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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月宫长离 ...

  •   时移世易,天后夏澜被一壶毒酒赐死在福华宫,德妃凤媛坐上了天后宝座;水神瀚天被缚凶犁山,穷奇全族流放,接替水神之位的,是原战神晦明的弟子冰瑶。两万年就这么转瞬而过,子霞因在蓬莱阁与天君的“惊鸿一面”而获宠,封了宸妃,也成了天界的一大传奇。不知子霞做宸妃的两万年间发生了什么,神仙们只知道这个集天君万千宠爱的宸妃娘娘,在今天的中秋夜宴过后,将被天君一道诏令贬入人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今夕是魔界初平二年,天界魔界时间流动缓慢,以一万年记为一年。两万年前的今天,天界战神晦明与魔界魔尊同归于尽,结局两败俱伤,自此,神魔双方维持了两万年的和平稳定。
      天界的繁华并未随两万年前那场战争逝去,就像今天,中秋,本应是先战神晦明的祭日,天界却似乎忘记了这一伤疤,由天君牵头,在月宫中大摆筵席。
      长长的筵席正在准备阶段,仙娥们鱼贯出入。在月宫的一角,宠妃子霞一身素白衣裙,与月宫中喜庆的布置显得格格不入。她有些疲倦地对身旁的女子说道:“婵娟,我若走了,你便跟着含光殿下。风神已被我连累,你须同他撇清关系。”这位名叫婵娟的女仙腾地站起,道:“不可能的!天君他不会这么狠心!”子霞浅笑:“我做的这些,本就是要他惩罚我。”婵娟一脸颓然,复又缓缓坐下,抱着她的手臂枕在她肩上:“我舍不得你。”子霞抚着她的发道:“总有分开的时候。含光……”她说着停顿了一下,自嘲一笑,“你跟着他,我也放心许多。”
      “哟,我怕迷路,便早来了会儿,可巧就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一角大红撒金花的缎子映入眼帘。婵娟起身行礼,叫了声“慧昭容”。慧昭容打量了子霞片刻,说道:“上次镜湖春宴你穿成这样也就罢了,被禁足的人嘛,偶尔见天君一次,自然是要别出心裁,博得天君疼爱。可今天天君难得有雅兴大宴群臣,你穿成这样是给谁看的?”
      婵娟上前一步,目光冷峻地看着慧昭容,道:“即便被禁足,子霞她仍是月神,仍是宸妃娘娘,你再得宠,不过是个无官阶的小小昭容。你见了她不行礼也就罢了,凭什么这样对她说话!”慧昭容被噎得哑口无言,草草行了个礼,白了一眼婵娟,“仗着自己是宸妃娘娘,宠坏了下人不说——”停了停,以袖掩口笑道:“还举止不端,在禁足期间与数名男神仙牵扯不清。嗳,此事整个儿天庭都知道了,子霞,你可是好好地抽了天君一耳光啊。”
      “休要胡说!”婵娟怒道,“子霞何时与数名男神仙牵扯不清了!”慧昭容笑道:“哎呀我说错了,不是数名,就只风神一人。听说风神殿下当初刚从厌火国回来,就被你子霞给勾去了魂儿。啧啧,被禁足了,这是有多饥渴……”
      啪——
      “你!”慧昭容捂着生疼的脸指着子霞道,“你好大胆子!”
      子霞冷冷地道:“慧昭容不懂得礼数,便该好好长个记性,哪天被送到甘霖院去领刑,可就后悔莫及了。”
      慧昭容气急,道:“天君给脸你不要脸,这些年惦记着先战神晦明不说,还勾搭风神高羽和乐神含光,呵,你这不安于室的,天君早就想处置你了。”子霞拨开慧昭容指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道:“我早盼着他来处置我。”
      慧昭容瞪大了眼睛,“你——不怕死?”婵娟打断了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慧昭容,您的位置在那边,请随我来入座。”
      待摆脱了慧昭容,婵娟回到子霞身旁,静静坐在她身边。子霞抚了抚她的背,道:“你气什么,她又没说错。你这性子可得改改,往后跟着乐神含光,要低调行事,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切不可还如此喜欢强出头。更何况——他还是你心之所系。”
      “才没有。”婵娟嘴上虽是否认,可脸却红了,“我怎会喜欢他那种人,不善言谈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大冰块,天君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子霞略带惆怅,说道:“是啊,他……一点也不像他。”婵娟没有领会她这句的意思,羞赧地道:“那么多人爱慕他,怎么也轮不到我。再说,他这情伤受得不浅,思怡之后,他何时正眼瞧过哪个女神仙?”子霞浅浅一笑:“心,都是会变的。”
      二人正说着乐神,便见他向这边走来,冲子霞行了个礼。子霞低声道:“含光殿下可借一步说话?”乐神含光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走到了月桂树下。
      两人站定,子霞抬头望着他,目光有些迷离。恍惚间,仿佛那个玄衣皮弁、手执雾月樽的男人又回来了。子霞迟疑着伸出手,向他腕间探去,那反复割开又愈合的腕间,应该有她留下的印记。含光见她神情迷离,不敢与她接触,便将手背到身后道:“宸妃娘娘不轻易开口求人,找在下,定有要事?”
