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龙族】双城记》津波望

2、我们本无意窃取您的力量

　　03
　　人类总是以为天灾的形成与地壳变动和星体的运动轨迹有关，实则不然，或许有些自然灾害确实是因为地壳与星体，但更多的是来自隐藏在世界各地的龙族的活动。
　　地震、海啸、森林火灾、龙卷风——
　　都是四大君主遗留下来的血脉造成的人类无法抵御的灾害。
　　人类之所以看不见那听起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巨大生物，是因为人类太过于渺小，渺小到竟错将一些龙族幼崽的尸骨认作是生活在这世界上数千百万年前的恐龙。
　　无稽之谈。
　　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曾在入学的第一课就同我们这些心浮气躁还没彻底离开中二期的受精卵这样说。
　　“龙的存在是神迹，如何能与恐龙这种低劣的混血杂种相提并论。”
　　“上古时代的王者，我们血脉的来源——黑龙王尼德霍格。”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
　　“费奥多尔，你的言灵有攻击力吗？”
　　话是这样说，可看他那龙尾一扫就能拦腰折断的身体……
　　我感觉有点悬。
　　被我护在身后的费奥多尔的白色毡帽竟然意外地没被尘土弄脏，他抬起头，紫色的眼睛像是无尽深沉的夜。
　　“神的职责是指引迷途的羔羊，而不是吞噬树根的巨龙。”
　　行吧。
　　言灵只对人有效，这种言灵我还真没听说过，王之侍也只是短暂地提升混血种的力量，如果领域内站的是普通人，这言灵也就如同不存在。
　　对所有人，且只对人有效的言灵……
　　西伯利亚的屠龙协会到底对卡塞尔瞒了多少事情。
　　我把心中的猜测暂时放在心底，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巨龙上。
　　“费奥多尔，你要不要先找个掩体躲避一下？”我取下别在鬓角的其中两枚发卡，把其中一枚别在他的毡7上，另一枚握在手心，“这是一个威力相当于TNT的微型炸弹，最后关头可以救你一命。”只要扔出去，在受到障碍物对它施加的反作用力达到一定程度，这发卡就会自动爆炸。当时为了将爆破的炼金阵法与火药的混合达到最大威力，装备部因为实验被炸毁了不知道多少次。
　　毕竟是从“炸弹狂人集中营”出来的人，身上不带点炸弹总感觉拂了这名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向那枚发卡。
　　说实话，挺可爱的。
　　确认他躲好之后，我开启了言灵，领域之外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数倍，那头龙甩动尾巴的动作也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掀起的尘土飞扬的轨迹。
　　【言灵.刹那】
　　五感被瞬间放大，巨龙的龙尾扫过土地与岩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尾上凸起的尖刺在灰黑的石块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印子。
　　我把刚才取下的发卡在手中掂了掂，朝龙的眼睛掷去。爆炸带起烟尘，混杂着火药味的尘土进入呼吸道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那个病弱的搭档还好吗？
　　但那头龙没有给我时间顾及费奥多尔，巨大的前爪已经朝我的头顶挥下，我甚至能听见利爪破空的声音。
　　如龟裂的泥土一般布满皱纹的龙皮近在眼前。
　　只能用那个了。
　　我把手伸进包里，摸出一柄暗色刀鞘的胁差，刀身雪亮，尘土也无法污染它半分。
　　这是阿卡杜拉教授向昂热校长申请来的“七宗罪”之一，象征着“色/欲”的那一把。
　　刀锋插入龙爪的缝隙，极小幅度的巨震撕裂它的血肉，暗色的血滴在地上，把石头和泥土腐蚀得焦黑。
　　混杂了龙血的炼金冷兵器对龙族造成的伤害不是一点半点，拔出龙爪中的“色/欲”，劈向大腿。
　　胁差并不适合正面作战，比起面对面地肉搏，它更适合暗杀，一击毙命。
　　“呼叫卡塞尔，呼叫卡塞尔——”
　　我打开耳机，隔着大洋向学校传递信息。
　　“这里是装备部的橘初春，龙已暂时控制住，可以让执行部的那群暴力狂——”
　　被炼金刀具暂时压制的巨龙往一块巨石甩了甩尾巴。
　　巨石后躲着我的搭档，好心又坑人的俄罗斯人。
　　“费奥多尔！”
　　“橘？橘你那边怎么了？”Eva的声音传过来。
　　“告诉阿卡杜拉教授，Eva，再不派人过来救场，装备部唯一的小师妹就没了。”
　　【言灵.刹那】
　　我睁开金色的眼，看着他自己缩回差一点就可以被我拉住的手，坠入贝加尔湖。
　　我顾不上去拿背包，只是拔出“色/欲”，跟着费奥多尔进入贝加尔湖。
　　“如果可以，橘同志，请将陀思同志带回来。”高尔基先生的话在先前通过那只矫健的海燕传递到我这里，“别的世界没有他想要的，也没有他能要的。”
　　“——罪与罚，这就是他的信仰。”
　　我看见了他，在藻绿色的贝加尔湖里，披风随着水流摆动，所幸给他的发卡还在。
　　一抹紫色映着青绿，然后是灰白。
　　我想伸手拉住他，却被他躲过，他眼中是我从未看懂过的东西，阴郁又澄澈，疯狂又理智。
　　矛盾的集合体。
　　费奥多尔.D.陀思妥耶夫斯基，言灵名为【罪与罚】。
　　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我眼前。
