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林黛玉》蛇月猫

40、秘密武器

　　了无睡意，拿起佩剑出了卧房，来到后院花园，清晨的气息格外清冽，微微一吮，肺腑清明。

　　舞了会儿剑，身上微微出汗，收剑尚未站稳，便听得不远处的脚步声，回头见水溶正嬉笑着飞奔而来，呼啸着：“玉公子，看招！”

　　翻身出剑，和水溶比试一阵，无奈我们二人本就不相上下，如今刚刚晨起，阳气旺盛，兴致勃发，互不相让，我一拳他一脚，拳脚相交，胜负无分。

　　水溶间歇喘道：“玉公子如今愈发厉害了。”

　　“溶儿，你今日跟我一起去见朱先生，如何？”我收了剑。

　　水溶微微一怔，“当然好，只不过——”

　　“无事，我自有办法让朱先生收你。”

　　“当真？”水溶双眼发亮。

　　“当真，我何时诓过你？”

　　吃了早饭，我和水溶一同出门，临走时，父亲看我一眼，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并未言语，我假作轻松地冲他点头说了声：“父亲，我带王爷到处转转。”以父亲的聪敏，又怎会看不出我的小心思，便只点了点头，继续伏案看书。

　　朱先生家里没有仆人，只有大门外一个看门的小厮缩头缩脑地在外间茅屋里坐着。我带着水溶偷偷绕过大门，逾墙而入，本以为无人发觉，不料正要往书房跑的时候听到：“玉儿，你怎么翻墙进来了？”

　　我一把将水溶拉过来，转身对着朱先生一拜，正想跟朱先生说明来意，谁想溶儿比我还机灵，立刻跪在地上，匍匐哭泣：“朱先生，求您收下我——”

　　“王爷，您这是何意？”如此拙劣的演技，人家朱先生一眼就看穿了水溶的意图，“我说过了，不收第二人。”

　　“晚生少时便常听父亲讲朱先生事迹，说朱先生一人智斗满朝文武，博得满堂彩，还被先皇当朝嘉奖。那时我就想，要是能见上朱先生一面，成为朱先生的学生，此生真就无憾了。”

　　朱先生静静听着，也不言语，水溶这早就烂俗的催|情故事，明眼人一听便知是假，他分明当朱先生是三岁小孩子啊，人家不马上拆穿他就算是给他面子，他还一个劲儿地没完没了。

　　“家父说曾经见过朱先生，那时朱先生和林伯父在京城相约，家父有缘得见，说朱先生乃是人中龙凤，世上豪杰，倘能结交乃是人生之大幸事，可无奈父亲却恰巧被派往前线杀敌，凯旋时朱先生已从京城销声匿迹。这才无缘相交，父亲弥留之时拉着我说，必定要找到朱先生，而今小子已经找到朱先生，父亲在天之灵想必也安息了——”

　　这事倒还有几分可信，只是朱先生——我朝朱少月瞅一眼，人家依旧岿然不动，只是默默看着水溶脚边被踩歪了的粉色蔷薇。心上一惊，赶紧将水溶扯过来，笑嘻嘻地朝朱先生道：“夫子，您没事吧？”

　　但见朱少月先生脸色微微泛红，正压着一股火气，终究没有发出来，朝我一笑，“玉儿，时辰到了，前日学的《论语》可懂了？”说罢转身朝书房走。

　　我示意水溶别乱动，可水溶平时挺机灵，这会子却忽然犯了混，再一次朝朱先生扑过去，一把拉住朱先生的广袖，跪在他脚边，“先生，您就收下学生吧！”

　　朱先生低头看他，又抬头顾我，“玉儿，你有何想法？”

　　“我？”我朝朱先生看一眼，但只消看一眼便知道朱先生早揣摩透了我的心思，眯着眼看我，仿佛在看我怎么把话圆回来。

　　于是冲他顿了顿首，低头时给水溶使个眼色，水溶立刻会意松开了朱先生，再不敢乱动。

　　“溶儿，你要不先出去？”

