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丑自救行动》活体bug

20、我爱你，妈妈

　　为什么他会这么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正在和企鹅人谈判的杰森暴躁地用枪射断了对方滑稽的拐杖：“就这么定了，码头归我，所有经水路来往的‘货物’都要经过红头罩的检查，没得商量。”
　　现在不是和这个家伙纠缠的时候……杰森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他毫不犹豫地恐吓了企鹅人，随后把一切都丢给了那帮小弟，自己骑上摩托车风似地驶向了约翰的公寓。

　　“砰！”
　　该死，是枪/声！
　　杰森飞速地跑上楼，约翰家正门户大敞，瓷器碎裂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就在杰森冲进房门的那一刻——又是一声枪响，所有的声音停下了，一片寂静。
　　一阵令杰森寒毛倒立的笑声溜进了他的耳朵，他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那是笑声就像他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等等，不——并不是，笑声在颤抖，而且愈加轻微。

　　“约翰！——约翰！”
　　刚刚适应屋内黑暗的杰森焦急地扫视着眼前的乱象，七扭八歪的桌子，满地瓷碟碎片，一个女人躺倒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
　　而笑声的源头……杰森看到约翰正蜷缩在角落里，怪异的笑声一阵阵从他的嘴里冒出，又像被生生掐断一样停止，周而复始。

　　杰森看到约翰手里拿着一把枪。
　　杰森小心翼翼地向约翰走了过去。
　　约翰手中的枪口猛地对准了向他靠近的杰森，他的手颤抖不已。

　　杰森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看到约翰的双眼几乎是涣散的，断定对方一定处于极度地精神紧张状态，草木皆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对面是谁。

　　“嘿，是我——是杰森，没事了约翰，你现在很安全。”
　　杰森上前，抬手轻轻将枪口按了下去，他轻轻地抱住了对方，纸片一样单薄的身子在不停抖动着，而后血腥味窜进了他的鼻尖。
　　约翰……杀了他妈妈？
　　杰森理所当然地推导着事情的经过，但随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身上并没有血迹，这些血都是……该死的！
　　原先神经质的笑声越来越浅，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在杰森的肩头艰难地维持着，还有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我不想……死……杰森……不想……”
　　杰森满手鲜血，那是约翰的血。
　　约翰被子弹贯穿了腹部。

　　……

　　潘妮的第一枪并没有打中周可。
　　感谢杰森的逼迫式训练，周可一个下蹲闪开了当头的致命一击，随即就着俯身冲向前潘妮，将她扑倒在地，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最后周可抄起身边的碟子砸晕了潘妮，但是她也同时被潘妮胡乱挥舞的枪口/射中了。
　　周可不知道自己伤到了哪里，只是觉得好痛，即使痛觉那样迟钝的她也觉得这太痛了，就像是生生被从体内撕裂了一个口子，所有的内脏争先恐后地从那道小口里往外挤。
　　周可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在意识，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里往外涌，她抓着枪，就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对准面前向她袭来的阴影——那是恐惧的化身吗？她还不想死，她不想……

　　……原来是杰森啊。
　　这是周可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她听见杰森在她耳边好似大声地喊着“别睡，保持清醒！”
　　但是那声音就像被列车送走一样越来越远，渐渐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

　　杰森最终还是把周可救回来了，贯穿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却导致了肠部破裂大出血，周可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来。
　　失血让周可看起来更加苍白了，她几乎丢掉了全部血色，手背上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极其细微的血管。

　　杰森觉得自己虽然救回了约翰，但是……他也没能救回约翰。
　　——如果说现在那个几乎从不微笑，连他的碰触都下意识要闪躲，眼神总是放空的人还是曾经的约翰的话。
　　杰森头一次后悔他早就该将约翰带离那个家，哪怕是强迫的，事情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杰森，我得回家了。”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天花板的周可突然开口了，这是这三天头一次她主动开口说话，而不是在杰森的问询后勉强回应。
　　杰森惊讶地摇了摇头：“别想，约翰，你知道你现在伤得有多重吗？在你养好伤之前别想脱离我的监管。”
　　周可扭头看向杰森，那双如同雨后晴天的蓝眼睛里只有毫不遮掩的关心，于是她垂下眼眸，挡住了那片蓝天。
　　卷曲棕发的遮掩下，周可的嘴角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上翘着，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竭力用平缓地语气开口：“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药了，杰森。”

　　她自从醒来就无法从高度的紧张中脱离，她甚至无法睡着，即使是在夜里也无法自主地控制合上双眼，莫名的恐惧如影随形，无数人在她的耳边低语着，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湿毛巾，她听不清低语中的内容却也无法驱散它们。
　　那声音来自她的大脑，周可清醒地知道这不过是幻听，却对此无能为力……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被活生生地瓦解掉了。

　　“抗焦虑的药？我可以帮你取回来……约翰，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杰森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朝周可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你说什么？那群不长眼的——该死的企鹅——我会解决的，在那等着。”

　　“去忙你的事吧杰森，我知道你很忙，你已经守了我三天了……我可以等。”周可开口道，朝杰森露出了这么多天头一个微笑来，虚弱而无力。

　　杰森犹豫了一下，最后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那你好好歇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你把你需要的药名给我，我会给你搞到。”
　　周可不停地点着头，她无一不应。

　　杰森离开了。
　　周可艰难地从床上蹭了下地，她套着杰森的外套，头也不回，蹒跚地离开了安全屋。

　　周可回家了，如果那个地方还能称之为家。
　　潘妮在家，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内发生过什么，她可能都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对周可开过枪，她正在她那个猪窝一样——周可三天没有打理就会彻底变成垃圾聚集地的房间里打着响鼾。

　　周可俯下身，几乎是趴在了地板上，鼻孔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冰冷的地板让她清醒，她伸出手，将沙发下面的手/枪勾了出来，过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周可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进嘴一口腐败的灰尘，她开始低声地咳嗽着，紧皱着眉头。
　　枪里还有四发子弹。
　　周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在杰森抱住她时还分神记得将手/枪扔进沙发下面的，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割裂成两半，恐惧与冷静……或许过于冷静了。

　　她把枪收了起来，随意地塞进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厨房的蓄水池里是潘妮尝试失败的料理产物，周可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后回到了餐厅，她坐在餐厅里的椅子上，双脚撑地让椅子翘起，处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她仰着头，垂着眼睑，居高临下地盯着墙角地板上棕褐色的污渍，那是她的血，已经干涸的血迹。
　　然后周可打开了冰箱，翻找出一些尚可食用的东西，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饭。
　　窗户上的传单挡住了大部分月光，周可没有开灯，她听到潘妮从床上翻滚着下地的声音，掏出了口袋里的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撒进了汤里。
　　她没再犹豫什么，整套动作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将精心做成的晚饭摆上餐桌，周可掏出了她刚刚在屋子里写的一张卡片垫在碗下——不过是白纸上用黑色油性笔写了一句“我爱你，妈妈。”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开了一个缝，偏着头一动不动地从门缝里盯向门外，她看到潘妮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骂了几句“还知道滚回来”之类的话，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将她准备的晚饭一点点吃完。

　　门缝在夜色中无声息地合上，将最后一丝月光挡在了屋外。
　　黑暗中，响起压抑的阵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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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自一个屯粮失败的作者。
目前家里的东西估计能吃个半个月，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超市看看上新，米面啊……
感谢夏熙小可爱送的两瓶营养液，和不知名小可爱送的一瓶营养液~
真是口袋空空，只能送一个剧透给你们了——下一章一定很温馨啦要相信我，其实我一点都不会写虐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