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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前尘往事纷沓来(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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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到第二个幻境。
这回身处的不是山清水秀的峡谷,而是灯火通明的夜,凉风习习,吹动灯笼,左右摇晃,面前有一座门面恢宏的宅邸,大门口站了两个侍卫,雕着精致纹图的屋檐下,有一张正正方方的牌匾,牌匾上凹下去的两个字,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着金光——吕宅。
“吕宅?”
沈寒酥看着那两个字,心中略微有些震惊,这座宅邸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吕宅是不是就是当年被仇善灭门的那个吕家。
沈谏看向沈寒酥,问道:“怎么,你知道这里?”
沈寒酥摇摇头,说道:“不知,只是我心中有一个猜测。”
沈谏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这座宅院,说道:“你觉得这个吕宅就是当年被灭门的那个修仙世家?”
“是。”沈寒酥道。
若真是的话,那就奇怪了,沈春眠的幻境中怎么会出现吕家呢?
但是既然幻境将他们送来这里,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沈谏思忖再三,说道:“无论如何,先想办法进去看看吧。”
沈寒酥点头:“嗯。”
门口有侍卫把守,现在又是深夜,大门紧闭,走正门是绝对不行的,二人绕到大宅的侧面,想从墙头翻进去。
沈谏手掌刚刚触及墙面,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手竟然透过墙穿了进去!
二人对视一眼,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幻境竟然是虚境!
沈寒酥道:“虚境中,无论人或物都是只可观看,不可触摸的虚像,我们可以直接穿墙进去。”
二人穿过用青砖垒起来的墙面,和在寻常空地行走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一进吕宅,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庭院中,前方养着一池荷花,左手边是亮着灯的一间屋舍。
院中无人,屋舍里传来说话声,离得远,声音低,听不太清楚。
沈谏拉着沈寒酥走近那间屋子,也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直接穿过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妇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妻,他们坐在桌子旁,正在说着话。
那妇人微皱着眉头,说道:“老爷,你有没有看见城里贴的画像,那画像上的女子,和咱们家前阵子来的那个姑娘好像。”
“岂止是像啊,那简直一模一样!”那中年男人微眯着眼睛,伸手摸了摸胡茬,仿佛若有所思:“那姑娘看起来弱不经风,慈眉善目,没想到来头竟然还不小,有人愿意出三千两白银悬赏!”
“你的意思是,想把那姑娘交出去?”妇人想了想,觉得这么做还是有些不应该,“可是那姑娘愿意留在咱们家柴房做事,分文不取,为的就是让我们帮她隐瞒行踪,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听闻此言,那中年男人屈指敲了敲桌子,语气加重,道:“这有什么不妥的?那可是三千两白银!这么多钱,不要白不要!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沈谏和沈寒酥站在屋里听着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已经将有用的信息都挑拣了出来。
沈谏对沈寒酥说道:“他们说的那个姑娘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而且听他们话里意思,她现在应该在柴房。”
“可是,”沈寒酥道,“我们怎么知道柴房在哪?”
沈谏转身,想要离开这间屋子,边走边道:“找找吧。”
二人从屋子里出来,穿过庭院的拱门,来到一片花丛前,脚下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家丁的男子向他们这边走来,手中拿着个小碗,碗里装着饭菜,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唉,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要去柴房,我都快累死了。”
他来的正巧,沈谏和沈寒酥二人正愁找不到去柴房的路呢,这下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了。
穿过花丛,来到一个又小又破的偏院,院中杂乱堆放着各种零七碎八的东西,有一间小木屋,从里面透出忽明忽暗的烛光,木屋的门上了锁。
这间屋子就是柴房吗?沈谏猜测道,他见那个家丁走到木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去。
那里面一定是关着什么人,沈谏和沈寒酥也跟着他一同进去。
柴房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铺着一张脏兮兮的向外翻着棉花的褥子,床/上的被子也全是破洞。
那张床/上坐了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令人惊奇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和巫阳长得一模一样,不,应该说那个女人就是巫阳。
沈寒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顿时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这……这不是巫阳吗?”
