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煤老板穿成替身了》陈策渠

46、秀恩爱分得快03

　　五星餐厅卡间。

　　陈天然和夏溢还没进来呢，就听见里面女孩又洋又嗲的声音：“怎么还不到啊，越俎代庖的小替身也让人等太久了吧！”

　　“菱菱你不要乱用新学的成语，形容替身更准确的说法是‘鸠占鹊巢’，但一般出于礼貌，这个词我们不会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出来……”

　　陈天然只得在门口暂停脚步。

　　夏溢看看他脸色，清咳了两声。

　　“小溢来了！”

　　王茂生站起来，他穿着蓝色条纹衬衫配羊绒毛背心，标准的地中海脑门配一个方框眼睛，一笑打眼角挤出了一层鱼尾纹。

　　“这就是小陈吧，你好啊！”从“老陈”变成“小陈”的陈天然略带僵硬地与王茂生握了握手。

　　“OMG！You looks just like Uncle天！”江菱菱用夸张的嘴型发着美式深a音，脱口而出了一句陈天然听不懂的鸟语。

　　江菱菱是王茂生和江小诗的独生女，从小在美国长大，纽约时装学院毕业。一身浅白色三宅一生棉麻立裁连体衣，脚踩波西米亚风的手工穿缀珠片的15厘米松糕鞋，黑色长发及腰，厚涂着裸色口红。

　　她生得清瘦高挑，眉眼娇媚，散发着一身迷人的东方风情，放在纽约时尚周里，也是极引人注目的青年时尚设计师。

　　走到陈天然近前，江菱菱拉起他的手左翻右瞅地，不得不惊异于夏溢寻找替身的本领：“你来跟我学说一句话：‘菱儿啊，真喜欢做裁缝就踏实学，长大了叔给你开店！’”

　　说着她粗声粗气地模仿起陈天当年的语调来，别提多像了。

　　王茂生在一旁嗔怪道：“没礼貌！”

　　陈天然脸上也不知是该红还是该白，夏溢过来将他的手从江菱菱手里拉还回来：“坐下说。”他解围道。

　　“我是Lynn，你叫我菱姐也行。”江菱菱主动向陈天然自我介绍。

　　陈天然在心里掐指一算，江菱菱小夏溢五岁，今年二十四了，这么算起来，还真比自己大出几个月了。

　　正不知该怎么接呢，突然又听见夏溢又在一边热心地帮自己询问接待：“有没有椅垫，或是软一些的沙发椅？”

　　“你坐你的吧！”陈天然气得大吼一声，将王茂生和江菱菱一齐吓了一跳。

　　“OMG！You sounds just like Uncle 天！”江菱菱愣了几秒钟之后，又脱口而出了一句听不懂的鸟语。

　　陈天然气得一屁股坐在了餐厅的样式主义实木座椅上，身体里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顿时疼得他一挑眉。

　　招待等在一边一脸懵逼。

　　陈天然只得对王茂生解释说：“那个、他…夏溢他最近得那个……痔疮了。对，痔疮不是病！没事，不用管他！”

　　招待听完一脸担忧地看向夏溢：“垫子和沙发都有的，夏总您需要加垫子还是沙发，要不在沙发上加垫子吧？”

　　夏溢被噎住了。

　　“痔疮是什么？”江菱菱碰到了新的中文生词，马上大声问了出来。

　　王茂生用拳头扶着自己的额头：“菱菱！”

　　大堂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夏溢冷冷对接待说：“都不用了，开餐吧。”

　　江菱菱还在拉着陈天然不耻下问：“痔疮到底是什么？”

　　陈天然绷着脸与她耳语一番，听得江菱菱顿时一脸惊悚。

　　“咳咳，菱菱呢最近想要回国发展，我这次正好和她一起回来看看你。”王茂生赶紧把话题岔开，他对夏溢说：“你说说她，半年前刚跳槽到Chiristy，结果说辞职就辞职了！”

　　“这么快玩腻了？”夏溢问江菱菱。

　　“别提了！”江菱菱摇头：“纽约时尚圈的设计总监们99%都是gay，基佬怎么懂得女性的美，我再也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朋比为奸了！”

　　王茂生：“说了不要乱用成语！”

　　“回国自己做品牌么？”夏溢说：“天哥给你留下的创业基金存在安泰信托，随时可以取用的。”

　　“不要，我还想再玩两年，谈谈恋爱，也多了解一下大陆的市场。”江菱菱心不在焉道。

　　“有对象了吗？”陈天然关切地问。

　　在《霸道煤老板陈天传》的原书剧情里，江菱菱是夏溢的未婚妻。所以陈天在夏溢十八岁之前还一度想撮合二人，后来发现实在是郎无情妹无意之后，他也仍关心着江菱菱的亲事。

　　“刚分手！”江菱菱长吁短叹道：“爱情就像龙卷风，这个成语用对了么？”

　　王茂生：“这不是成语！”

　　江菱菱将目光投向陈天然：“你不是娱乐圈的么，也给我介绍些好看的。”

　　为侄女介绍亲事让陈天然略感紧张，他看看夏溢，又问：“喜欢什么样的？”

　　“那些个成熟性感胸又大的漂亮姐姐！”江菱菱说：“给我来一打！”