　　“啊？”水溶愣了愣，但见我胸中气足还是朝墙根走过去，正要翻墙出去，听得朱先生说道：“从正门走。”

　　水溶一脸欠揍地给朱先生一个憨笑，屁颠屁颠跑走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北静王水溶这样狼狈，虽说狼狈却有种无法言说的真挚。

　　待水溶走远，朱先生终于松了口气，“玉儿，你带他来这里作甚？”

　　“这还用说，自是叫夫子你收下他。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多个人陪岂不是更容易进步，子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溶儿天生资质就好，有他来做我的师兄弟，也够了。”

　　朱先生噗嗤一笑，伸手点一下我的眉心，“你呀！怎么越来越像阿海了？”

　　我皱着眉，歪头看他，朱先生笑得无比温柔，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真心地对着我笑，这种笑容他以往只对着父亲才会有，大概正像他自己说的，因着这会子我类似父亲的举动才让他有此笑容。

　　索性趁热打铁，“先生可是答应了？”

　　“我要是不答应，你便如何？”

　　“不答应？”脸上笑意渐渐隐迹，“我想问老师一件事。”

　　“何事？”

　　“昨日父亲可在府上？”我逼视着他的眼睛，但见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星光，瞬间化作秋水，沉静如初。

　　“在。”如此干脆的回答，不带一丝的含糊隐瞒，甚至连解释都没有。

　　“那——”我咬紧下唇，“朱先生和父亲——”

　　“果然瞒不过你，早先我便让阿海早些跟你坦白，他不听，这下还是让你发现了。”朱先生释然般看我一眼，“玉儿是否觉得被欺骗了？”

　　被欺骗了？我瞪大眼睛。

　　“玉儿啊，你觉得我收你完全是因为你父亲？”

　　“不然呢？”

　　“除了阿海，我看人从来不掺杂情感，即使因为你是阿海的儿子对你另眼相看，但收你为学生，还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份天资。”

　　那你昨天跟父亲说的话岂不是在骗他——

　　总觉得这个满面笑容的英俊男人无比狡猾，叫人捉摸不透，“您收下水溶吧！”

　　“就凭你拿这个来威胁我？”顿时觉得周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你觉得呢？”

　　“如果你想的话，我答应。”

　　“啊？”我惊讶地望着他，只见那双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你个老狐狸，想干什么？”答应得这么爽快，定然有猫腻。

　　“放心，除了阿海，没有人能入得了我的眼。”朱少月爽朗一笑，“既然你想要个伴儿，我便答应你，只不过——”

　　“你要做什么？”我后退一步。

　　“不许扰了阿海的心，即使你是他的儿子也不行。我知你敬重自己的母亲，可阿海当初对你母亲也是一心一意，不然我何苦要等到现在？”略带苦涩的笑意不禁叫人背脊一凉，“敏儿是个好女人，阿海不愿负她，便只能负我。后来敏儿走后，阿海一度很是伤心，我就只好乘虚而入了，虽非君子所为，可我不后悔。你别怪他。”

　　“放心好了，我这些年一直未在父亲身旁侍奉，多亏有你。我倒是很希望父亲能有个人疼他惜他，尽管你不是个女人，不过也还算是个懂他的美人。”

　　“你小子——”朱先生伸手捏住了我的脸，“记住你说的话。”

　　“嘶——疼疼疼——”我挤着眼睛。

　　朱先生大笑着松开我，“去吧，喊你的伴儿进来。”

　　本还想着自己能凭借这个秘密威胁到他，可如今倒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越思量越觉得自己把父亲卖给了一只老狐狸。

　　走到大门，看到水溶像只小狗似的看着我，“玉公子——”

　　“朱先生让你进来！”

　　“哎——”小狗似的小王爷乐颠颠地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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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