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炉火甜粥粥

5、宴会开始

　　宴会开始

　　赵念念把她一个人留在花厅选择避而不见，连女使也走开了，她看了看日头，估摸了一下时间，可能是赵念念真的不喜欢自己吧，才想让自己宴会迟到。只是过于幼稚了，她要是迟到了，人们只是会说赵家招待不周。还是说赵念念想让自己在什么人面前出丑？沈稚颜看着花花草草一个人发呆，乱七八糟的事想了很多。

　　大概母亲也察觉到什么了，才会让身边的秀娘急匆匆地随着赵家下人来到花厅找她：“我的小姐，宴会开始你怎么还在这？快跟我回去吧
　　沈稚颜进厅之后，开始四处寻找母亲，抬头看见了当日救下的“许由”，秀娘将沈稚颜往右边席宴引，突然进来的沈稚颜引得众人侧目。
　　许由：“白芷大夫！”
　　顾城：“是她？”
　　朝云看了一眼许由：“西境送药救人的那个？郎鹤炎的徒孙白芷？”转脸又看了顾城：“梁溪山救你的那个？”
　　朝云一脸懵：“大爷的，她是沈稚颜！”

　　有人站起身来问：“这位姑娘莫不就是沈家找回的沈稚颜？”
　　又有人说：“顾将军得胜归来，而沈家小姐沈稚颜也平安回来了，不知二位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啊？我们也好喝喜酒，再庆贺庆贺。”
　　有人议论纷纷，顾家和沈家什么时候结亲了？
　　沈稚颜听母亲说起过，当年顾城的父亲镇北将军在边境守城，皇上重用顾城父亲，将顾夫人母子接到宫里居住，顾夫人生顾城时难产，是祖父救了她们母子二人。加上之前祖父也为镇北将军治疗过旧疾，恰逢沈家夫人有了身孕，皇上便下旨，若沈夫人生的是男孩，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将来进宫做皇子伴读；若为女孩，便定下婚约，两家结亲。这本是一段佳话。但后来出来太多意外，世人都忘了。她这几年行医救人四处游走，一心想着的也是将来像师公一样悬壶济世，就算要嫁人，也要嫁给自己挚爱之人，即使上京女子都想嫁给顾城，她沈稚颜也未必愿意嫁！

　　朝云站起身来开口：“杨大人好雅兴，开顾将军的玩笑，顾大人的喜酒可没有你杨家四少爷的喜酒早。听说你家四少爷要纳妾了，只是不曾听闻何时娶的妻啊？”儿子先纳妾后娶妻，这是何等的笑话？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了，杨侍郎以后还怎么面对官场同僚，又会有哪家名门闺秀愿意嫁给自己儿子？
　　杨侍郎赶紧解释：“朝云将军刚回京城，京城的事将军还是不够了解，我家幼子不曾娶亲更别说纳妾了，现如今正在家苦读圣贤书，准备秋试。将军还是莫开玩笑了。”
　　朝云料到杨侍郎会否认，也没打算非要他承认：“本将军虽昨日回京，但去茶肆转了一圈，什么消息都往耳朵里传，还有一些其他的呢，虽然未知真假，但着实有趣，不知杨侍郎愿不愿意再听听？”
　　杨侍郎道：“今日是赵家为给各位将军接风洗尘准备的宴会，虽然下官愿意听朝云将军讲一讲，但不能耽误正事，我们还是不谈这个了。”
　　赵老爷站出来圆场说：“我家念念一直忙里忙外的准备这次宴会，为了给各位将军接风洗尘，特意学了新舞，若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望各位见谅。”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几位美人登场，一肌一容，尽态极妍，长袖善舞，抓住了不少人的视线。中间女子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又像是在天空翩翩起舞的喜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一双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清水清冷而深邃，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和张扬傲然之气。沈稚颜猜到那群人中最亮眼的应该就是赵念念，而赵念念却不时望着对面的“许由”。沈稚颜忍不住轻笑一声。
　　京中传言，赵念念苦恋顾将军，爱而不得，如今想来“许由”就是顾城。难怪赵念念把自己留在花厅，又险些害自己宴会迟到，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好端端地跑出来个未婚妻，放谁身上都开心不起来。