沈谏也是诧异万分,他从来不知道巫阳竟然还和吕家有关系。
那个男家丁走到他们面前,把手里的碗往积满灰尘的桌子上重重一放,说道:“给你的饭。”
巫阳脖子上拴着粗/大的铁链,蓬头垢面,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去拿桌子上的饭碗,她的手腕上缠着白布,那白布线头凌/乱,上面还有不少血迹。
那家丁看着巫阳,忽然挑起嘴角一笑,抓住了她伸过去拿饭碗的手,将她拽着提起来,另一手捏住她的脸让她抬起头,用十分下/流的语气说道:“以前没怎么仔细看过你,没想到长的还是挺好看的嘛。”
“你想干什么?”巫阳厌恶的皱眉,想从他手底下挣脱。
本来一直坐在床/上的小孩儿看见她受辱,顿时急了,从床/上跳下来扑向那男人,抱住他的腿就是狠狠一口,大喊道:“你放开我娘!”
那男人被他咬的痛叫了一声,狠狠一踢,将小孩儿踹倒在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说完,就将巫阳压倒在床铺上,不顾她拳打脚踢,百般抗拒,撕扯她的衣服。
“你放开我,你这个无耻流氓,放开我!”巫阳拼命挣扎,可是她身子虚弱,根本就不是那男人的对手。
见此情形,沈寒酥想冲上去帮忙,但是又想到这是虚境,就只好作罢,只能急着干瞪眼。
被踹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孩儿看着自己母亲受辱,愤恨的捶了一下地面,从地上爬起,跑出木屋。
没一会儿,小孩儿就又跑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镰刀。
沈谏看见他手里的镰刀,惊讶的发现这把镰刀竟然和巫冥用来当做武器的那把一模一样。
看来,这小孩儿就是小时候的巫冥了。
巫冥看着那男家丁,眼神中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阴狠毒辣,他举起镰刀,悄无声息的走到男家丁背后,使足了气力往他身上一砸!
那男家丁顿时血花四溅,痛的倒在了地上,不停哀嚎。
巫冥还嫌不够,趁着他在痛苦中没缓过神来,阴沉着脸,走到他脑袋那边,没有半分犹豫,对着他的头狠狠砸下。
一下,两下,三下……
那男人鲜血直流,痛苦嚎叫,在地上不停翻滚,最后渐渐安静。
他的脑袋被砸的稀烂,死透了,面部被刀尖刺的血肉模糊,但是巫冥还是没有停手。
血肉横飞间,让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有一个如雾气一般乌黑的团状物从尸身中钻出来,伴随着诡异的怪叫,这东西在空中游动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巫阳和巫冥仿佛都看不见它,这团黑雾在空中来回飘飞着,打着转。
沈谏霎时惊得睁大了双眼,这东西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竟然是怨灵!
沈寒酥十分讶异,他看向沈谏,说道:“这里怎么会有怨灵?”
不知道这怨灵是虚是实,沈谏警惕的盯着它,下意识探到沈寒酥的手拉住,将他往自己身后扯。
怨灵四处游荡了许久,终于在虚境中感觉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大活人,兴奋的向他们疾风般快速冲过去。
沈谏见它突然袭来,急忙伸手阻挡,掌间放出一道烈焰,将怨灵牢牢包裹住,没一会儿,怨灵就在嘶叫中被烧的消失无踪。
沈寒酥心中一热,这招式他用来护着自己,两次了。
怨灵被灭,沈谏松了一口气,他放开沈寒酥的手,说道:“这东西很难灭,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凶多吉少。”
沈寒酥道:“它很厉害吗?”
“不是厉害,是寻常方法根本杀不死它,”沈谏冷冷瞥了沈寒酥一眼,“我有业火在身,可焚万物。”
修炼魔道者,总免不了杀人害命,杀的人多了,造下的罪孽就会变成业火,使用业火焚烧他人的同时,自身也会受到反噬,所以这招虽然厉害,沈谏却并不常用。
迄今为止,他只用过三次,两次是因为护着沈寒酥。
沈谏兀自拧眉思考,他在想为什么怨灵会从这具尸体里出来。
怨灵之体,亦实亦虚,所以它能附身在虚境之中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只有人死之后它才显现呢?
沈谏想着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有了一个猜测,说道:“从外面进来的怨灵,应该都附身在将死之人的身上。”
沈寒酥不知他此话何解,道:“将死之人?”
“对,”沈谏解释道,“将死之人身上阴气重,对怨灵的排斥之力也就没有那么强。人死了,怨灵也就出来了。”
沈寒酥点头,觉得他此话有理,说道:“那我娘的魂魄也是在她死后才会出来吗?”
