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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云野草闭闲门(一) ...

  •   愁云连绵,尸横遍野,一片废墟残垣。

      沈寒酥垂了眼帘,呼吸不匀,握着白玉剑柄的手微微发抖。

      他刚和其他几大修仙世家一起经过一场恶战,灭了万骨崖上的魔头,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正打算回清萧峰调养身体,正欲御剑而行,却不料远远的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

      嗯?难道还有仇氏余孽幸存?

      沈寒酥随着声音寻过去,扒开压在一个坑洞上的石头,手里聚起光华流转的灵力。

      可就在灵力打出的一瞬间,沈寒酥看见里面兀自哭泣的小孩儿,没来由的手一抖,竟是错过小孩儿的身体,径直打上了一旁的石壁。

      他本就不想赶尽杀绝,沈寒酥消散了手中的灵力,看了一眼那小孩儿,没再管,转身走了。

      却没想到,他刚走了几步,就被扯住了袍角。

      停住,转头,看着从石洞中爬出来瞪着大眼睛拽住他的小孩儿,说道:“你是傻吗?”

      小孩儿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沈寒酥继续道:“我杀你亲族,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小孩儿紧紧的拽住沈寒酥的衣袍,不撒手,也不说话。

      看来是吓傻了,沈寒酥心想,蹲下身,看着他。

      这孩子小小的一团,眼睛大,皮肤白,就算脸上沾了些污泥,还是看上去十分稚嫩可爱。

      沈寒酥被他讨人喜欢的面相吸引,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小孩儿的热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抓过沈寒酥的衣袖,擤了擤鼻涕。

      沈寒酥:“……”我最厌恶不洁。

      不过,本来也是脏了破了要扔掉的衣服,沈寒酥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儿计较,便站起身,想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

      却发觉这小孩儿扔拽着他的衣袖不松手,沈寒酥想把他甩掉,又不忍出手伤他,就摇着手臂将衣袖甩来甩去,那小孩儿也跟着晃来晃去。

      沈寒酥被他这样纠缠,无奈道:“你想干什么?”

      小孩儿开口了,声音软软的:“我想跟着你。”

      沈寒酥觉得他像一只等着被人捡回家的流浪小狗,一张白嫩的脸蛋儿可怜又委屈,一向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的沈寒酥竟是生了恻隐之心,想着若是把它捡回家,养着玩玩儿也不错。

      沈寒酥重新蹲下身,给他擦了擦眼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仇靖洋……”

      沈寒酥又问:“你爹是谁?”

      小男孩道:“仇善。”

      竟然是魔尊的儿子,能逃过一劫,实在是可称得上是大难不死,沈寒酥接着问道:“几岁了?”

      小男孩:“四岁。”

      沈寒酥摸摸他的脑袋,说道:“我正好缺个徒弟,你既然要跟我,那就别在和仇家有任何牵连。”

      小男孩失落的垂下眼眸,眼角处滑下两行热泪:“爹娘……他们不要我了吗?”

      沈寒酥没答话,叹了口气,举起手掌在男孩额头上轻轻一抹。

      过往记忆,尘封入土。

      往事冀谏,来者亦追。

      男孩失神半响,眼中一片混沌,沈寒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听着,从今以后,你叫沈谏,是我沈寒酥的徒弟,知道了吗?”

      男孩点点头,眼中渐渐恢复清明,看着沈寒酥,扬起一张笑脸,叫道:“师父!”

      沈寒酥点点头,拉起他的手,道:“走吧,跟我回清萧峰。”

      沈寒酥生来就具仙骨,自小在清萧峰长大,孑然一身三十余年,终于有了个徒弟。

      清萧峰此处风景甚好,风轻云淡,鸟语花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聚天地之灵气,泽万物之体魂。这里只住着沈寒酥一个人,一间竹屋,一张床榻,整座山峰都被结界包围,任何邪祟都进不来,沈寒酥喜静,性子孤寡,他一个人在山上练练剑,弹弹琴,吹吹箫,偶尔和老友下下棋,这么多年光阴竟也过了下去。

      现在,清萧峰上终于有了除沈寒酥以外的人。

      四岁的沈谏,活泼好动,怎么也闲不住,总想找点事干,沈寒酥经常是一大早就被他吵醒,沈谏摇着他的胳膊,嘴里嚷嚷着:“师父师父!我一个人呆着好无聊啊,你带我在山上玩玩,好不好?快起来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尽管沈寒酥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有睡懒觉的习惯,哪天不是日上三竿才起?这么这小鬼头来了自己就要起这么早了?

