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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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阿历克塞关闭通话的瞬间，因为被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到的泊尔娜黛几乎是立刻就生理性的开始干呕。
还不等她从这种恶心的感觉中平稳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不停地加快，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急促，在她正准备按下桌子上的紧急按铃时，麦基利斯正好推开了书房的门。
“怎么回事？！”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泊尔娜黛这个样子，小女孩儿脸色青白泛紫，她半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正准备去按紧急铃，另一只手掐在脖子处，张大着嘴巴似乎是喘不上气的样子。
麦基利斯想起昨天做体检时从医生那里拿到的新药品，赶紧几步走到书桌旁拉开柜子拿出了一个气雾剂放到泊尔娜黛的嘴里。然后又一边按着医生教给他的节奏拍着她的背，一边慢慢地控制她的呼吸稳定下来。
不知道是气雾剂还是他的安抚起了效果，泊尔娜黛的气息渐渐稳住了频率，她把吸了几口的气雾剂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脸色不再那么可怕却依然非常的苍白。
“发生了什么？”
可是泊尔娜黛并没有回答麦基利斯。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闷得慌。每一次呼吸都让她觉得心脏在揪痛，只能浅浅地吸气吐气，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更不敢开口说话。
大概是看她状态不对，麦基利斯立刻按下紧急铃，两个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去叫医生过来，泊尔娜黛小姐刚刚似乎有些哮喘的症状。”
侍女们听完又急匆匆地出去打电话了。这个时候麦基利斯才看到，书桌上电脑的页面停留在了一个和阿历克塞视频通话结束的画面上。他想起昨天没有带她看成火星城市，刚才这个小怪物难道就是在看这个？
他再次低头确认了一下泊尔娜黛坐在椅子上虽然捂着胸口有些不舒服的轻轻喘着气，但状态看起来还算好后，就点开了通话页面的储存栏——为了能够记录下真实的火星城市现状，她就设定了每次的视频都会在结束后自动保存。
视频被打开的时候，泊尔娜黛开口，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别……别开。”
她是确实被当时的画面吓到了。泊尔娜黛不是没有见过尸//体，但是如此年轻又残破可怕的却是第一次。她还记得自己穿越前，见过最恐怖的死状是还住在鱼龙混杂的破烂城区的时候，她后面一栋公寓的一个男人半夜含着枪//管，一枪崩碎了自己的脑子。原因是他拿不出买兴奋（du）剂（pin）的钱，却犯了瘾，他冲下了楼，人们猜测他大概是想找人给他点药，却在挣扎中不知道是受不了还是出现了幻觉，男人饮//枪自尽。
泊尔娜黛一直记得那声枪//响，实际上国外因为枪//支合法她当时又住在边缘地区，经常会听见这种声音。可只有那一次，她记得格外清楚。没有人出去，听见声音不会有任何惜命的人会去好奇为什么有枪//声。直到第二天她去上班的时候，在警察来之前看到了那瞪眼如铃，表情扭曲，后脑勺炸开的尸//体。
可那都比不上这次。
为什么呢？泊尔娜黛说不上来，她甚至一直在脑子里告诉自己别想了别想了，似乎打算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
或许是因为年轻，或许是知道这是一个还没见过完整世界的小孩，或许是因为所有人，包括那具尸//体本身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麦基利斯暂停了播放然后将视频传给了自己。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还没等他走到门口，赶来的医生护士们也推门进来了。他侧身让这群人进去，然后看见医生们在给小怪物做检查后，就带上了耳机，靠在书房门边看起了视频。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有点心律不齐。下次不要看有刺激性的东西了，不然万一刺激到心脏引发心脏病就没麻烦了。”
作为主治医生的皮诺推了推眼镜，一边让护士把她的情况一一记录到平板上，一边扯着泊尔娜黛的手臂给她放松身体：“你看了什么？你的肌肉全部都紧张起来了。你的身体在抗拒和防卫。”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是皮诺医生在照顾自己，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大叔偶尔也会把她当做自家的后辈一样闲聊。可这次，泊尔娜黛没办法说她是看到了尸//体，不然皮诺一定会给卡尔塔姐姐告状的。她只好摆出无害的小白花似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在浏览网站的时候被突然弹出来的广告吓到了！”
“哦？那你得找人来给你的电脑做好防护了。”将信将疑的皮诺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放过了她“以后可别随便浏览什么奇怪的网站。”
