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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chap.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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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并不少,比起按照帝国魔法部标准培养起来的巫师,纽蒙迦德是隐藏起来的力量,保存的是更多古老魔法的使用能力,同时出于隐藏的需求,他们长年在麻瓜学校长大,反而比魔法学校的学生更了解方舟的系统,不少巫师同时具备着魔法与科技的双重能力。而这些巫师也更有野心,或者如邓布利多所言,方法更“歪”。
格林德沃的计划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形成,方舟内部或许有很多人喜欢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也有很多人抱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
“自大,自恋,自认为这个世界只有他们才能改变。”邓布利多总结着,“不容他人的批评,或者生活在高位,也可能一直生活在压仰的底层,习惯握有权力目空一切,或者,终于握有权力可以去目空一切。”
“全是危险份子,就像一个不稳定的纸牌塔。”纽特叹口气,他说着,瞥了一眼邓布利多,“那位真的能让这个塔不塌吗?”
“不太确定,但我们总得对未来抱有点希望。”拿着新到手的资料,邓布利多耸耸肩,凤凰社的其它成员发出了一声无奈地叹息。
原本他们的这个社团不叫凤凰社,但是邓布利多第一天来的时候,他们的窗台上突然跳过来一只秃毛鸟,纽特打开窗收留了它,还没来得及把它放进箱子里,这只秃毛团就连滚带飞地跳到了邓布利多面前,在邓布利多抬手捧起他的一瞬,无声的火焰将它烧成了一只红色的凤凰。
“据我们家口口相传下来的故事中,有一要说,只要邓布利多家有人遇到危险时,凤凰就会来相助。”在惊讶过后,很快就愉快地接受了现实的邓布利多摸摸这只鸟,“你是吗?”
本来对他的有诸多怀疑的成员因为这只凤凰而打消了大半疑虑,巫师总是相信一些不可言喻的预兆,凤凰一向是吉兆,不会随便跟随恶棍。
“这我真是不敢苟同。”事后邓布利多对纽特小声说,“不过凤凰确实不太喜欢邪恶的事务,但人们对恶棍的评价总是有些自说自话,我敢说,要是,”
纽特打断他:“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是恶棍呢。而且,邓布利多,只有你觉得他不是恶棍。”
这个他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邓布利多倒也不反驳,只是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笑得纽特觉得有点背上发凉。他嘀咕了一声:“明明你可以解决,决斗什么的,巫师最喜欢了。”
“如果这是巫师内部的事,决斗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但是方舟,”邓布利多停下来,一时没有说下去,纽特以为他要说这牵连甚广,却听他悠悠地道,“这真是一个好名字,给它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希望,能把火种传下去吧。”
什么样的火种才会传下去?即使人类一次次地自相残杀,仍是一次次地复活,或许,只有像他和格林德沃说的,厌氧生物突然占领地球,人类才会突发灭绝吧。又或者,即使如此,都仍会引起人类通过进化,重新进入新世代?
人类救的从来不是地球,也不是宇宙。人类去了解的也不是宇宙,不是地球。而是通过了解这些,拯救人类自己罢了。
即使觉得其它人卑劣,也觉得自己是伟大的一部分而想活下去。哪怕觉得自己死去无所谓,也希望亲人能好好活下去。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的理解长存,人类总能改变而抱着这样的希望去牺牲。
所以,方舟才会存在。
“格林德沃不会忍耐太久。”纽特断言,凤凰社其它人不了解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出于私人原因总是说一半藏一半,但他和邓布利多独处的时候,却总是有话直说,他们毕竟在一个游戏里共处了一段时间,足以了解这位队员的习性。
邓布利多赞同地点头:“他不是那种忍耐的人。上次抓完特拉维斯和我后,他蛰伏了一段时间,我又牵扯着让他转移了注意力,但这也是极限了。不做点什么就不是格林德沃了。他也在研究方舟的作用,想必会先做个小试验,为他拉拢更多的人,他也怕,那些人会站到凤凰社一边。大棒与糖,他一向喜欢如此。”
“你不能知道他准备用哪儿做试验吗?”纽特沉默了一下,总觉得这个问题不适合问,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邓布利多想了想:“我希望他直接应对上层,因为目前我们还是盟友,他知道我不喜欢他针对平民。”
就算是针对方舟的上层,仍是不必要的牺牲。纽特想着,却看向邓布利多看向远方毫无表情的面孔,他最终没有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阻止的,就算他们知道格林德沃准备针对哪一个上层,恐怕凤凰社都不会出手,毕竟对于帝国上层那群麻瓜,巫师们人人都恨得咬牙。
邓布利多却摇摇头:“我不是为了这个,我有我想观察的事。你看,”他说着,转头对纽特笑了笑,“有时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会承认,需要必要的武力。”
纽特想说点什么,但他还是保持了沉默了,邓布利多显然猜出他想问什么,但却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把一些需要凤凰社注意的内容留下,就很快离开了这次聚会。他是特拉维斯重点关注的对象,总有对帝国权势忠心耿耿的巫师。
他知道纽特想问什么,当初他参加方舟的时候说是为了家人,却隐藏了他已经签了服役协定的事,如果知道食人岛赛事会遇到格林德沃,他还会签那个协议吗?纽特一定是想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看待格林德沃到底是什么态度。
同样签过服役协定的还有蒂娜,纽特绝对不会怀疑她,因为她在魔法部并不是为了帝国,甚至不是为了巫师,她只是为了实现她心中的正义。但纽特能猜到他的举动,却猜不透他背后的含义。
这样挺好,如果你都能猜到的话,盖勒特岂不是要气疯了?毕竟他都猜不到。
邓布利多在过程的路上还有心情去买了一个甜筒,边吃边想,不过,也许在盖勒特知道他在比赛前就签了服役协定的时候,就猜到一部分了。他们俩现在都没有完全交底,到底是不愿意完全信任,还是这种猜测才是他们的本能?
