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丑自救行动》活体bug

5、我是谁

　　周可醒来时，她所处的环境意外地正常。
　　她的身子正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头顶的黄光灯将屋内的摆件镀上了一层暖金，她看到一旁的餐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披萨，好像还有两杯绿色的蔬菜汁。

　　“系统？”

　　周可小声唤了一句，但没得到任何回应，而商城也无法唤出，现在……她只剩自己了？
　　袖管里的小刀也不见了，不知道之前买的技能还在不在。

　　周可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厨房，她拿起一把菜刀，又有些犹豫地放下，换成了一把小巧的餐刀，她试图让刀子在自己的指间翻几个花样，却果不其然地割伤了手指。
　　手指的破口开始流血，周可皱了皱眉。

　　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带过来，意识到这一点后的周可在刀刃的反光里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并没有那么“小丑”的脸。

　　不再如纸一样惨白，头发也不是之前那样的翠绿，反而是棕色中夹杂着几丝浅灰，五官的的确确还是消瘦又深邃，和小丑的轮廓像极了，只是更加普通，更加年轻。
　　这张脸真的年轻了很多，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尚显稚嫩的年轻人。
　　唯一不变的那双湖绿色瞳仁凝视着自己的外貌，一时之间，周可甚至忘记了手指还在流血，直到血滴到了地上才想起痛。

　　从晃神中醒来的周可把屋内翻了一个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两室一厅，明明不大周可却找了很久，最后她在沙发旁找到了医疗急救箱，给自己的手指上贴了一个创可贴，周可的目光便看向了自她醒来就一直播放着节目的电视机。

　　那是一则新闻，关于布鲁斯·韦恩正式继承韦恩产业的一系列事宜和一些群众的质疑，电视上抛头路面的那个少年明显比现在的她还要年轻。
　　那是年轻的布鲁斯·韦恩，是一个还未成为蝙蝠侠，不会隐藏愤怒与悲痛的男孩。

　　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小丑还未成为小丑之前……
　　可是，不是小丑的小丑……又是谁？

　　周可突然感到了一丝茫然，无论是漫画还是电影动画，几乎所有关于小丑的起源都是充满暗喻的，真真假假不可定论，不像蝙蝠侠总是在失去双亲后某日因一只蝙蝠而觉醒，小丑貌似可以是任何人，而成为小丑又可能是因为任何事，仿佛他就是应运混乱而生的一个标志。
　　可是……如果是那样，现在镜子里的这个青年人又是谁呢？

　　……

　　周可现在所在的公寓很温馨，窗外只需稍稍扒头，就可以看到哥谭的那些烟囱在夕阳余晖里冒着灰白色的烟雾，烟雾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像是构筑在空中的神明殿堂。
　　她听到楼下传来孩子们打闹的声音，而隔壁的窗户正向这边飘来一股热腾腾的料理香味。
　　她的楼上的邻居好像是在练习跳踢踏舞，伴随着歌曲，房顶正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敲击声，而楼下邻居大概正在看西部牛仔电影，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周可甚至听到了电影中牛仔的台词。
　　虽然并不是一切都很完美，但是很普通，吵吵嚷嚷中是让人感到安心的平凡。

　　这样的生活不会逼疯一个人，这样的生活是每一个普通的人都有可能会经历过的，那么……小丑又因何而诞生呢？
　　在盥洗室里，周可用凉水洗了把脸，企图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脑，她听到餐厅里传来“嘀嘀嘀嘀”的声响，走过去看见餐桌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样式很古老的手机——有人在给这部手机打电话。
　　周可接起电话。

　　“如果你再不快点来的话我的就要下班了，那样你就不能在药局领到你的药，你最好快点来，我的时间很有限。”
　　一句话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周可在原地一肚子问号？去哪里？她应该干什么，她又在吃什么药？
　　她在拿起手机的地方看到了一张已经发黄的名片，是一张社区心理医生的名片，莱拉医生，下面还标注了详细的地址，而名片上的电话——恰巧就是刚刚打来的那一通。

　　周可耸了耸肩，至少她知道她现在要干什么了，虽然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里，但是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一定没错。

　　社区心理医生的办公室离他所住的地方并不远，因为街道号是相邻的，周可很轻易便找到了，她徒步了大约五六分钟，有些迟疑地敲开了挂着大概是诊所牌子的门。

　　“你终于来了，小伙子，我还以为你要翘掉今天这次谈话了。”
　　开门的女人看起来年纪有四十多岁，她带着周可进到了屋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她应该就是名片上的那个莱拉医生了。

　　“所以，最近情况好些了吗？我看到你没有在脖子上带着你的那张‘卡片’。”
　　“呃……什么情况？”
　　“我是说你的假性延髓情绪病，是否缓解了一些？你没带你的日记来。”
　　“对……对我的病，好很多了，抱歉医生，我今天有点急事，忘了带日记。”
　　“好吧，你的母亲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她最近有没有对你大喊？”
　　“抱歉，呃……你说什么？”
　　“哦……你这样下去我是没办法帮助你的，你必须对我诚实，我给你开的那些药你有按时在吃吗？你应该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这个笑容已经足够僵硬了，小伙子。”

