着赵湘雨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怎么换？”说实话，程暮云似乎看到了她心中的困惑，让她又敬畏又好奇。
　　“习惯并不代表你真实的想法。”程暮云的意思就是让她做自己，不要圈禁在固有的一方天地。
　　赵湘雨虽然不是很懂，但仍欣喜地点点头，因为她已不再纠结在之前的事情上。
　　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暗杀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赵湘雨手上的刀在不停切着已经切好的牛排。
　　“你有事啊？”看着不断看表的赵湘雨，程暮云问道。
　　“没有。”赵湘雨尴尬地一笑，忽然发现救星一般冲着门口大喊，“梁潇。”
　　“莫不是你这么失魂落魄的原来在等潇三爷？”程暮云在梁潇往这边走时小声在赵湘雨耳边叨咕了一句。
　　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程暮云，赵湘雨看到梁潇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程小姐，恭喜你。”梁潇伸出手，表达对这场婚礼的祝福。
　　“谢谢，如果潇三爷不介意，跟我们一起用餐吧，就当结婚前夕，请你吃顿饭。”程暮云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座位，可是还没等梁潇坐下，赵湘雨抢先坐了那个位置，所以梁潇只好坐到程暮云的对面，之前赵湘雨坐的位置。
　　自梁潇来后，赵湘雨就一个劲在喝酒，似是要把自己喝醉一般。
　　“潇三爷，你和湘雨……”
　　程暮云并没有明说，但意思梁潇懂，“我也想知道。”他不记得他把她怎么样了，说起来他还救了她呢。
　　刚才他们聊天时，赵湘雨自己无聊就一直在喝酒。
　　突然赵湘雨站起来，喝醉一般朝程暮云身上扑过去，若她不是个女的，还以为她要占程暮云便宜。
　　随即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一扔，扔到了对面桌子，洒了邻桌客人一身，那桌人当然不干了，准备过来打架，一时间饭店乱成一团，不过以梁潇的身手三两下就解决了，当对方看清坐在这桌的人时，立马就老实了。
　　“潇三爷，小人眼拙，对不起。”邻桌客人不断道歉，梁潇拍了拍西装，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个麻烦解决完，还有一个大麻烦，赵湘雨抱着程暮云不撒手，怎么叫也叫不醒。
　　程暮云无奈对梁潇说道，“麻烦你了。”
　　因为赵湘雨一直死死的不松手，梁潇只好把两人送到程暮云的家，今日这里多了很多人，似乎并不只是周围住着的人。
　　回到家里，程暮云扶赵湘雨躺到床上，然后去厨房准备给她煮一碗解酒茶。
　　从厨房端来醒酒汤，扶起赵湘雨，灌了她几口，为她盖上被子，程暮云关上门离开房间。
　　此时躺在床上的赵湘雨睁开眼，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错过了暗杀程暮云的最好时机，只是因为她的私心所以没有执行这次的任务，她知道她很感情用事，可是这一次她不后悔，就像程暮云说的，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