　　一曲舞毕，满堂喝彩，赵念念似乎很骄傲的看了一眼顾城方向。
　　赵念念道：“恭喜顾将军又打胜仗，念念十分感谢顾将军为北朝百姓带来安宁，特意学了这首舞天红袖聊表谢意，还望顾将军不嫌弃。”说完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顾城站起身来还了一礼。
　　“此次战事顺利是前方将士和身后百姓齐心协力的结果，顾某不敢担赵姑娘如此夸奖，顾某也要感谢赵家此次为将士们提供那么多衣物和粮草，让将士们身无后顾之忧。”
　　赵老爷哈哈大笑，开口道：“顾将军见外了，能为将士们做些事也是我赵家的荣幸，顾将军有勇有谋，指挥得当，西境战事才能这么顺利解决。”

　　上京传言赵念念苦恋顾将军，而今日宴会朝云又十分护着顾将军，她这位未婚夫桃花还真是多。沈稚颜不由地望向顾城，恰巧顾城也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她看见那平淡如水的眸子如同当日初见，不带一丝情绪。好像墙头挂满雪霜的树枝，承受不住重量裂开坠地，寒冷气息扑面而来。沈稚颜想不通，怎会有这样的情绪爬上心头。

　　赵念念看着沈稚颜冷笑一声，站起来说：“上京名门闺秀自幼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才我已经献舞了，不知道沈姑娘有什么才艺可以展示？听闻云梦山庄是个钟灵毓秀之地，教养出的女儿家也个个出色，不知沈姑娘今日会表演什么呢？”
　　沈稚颜突然被提起，只得站起身说：“稚颜从小体弱，养在云梦，只跟着师公学了医术。其他才艺稚颜不会。”
　　赵念念不依不饶：“沈姑娘将来是要嫁给顾将军做顾家夫人的，没有才艺怎么行呢？听闻沈夫人年轻时也是才貌双全，到你这怎么什么都不会了呢？”说话还笑了一声，引得座下夫人们摇起了头，沈母气不过，刚想站起来为女儿说话时，只听席中有人说话：“沈姑娘当日化名为白芷，跟随师兄弟前往西境为我北朝战士送去伤药，并抢救受伤的士兵，救人无数。回京这段时间在郎鹤炎馆坐诊，医术精湛，贫苦百姓看病分文不收。菩萨心肠，而赵姑娘你呢？你做了什么？赵家捐钱捐物的，和你赵念念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朝云说完，宴席中的人纷纷议论，原来沈姑娘做了那么多的事。
　　朝云又接着说：“古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若是一点才华也没有，那岂不是庸庸之辈？有点才华却毫无慈悲之心，又是什么呢？这些琴棋书画对女子来说并非是要展示给他人看的，而是用来修身养性的，赵姑娘才貌双全，可却咄咄逼人，说明这些东西并不能修身养性，那就算是不会又能怎样？且不说来日沈姑娘会不会是顾夫人，她一身医术，为人又善良，到哪里不让人尊重呢？”
　　赵念念气不过，站起身来说道：“我不过是想让沈姑娘展示一下，怎么就咄咄逼人了？被你说的我好像多么十恶不赦似的。女儿家在宴会上多半害羞不肯展示，我又不知沈稚颜是真的不通才艺还是谦虚推让，朝云将军久经沙场，早已忘记女儿家的心思了吧，哼！”

　　杀人诛心，赵念念最后一句话当真是狠，噎住了朝云。沈稚颜很感激朝云替她说那么多的话，开口道：“我从小生活在云梦山庄，里面最多的是药材，耳濡目染，从小学医；听闻朝云将军出身武将世家，从小习武，而赵姑娘从小生活在上京，接触的都是琴棋书画，我们接触的环境不同。朝云将军不会嘲笑我不通兵法武艺，我不会嘲笑赵姑娘不通医术，也希望赵姑娘也不要因为我们二人不擅长琴棋书画而看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