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柒。澄清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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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澄清绯闻
姻缘府内一阵急促的开场锣鼓再一次敲了起来，仿佛不曾被打断一般，鼓点乐声奏得欢快，戏台子上画着五彩脸谱披着华美戏服的演员长袖舞得风生水起，众人配合的喝彩之声此起彼伏，一边拍着巴掌一边还忍不住纷纷探长了脖子，目送着那近日恶名盛传的大殿下润玉和小仙侍锦觅出府而去。
锦觅捶手规矩的随在润玉身后，心情尚沉浸在方才那严肃的气氛中不能自拔，方才，姻缘府的戏场，台上台下全无往日轻松的欢娱调调，润玉那不带温度的言语，清冷的眼神，沉眉抬袖间不怒自威，整个人都莫名其妙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质，令站在一旁的她都觉呼吸艰难，心下暗说看来这天家果真没一个好相与的。
“润玉不知，原来锦觅仙子是火神宫中书童，”润玉扭头向身后鼓乐大作的墙垣看了看，面上冷厉未减半分，“既在栖梧宫当值，锦觅仙子日后言语间切记分寸，免得授人以把柄，像你方才那般急切更是要不得，万一遇着天后……”他语顿，将那不自觉要出口的关切咽了回去，语气缓了下来，道：“能避则避吧，天规森严，锦觅仙子日后更要小心行事。还有，我这些话你记在心里就好，回去莫要告诉火神。”
锦觅屏息点头如捣蒜，方才台下仙友起哄，她险些弄巧成拙，还好有润玉救场。
“别害怕……”润玉抬了抬胳膊，锦觅一个激灵向旁一躲，反应过来又立即福了一礼。
润玉仿若不曾察觉，毫不在意似的只就势掸了掸袖上衣褶，垂下胳膊冲她一笑，“没事了，锦觅仙子莫担心了。”
锦觅被润玉这柔暖的笑意一晃，这才重重呼出口气道：“殿下，您……似乎比凤凰还、还吓人些。”
“吓人？”润玉没来由的心情更添几分失落，却扯了扯唇角与她玩笑道：“多谢告知，润玉回去便对着镜子琢磨琢磨如何不吓人。”
“嗳……”锦觅鼓着圆溜溜的眼睛一时无话可接。
“日后若见到天后，你才知何为’吓人’。”润玉指了指前方的岔路，轻声道，“万事小心，他日若是有何润玉能帮得上忙的事情，可随时托人来璇玑宫知会，不可似今日这般’乔装打扮’了。快回去吧。”
待他们二人身影转没在姻缘府外的曲折小道上，一左一右的分道而行后，那远远尾随其后的仙童才飞奔回去，刚跑进门便叫嚷起来，“走远了，走远了！”
那戏台下原本装模作样看戏的登时又躁动起来。
人人为方才的一出彩蛋按捺不住一颗澎湃激动的八卦之心，然而迫于夜神的威慑之语，只得将涌动的心思扑在台上的戏剧中，只是这戏此时再看，未免索然无味。
众人几番眼神交流，终是有胆肥的嘴痒的捏着嗓子传音入密。
“方才莫不是我喝了些小酒眼花？方便回来时像是见到——大殿下与锦觅一起进的门？”
台下在坐会传音入密的不少，一时间被截胡炸了锅般讨论起来。
还是姻缘府的仙侍起的头。
“即便上次梦珠中水雾朦胧容易眼花，这次……我也看见了，大殿下跟在锦觅身后进门时那神情，嗯……不可描述，像是不太情愿。”
“今日新戏开罗，兴许只是巧遇也未可知。”
“这巧遇可委实是太巧了些，锦觅不是回栖梧宫去了？再说了大殿下也是甚少凑这种热闹啊。”
“那这澄清就未免刻意了些……”
“莫不是另有隐情？并非只是那般简单偶遇，简单叙语……”
众仙眼神登时锃亮兴奋，混着台上唱念坐打，交头接耳凑做一堆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也逐渐变得极度亢奋。
台上鼓点未歇，月下仙人手提铜锣“咚”的敲出一声深沉而雄厚的调子，和着那尾音扬声开了腔：“一起来的又如何，这还一起回去呢，诸位怕什么，大点声议论啊，最好是传去璇玑宫或栖梧宫，吃不了走时再兜着些回去。”
众仙面面相觑，忙堆起尬笑纷纷评说褒赞台上表演，月下仙人一肚子窝火，润玉与小锦觅这莫名其妙来砸了他新戏的场子，这是要干什么，也不知凤娃上次回去后有没有听他的劝采取些行动，这些谣传他又知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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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近日忙于征新兵事宜，着实没顾得上管理飘入栖梧宫的流言，当时飞絮是第一时间汇报上去的，他还没听仔细便大手一挥叫飞絮去处理。
“区区流言蜚语，也能乱了栖梧宫的秩序？”
