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蝙蝠侠！》咸口白棕

8、第八章

　　布鲁西觉得蝙蝠侠来了之后，他的生活似乎改变了一点，但好像改变的又没有那么多。

　　他辞退了庄园里面所有的男仆女仆和多余的安保人员，整个庄园空荡荡的像一座死宅。

　　蝙蝠从午夜开始夜巡，一直到凌晨时分，太阳的光已经微微擦上最远的云朵时才终于结束。而布鲁西则是傍晚出去参加宴会，到了午夜回来，正好能与蝙蝠侠打个照面，而当他一觉睡到中午，次次爬起来都能看到蝙蝠侠正坐在蝙蝠洞里整理资料。

　　布鲁西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发现蝙蝠侠休息的时间拢共不过每天四五个小时不到。
　　他对这个暂住在他家的保镖感到了一点点的担忧，但是如果直接去问蝙蝠侠的话，又只会得到，我没事，没关系，没问题，诸如此类的回答。

　　啧。
　　靠着自己的脸从未失利过的韦恩先生感到了一丝烦躁。

　　蝙蝠侠入住韦恩庄园已经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偶尔聊聊天，分享一下小甜饼，布鲁西偶尔还会试图开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逗弄一下无趣的蝙蝠侠，但他们的生活轨迹仿佛一直是两条偶尔交错的函数线，互不影响互不干涉。

　　已知两条函数的交点，布鲁西付出了自己那一条函数上的一个定点，让蝙蝠侠把他算得完完整整不留余漏，但布鲁西却只能掐着他们中间唯一的交点坐标，没办法知道蝙蝠侠从前和将来的历程，另一条线对他来说是一条无法被明确的轨迹，他只能写下一个解，加上冒号，等着蝙蝠侠自己去写下公式和答案。

　　这种感觉堵在那里，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事，但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结，堵在那里总是让人难受的。

　　但有时布鲁西也会安慰自己，就算他没有露出真面目，也没有露出任何一丁一点足以让我探究的空间，但至少在他在的时候，蝙蝠侠不会在用变声器跟他说话了。
　　也算个小小的进步吧。

　　蝙蝠侠最近看起来很忙，有时候布鲁西起床了之后，还能看到蝙蝠洞里的蝙蝠侠全副武装的坐在那里，披风的上携着凌晨时分的潮湿气味，看起来甚至都没有休息过。

　　他似乎在追查一些什么，蝙蝠洞里的电脑日夜不停的闪烁着，哥谭的局部缩略图上标着几个意义不明的红点，那些被他放在多功能腰带里的道具也以平常几倍的速度消耗着。
　　而这一切终止在这天晚上。

　　搞事的毒藤女操控着她的植物大军，封锁了哥谭几个重要的交通要道，布鲁西不得不放弃了今晚的行程，只能呆在庄园里，看蝙蝠洞里的蝙蝠侠往他的腰带里填充装备，然后比平常早很多的时间出门。

　　他走的时候，布鲁西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冲他抛了个飞吻。
　　“小心点，宝贝儿。”

　　蝙蝠侠没说什么，转身走了，披风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像绽放的花。

　　没什么安排的布鲁西在家里早早的就被老管家灌上了一杯牛奶，然后赶去睡觉，在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段里，布鲁西不出所料的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了今天的新闻直播，发现毒藤女依然没有被制伏，被巨大植物拦截在外的记者只能拍到一片恍恍惚惚的绿色。

　　害。
　　布鲁希不满的关上了电视，盘算着明天要给电视台捐一批足以在上空直播的无人机。

　　他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死鱼眼，把床铺弄得乱七八糟，但好不容易有一丁点困倦昏昏沉沉的向他袭来的时候，门口却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动响，彻底把他惊的没有一点儿睡意。
　　他被吓得猛然从床上翻坐起来。

　　然后就看见门口扶着门框的蝙蝠侠。

　　他看起来似乎情况不太好，弓着身子，昏昏沉沉的用手支撑着额头，布鲁西能看见他身上的战衣一些被腐蚀出来的坑洞，还有一片一片的粘粘糊糊的绿色汁液。

　　布鲁西当即就被惊的下了床，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蝙蝠侠跟前，却不知道如何搀扶，那些绿色汁液看着明显就有些不太对劲，让他犹豫了半会儿。

　　这么近的距离足够布鲁西闻到蝙蝠侠身上那一股甜腻的，几乎令人眩晕的花香，像是谁连续打翻了好几瓶不同香味的香水，浓烈得令人眩晕而且刺鼻，就连那绿色的汁液仿佛也散发着这样的香味，能让人不由自主的离这个香得过分的蝙蝠侠远一些，再远一些。

　　但布鲁西很快就发觉蝙蝠侠似乎不太对劲，他的嘴唇抿得死白，似乎还有他自己咬破嘴唇留下的血丝，他露出的那个下巴却泛着着不自然的嫣红。

　　他只好从浴室里面飞快的扯了一块巨大的浴巾包裹住蝙蝠侠，有些急促的说。
　　“你有点不对劲，先不要动，我去叫阿福。”

