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蝙蝠侠！》咸口白棕

41、四十一章

　　扎塔娜走了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的消息，即使电话打过去也仍然是“嘟嘟嘟”的忙音――居然连留言信箱都不留一个。

　　韦恩庄园出了第二个管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对阿尔弗雷德来说是件极好的事，但对于布鲁西和蝙蝠侠来说也许就没那么好。

　　潘尼沃斯的到来将晚安牛奶的习惯也成功的带到了庄园，这让布鲁西在每个晚上都非常的痛苦不堪，就连蝙蝠侠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也无法安抚他受伤的小心脏。

　　通常在每个蝙蝠侠夜巡结束回到蝙蝠洞的晚上，两位管家总是准时准点地端着三杯牛奶，提溜着在蝙蝠洞东躲西藏的布鲁西，盯着他们将牛奶全部喝下去。

　　布鲁西这头还在向着老管家们撒娇卖萌试图混过这一环节，他可怜兮兮的盯着阿尔弗雷德，那张漂亮性感的能让全哥谭女子都为之痴狂的俊脸显出一点的可怜巴巴的讨好来，他甜蜜蜜的喊着阿福，简直像是含着一汪蜜糖，能让所有人都为他的请求而痴狂。

　　――但无论是哪位老管家都不属于“所有人”这个行列，阿尔弗雷德微微笑着，温柔又强势的拒绝掉了自家老爷的讨好。

　　而在另一边，刚刚回到蝙蝠洞，正在整理万能腰带里的道具的蝙蝠侠看着那一杯温热的，还微微冒着一层热气的牛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潘尼沃斯同样微微笑着的脸，一句话没说，接过牛奶一抿嘴给自己灌了下去。

　　在蝙蝠侠身边，还没有换下罗宾制服的迪克的目光在布鲁西和蝙蝠侠之间来回徘徊了一会儿，最后定格在老管家温柔慈爱的脸上，犹豫了一下也接过来，“吨吨吨”的就喝完了。

　　在背景里夹杂着布鲁西不可置信的“你们就这么喝了！啊？”蝙蝠侠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空掉的杯子放回到托盘上。

　　他抿了抿嘴，好让口腔里那一点儿牛奶味儿不那么浓烈，又坐回了电脑前，向某一个通讯号码发去了通讯请求。

　　然而到最后仍然只是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蝙蝠侠皱起了眉。

　　“还在联系扎坦娜小姐吗？”潘尼沃斯收走了迪克喝空的牛奶杯，却不知怎么的忽然让杯子脱了手，迪克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捞起那个杯子，有点疑惑的挠了挠头，又重新递给了潘尼沃斯。他收回了牛奶杯之后看到这边没能接通的通讯请求，见状走过来问了一句。

　　蝙蝠侠沉默了一小会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转头注视着潘尼沃斯：“你知道你快没有时间了，对吧？”

　　潘尼沃斯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个月多了，关于扎坦娜所说的，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久了灵魂就会消失这回事，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布鲁西都非常在意。

　　这半个月来蝙蝠侠也曾见过好几位魔法师，有几位也算是中立守序的魔法师在见到潘尼沃斯时先是“啧”的一咂嘴表示“呦吼竟然是其他世界的灵魂有点意思。”然后再“啧”的一咂嘴非常痛心无奈的表示“没救了等死吧地狱不会收他的。”――这样。

　　以至于潘尼沃斯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飘荡在外的灵魂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淡。

　　但是潘尼沃斯对这倒是没什么太多在意的，他又笑起来，眼角划出了几道细细的笑纹，他注视着蝙蝠侠，声音平淡极了：“我本来以为在那时候我就会死的，但是却又阴差阳错的白捡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说着又顿了顿：“不必在意的，先生，我已经很老了……而再次看见一个，尚未在黑暗淤泥中艰难负重行走的蝙蝠侠和一个仍然健康快乐的韦恩继承人，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极大的惊喜了。”

　　老管家的眼里没有半分阴霾，只一点始终留存的温暖笑意和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惆怅。

　　“……”蝙蝠侠沉默着再一次拨通了扎坦娜的通讯。

　　其实这一切也并不是无解，如果潘尼沃斯能回到他原本的世界，那么天堂或地狱总会接受他的，他会经历一个轮回的回转，重新回到人间――以一个纯洁无垢的的新生儿的方式。

　　蝙蝠侠在扎坦娜的提点之后就开始将穿越时空这回事放入了研究日程，而他也真的从潘尼沃斯身上提取到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空间粒子，本来这项研究基本已经胜利在望，但最终打断了这一切的还是潘尼沃斯。

　　“不，先生。”潘尼沃斯说，“那个世界已经毁了，我们不再拥有任何的援军，先生，别去，不然你们得到的也只会有全军覆没这唯一的答案，正如我所说，你们还太年轻了――你们都是。”

　　他们两个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谈，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布鲁西只知道蝙蝠侠再一次从蝙蝠洞出来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知为何开始秘密收集氪石――那种能给超人带来致命伤害的绿色小石头，然后再一次去阿卡姆看了他前段时间才刚被他打进阿卡姆至今都还没恢复的小丑。