飞絮被训了一顿，心有不满，便严禁栖梧宫上下再提璇玑宫相关话题。只是越打压，这私底下传的越凶，甚至有人给锦觅递纸条。
锦觅不胜其烦，又满心委屈，出门一趟更是遭受无数唾沫夹击，这才不得已去找润玉帮忙。
爬出绯闻漩涡的锦觅一身轻松，她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的走在路上了，还有仙友前来与她致歉，她都大大方方的摆手不做计较。
只是这轻松氛围还没维持一日就坍塌了。
第二日锦觅于洗尘殿伺候笔墨时，旭凤照旧没少找茬刻意刁难她，只是锦觅心情很好，便沒将这刁难放在心上，她甚至是哼着小曲一一完成旭凤的刁钻要求。
见旭凤也难得心情很好，便捡着他爱听的话与他打商量，“过几日征兵，那场面必定气势恢宏，凤凰，你可不可以也带我一起去啊？”
这几日憋在栖梧宫，着实无趣的要命，那流言之患解除了，可不得赶紧出去放放风吗，天界征兵，这样的热闹怎能错过。
“你一个书童，跑去征兵场地能做什么？”旭凤把茶盏一推，“续茶。”
锦觅挤出满脸笑容，十分听话的添了一盏新茶捧上，有求于人自然得有个好脸色，“火神殿下乃天界第一战神，那征兵必定能吸引八方智勇双全英姿飒爽之人，我在栖梧宫当值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这次有机会见识，殿下就带我一起去吧。”
旭凤十分清楚锦觅就是想看热闹，他本来就是打算带她一起去的，偏偏想听她能求出什么由头，听她一脸认真的讲出这番说辞，不禁暗自发笑，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道：“难得你竟能说出来这番识大体的话，如此，便勉强准你去吧，别给我惹事生非。”
“谢殿下……”锦觅开心的谢语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起了一阵吵嚷之声。
旭凤扬声道：“了听，是谁在外喧哗？”
了听进门，迟疑递上一物道，“殿下，这是九耀星宫的月孛星使给锦觅的信。”
旭凤拆信的手一顿，瞪了一眼了听，转而将信交给锦觅。
“我，我吗？”锦觅没来由的发怵，她现在听到这个星宫星使怎么这般害怕呢，那月孛星使她是认识的，挺热情的一个小仙子，她们常常一起在姻缘府玩耍看戏的，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何事。
她抖着手打开信看，诶？原来这月孛星使是喜欢她吗？这倒不错，锦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笑什么？”旭凤一把抽走了锦觅手中的信。
锦觅觉得此举很是没礼貌，只是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只道：“月孛星使说她爱慕我，约我见面。”
洗尘殿中气氛瞬间出现诡异的尴尬。
“殿下，月孛星使就在……在外面求见。”了听指了指门外。
“走！”旭凤难掩的火气让锦觅感觉有几分不妙，可又实在想不通他这股火因何而生。
院中，一众仙友乐呵的簇拥着九曜星君和月孛星使，场面十分热闹。
锦觅还在思考这总是喜怒无常的凤凰不知又怎么了，对于能否去的成征兵现场很是有几分忧虑，心说这凤凰不会一气之下就反悔方才答应的事吧，冷不防被月孛星使跨上前来二话不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锦觅惊呆了，还在与九曜星君说话的旭凤也惊了一跳，围观众仙适时发出了“咦唔”的窃笑之声。
“你你说爱慕我？”锦觅眨了眨眼看向一脸含羞的月孛星使，“那你看到我是否心脏砰砰直跳呢？”
“吁，锦觅你也太直白了些叭，月孛好歹是个脸皮儿薄的仙子，你怎能……”
不等那一旁看热闹的仙友将起哄调笑的话说完，月孛星使便扭捏着上前一步说道：“自然……自然是的，你，你既看了我写的信，如何还能问这般话？”
锦觅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那天机阁的金玲仙子说遇上“那个人”心便会扑嗵扑嗵直跳。她按着自己的胸口感知，好像……不怎么跳的厉害。
九曜星君见锦觅点头，一张胖脸上堆满了笑纹，拱了拱手道：“既是如此，这天赐良缘还得火神殿下为他们二人做主啊，火神以为如何？”
“金玉良缘，实乃良缘啊，哈哈哈……”众仙纷纷附和。
这场闹剧真的是，旭凤看向一身书童打扮的锦觅，又是怒气难发，又觉得可笑，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还没动作，只听锦觅竟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推拒之语。