      子霞这才回过了神,似触电般缩回了手,低声道:“今夕过后,天君定会降罪于我。”她说着,停顿了一下,见含光面无表情,便继续说了下去,“我求仁得仁,此去无悔。只放不下二人,一个是风神殿下,他若被我连累,恳请你从旁斡旋。另一个是婵娟,但求她一生平安。”含光道:“风神之事你不必担心。至于婵娟,我会力荐她接替你的位置,月宫远离朝堂纷争,虽平淡无聊,却能安稳度日。”
      “臣请天后娘娘安。”不知何时,天后也到了月宫殿外。慧昭容见天后莅临,忙不迭地跑出来请安。天后微笑着示意她起来,刚迈进月宫,目光便被子霞吸引。天后见她一身缟素,不禁皱了皱眉。慧昭容趁机说道:“臣自知逾越,可她穿成这幅模样,分明就是要天君和您难堪。身为宸妃却仍对先战神晦明念念不忘……”天后身旁的贵妃接过话来,说道:“子霞是长情之人,倒不是她什么过错。”慧昭容道:“贵妃的意思,是天君的错咯?天君不该明知她心系战神,还——”“这是跟贵妃娘娘说话的态度吗?”天后杏眼一瞪,不怒自威,“不过,我看她未必是长情之人。”说着看了贵妃一眼,道:“含光才将将两万岁,前途大好,可要善自珍惜。”
      天后眼风扫过的方向,正是子霞与含光说话之处。
      贵妃恭谨地道:“我儿含光虽愚鲁了些,于这些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含光就是那日贤妃难产所生的六皇子明逸,贤妃死后,明逸被交给贵妃抚养,不知为何,一直与父君不亲近,成年后便自己改了名,从皇室中除名除籍。
      须臾天君入场,九排仙娥入场中甩袖而舞,群仙毕至,丝竹大作。天界宴会的流程大抵逃不过仙娥伴舞、天君祝酒、群仙宴饮、君臣谈欢、曲终人散这几个步骤。天君天后一番祝酒后,神仙们便一团和气地吃喝开来。
      作为月宫中秋宴的主人,子霞并未入座,她混迹在鼓琴弄乐的仙娥中,在远处坐着,任仙官神将们金盏飞传、高谈阔论,她只一手托腮,一手拨琴。忽然,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快要入夜了。”已是水神的冰瑶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晦明死后,冰瑶便接替师父以鲜血供养子霞。后来,她以自己的灵血混合兽类血液炼制丹药,子霞每次发作,服用一粒便可。虽然冰瑶一直不间断地给她灵药,但始终不能原谅她。如果不是她,师父不会丢失那么多灵力,更不会受天火,在神魔一战中也就不会被迫用全部灵力修为祭雾月樽而死了。
      “谢谢。”子霞接过小瓶,两行清泪滑落。
      两万年过去,子霞渐渐心灰意冷,也越来越寡情,而冰瑶则几乎完全没有改变。冰瑶恨恨地道:“你要想死,就该在两万年前死。既然你两万年前没死,还害了我师父,你今天就必须好好活着。不能叫我师父白死了。”
      子霞摇摇头,“你师父对我只是责任和道义,他做到了他承诺的,我们早已两不相欠。”冰瑶怒道:“你是在怨我师父没有喜欢过你吗?”子霞道:“我只是在怨自己。”冰瑶笑道:“都说子霞颠倒众生、水性杨花,你其实只是想证明你有办法让所有男神仙爱上你,因为你得不到我师父的爱。你证明自己的魅力,不过是要骗自己:所有男神仙都会爱上你,我师父也不例外。”子霞苦笑:“我都快忘了你师父的样子了。”
      冰瑶见她生无可恋,便不再纠结这些陈年往事,“我师父曾为我订过一个婚约。”子霞知道她指的是高羽,答道:“我不会再利用他了,对不住。”
      冰瑶的背影消失在众神仙之中,子霞吞了丹药,继续手上的调子。“婵娟托我来劝劝你,”是乐神含光的声音,“这个音错了。”
      “我本就不擅音律。”子霞没有抬头看他。
      含光随手捏了个诀,琴弦尽断,“琴弦乃心弦,心乱了,若勉强再弹,则徒伤音律,更是伤心。”
      熙熙攘攘的月宫分外热闹,几乎没有神仙注意到子霞与含光的对话,当然,风神高羽是要除外的。
      子霞瞥见高羽向这边走来,起身倚倒在含光怀中。“那么,你便教我如何将琴弦化作心弦。”子霞执着含光修长的手指,娇嗔着说。
      “这恐怕不妥,”含光知她是故意做给高羽看,却仍后退了两步与她分开,“你既不愿再连累他,说清楚便是。”
      子霞却不依不饶,举起酒杯放在他面前,低声说道:“你的思怡是被人陷害的,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么?”