      沈寒酥本想不予理会,但最终还是抵不过沈谏的软磨硬泡,叹了口气起床穿衣洗漱。

      沈谏兴高采烈,围着沈寒酥蹦蹦跳跳,问道:“师父师父!咱们这山上都有什么好玩的呀?”

      沈寒酥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恩……有鸟,狐狸,猫,狗,花草树木和小溪。”

      沈谏抱住他的腿,说道:“那太好了!师父快带我去吧!”

      沈寒酥带他来到后山的小树林,沈谏一到地方就撒欢的到处乱跑,沈寒酥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便闭上眼睛,想把自己没睡完的觉补回来。

      正当快要入眠的时候,突然面上袭来一股清凉的水,沈寒酥被那阵清凉一个激灵泼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沈谏站在远处哈哈大笑:“哈哈哈!偷袭成功!”

      本来应该生气的沈寒酥看着这个小孩儿,怎么也气不起来,愣了愣,也憋不住笑了。

      这小鬼头,当真调皮。

      沈寒酥也睡不着了,就坐在那里看沈谏一会儿戏戏水,一会儿逗逗猫,时不时的拿着几朵长相奇特的花给她看。

      就这样,沈寒酥经常被沈谏闹腾起来出去玩,渐渐的,竟也真的变得觉少了许多,笑容多了许多。

      山中伙食不好,沈寒酥早已辟谷,自然不用吃饭,可沈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缠着沈寒酥要吃的,沈寒酥也怕他饿着,给他做饭,可奈何厨艺不精,只会在汤汤水水里面煮些野草。

      沈谏吃了几天,小脸煞白煞白,都快吐了。

      其实山里有许多飞禽走兽,两个人完全可以抓来煮煮吃了,可师徒俩大眼对小眼,谁也不会。

      况且,清萧峰乃人间仙境,灵气浩然,这里的飞禽走兽大多颇具灵性,有的甚至已经成了精,断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抓来吃的。

      靠不住师父,那就只能靠自己,沈谏为了改善伙食,头一次下山去了。

      五岁的孩子,脑子里没什么物价观念,但也知道吃的是拿钱买的。

      当然不能指望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手里有钱,沈谏想了个以物易物的法子,抓了林子里的两只野山鸡,到山下的食肆里去,让那里的厨子把其中一只炖了,另一只当做报酬。

      清萧峰这里民风纯朴,没人刁难一个小孩,厨子乐呵呵的拔鸡毛,下锅,放调料,沈谏就在一旁看着,边看边学。

      等厨子把做好的鸡用一个大碗盛起来,沈谏早已经把炖鸡肉的做法烂熟于心了。

      也许是魔族血统所致,沈谏才五岁就比一般孩子高,记忆力更是好。

      沈谏端着做好的鸡,还顺便要了两双筷子,回了清萧峰。

      沈寒酥正站在炊房里,思考今天往水里煮哪种野菜。

      沈谏将鸡肉放在桌上,去炊房叫沈寒酥吃饭。

      沈谏:“师父!我带了鸡肉回来,今天咱们不用吃野菜了!”

      沈寒酥跟他到房间一看,好一盘香喷喷的炖鸡肉,在饭桌旁坐下,诧异道:“这是你做的?”

      沈谏自豪的说:“是山下那家饭店的厨子做的!可我已经把做法都学会了,以后可以天天都做给师父吃!”

      沈寒酥:“你下山了?什么时候”

      沈谏:“就今天下午啊。”

      沈寒酥常年幽居在清萧峰上,平时一个人懒散惯了,没带过徒弟也不知道怎么带徒弟,也没给沈谏立过什么规矩,他想去哪便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沈寒酥也不气沈谏私自下山,只是微微颔首道:“往后出去记得小心些。”

      沈谏听见师父关心自己,笑弯了眼,忙应道:“恩,我知道!”