“我并不爱慕你。那戏文中也说成亲得两情相悦方可……”锦觅在众人的恭贺声中以掌掩额发起愁来，这拒绝的话十分难以说出口，只是看折子戏的经验告诉她，这种事情坚决不能拖，否则纠缠不清更伤人，于是狠狠心抱拳满是歉疚道，“可我看到你时心脏跳动的速度正常，它并没有因你而加快速度……因此，月孛星使，我们不能成亲。”
貌美如花且如此主动上门求亲的仙子被拒，本在起哄的的众仙顿时张大嘴巴，一个个表情变得甚为尴尬，栖梧宫中一时间寂静异常。
月孛星使眼睛登时红了，抿着唇将微垂的头抬起看向锦觅，不甘的握拳道：“那你的心因谁加快速度了？难不成还是夜神了？”昨日她也在戏台之下看戏，眼见锦觅勇敢站出来面对流言蜚语，心里对锦觅仰慕中更添了几分钦佩，可这时被他这拒绝的话一击，便不由自主记起锦觅巴巴跟在夜神身后的神态，委实似有古怪。
锦觅脸色倏地变了变，双手连连摆动否认，可却因月孛星使这句反问之语一颗心在胸腔中以极高的频率砰砰跳动起来，她猛然间想起昨日在姻缘府中，润玉站在那里示话，她彼时便在旁边看着他，心跳一如此刻。昨天太紧张了以至于都未曾发觉，此时回想起来，似乎是直至回到栖梧宫她与肉肉讲了一遍发生的事后，那颗心才恢复平静的，难道……
“我……我没有……”她急切的否认，顾不得细思其他，她只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和润玉染上什么绯闻了。
锦觅那分迟疑思索和极力否认让在场众仙无不脸色大变，像是吃到什么不该吃的惊天大瓜一般，一时却不知要如何反应。
面部表情最精彩的莫过于九曜星君与旭凤，脸上由震惊到震怒，变化十分玄妙。
旭凤扬手准备抽掉锦觅锁灵簪的动作因她那句慌乱的“我没有”而止住，心道：看来眼下若是让大家知晓锦觅是位女子，势必会为他二人推波助澜，这定然不成。
果然九曜星君恨恨甩袖，面部肌肉都能结出一个怒字，将一旁眼泪吧嗒的月孛拉到身后，又怒又觉得难以启齿，道：“锦觅！夜神大殿下那可是男子，你如何能对他起这般心思！”
月孛星使抹着眼角忙说：“星君，星君莫忙，或许是误会了，大殿下是何等的光风霁月，锦觅对他有崇拜之情也是有的，未必就是爱慕于他。”
“对，月孛星使说得对！”锦觅赶忙应喝，“我不过与夜神殿下偶遇，统共见面不过两回，谈不上爱慕，呵呵，谈不上。”
“为何会偶遇到水里去啊，那灵力水波激荡可是所见梦。”
不知人群中是谁发出这句疑问。
“没喝洗脚水！”锦觅怒了，她对这声音熟的很，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那姻缘府的仙童，怒指道：“昨日不是已然澄清了么！你再胡说八道我……”
眼见众仙友互递眼色满脸唏嘘感叹的表情，她及时收住威胁的话语，她自忖绝不能再抬出夜神的尊威压人，这样就更说不清了，于是缓和语气好脾气的解释道：“那夜我去送红线，与夜神殿下偶遇落星潭，正如月孛星使所言，对大殿下那水系宗师的修为极是崇拜，我俩……呃，这个，噢对了一见如故聊的太投机，便相约泡了个澡，大家都是修炼水系的，在水里切磋切磋法术修为这才激的水光四起灵力波荡。”
此语一出在场众仙瞬时齐齐倒吸凉气，连九曜星君和月孛星使都怔住了，月孛忘了流泪，呆愣愣的看着锦觅，不自觉的脸皮都开始缓缓抽搐。
“你乱七八糟胡说什么！滚回去好好反省。”旭凤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锦觅抓住丢回洗尘殿，转身怒扫了一圈反应不及面面相觑的众仙，眼锋凌厉，道：“诸位莫要听本神这小书童胡言乱语，诸位皆与他有相交，便该了解他向来说话便是如此无形无状爱开玩笑，精灵也是要脸皮的，他方才所言还不是被诸位逼得，出了我栖梧宫这道宫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诸位应当清楚吧，毁了本神宫中一个小书童没关系，若是毁了夜神大殿的声誉，这罪责，在场怕是没一位能承担得起吧。”
“了听飞絮，送客。”
众仙胆战心寒又数脸懵逼的相携离开了栖梧宫。
“哎？二殿下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便是真的相约泡澡切磋法术，这也没什么啊，最多就是锦觅灵力不行，被大殿下碾压式虐杀丢脸一些，什么叫毁掉大殿下声誉？”
“莫不是二殿下的书童锦觅真的与大殿下那个那个有……”
“别瞎说了！”
月孛星使十分绝望的跟着满腹郁闷的九曜星君回去了，在他们身后，仙子们却纷纷扼腕叹息，嘴上不说，其中不少却在腹诽：“两位大美男在一起了，我们这些仙子越发希望渺茫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柒。澄清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