　　蝙蝠侠直到被裹住，才仿佛迷迷糊糊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向后退了两步。
　　“这不是我的房间？……抱歉，我走错了。”

　　他看起来就想当场离开，却被布鲁西一把扯住。
　　“你等等，你的状态很不对，毒藤女擅长用毒，你自己也没办――”
　　“别离我那么近。”
　　布鲁西的手被甩开了。

　　蝙蝠侠看起来有些狂躁，他喘〖〗息着，像是无法控制自己，又像是控制的太过头了。
　　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抱歉。”
　　蝙蝠侠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一点，他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的房门走，中途甩下了那一条几乎快被浸透成绿色的的浴巾。

　　“你这个样子怎么行――！”
　　布鲁西这才终于恼火起来，他一把拽住了蝙蝠侠的披风，用尽力气的把他往后拖。
　　意识不清醒的蝙蝠侠难得的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拽得踉跄了几步，重新撞倒在布鲁西卧室的门框上。

　　他揪着蝙蝠侠的披风领子，几乎是眼含怒火的对他说。
　　“我不管你想怎么样，我说了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你是想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在房间里吗？！”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取掉了自己的面甲，这让还正在教育蝙蝠侠的布鲁西猛然收声。
　　“你――！”

　　布鲁西尚还只看见了浓郁的黑发和藏在黑暗里唯一明亮的钢蓝色瞳孔，就看见这一点钢蓝色猛然在视野里放大。

　　一点火热又粗糙的东西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能感觉到蝙蝠侠急促而灼热的呼吸，混合着浓郁的香味。

　　是了。
　　布鲁西想。
　　他单想起毒藤女是用毒的行家，却忘记了她也是玩强制〖〗爱情的老手。

　　但蝙蝠侠并没有继续做些什么，他只是用单手摁着布鲁西的后脑，单纯的用自己的嘴唇摩擦布鲁西的，甚至没有一丁点儿更出格的举动。

　　布鲁西作为情场的老手，亲吻过上百个各式各样，各行各业的女人们。亲吻是调情的手段，再热烈再奔放的他都尝试过，却唯独没有像这样的，单纯的唇与唇相接，纯情的甚至都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吻。

　　布鲁西尝到了他嘴唇上残留的一点血腥味，他嘴唇上有好几个细小口子，正源源不断的往外输送着这种略苦的铁锈味。

　　蝙蝠侠的战衣贴着他单薄的睡袍，冰凉的钢铁质感刺激着他除了脑子以外的其他所有感官，让他几乎快要打个哆嗦，但是他身上那些还没有擦干净的，残留的绿色汁液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又转变成一种滚烫又火辣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但是在靠近蝙蝠侠之后，那一股骤然浓烈起来的花香却混乱了他的神经，让他变得迟钝茫然起来。

　　“你……”
　　布鲁西恍惚之间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到底有多沙哑。

　　也就是这一个音节，让混乱的蝙蝠侠忽然回了神，他匆忙的退后几步，眼底是明亮的茫然和无措。

　　布鲁西也仿佛猛然惊醒一般退后了几步，忽然用力的关上了门，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疯了。

　　其实这一切甚至只发生在一两分钟之内，却恍恍惚惚的让人觉得中间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拉长拉长，美好却混乱，短暂却没有尽头。

　　闻讯赶来的阿福收获了一只混乱的蝙蝠侠，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之后，阿福才敲了敲门询问布鲁西的情况。

　　“老爷？”
　　“我没事――！”
　　布鲁西背靠着门板，欲盖弥彰的提高了声音。

　　阿福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挑了挑眉。
　　“布鲁西老爷，这似乎是类似迷情剂一样的东西，如果您坚持不出来的话，我建议您把窗打开通通风。”
　　“是是是――我知道了，快带他去治疗！！”
　　“好的老爷，祝你有个好梦。”

　　门外似乎没有声音了。

　　布鲁西猛搓了一把燥热的脸，感觉自己实在是丢脸透了。
　　竟然就因为这么一个不算吻的吻而红透了脸，实在是枉对他哥谭炮〖〗王的称呼。

　　而且！
　　他都脱了面罩了，竟然还没有看到整张脸！
　　啧，亏了。

　　他烦躁的把室内的通风系统开到最大功率，转身拉开了落地窗，站在阳台上吹风。

　　现在还正是凌晨，似乎马上就要日出了，他站在阳台上，冰凉的风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带走了他的所有不安和燥热 ，那一点触碰到绿色汁液所燃烧起的滚烫的温度也在风的安抚之下逐渐归于平静。

　　他又想起了面罩之下钢蓝色的眼睛，泛着一丁点儿的潮湿，眼睫纤长，在药剂的作用下闪烁着一点锋利混乱的光。

　　像是要刺进人的心底。

　　布鲁西的心跳忽然变快了一点。
　　“老天啊……”

　　他倚靠着阳台的栏杆，把脸埋在手掌里，明亮的阳光泼洒在他的黑发里，无端染上了一点儿神圣的金黄。

　　他抿了抿嘴，思维却又跑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是不是该给他买一管润唇膏

　　初升的太阳明亮又辉煌，含笑着看着人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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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毒藤女：……妈的，一不小心打了个助攻。
谢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2244915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