沈谏道:“按理来说没错。”
那边巫冥还在一下一下砸着尸体,他仿佛失去理智,沉浸在一种报仇的快/感中。
巫阳看到此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呆愣了许久,她大惊失色,眼中充满了错愕与恐惧,最后变成浓浓的哀痛与悲伤。
她缓过神来,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床拉住巫冥的手,声音发着抖:“好了,好了,别打了,他已经死了。”
巫冥这才像回过神一般,抬头看着巫阳,眼中终于有了一点孩童该有的神情,说道:“娘,他欺负你,他该死。”
巫阳看了看地上的死人,神情凝重的叹了口气,将巫冥拉到自己身边来,严肃道:“冥儿,答应娘,以后不要再这样杀人了,好不好?”
巫冥不解的歪了歪头,说道:“他是坏人,为何不能杀”
巫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娘怕损及你的心性。”
巫冥仍是疑惑:“心性是什么?”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自然是不懂得这个道理的,巫阳没在继续说下去,拿过他手中的镰刀,扔在一边。
而她又怎么能想到,这把镰刀最后成了巫冥的杀人利器,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巫阳深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抬起头,视线一转,看见大敞的木门,瞬间眼睛一亮。
刚才场面太混乱没注意到,现在不就是最佳的逃跑时机吗?
巫阳露出笑容,他抓住巫冥的臂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冥儿,现在门开了,你快跑吧,逃离这个地方!”
巫冥摇摇头,固执的不肯走,他伸手抓住巫阳脖子上的铁链,用力拉扯,说道:“娘走不了,我也不走。”
巫阳听他此言,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将他瘦小的身体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道:“娘不想让你跟着我在这里吃苦。”
沈谏看着他们母子俩,有些感慨,他没想到巫阳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经历。
沈寒酥也是唏嘘不已,心中不禁好奇巫阳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来。
这时,有脚步声从柴房外传来,进来一个女子,穿着粗布麻衣,头发简单用簪子盘在脑后。
沈寒酥看见她,心中一动,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这人正是他们要找的沈春眠。
沈春眠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个幻境中那样光鲜亮丽的样子,她衣着朴素,神采黯淡。
看见有人来了,巫阳连忙去收地上的尸体,可是来不及了,沈春眠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沈春眠看着地上惨死的男子,震惊道:“这……这人怎么死了?”
巫阳将巫冥抱在怀里,说道:“是我杀的。”
却不料巫冥根本不让巫阳为自己顶罪,挣脱她的怀抱,说道:“是我杀的,他想欺负我娘,我就拿刀把他给杀了。”
沈春眠看见巫冥身上溅染的大片大片的血迹,便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她沉默了片刻,上前拉住尸体的脚,将他拖到角落里,用干茅草把他的身体严严实实的盖住。
巫阳没想到她会选择帮自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沈春眠走回巫阳身边,在她旁边坐下,说道,“他也调戏过我,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之后,看了蹲在地上摆弄石子的巫冥一眼,又道:“你儿虽然孝顺,但是他的举动未免太过……”
太过如何,沈春眠没说,但是巫阳明白她的意思。
巫阳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哀痛,无可奈何道:“都是我让他受苦了,没能给他一个正常的童年。”
沈春眠好奇道:“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被关到这个地方来的”
巫阳顺着她的话回忆起从前,屈腿抱住双膝,神情哀伤,道:“九年前,我离家出走,与吕家的少爷一见钟情,嫁与他为妻,并育有一子,过了两年,吕家老爷病重,我为他治病之时用了我自己的血……”
“你自己的血”
“对,我是巫师族的巫医,我的血有治病健体的功效。”
沈春眠微微惊讶了一瞬,道:“你继续说。”
“吕家老爷痊愈之后,得知我的血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就将我囚禁起来,关在这里,每隔一段时日就来取一次我的血,拿来制药卖钱。”
“真是岂有此理,”沈春眠怒道,“那你丈夫没有救你吗?”
巫阳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他为了我求过他爹,但是没用,过了一段时间,他也就不管我了,又新娶了一位妻子。”
沈春眠重重出了一口气,愤怒道:“这等负心汉,真是令人作呕,原本他们收留我让我在这里躲着,我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呢!没想到竟是一群人渣!”
听到沈春眠这番话,再联系刚才在那间屋子里听到的一对中年夫妻的对话,沈寒酥心里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沈谏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微微偏头,说道:“她一定是要躲着什么人,才来这里的。”
沈寒酥点头道:“她躲着的人八成就是月泽。”
他们那边还在低语安慰着,柴房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了,这次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个子低矮,衣着华贵,手里捧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小女孩看见门是开着的,很是奇怪的眨了眨眼,倚在门边,探出头来向屋子里看。
巫阳看见她的小脑袋,脸上扬起温暖的笑容,柔和的说道:“清商,快过来。”
听见巫阳叫她清商,沈谏和沈寒酥都愣住了,难道这个小女孩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吕清商?