      “是谁?”听到这两个字,含光略有动容,毕竟这个女人,曾在他心上待了那么久。
      “那几日,你那小徒弟一直在练写字。不过即便写完就烧成了灰,扔在花盆里,你含光也有办法恢复。不过,我得谢谢你那小徒儿,让天君发了那么大的火。你瞧——”子霞又凑得近了些,几乎贴面耳语。
      高羽见了,果然停住了向这边走近的脚步。子霞的声音丝丝缕缕传入他耳中。“你瞧,这佳酿可好?早知你喜欢,我便不喝了。”高羽远远瞧见子霞将喝了半杯的酒杯送到含光面前,微笑着哼起小调,“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这曲调高羽再熟悉不过,可此刻,子霞却是为含光唱这调子。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瑗瑗便在这里,殿下没看够么?”
      子霞音容笑貌历历在目,高羽从未怀疑过她对他的心。他高羽甚至做好了一人承担的准备——“你且去告诉天君,高羽心系宸妃娘娘已不可自拔,一切与宸妃无关,要他来处置我好了!”余音仍在耳畔,可如今,子霞却在含光怀中调笑。
      前几日,高羽收到子霞的信——“我已无心,从今往后,还是不来往了罢。”这样简短而生分的措辞,冷淡的语调。这封信之后,子霞再也没有接受过他送去的花草,也再也不愿见他。
      她果真如流言所说,是水性杨花,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于股掌之上?自嘲一笑,高羽终究还是走上了前去,把子霞手中的酒杯拿开,道:“你已醉了。”子霞咯咯笑道:“是醉了,我便是要醉。”
      “你为何躲着我?”高羽皱眉。
      子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因为我不想见你啊。”
      “为什么?”高羽问。
      “没有为什么,不想见就不想见了。”子霞环着含光的腰,冷冷地对高羽说道。
      含光面无表情,拨开她的手,后退几步对高羽道:“含光不是多事之人,若你二人有误会,须当面讲清,不必如此。”说罢便离开。
      一片月桂树叶缓缓飘落在高羽肩头,“你是在——”高羽刚说了三个字便停了下来,子霞伸出皓白如玉的右手轻轻为他拂去那片落叶。高羽侧过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你是在报复天君,对吗?”见子霞不回应,高羽继续说道:“想必你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你故意周旋在我和含光中间,你想用这种方式激怒父君。同时也想让他降罪于你,就像前天后夏澜一样,你就解脱了……”
      子霞把手从他掌中抽出,冷冷道:“你既已猜到,为何还来找我。我不过是在利用你,让天君越生气、越嫉妒、越恨我,我就越开心。”
      高羽皱了皱眉,向她走近了两步,“那你现在又为何如此?宸妃娘娘,想要他降罪于你,不是很容易么……”高羽抬起子霞的下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子霞并无反抗,看着他笑道:“你看,即便你跟我做出如此亲密举止,天君仍没有反应,嗳,可见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再者,能与不同的人谈爱,着实是件有趣的事。”
      高羽皱着的眉头越拧越紧,“有趣?呵,我是不是该羡慕晦明,羡慕他能让你不惜利用一切感情来给他殉葬?”他手上的力道也是越来越重。子霞面无表情地道:“一个死人,有何羡慕。”
      高羽怒极反笑,“原以为你还有一点爱,哪怕是给晦明的。现在看来,你只剩下恨了。”又一片月桂树叶飘落在高羽肩头,一半是碧绿一半是枯黄。子霞拈起树叶在指尖旋转,凝视许久,一把将叶片攥入掌心,“若只有恨,索性玉石俱焚。最苦是,本以为已经恨之入骨,可突然发现,心还未死透。”子霞慢慢张开手掌,那一半枯萎的叶片已被捏碎,从指尖滑落;那一半碧绿的叶片经她捏折后,复又伸展开。
      月宫正殿的宴饮将近尾声,天君已离开,仙官神将也都陆陆续续散了。婵娟远远地看向子霞,冲她点了点头。
      “来——来陪我再饮一杯。”天后之子明远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小仙娥提着裙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殿下您醉了,天后正四处找您,快跟我回去。”