　　莱拉医生合上了面前的记录档案，她的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这样毫无防备而单纯的善意——周可很久没有接触过了。
　　之后的问询时间里周可一直手忙脚乱地应付着莱拉的问话，她的回答多是含糊其辞，没办法，她并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有点愧疚，愧疚于莱拉医生那双真心诚意想要帮助她的清澈双眼。
　　“你每次都是这样，含糊其辞，拒绝任何人的帮助，试图把一切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孩子，再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
　　“……”

　　周可没有说话，她头一次是因为自己想笑所以翘起了嘴角，那是一个极具嘲讽又无奈的笑容，好似在感慨一语成谶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几乎是神游着手持诊断证明离开了诊所，周可在街上游荡着，不知为何她的双腿好像并不想回到公寓，夜色渐沉，夜晚的哥谭街上人烟稀少，只有醉鬼和流浪汉在马路边上嚷嚷着一些胡话。

　　周可迷路了。
　　哥谭的小巷比它从外面看起来要错综复杂得多，一个转角可能通向三个岔路口，也有可能通向一面堵死的砖墙。

　　漫无目的地走着，夜路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野猫的叫声倒是凄厉地不停从各处传来，走着走着就连野猫的吵闹声也不见了，只剩下了无边的寂静。

　　然后周可便听到了哭声。

　　几乎是在啜泣，压抑着不能放开的啜泣，如同幽灵的回声一样在小巷里游荡，然后周可就在声音的源头看见了那个抱膝坐在台阶上的男孩。

　　男孩的双眼就像在电视机上看到的一样蓝，甚至要更加蓝些，即使是深沉的夜幕也无法减弱那份蓝意，周可甚至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抹蓝色，像天空又像深海，是无法探究的边际。
　　——布鲁斯·韦恩，终将成为蝙蝠侠，成为她所憧憬的英雄的人
　　。

　　“嘿，一个人在大半夜的小巷里哭可不是明智之举。”

　　周可说着举起手以示无害地向前走了几步，她看到尚且幼小的蝙蝠眼含泪水望向自己，嘴里却着不服输的话。

　　“一个人在夜晚的哥谭小巷里散步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真是三岁看老，这噎人的本领十分具有未来蝙蝠侠的风范了。

　　小少爷没有什么防备心，周可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他的旁边去，当然，或许是周可身上还带着诊所里的药味，小少爷向一旁挪了挪屁股，随后偷偷打量起了这个自来熟的陌生人。

　　“你是布鲁斯·韦恩，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周可笑着说道，却不是因为紧张，她终于见到了蝙蝠侠，虽然只是一个缩水版本的，但这不影响她心情。
　　现在的小丑尚未成为小丑，而蝙蝠侠也不是蝙蝠侠，她与布鲁斯之间没有任何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这一点才令周可真正感到开心。

　　“很多人都在电视上见过我。”

　　哦！还是个小炮仗，周可不由心中感慨。

　　“但是很少人能见到你一个人在小巷里哭——你是背着管家偷跑出来的吗？我是说，你们这样的有钱人家里不应该有管家什么的吗？”
　　“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一切。”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少爷那副仿佛要把自己永远锁起来样子让周可看着心疼，但是她又无能为力，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出现在这里，总有一天这个哭包少爷依旧会扛过一切成为哥谭的暗夜骑士。

　　“得了吧，这里可是哥谭，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那些报纸上写满了，可是那又怎样？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理解另一个人，你不会理解我，我也不会明白你。”
　　“打个比方，你能理解一觉醒来世界是陌生的，过去是空白的，你所憧憬的人厌恶你，你所讲述的事实无人聆听，这种离奇又无奈的境遇？”
　　“没人能理解，日子就算再操/蛋——抱歉，就算再不顺也要过下去。”
　　周可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坦诚得可笑，眼角却险些掉泪。
　　真是丢人。

　　“人如果不能相互理解，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安慰我——我知道你只是想试图安慰我。”
　　“当我看到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家伙在黑夜里，一个人抱着膝盖啜泣时，我当然就会想过去安慰他几句，告诉他一切都会变好的——即使那可能只是一句毫无根据的承诺，一句漂亮话……每个人都爱说漂亮话 。”

　　“……你跟那些人不一样，至少你说了实话。”
　　“不，韦恩小少爷，有时实话和谎言并没有区别，只要张开嘴，听者获益，那就是智者在说话。”
　　周可学起了那些老学究的口吻，她试图转移话题让布鲁斯转换一下心情，果然涉世未深的小少爷被她的思绪一路带偏，最后还因那四不像的学究口吻而抿起了嘴角。

　　“……你学得一点都不像。”
　　“我知道。”
　　“布鲁斯·韦恩——你已经知道了，你叫什么？”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只手，周可下意识地握了上去，但嘴边却卡了壳。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甚至没注意过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小少爷，别烦心了，我可以是你今晚限定的朋友，也可以谁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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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可：I'm nobody.
内心os——我觉得我刚刚好酷，就像布鲁斯人生中最亮的那颗流星，神秘稍纵即逝但是印象斐然！
少爷：这人脑子有毛病，好好说名字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