吕清商捧着手里的东西,迈着小步子跑道巫阳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送到她眼前,说道:“嫂嫂,给你吃烧鸡。”
油纸一打开,香喷喷的鸡肉味儿便蔓延整个房间。
巫冥闻着味儿也跑过来,迫不及待的撕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真好吃,谢谢你清商妹妹。”
吕清商扬起灿烂的笑,用天真稚/嫩的声音说道:“这是我专门让厨房里的老婆婆做的,你们可一定要吃完呀。”
“谢谢你啦,”巫阳温柔道,“我们一定吃的干干净净。”
沈春眠看她如此可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道:“真是个好孩子。”
沈谏冷哼一声,心想这个好孩子日后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变成了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不折不扣的冷血女人。
吕清商送了烧鸡给他们,又在柴房里待了一会儿和他们说了说话,才依依不舍道:“我要走了,不然他们又该找我了。”
“好,你快回去吧,”巫阳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他们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嗯!”吕清商甜甜一笑,一路小跑着,走出了柴房大门。
她走了以后,沈春眠感叹道:“吕家的这个小女儿倒是个心善的孩子。”
“是啊,”巫阳笑道,“她经常会带些吃的来给我,冥儿也很喜欢她。”
沈春眠看着巫阳身上破烂的衣衫,手腕上沾着血的脏布和颈间的铁链,怜悯的说道:“可惜我现在没有能力,不然我一定救你出去。”
巫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奢望能得救了。”
“但是,”巫阳看了一眼在一旁啃鸡腿的巫冥,对沈春眠压低声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把冥儿带走。”
沈春眠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好,我一定尽力。”
站在一旁观看的沈寒酥微微摇头,现在吕家老爷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出卖沈春眠,她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救人呢?
此时夜已深了,皓月当空,万籁俱寂,一阵阴寒的凉风掠过,吹动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沈春眠挪了挪身子,挨着巫阳坐下,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道:“天色不早了,我今天晚上不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陪你一夜。”
巫阳感激道:“谢谢。”
此刻,巫冥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那一份烧鸡,将剩下的大半只用油纸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桌子上,走到巫阳身边依偎在她怀里,说道:“娘,我困了。”
巫阳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同时也将自己和沈春眠一起盖住。
没有人再说话了,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沈谏从背后环抱住沈寒酥,说道:“你看,他们都睡了,我们也干点儿什么吧?”
沈寒酥抓/住他在自己腰间游走的手,说道:“你想做什么?别这样,这里有人。”
“有人?”沈谏挑眉,轻慢的笑了一下,放开他,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坐在上面,而后拉住沈寒酥的一只手,使劲将他拽向自己。
沈寒酥猝然倒在沈谏身上,撑着他的肩膀想要站起来,却被牢牢箍/住了腰,反而更往下去。
“你想怎么样?”沈寒酥心慌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熟睡着的三个人,不住用手推搡他,“这里有人,你别发疯!”
沈谏满不在意的捉了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后用灵力锁着,说道:“这是幻境里的人,又看不见你,怕什么。”
即使是这样,沈寒酥心里还是觉得膈应,觉得这和在人前交/欢没有什么区别,他扭动身子,不停地躲沈谏的手,急道:“这不行,你别……”
沈谏见他反抗的如此厉害,勾起嘴角笑了,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而已,抬手在面前降了一个不透明的结界,将自己和沈寒酥与那三个人隔开,说道:“我用结界挡住,这样总行了吧?”
就算是有结界也只是一层遮羞布罢了,沈寒酥脸皮薄,心里还是别扭的很,不愿意就范,道:“今天还是不要做了,你放开我。”
见他还是不情愿的和自己唱反调,沈谏不耐烦了,微微沉了脸,抬手在他臀上打了一巴掌,说道:“我劝你还是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不能保证你明天还能好好走路。”
这带着浓浓警示意味的话传到沈寒酥耳朵里,他便不敢再动了。
因为他知道沈谏在这方面的本事,这绝不是一句虚言。
沈谏咧嘴笑了,吻上他的脖子,说道:“这才乖嘛,你反抗有什么用,还不是挣脱不了我,还不是要被我上。”
沈寒酥因为羞耻,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他极力忍耐着的声音在沈谏听来反而更能激起兽/欲。
幻境中的夜,和现实中一样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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