      尝了一口鸡肉,沈寒酥也被这种多年不吃的人间美食勾起了兴趣,但是才吃了几口,便觉得非常油腻,反胃恶心。

      沈寒酥抬头,看见沈谏用小手拿着筷子往嘴里扒饭,笑眯眯的吃得正香,便不想扫了他的兴,又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反胃的感觉更强烈了。

      沈寒酥忍住了恶心,放下筷子不再进食,看着沈谏吃。

      沈谏抬起头,见师父不吃了,以为是他在让着自己,便下手撕了一根鸡腿,放到沈寒酥碗里,说道:“师父,吃啊,不用管我。”

      沈寒酥微笑着看着沈谏,觉得他这个徒儿对自己真是好,但是碗里的鸡腿,他又实在是不想下口,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辜负了孩子的好意,用筷子夹起鸡腿吃了起来。

      前两口还行,吃到第三口便觉得恶心难忍,吃到第五口的时候,沈寒酥没控制住,直接吐在了地上。

      这下可把沈谏吓了一跳,沈谏连忙扔下嘴里的肉,跳下凳子来看沈寒酥。

      沈谏抓住沈寒酥的胳膊,紧张道:“师父,你怎么了?”

      沈寒酥微微笑了笑,说道:“没事。”

      沈谏的手上还满是油渍,此时抓着沈寒酥的袖子,将纯白的衣服都染黄了,沈寒酥最见不得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袖从沈谏手里抽出来。

      沈谏被他这一无心之举伤到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满是难过和委屈,可怜兮兮的对沈寒酥道:“徒儿哪里做的不好,师父是不是讨厌我了……”

      沈寒酥看着他小狗一般的表情,心里又是疼惜又是怜爱,忙把他抱在怀里,说道:“没有讨厌你,走,我去给你洗洗。”

      从那以后,沈谏便记住了沈寒酥不能吃油腻的食物,同时也担负起了伙食重任,院子里每天都能升起炊烟,沈寒酥没觉得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做饭有什么不好,做的饭菜也甚合胃口,就随他去了。

      可怜沈谏才五岁,就要既照顾自己又照顾师父,没办法,沈寒酥逼得。

      沈谏每天早晨伺候师父起床,做早饭,饭后和师父去树林摘果子采野草,中午又是一顿香喷喷的饭菜,时不时的下山一趟,有时候是去玩有时候是去采买东西。

      而沈寒酥,做的唯一一件可以称得上是师父的本分的事,大概就是教沈谏武功了。

      沈谏刚满六岁时,沈寒酥将他唤到自己面前站定,指着桌上并排放着的两把剑,说道:“这两把剑,一个名曰净污,是我母亲走时留下的,一个名曰清浊,是我幼时母亲送与我的,现在,我将这把净污给你,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佩剑了。”

      沈谏接过净污,盯着那碧蓝剑身看了看,说道:“好漂亮的剑,这是师父的母亲留下的,那岂不就是我师奶用过的喽?嗯……不过,师父,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她呀?我师奶现在在哪?”

      沈寒酥眼中淡然,说道:“二十年前,她便消失了,从那以后再没来过清萧峰,可能死了,可能还活着,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沈谏自知问错了问题,懊悔道:“哦……师父莫要伤心,我不该问的。”

      沈寒酥笑了笑,摸摸沈谏的头,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伤心了?无事的。从今日起,我便开始教你武功了。”

      沈谏:“嗯!好!”

      沈谏悟性极高,底子又好,学术法武功一遍就会,闲着无聊时,往往还能悟到更高的境界。

      沈寒酥对他的天资聪颖十分满意,心想这个孩子不出几年便可以达到与自己并肩的水平了。

      沈谏幼时,是和沈寒酥同睡一榻的,小孩子黏人,沈寒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每夜都将小小的沈谏搂在怀里,相拥而眠。

      沈寒酥经常在睡前为沈谏读一些书本,顺便教他识字,尽管自己识文断字的水平也有限,沈寒酥的所有书都是母亲留下的,他像小时候母亲给自己念书那样给沈谏读书里的故事,沈谏便安安静静的听着。

      沈谏十岁那年,沈寒酥照例和沈谏靠在床头,手里拿了本上古流传下来、又有后人译解的《说苑》,念道:“今夕何夕兮……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诗十分拗口难解,沈寒酥读的时候好几个字不认识,只好略过去不读,沈谏不知其意,便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

      沈寒酥也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便向下看了看译解,说道:“是说一位女子爱慕一位男子,而这位男子却不知道,书上说……这是一种跨越阶级的爱,令人动容。”

      沈谏又问道:“师父,爱慕是什么意思?”