　　陈天然把刚端起的红酒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

　　王茂生在一边难为情地笑了笑。

　　陈天然：“你……什么……时候……？”

　　“我是被我哥掰弯！”江菱菱说：“从十岁起，溢哥就每天跟我说，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是他自己，最好哄的男人是Uncle天,但他们两个都是gay，所以说女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生物！”

　　陈天然脸色一变：“有这事儿！？”

　　王茂生：“不要乱开玩笑！”

　　江菱菱笑地前仰后合：“不过话说回来，我原以为我哥是要为Uncle天守寡的，现在幸好有了你，天然，谢谢你救他于水深火热、热…热火朝天、天…天付良缘！”

　　江菱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无比贴合的成语：“对了，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天付良缘！”

　　王茂生：“好了菱菱，求你不要再说中文了……”

　　江菱菱从来不听王茂生的话，她眼神往走廊中一扫的功夫，突然间一亮：“嘿，哥，你看那是不是Romance的老板？那个国内正火的潮牌！OMG~他怎么看起来也gay里gay气的？”

　　陈天然跟着也扫一眼，一个杏黄色头发的男士正举着酒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翘着兰花指狂戳身边男人的肩膀。再定睛一看，被他狂戳的男士，不是别人，正是白飞翔。蒋霭儿正站在他俩身边举着酒杯讲着什么笑话。

　　“我要去social一下。”江菱菱站了起来，还不忘叫招呼着夏溢：“哥你来不来给我站台！”

　　夏溢头都没回，一动也没动：“想进Romance？回头给你安排一下。”

　　“不要！我还要先考察一下这个老板呢！”江菱菱摇了摇肩膀。

　　“去吧！”陈天然对夏溢说：“菱…人家一个女孩儿家，叫你去你就去，也好锻炼锻炼该怎么说话！”

　　于是年近而立的亿万富豪夏总裁端着自己的酒杯站起来，跟着江菱菱沉默地走了，也不知道陈天然想要他锻炼啥呢。

　　房间里剩下王茂生和陈天然两个，两人好像终于找到了这么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陈天然：“我说…”

　　王茂生：“那个…”

　　陈天然住嘴了：“你先说。”

　　王茂生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菱菱从小被她妈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我…？”陈天然的眼神瞟向已经在大堂和一帮奇装异服的基佬们打得火热的江菱菱。夏溢笔直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

　　“我知道什么？我可不知道。”陈天然说：“我这不是第一次见……那个，江小姐……么！”

　　“哦，对对对，我知道小陈你不知道。”王茂生赶紧笑往回圆圆：“刚才我说的‘你知道\'其实是一个发语词，并没有什么实在的含义，就像英文里的‘you know’一样。一般情况下，当我们说‘you know’的时候，意思并不是我认为你真的知道，只是为了引起下文，所以一般情况下人们也并不会直接回答‘I do not know\'……”

　　老王掉书袋的毛病又犯了。陈天然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眼神再一转，发现白飞翔举着酒杯朝夏溢走了过来，手搭在了夏溢的肩膀上，一脸调笑，似乎是在劝酒。

　　对了，夏溢今天吃那个药是不能喝酒的。

　　陈天然突然想起来了，他一皱眉，刚想要起身想去帮夏溢解围的时候。

　　江菱菱却已挺身而出了，她标准的美式普通话响亮亮地回响在了大厅里：“嗨，我哥今天不能喝酒的，你们都别劝他酒，他得了痔疮！”

　　周围人的动作停滞了那么几秒钟，目光都锁定在了夏溢的身上。

　　白飞翔手里的白酒杯抖了抖，将手从夏溢的肩膀上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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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小陈？”陈天然面前，王茂生的语法演讲似乎进行完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那个…”陈天然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他敲敲脑子已经把刚才想问的问题给忘了：“那什么，诶对了，菱……江小姐他妈怎么没一块回来啊？”

　　王茂生脸上神色略滞：“我爱人去年过世了。”

　　陈天然一愣：“对不起。”

　　“阿兹海默症，最后走得很平静。”王茂生提起的语气也很平静。

　　江小诗的病拖了很多年了，陈天然还记得，大概是从夏溢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被王茂生照顾地很好。

　　陈天然一时不知该对王茂生说些什么，一个研究了一辈子认知科学的顶尖科学家，却只能看着妻子的一点点失去了对世界所有的认知。

　　“听说你好像有癫痫？”王茂生却突然这么问陈天然。

　　“我……？”

　　“别误会。”王茂生还是老好人似地笑笑，他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气质却还是一身隔壁老王的朴实气质：“你知道，我是研究……哦，对不起，我是说，你不知道吧？我恰好是做认知科学方面研究工作的。职业病，碰见特殊的病例呢，就忍不住多问两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么，你在癫痫发作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感觉？”

　　陈天然想了想，他的神色少有的正经起来，对着王茂生说出了在心里压了好几个月的话：“就像灵魂飞出了身体，跳出来回看着自己，再醒来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真实感？”

　　“好比人在做梦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有在醒来的那一瞬间，才会惊觉自己一直身处梦中。我最近，就经常有像这样的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老王，你懂么？”陈天然用一种试探的眼神打量着王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