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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请天上众神侧耳倾听 ...

  •   01
      天知道阿卡杜拉教授是怎么想的,竟然把我派到西伯利亚执行任务。
      先不提西伯利亚到底有没有龙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屠龙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施耐德教授带领的执行部的活吗?让装备部唯一的女性去屠龙,他是真想坐实校园网上“装备部清一色科学怪人”的流言?
      “话不能这么说,橘,就算你没去出任务,装备部一样清一色科学怪人。”阿卡杜拉教授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在这个区,找个电话亭都废了我不少功夫。
      “好好干,我们唯一的夏娃,你要是在西伯利亚出了什么事,我们装备部就只剩下一群糙汉子了。”
      众所周知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是“炸弹狂人集中营”,在我加入之前没有一个女性,曾经有大胆的女孩子试着加入,但在见到部长在与他的办公室相连的厕所大喊:“小强你不要死啊小强!你还要拯救世界” 之后就对装备部敬而远之。
      作为装备部唯一夏娃的我,自然就成了写作“团宠”读作“吉祥物”的那位。
      但这并不影响我想飞回去暴打阿卡杜拉教授的冲动。
      教授并没有告诉我要屠的龙在哪里,也没有告诉我接头线人姓甚名谁,只是让学校的飞机把我扔到俄罗斯一个人烟稀少的郊区。
      烦人。
      我的手指摩挲着头发上夹着的黑色发卡,一边等待那个薛定谔的接头线人。
      好心的俄罗斯人。
      阿卡杜拉教授这样称呼他,我甚至还在电话里听到他用力磨着后槽牙的声音。
      “你到了那里之后,会有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在附近等你,不用担心分不清或者认不出来,一眼看过去弱鸡得连一瓶伏特加都不能对瓶吹的那个就是他。”
      这真的是俄罗斯人吗?
      校园网上曾经有人猜测过西伯利亚的屠龙学校,或许是网上段子给人带来的刻板形象,有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肯定把伏特加当水喝,往那儿一站就能吓跑一头熊的真.战斗民族。
      但事实真的很骨感,骨感到我突然明白阿卡杜拉教授教我这种辨别方法的原因。
      面前的男人好像大风一吹就会上天一样,虽然披着大披风戴着毡帽,可看他那身子骨我真担心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倒下。毕竟这个任务的进度阿卡杜拉教授都用学分这种关系到我毕业成绩的东西来威胁我了。
      连一瓶伏特加都不能对瓶吹。
      真是贴切的形容啊,教授。
      他的披风被吹过苔原的大风吹起,看起来柔软非常的黑色及肩长发也被丝毫不温柔的冷风吹起糊了满脸,即便如此,他依旧端着大佬的气势。
      “呸呸呸!”我吐出被那阵大风吹进嘴里的头发,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接头线人眼中的形象。
      其实本来就毫无形象可言,卡塞尔上下谁不知道装备部的那群技术宅男嘴里咬个汉堡一手抠脚一手用水银画炼金阵的样子,连带着我在学院里的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是疯子学院最像疯子的部门里出来的学生,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天王盖地虎?”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接头暗号。
      他好像根本不会吐槽这奇奇怪怪的暗号,反倒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小鸡炖蘑菇。”
      “哦!亲爱的达瓦里氏,请问我能否知道您的名讳?”感谢卡塞尔每周的礼仪课,使我不至于在俄罗斯毛子面前丢脸。
      他有一瞬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随后又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脸挺好看而我又多瞄了两眼,我大概也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我的手被他托起,弯下腰,用有些冰凉的唇触上我的手背。
      “鄙人费奥多尔.D.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抬起头,放下我的手,紫色的眼瞳里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按照你们日本的习惯,应该还要加一句‘请多指教’?”
      “噗——”
      我忍不住笑出声,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搭档,想必任务进行时也不会太过无聊。
      “我是橘初春,请多指教,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
      “关于这次任务,卡塞尔有什么相关情报吗?”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我面对面地坐在咖啡馆,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在咖啡馆接上电源之后就忙碌起来。
      “根据信息部那群狗仔的消息,那头龙应该是大地与山之王一脉的。”我抿了一口咖啡,回答面前这位大佬的问题。
      说实话,这咖啡是什么味我还真没分出来,感觉和我平时喝的速溶味道差不多。
      “大地与山之王啊……”
      他开始啃自己的手指甲,发出细微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一般人听起来到只是微弱的声音,但对于五感比一般人灵敏得多的混血种,这也是一种折磨。
      “走了,橘小姐。”他合上电脑,把电脑装进包里,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你喊我‘橘’或者‘初春’就好……”被一个帅哥这么郑重地喊自己“橘小姐”总感觉有点不现实,在卡塞尔那群损友哪个不是喊我“陈皮”。
      “好的,橘。”
      还真是丝毫不客气地选择了这个称呼啊,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
      “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们’?”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因为他的问句一脸懵逼的我,“阿卡杜拉教授没和你说吗?我是接头线人。”
      “说,说了啊。”
      “所以任务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接头线人。”
      好像……有点道理?