　　——尼伯龙根……吗？
　　传说水是沟通世界的媒介，有大量水的地方就有通往其他世界的道路。
　　一道白光自灰暗的水中骤然亮起。
　　04
　　尼伯龙根，传说中的死人之国，所有炼金术士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个尼伯龙根投射的地方是神奈川的横滨。
　　并不等同于我印象中的那个横滨，虽然有同样的景色，却又在一些细节处不大相同。
　　比如说此刻在我身边用枪械直指我天灵盖的一群黑衣人。
　　“姓名？”
　　“橘初春。”手边只有一把胁差的我顺从地报上姓名，虽然我是A级混血种，虽然我有炼金刀具，但对面是可以拿机枪扫射的啊！
　　“来到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你有什么目的？”
　　枪口离我更近了些，像是怕我这个疑似卧底的人窃取了什么重要情报。
　　港口黑手党——
　　横滨有这个组织吗？
　　我在横滨没待多久，但我印象中横滨是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名为“港口黑手党”，就算曾经有过，恐怕也是被蛇岐八家打压得只能存活在世界的角落里。
　　“偶然路过，你信吗？”
　　傻子才会信这种一看就是敷衍搪塞的理由。
　　我打量着面前的人。
　　虽然很扯，但这确实是事实没错。
　　所以那种□□小说里的剧情会在我身上变成现实，我看起来很像那种傻白甜女主角吗？
　　“把她带到审讯室去。”
　　啧……
　　战略性投降很重要。
　　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只是战略性投降，绝对不是因为对方人太多攻击范围太广用言灵有点难躲，绝对不是。
　　眼睛被蒙住，腰间的胁差被取下，我被一个墨镜男用枪口抵着头，双手背到身后带进不远处的地标大楼。我至今都难以想象这座我曾经见了几个月的横滨地标大楼是港口黑手党的所有物，甚至是总部。
　　这里的横滨，大概是一个被官方遗弃的地方。
　　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里面夹杂了从房间里传出的痛苦嚎叫和刑具被使用的声音。
　　人间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
　　“进去！”押送我过来的男人把我推进审讯室，血液干涸的腥臭气味混杂着新鲜血液的甜腥，熏得我有些头晕。混血种的五感本身就比一般人强上不少，普通人闻着只是刺鼻的气味，对于混血种来说简直可以要了我的命。
　　“先生你对女孩子这么粗暴小心和五指姑娘过一辈子。”
　　我听到审讯室里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
　　“如果想捡回一条命就闭嘴。”
　　他给我铐上铁链，防止我逃跑。
　　想逃其实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等到那个大汉带着几个港口Mafia成员离开之后，我微微侧头，取下夹在发上没有被搜走的发卡。他们大概想不到那些师兄们会把炸弹设计成发卡的样子让一个女孩子别在头发上，毕竟装备部的成果一般都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人在此刻就已经输了疯子一筹。
　　【言灵.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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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的计划出乎意料地顺利，顺利到我有点不相信这是一个独占横滨鳌头的黑手党组织。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甚至连清洁工都没有，安静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咽喉。
　　窗外是乳白色的雾，似将横滨罩入一片细纱之中。
　　安静得诡异。
　　不过当务之急是取回胁差和那些微型炸弹。
　　我踏入据说是世界上第二快，日本第一快的电梯，鬼使神差地，按下第六十九层的按键。从二楼的审讯室上升到六十九层，只过去了四十秒。
　　全日本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有空中花园称号的横滨地标塔第六十九层。
　　作为墙壁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钢化玻璃，除了这里空无一物之外，倒也确实像师兄说的那副样子。
　　“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陈皮。”他在那个时候把手按在我的头顶，不顾我的反对叫出那个丢人的外号，“好像全日本都在你的脚下，心中是说不出的舒适，感觉整个人都将要与夜景融为一体一样。”
　　“你在看着横滨夜景的同时，或许也有某个人在看着你。”
　　或许也有某个人在看着我——
　　我转过头，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与我一般大的女人，手中提着长枪，束着高马尾，灿金的眼瞳似万丈高空之上的曜日。
　　“孙武师姐……”
　　“我来了，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