      “美人儿,你是哪个殿里当值的?怎从没见过你……真、真是万种风情,世间绝色……嗝。”明远拿着酒杯的手臂搭在子霞肩上,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侧拉。子霞也不推脱,就势往他怀中倒去,将那片半是枯萎半是碧绿的叶片轻碾,轻轻按在明远的命门上。从此,这片树叶将由子霞控制着,在明远体内吸收灵力而生长。
      眼见婵娟陪同天后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的,是贵、淑二妃,和慧昭容。天后显然未料到儿子明远也在此,事先想好的话竟噎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天后面色阴郁,强忍怒气道:“宸妃子霞听旨!”
      子霞笑着一揖,道:“多谢陛下成全。”
      天后眼风一扫,道:“你倒什么都明白。不必谢我,该谢你自己。天君口谕:宸妃子霞不知检点,朕念旧情,不忍动刑。着下界历劫,劫后返天庭,复封宸妃;否则——灰飞烟灭。”天后说到“灰飞烟灭”时,轻轻巧巧带过,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听这话的妃嫔们,心下都是一寒。
      谁不知道子霞是天君的心头肉,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他、拂他颜面,甚至公然勾搭高羽和含光,天君总一退再退,一让再让。神仙们都以为所谓“贬斥宸妃”不过是像从前禁足于凌霄殿那样,让她去人界思过而已,谁料竟然是去历劫!
      历劫对一个神仙意味着什么?九死一生。神仙寿命很是长久,即便是死了,三魂不灭,仍可以转世。而天君对子霞这次是下了狠心,若逃不过劫数,便是灰飞烟灭,魂魄化灰化烟,再不复存。
      子霞却欣然一笑,道:“呵呵,天君没像对夏澜那样直接赐我一壶毒酒,而是给了我在凡界的一世,真是待我不薄了。”天后道:“君上特意嘱咐,要等众神仙散了再告诉你,是给足了你面子。”子霞笑道:“也得感谢天后娘娘玉成此事。子霞久在樊笼,都快活成个死人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完,之后就去星命阁等候星君批命发落吧。”天后严肃地道。
      “那便替我给天君带句话,”子霞道,“如果晦明重生,如果让我在爱晦明与恨他之间选一个,我会选择恨他。感谢他让我看清自己,我竟可以因为恨,做到如此地步。”
      “这话可是大不敬,”天后静静地道,“天君若听了,现在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
      “呵,”子霞指了指自己心口,说道,“这里,早已化灰化烟了。”
      “你说得够多了,这便走吧。”天后处理掉子霞这一大障碍,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堵得难受。她说完这话,便带着嫔妃们离开。偌大的月宫只剩下子霞、婵娟、含光、高羽四人。
      “星命阁的路远,我不会驾云,你送我一程可好?”天后刚走,子霞便轻声问含光。
      含光抬眼看了看高羽,道:“这不合适。”
      子霞像是在同含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天你跟我说,要跟我去凡界做夫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含光不解地道:“你——在跟我说?”子霞浅笑,摇了摇头,“婵娟,就交给你了。”
      子霞回头又看了一眼月桂树,感叹道:“若我从没有认识晦明,也没来过天庭,该有多好。”说罢快步走出月宫。从高羽身畔经过的时候,子霞轻声道:“忘记我吧,我不值得。”
      去星命阁的路上,她没有让任何人陪同,这一个时辰的路程,让她想明白了几件事。可惜,都太晚了。不,也不算太晚,她至少还有一世,可作为凡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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