      “那我先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我背起教授特地从师兄们那些实验品中翻出来的一些危险物品,与他在岔路口分开。
      “再见,橘。”
      再见——
      我要是再信他的鬼话我就是芬格尔那个狗腿子!
      “哈哈哈哈橘你竟然也被他坑了!”阿卡杜拉教授可以拿来剪鬼畜视频的笑声传到我耳边。
      “也?教授你以前被他坑过吗?”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不会。
      “橘,期末学分扣两分。”
      啧!
      02
      阿卡杜拉教授告诉我,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他不仅仅是我的接头线人,还是我任务期间的搭档。所以他才会问我有关那头龙的信息,之前在咖啡馆里,估计也是在收集情报。
      这消息来源不一般,好心的俄罗斯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
      我要是再信他的鬼话我就是芬格尔那个狗腿子的狗腿子!毕竟那是在卡塞尔学院有着“下限与节操必须低于地下负三米”金句的人。
      挂断电话,背上行囊。
      在暴打陀思同志之前,我应该先离开这个人迹罕至的郊区,到信息部发给我的那头龙最后出现的地方——
      ——贝加尔湖旁。
      就算贝加尔湖旁边确实有不少山脉,但大地与山之王的血脉也不至于在世界都数得上前几的淡水湖边出现吧?这不是海洋与水之王那一脉最喜欢的地方吗?
      心中的万千吐槽在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好心的俄罗斯人”之后全部都化作一句从中国学生那里学来的氧化钙。
      橘初春,那就是害你被阿卡杜拉教授扣了近五十个学分的男人。
      费奥多尔.D.陀思妥耶夫斯基。
      “又见面了,橘。”
      我能找到他显然是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也真是的,总是含含糊糊用一些哄小孩的话搪塞我。
      “鄙人隶属的屠龙协会要求鄙人尽量避免对外人透露关于那头龙的相关信息。”
      瞧瞧,这说的跟真的一样,要不是阿卡杜拉教授提前把西伯利亚地区屠龙协会总负责人的电话给了我,我大概真的要去当芬格尔那个狗腿子的狗腿子了。
      “阿卡杜拉教授已经把高尔基先生的电话给我了,他说对卡塞尔学院派来的执行者可以不必遵循这条禁令。”我甚至把刚才和高尔基先生的通话记录录了音,开了外放给陀思妥耶夫斯基听。
      “不过陀思同志他……在一些思想方面可能有些偏激,橘同志你不要太过在意。”
      我想起高尔基先生后来给我发的那条短信。
      思想偏激?卡塞尔哪个不是偏激人物,上到昂热那个骚包校长,下到卡塞尔里的每一个学生,哪一个不是理智的疯子?
      不,不如说,但凡是身上有一点龙血的,哪个不是疯子,只是是否有理智作为枷锁禁锢心底疯狂的区别罢了。
      绝望的人所向披靡。
      “橘。”他突然喊我的名字,“愚昧沉默的羔羊是否应当遵循神的旨意?”
      “生,是罪的开始;死,是罪的结束。”
      ……好中二。
      上一个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已经被我在自由一日那天按在地上摩擦了不知道多少次。碍于他还是我的搭档,我暂时忍住了一个炸弹扔过去的冲动。
      “你想说明什么?”
      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话里的弯弯绕绕比盘山公路还多,我一个文科永远低空飞过的人实在分析不出来。
      这样反问的话,他大概看不出来我根本没听懂吧?
      “迷途的羔羊就应当追随神的脚步。”
      好的,基本懂了。
      让我跟着他一起行动。
      “我的目的地是贝加尔湖,你真的要一起吗?”我暗暗瞥了眼他纤瘦的身体,虽然我这个技术宅兼炸弹狂人的体力也好不到哪里去,但陀思同志这个身子骨放到自由一日就是被集火的存在。
      事实说明,他的体力也确实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我在山顶上放下勾爪,让我好心的搭档抓着。
      身后就是贝加尔湖,新月形状的全世界最深的湖。
      //
      把陀思同志拉上山顶没多久,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晃动,山上开始坠落碎石。
      “费奥多尔!”我下意识抓住我一直端着病弱大佬人设的搭档,脚下像是被谁加了引擎,在碎石与尘土间奔跑。
      三十年一遇的灾难级大地震被我和费奥多尔遇到了。
      被我拉着狂奔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只被我拉住的手。
      “抱歉,等逃过这一劫之后会给你擦干净的。”
      洁癖和活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现在我才知道师兄以前和我说的“头可断发型不能乱”之类的话都是在放屁,以前还能吐槽两句师兄骚包得像昂热校长,现在就在尘土间狂奔。
      砂石飞进眼里,脚下的土地在晃动,甚至龟裂开来,深不可测。
      我偶然瞥见了一条覆盖着暗黄色鳞片的尾巴。
      “是龙,费奥多尔。”
      “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那头足有数层楼高的龙终于在飞扬的碎石沙砾中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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