他们都在为对方不愿意交底而暗自恼怒,又一边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快意,能猜对盖勒特的想法时,毛孔舒张开的兴奋感,令人上瘾。他们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也在试探着自己的底线。
也许他们俩都不会谈正常的恋爱,这让人沮丧,也令人满足。邓布利多吃完这个甜筒,轻轻叹口气,甚至在心里对纽特道了个歉。现在还不是最危机的时刻,就容他们再试探一段时间。如果盖勒特,或者说,格林德沃先生最终的布局仍是走向黑暗,他终是要解决。
如果格林德沃没有走到那一步呢?如果他只是把目标针对了方舟的上层呢?革新者总有对自己的目标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是真理才让他们带着一群如唐吉诃德一样的人走到最终。用最小的武力和揭起翻天覆天的变化,哪一个结果更好呢?
“没有哪个结果会更好,最后人类都会过上糟糕的生活,周而复始。”格林德沃在精神领域的约会上,听到他难得直白的问题,倒心平气和地回答了。
“我以为……”邓布利多轻声说了一半。
“以为我会说我的就是对的?”格林德沃笑了,“这也不算错,我觉得,反正最后都是糟糕的未来,不如按我的来。我的想法是,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但你肯定不这么想,你呀,”他笑着说到一半,竟然有心情回头眨眨眼。
看来他今天心情真的不错,邓布利多没有对他针对自己的评价发表意见,只是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看来是做成了不少事。”
“你不是有你的渠道吗?不如你来告诉我,我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你觉得这些事做得怎么样。”格林德沃半抱怨却又习惯了一样对他说,“反正你不说什么好话,我居然觉得,说不定还能从里面吸取点经验。”
他知道的部分,邓布利多想了想,从凤凰社得到的情报里,他知道格林德沃袭击了好几个方舟的工作站,从里面释放了大量的工作人员,或者说是工奴,那些曾经因为各种原因被抓进工作站的人,有麻瓜也有巫师,甚至有一些是他在食人岛上的手下败将。
“大快人心,也大得人心。”邓布利多并没有吝于夸赞,从底层向上,这是必要的一击,“这些投靠你的人,怕是迟早一天也会被你送上战场吧?他们总会有牺牲的那一天。”
格林德沃枕着手臂,偏着头看向他,而他只是盯着他们设置好的虚拟夜空,最终闭上了眼。
“你不忍心说下去了?你既不能说服我让他们罢兵回家,但想到他们迟早一天是我的一颗棋子,会随机地将生命丢在无常的未来,就觉得拿他人的生命来奠基是如此的不忍。但是阿不思,人的生命说不定是注定的,即使是曾经的神秘事务司都没能破解,包括那些预言。”格林德沃的声音冷淡,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足够达到安慰程度的言语。
邓布利多想了想:“我知道,但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和你之间不同的选择。”
去选择同情无常,而是选择利用无常。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你偶尔的善心,不是命运呢?”邓布利多转头看他。
格林德沃看到那双宝石的一样的眼睛,一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一边却道:“遇到你,已经是命运最大的折磨了,就不用那些了。”
邓布利多有点不满意地皱了下眉,被他扣住的手轻轻用力:“你这种说法,我并不赞同。但考虑到,或许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那我可以勉强放松一点。”
既然勉强放松一点,格林德沃顺着他的力气把他拽过来一点:“那么,能有点奖励吗,别总来虚拟的这一套?”
“既然格林德沃先生神通广大,怎么不自己制造机会呢?”邓布利多被他拽到面前,盯着他灰蓝相异的瞳孔,然后亲在他的唇角,更轻的声音抚在他恋人的耳边,“也让我来看看命运的力量。”
格林德沃看着他,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