      沈寒酥摇摇头,他在清萧峰上避世隐居多年,不曾尝过人世情仇,自然对此一窍不通,他想了想,说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大概就是爱慕吧。”

      沈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师父,什么叫跨越阶级?”

      沈寒酥想了想,答道:“大概就是以下犯上?长幼无序?我也不知如何向你解释。”

      沈谏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师父为上,为长,我为下,为幼,若我心悦师父,就是跨越阶级咯?”

      沈寒酥觉得沈谏的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听着徒弟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心悦师父”这样的话来,沈寒酥平静无波的心没由来的泛起涟漪,他点头道:“说的不错。”

      沈谏扬起笑容,抱住沈寒酥的腰趴在他身上,沈寒酥轻轻拍他的背,继续给他读书。

      后来,这首诗如何吟唱,沈谏早已忘了,可是唯有“心悦”这个词,他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沈谏十二岁时,已经有了少年身形,某日,正在院中练剑,忽然感到脑门上挨了一石子,抬头一看,果然见宋游坐在墙头上,抱了一堆书本,看着他笑。

      宋游是逍遥剑派的少掌门,宋城义的儿子,宋城义和沈寒酥是多年的老友,宋城义来找沈寒酥下棋的时候经常会把宋游带着,让他和沈谏玩儿。

      宋游刚开始还颇不乐意,因为沈谏比宋游整整小了五岁,他不愿意和小孩儿玩在一处,便故意使坏,带着沈谏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滚泥坑过水沟,却没想到沈谏比他玩儿的还尽兴,还大胆,不知不觉的,两个人竟真的成了兄弟。

      沈谏看了他一眼,运起轻功飞上墙头,一把将宋游从上面推了下来。

      宋游早有准备,脚尖轻轻一点地,在地上站定,说道:“嘿嘿,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沈谏走到宋游身边,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一堆书,兴致缺缺道:“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书,无聊。”

      “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啊!”宋游坏笑着朝他眨眨眼,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温柔乡!”

      沈谏疑惑道:“温柔乡?”

      宋游笑嘻嘻的靠近他,低声说道:“对,温柔乡,今天让你开开眼。”

      宋游带着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些书给沈谏分了几本,说道:“看了你就懂了。”

      沈谏接过书,打开,里面是一幅幅连环画,画上的内容是芙蓉帐暖、春宵一刻的令人羞臊之事。

      沈谏睁大了眼睛,红透了脸,看着画上的不堪入目之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游笑着搭上他的肩,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温柔乡。”

      沈谏哪里看过这种东西,脑中早已惊雷炸响,一片空白,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书上的画面,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腹中有一股邪火想要发泄,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笼罩全身。

      宋游看他这样子,知他已经感受到其中情趣,便故作大方的说道:“这几本就送给你了,我那里还有。”

      宋游走后,沈谏看着那几本连环画,将他们藏在了酿酒的缸子下面。

      晚上,沈谏照旧侍奉沈寒酥沐浴,拿着帕子给沈寒酥擦拭身体,看着沈寒酥白如凝脂的皮肤,脑子里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白天看过的那些画。

      沈谏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如此亵渎师父!

      可是,他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来自身体的反应让沈谏无所适从,他渐渐停下手上的动作,隐忍着腹中疯狂呼啸的邪火。

      沈寒酥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抓住了他的手,微微皱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沈谏看着沈寒酥握上来的那只手,心跳骤然加速,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沈谏却觉得这手指是如此修长莹白,手掌的皮肤贴着他的手腕,柔软至极。

      沈谏心知自己状态不对,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低垂下眉眼,不敢看沈寒酥的眼睛,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尿急,师父先自己洗着。”

      说完之后,沈谏便逃也似得出了房间,躲到厕所,初尝秘事,只觉仿佛身在云端,快然至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自那晚起,沈谏便不再侍奉师父沐浴,也没有再和沈寒酥同榻而眠了。

      沈寒酥仿佛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知他是长大了,也不再随意触碰他。

      日出日落,冬去春来,不知不觉,又过了八个年头。

      当时的小娃娃已经长成挺拔俊逸的少年郎,身着一袭蓝衣,腰间一把佩剑净污,一头黑发用一根水蓝色的头绳随意扎起,发丝迎风飞扬。

      而沈寒酥则还是老样子,修得仙身的人不老不死,容貌不变,一袭白衣,黑发飘散,永远是那么干净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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