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奸臣不太坏》沈丁犬槐

19、感情复杂

　　看到杜若，李景像服了一帖清凉剂，满腔的燥热与烦闷都消逝了，放下了手中翻着的折子。

　　李景冲着太监们摆手，开口道：“都退下吧，朕和杜大人有要事相商。王喜，再传一份早膳。”

　　总管太监王喜有些犹豫，觉得臣子和陛下独处不合礼数。在看到李景眼中的暗示，还是拧紧眉头，拱手行礼退下了。

　　王喜低头抬眼，瞥见了杜若的样子。脚步不停，面上不显，心里直犯嘀咕，这新晋升的大人，怎么和被抄家的杜江之子这么像。

　　莫非……王喜脑子一转，想到些什么，结合过往的事情一思考，答案呼之欲出。如此看来，这杜若和陛下的交情不可谓不深，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关照这位杜大人了。

　　王喜是个知情识趣的老油条，知道他现在吃谁的饭，应该为谁效劳。陛下不说，自然不会对杜若还活着这事儿多加好奇，除非是他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偌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李景和杜若两人，杜若站在原地，等着李景先开口。

　　杜若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对李景的感情又复杂，一方面怨恨他囚禁自己，另一方面又因自己与李显的约定而愧疚。愧疚与怨恨参半，更不知道怎么主动开口。

　　而李景也不介意杜若的冷脸和疏远，他面色柔和，站起身来，几步便走到了杜若面前。又折身绕道，从身后包围了杜若。

　　“阿衡。”李景轻声唤出杜若的名字。声音低哑，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李景比杜若高近半个头，看到杜若的后脑勺，和被银冠高高挽起的墨发，隐约能嗅到他身上松软好闻的香味。

　　感受到李景几乎把自己半揽在怀中，他因说话吐出的热气，也呼在耳畔。杜若有些不自在，低下头，轻轻转过脸，耳尖有些薄红。“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杜若面无表情，抿着嘴唇出言，试图打断李景的动作。

　　不过李景这个样子，倒是让杜若放心了些，李景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和李显的见面。

　　李景却并没有退开的意思，他微勾唇角，轻挑眉目，近距离的欣赏杜若微微泛红的耳尖。“我不干什么，只是想你了。”杜若抬眼，刚好望进李景盛满爱意的眸子，泛着澄澈的波光，惹人沉溺。

　　杜若转过脸，避免与李景的对视：“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先告退了。”语气更加冰冷，带着细细密密的尖刺，刺痛了李景的心。

　　恰好这时，宫女在通报行礼后，罗贯进来，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上了桌子。待她们全部摆完，用银针试毒后，李景又挥手把她们遣下去了。

　　李景压下心底的胀痛，没事儿人一样，对杜若说：“阿衡还没吃早膳吧，过来陪朕吃点。”

　　杜若哪里不知道，这早膳是李景为他备的，心下一软，加之他确实饿的难受，鬼使神差的就坐下了。

　　皇帝吃的早膳，其精致度不必说。案上摆着各式点心与糕点，还有之前宋过常买的海棠糕，黄澄澄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冰糖燕窝稠稠的，看着就甜呼呼的。

　　杜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宋过，心里酸涩，怔愣了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吃了起来。

　　李景已经吃过早膳了，却还是坐到了桌旁，托着腮看杜若吃饭。李景目光灼灼，像是十分眼馋杜若的包子一样，让杜若难以忽视，还是硬着头皮把包子塞进了嘴里。

　　这顿饭，杜若吃的食不知味，吃完后，杜若便告退了。李景留着杜若又尬聊了一会儿，想起还有许多政务需要自己处理，才恋恋不舍的把杜若放出了宫。

　　清荷和一些下属等在宫门，看见杜若就迎了上去。清荷看到杜若心情不佳，脚步虚浮，精神不振，想来是和陛下有关，语带关心和担忧的询问：“大人，您还好吧，第一天上朝还顺利吗？”

　　杜若扯起嘴角，冲清荷笑笑，轻声说：“不用担心，我没事。”说完，自己掀起车帘坐进了马车里。

　　清荷急在心里，眼底的担忧更浓，却也无可奈何，自己只是个下属，万万是不敢掺和李景的事情的。

　　“你是说，今日下朝后，瑞王和杜大人交谈了好一会儿。”这时的李景已经换下了龙袍，换上黑色的衣袍，有金色的滚边，更衬得他肃穆威严。

　　听到下属的汇报，他轻挑眉角，把玩玉杯的手却未停，勾出一抹冷笑，语气阴冷的开口。

　　下属半跪在地上：“是，瑞王主动靠近杜大人，两人在殿前交谈了好一会儿，不过属下并未听清两人的谈话。“语气恭敬地向李景汇报。“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杜大人就好。离远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李显会盯上杜若这事确实在李景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李显疲于应付自己，没想到他还有精力，把主意打到了杜若身上。

　　李景倒是没有想到两人合作的可能性，在他看来，这是杜若失忆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杜若怕是连李显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不过，李景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妖冶，寒眸里暗藏杀机。李显恰好提醒了自己要给他下个猛料了。

　　“宋先生，我家王爷身体不适，请您过去一趟。”宋过清静的小院子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宋过放下手中侍弄着的药材，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侍从，面色冰冷，语气淡淡的：“告诉你家王爷，若是他把答应我的事情办成了，身体自然就好了。否则，恕宋某难以从命。”

　　说完，便站起身来，径直进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那侍从被宋过油盐不进的态度气急了，不依不饶的跟着他，语气也带了威胁和恼怒：“宋先生还是识趣些，王爷自会履行承诺。不然 ，我可保证不了宋先生您的安全。”

　　宋过听着侍从的威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似那人说的不是自己。“既然如此，那你家王爷的生命安全我也无法保证。”

　　话虽如此说，宋过还是跟着那侍从去见了李显。他算准了日子，如果自己再不给李显解药，压制一下毒性，李显怕是真的没命了。到那时，还有谁能和李景斗上一斗。

　　宋过看到李显的时候，李显的上衣半掀，露出大片小麦色的皮肤和紧实的腹肌，半倚在榻上。身上趴了一个清瘦的红衣少年，也是衣衫不整。两人打情骂俏，腻歪了半天，似乎并未看到一旁的宋过。

　　“王爷，有人来了。”还是那少年发现了宋过，带着盈盈的笑意，伸出手推了推李显的胸膛，语调软糯的不像话，偏又尾音上挑，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李显才好似刚看到宋过，也不整理衣衫，就着之前的姿势倚在塌上。

　　“夕岚，你先退下吧。”夕岚乖巧的应了一声，整理好衣衫，拿出手帕擦拭了嘴角，很快就退下了。

　　宋过眼尖的注意到夕岚脖颈和裸露肌肤上的淤青，嘴唇上也是破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李显对待身边的人都是如此残暴吗。不过，李显的事，自己却犯不着管。

　　李显感受到宋过落在夕岚身上的目光，用漆黑的黑眸看着他。“宋大人这样看着我的人怕是不好吧。”宋过嗤笑道：“谁说王爷身体不适，我瞧着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心下却惊叹于李显的忍耐力，都到这个时候了，毒性强的足以让一个人痛的满地打滚，而李显却一丝痛苦都不显。

　　李显倒是不在意宋过的语气，垂着眸子，冷淡地说；“宋先生难道不知道，行情爱之事可以减缓痛苦吗。”对他来说，根本不必在意一个棋子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