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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活色生香 ...

  •   惊魂甫定,翻开一页《论语》,低头便见四个大字:食色,性也!

      不由得面红耳赤,父亲和朱先生何时到这般地步的?早年便对我南朝律令了解一二,说是男女皆可为妻,我身边也只有琏二哥和王公子。

      男子和男子之间的房事竟是方才那般——脑海全是父亲在朱先生怀里的样子,不禁更加羞愧起来——

      在屋里坐了半晌,心才渐渐平复,听得书房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用猜,定是朱先生回来了!

      天煞的!脑海蹦出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光图,而主人公竟然是自己的老师和自己的父亲,顿时就坐卧不安,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玉儿,温习得如何了?”

      “回老师,已经温习完了,您怎么去了这般久?”我鬼使神差问出口,倒想听听这外表如禁欲少年一般的朱少月先生该如何解释。

      “七情六欲,人伦也。”

      一听愣住,这朱先生果真是衣冠禽兽,把刚刚那活春|宫说得如此气壮山河、理所当然,叫人不得不佩服。

      “玉儿,若是想春游,为师会给你几日假期,毕竟春日生发,万物萌动,你这般年纪,阳气正盛,想出去玩也是常情,为师也曾经历过,如此年纪正是交友的好时机啊。”

      这怎的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夫子误会了,玉儿而今一门心思全在圣贤之书,好男儿该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不为而后才可以有为,夫子——”

      “玉儿此话差矣!”朱先生打断了我,“人乃是天地间第一等的灵长,纵有圣贤之书可读,却不可抛却人伦常情,正所谓‘天行有常’,违背常伦岂不是与天为敌?”

      “可夫子,常伦之所在,乃人所定也,背常伦亦是人所定也,既是人所定,那守之何如?背之又何如?玉儿现今只想饱读诗书,取得功名,待他日功成名就之时再守常伦,尝人情,不也合乎常伦?”我嘴上说着这些,其实心里却在拆自己的台,什么饱读诗书,什么守常伦,都是为了遮盖方才的慌张罢了——

      没想到,朱先生面露喜色,不禁连连点头,“看来还是甚有异禀的,如海说你天性愚钝,要找我来给你开窍,看来所言不实,下次我可要——”说到这里,朱先生猛地停住,扫我一眼,继续说,“下次,我可要好好像他说道说道。”

      “夫子言重了。”我拱手一拜。

      “玉儿,今日就先回家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朱先生面色红润,像是想起什么喜事。

      不知父亲可还在朱家,从书房出来之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尾随朱先生悄悄溜到后院那处隐蔽之所,藏在一棵合抱之木的后面。

      待朱先生关门进去,小心从树后出来,猫着腰慢慢靠近那间房,听到朱先生说话,立刻屏息躲了起来,“阿海,睡得可还好?”

      “少月,你怎么回来了?玉儿呢?”果然是父亲,只是他说话如此温柔,仿佛带着点娇羞——呸呸——

      “我叫他回家去了,今日|你一来我便没心思教他了。”

      “你啊,真是,我该走了。”

      “不要,我不许,好容易才支走你儿子来陪你,怎就忍心抛下我?”

      “不行,玉儿这些日子读书辛苦,我回家叫人给他炖点鸡汤补补——”

      “就知道心疼玉儿,难道你就不心疼我?”朱先生语中带着几丝酸气。

      “那他见我不在家也该着急了——”

      只听朱先生哼笑一声,“玉儿这年纪轻轻的,不会找你了,要找也该找找小姑娘、小伙子。”

      “真是,少月,你今日怎么像个孩子?”

      “既然我是个孩子,你还不来哄哄我?”

      “你多大了?我也就只哄过玉儿,而且那时他才几岁,你怎么就来吃醋了?”

      “说道这里,阿海你又惯会蒙骗我,说玉儿是个痴儿,前些日子还没发觉,今儿个叫我大吃一惊,玉儿分明是人中龙凤,你怎么——唔——”

      “我要是这么说了,你还会收他吗?”

      “会啊,不过——”

      “——啊——你轻点——”

      “管这些做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要把这些日子你欠我的份全都补回来——”

      “啊——少月——”

      “嗯,少月,进来——”

      “阿海——”

      悄默默地从朱家出去,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耳边萦绕着父亲和朱先生情动时的声音,不由心潮澎湃,快步归家,飞快地回屋便关了门。

      胯|下玉箫如长石一般,浑身血液滚滚如江涛狂奔而下,小腹灼热紧绷。在荣府那会子就算和宝玉耳鬓厮磨之时也未曾像眼下这般难忍,不禁伸手,触之一颤,脑海却是一双狐狸眼,不觉嗅到一股幽香,扭头看见案前放着一封书信,信封上落着一片栀子花瓣。

      正是宝钗的回信,匆忙撕开信封,一张白色绢纸从里面飘逸而出,苍劲有力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

      “玉公子,久违了。

      “鸿雁之书实可告慰,这边一切安好,莫牵念。

      “尔信中提及玉珏之“绝”,绝非诀别之意,玉公子不知,这玉珏乃是兄于一庙中所得。在玉公子返回维扬之前,兄曾前往金陵城南一兰若寺庙乞求平安,临别时那寺中方丈赠我一玉珏,言曰:‘有缘之物赠有缘之人,这玉珏就赠与公子你,佩于腰间,可保平安。’届时便念及玉公子。

      “万万不可多心才是,不知学业如何?可曾进益?这几日金陵大雨,万物生发,杨柳依依,棉絮癫狂,桃花逐水,小红马格外思念旧主,日日对西北长啸,每每见此,便心如刀绞。

      “至此,夜已深沉,停笔莫念。”

      读完书信,心中邪火散失殆尽,刚要出门散心,排解胸中不快,便听到王二哥说道:“老爷回来了。”

      不觉迈出房门,父亲已经回到堂屋,远远看过去,父亲脚步越发轻快,恍若十八少年郎,面色润泽,心情似也大好,听声:“玉儿呢?”

      “回老爷,少爷已经回房休息了。”

      “父亲!”我从房间出来,朝堂屋走,但见父亲手中端着青瓷茶杯细细啜一小口,俊眼微微眯起,以前尚未发觉,而今倒觉得如此妩媚,顿时心中突突跳。

      “玉儿,你回来了?”父亲抬头看我,嘴角含笑。

      “是父亲,朱先生说今日有事做,让我先行回来,明日再去。”

      “也好,趁着今日|天气晴朗,你不妨到郊外散散心去吧,别一直读书,容易心生郁结。”

      “多谢父亲。”我抬眼看一眼父亲,“父亲今日心情甚好?”

      “是啊,今日去会了一友。”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又看他一眼。

      “是啊,是啊!”父亲眉开眼笑,起身,“‘单服既成,风乎舞雩’,幸甚至哉!”

      辞别父亲,又偷偷观察他脸色,竟觉得他是真心欢喜,和母亲在世时相比是另外一番光景,可说有过之无不及。

      春风十里,扬州路畔,白浪涛涛,马儿踢踏着打着响鼻,对东风长鸣,我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在一棵树上,朝瘦西湖而去。

      湖畔人潮,俊男美女,数不胜数,这是幽会的好日子,有情之人私下相邀于此,待月上柳梢头,便可相约黄昏船上把玩。

      可我孤身一人,有何可邀?正要转身上马,便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看到来人,不觉大惊,“你怎么来了?”

      来人敞亮一笑,“自是想你了,玉公子!”这人惯是嘴甜,想必又有大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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