直到送走了医生和护士们，并且在门口和他们聊了几句情况后。麦基利斯才复又推门走了进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完了那戛然而止的视频，听完皮诺医生古怪的嘱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视频本来就不长，他其实很快就看完了。火星的下城区和他童年生活的地方相差不大，或许自己的过去还比他们好一点——阿布罗的红灯区虽然鱼龙混杂但拜偶尔也会光临的大人物们所赐，好歹没有那么脏乱不堪，看起来也热闹很多。
甚至有些年轻的流莺们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努力能被某个大人物看上从而摆脱现状过上富足的生活；那些打手、保镖们也经常和小姐们调笑，幻想着干一票大的后也来给相熟的女人捧场。
而洛威尔的下城区，比起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看了个开头和中段的麦基利斯依然是有些嘲讽的，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还在想这个在顶层长大的小女孩儿，即使智商情商接近于怪物又怎样呢？说什么改变，什么革新，她懂底层人的生活吗就如此大言不惭？看吧，只是看个上城区和下城区的对比，只是看到了那些不能被称为人的真实生活就被吓到了？
果然，这个小女孩儿并不可靠，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正见到这些现实的时候，还不是如同叶公好龙，连直视都做不到？
原本，麦基利斯是这样想的。直到他随着阿历克塞的视角踏入了那个又深又窄又黑的小巷里，看到了那年轻又新鲜的尸//体。
啊。有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想起曾经也在红灯区的小巷里，在某家店的后门，看到过被打手们拖出去的一个男孩儿。和他同样的金发，甚至他还认识这个男孩儿，两个人坐在路牙上无意义的聊着想不起来的内容。
然后，他就了无生气的被拖走了，身上遍布可怖的鞭痕，烙痕，围着下//身的布上全是鲜血。男孩跟他相似的碧眼就此永远的闭上……麦基利斯都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名字。
视频突然在泊尔娜黛的干呕声中结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医生们推门而出的声音。他听见皮诺医生跟他讲，不要让小怪物浏览奇怪的网站，最好找人来把整个屋子的电子产品系统都检查一遍，谨防那些电子病//毒再把她吓坏。
麦基利斯看着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的泊尔娜黛，问她：“害怕吗？”
小女孩盘腿坐在椅子上，小小的人完全窝了进去，她靠着椅背看向窗外，似乎想用干净的自然景色来调节自己的心理状态。
“也不是害怕。大概是生理性不适？我只是没想到突然就……可能这也算是害怕。”
因为说不出个所以然，泊尔娜黛便闭口不谈了。她转而想起阿历克塞，她的堂兄从小也是在和平优渥中长大，接触过的所谓黑暗面也只是些年轻人间的小儿科。这样真实的社会他也是第一次接触……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那个孩子，看身量估计都不到10岁……也不一定，肋骨突出到那个地步可想而知其常年都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下，大概比10岁要大一点吧？已经是个少年人了，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肮脏的小巷子里。
而那些围观的孩子们，又有多少会是下一个呢？
“泊尔娜黛，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她第一次听麦基利斯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微微笑着，就像个完美无瑕的贵族绅士，但眼神里却没有什么情绪。泊尔娜黛愣了一下，然后便觉得有些好笑。
看吧！果然是这样，这个人就等着自己哪天暴露出了弱点和漏洞，然后就会趁她病要她命。他就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后背，随时准备一刀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是，阿历克塞今天带自己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海面底下还隐藏着更加巨大且可怕的‘怪兽’。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把一切看得简单了些而已……这也给她上了一课。这个世界比她曾经生活的地方可怕多了，这个□□的，被布尔乔亚所统治的社会就是一台吃人的机器！
她不正是为了改变这些而来的吗，那就该勇敢的直面下去。
“我今天已经吃过教训了，麦基利斯。”泊尔娜黛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表情的生动也让她的脸色又红润了很多“还轮不到你来！”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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