　　但是前往另外一个时空的计划却就此搁置，也许除了潘尼沃斯和蝙蝠侠，没有人能知道为什么。

　　*

　　布鲁西最近总是睡不好。

　　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他想了想，最终将结果归咎于越来越虚弱的潘尼沃斯身上。

　　布鲁西天然的对这位异世界来的老管家有高的离谱的好感度，就像他对自家阿福的好感度那样，眼看着潘尼沃斯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的变淡，直到最近几天，他就连移动物体的能力也开始慢慢失灵了，布鲁西虽然面上没有说些什么，仍然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但他其实也焦虑极了。

　　这段时间他总是非常困，精神恍恍惚惚的，甚至产生了一点幻听，但布鲁西完全没当回事儿，面上也完全不显，就连蝙蝠侠也只是注意到他最近总是犯困，以为只是睡眠不足而导致的，所以他现在天天都在逼着布鲁西早睡，然而过差的睡眠质量却让布鲁西在睡了一两个小时之后醒来，然后陷入失眠。

　　很奇怪的，最近他总能听到一种恍恍惚惚的歌声，调子磅礴恢弘，布鲁西从没听过这首曲子，却莫名觉得这支曲子非常的……诱人。

　　是的，诱人――像是饿了许久之后放在面前的饕餮大餐，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之后的一杯冰水，是一种来自于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渴望。

　　所以，又一次的在狂乱的梦境中听到这首曲子时，他下意识的就走向了这首曲子传来的地方。

　　这是一场扭曲的，混沌的，嘈杂的梦，各种斑驳又眼花缭乱的色块和景象在他身边聚合又散开，扭曲的人体和姿态张狂的树纠缠不清，绿色的太阳和紫色的月牙一同挂在红色的天空上。

　　死人的枯骨在布鲁西脚下拧出一条曲折的小路。他们用肋骨脊柱和腿骨堆砌折叠成高凸不平的路，他们的手骨和脚掌在路旁竖立，高低不平像盛开的森白的花，骷颅眼里青灰的魂火充做路灯，他们开合着下颚骨，发出嘎吱嘎吱的笑声。

　　“嘎吱嘎吱嘎吱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磅礴的曲子从路尽头的黑暗中传来，路边竖立的手骨蜂拥的挤到了布鲁西身后，形成了一股坚硬的浪潮，推搡着他向更深的地方走。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快来啊――到我这来嘎嘎嘎嘎”

　　那道声音一会儿像是变声期公鸭嗓的少年，一会儿又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妪，一会又是声线妖娆妩媚入骨的妙龄女郎。

　　他们都狰狞的，尖锐的，扭曲的大笑着，呼唤着，大叫着。

　　“快来――快来――！”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嘎嘎咯咯咯咯――！”

　　白骨小路的尽头是一片迷蒙的涌动的黑暗，那黑暗像是活的，透露出一股腐烂的腥味和鲜血的甘甜，布鲁西站在这黑暗面前，胃袋在剧烈的抽搐，口水不受控制的涌出，让他只能不断的吞咽。
　　他从心里滋生出一股诡异喜悦和渴望出来。

　　布鲁西脑子里有一块小小的区域在疯狂恐惧的尖叫，但更多的地方被那股喜悦牢牢的把控起来，他一脚迈入了那甜美的黑暗里。

　　“……布……”

　　一个模糊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冲破了这狰狞扭曲的世界，天上那个绿色的太阳和紫色的月亮像是颜料融进了红褐色的天里，粘稠的滴落下来，那些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骷髅嘎吱嘎吱的转了几圈，眼里的青色魂火明明灭灭，像是蓄力似的张开了它们的下颚骨，爬满了蛆虫的粘腻破碎的舌头在黑洞洞的口腔中颤抖翻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疯狂的放声尖叫起来。

　　白骨的小路在这尖叫中燃烧起蓝莹的大火，火苗乱舞肆意的烧燎着一切，让人看去产生一种眩晕呕吐的欲望。

　　黑暗不安的蠕动流淌了起来，像粘稠流淌的黏液，舔舐着他后颈的皮肤，让布鲁西骤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那股渴望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心脏跳得飞快，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撕裂胸腔。
　　大脑狂喜的，混沌的，犹如滋生的黑暗那样甩着欲.望的触角，大声的对他尖叫：“去啊，快去啊！”

　　“……鲁西！”
　　“布……鲁西！”

　　几乎变了调子的，失态的吼声在这粘腻的世界里愈发的显得清晰了起来。

　　不……不，等等！别――！

　　最后一点理智在恐惧的尖叫，布鲁西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身体一脚跨入了粘稠的黑暗里，那涌动的黑泥像是活的那样缠卷上他的四肢，它们蠕动着，贪婪的将他拉下深渊。

　　“布鲁西――！！！”

　　最后这声吼声几乎带了血，融化了的世界破碎开来，布鲁西几乎用尽了力气才将头向后转了半圈，在稀稀落落滴落的残破世界里，他窥见了一点真实世界的影子。

　　只穿着睡衣的黑暗骑士狼狈的向他飞奔而来，眼里含着恐慌。

　　黑暗攀上了他的头颅，一瞬间将布鲁西吞噬殆尽。

　　蝙蝠侠几乎用了他最快的速度，骤然冲刺到布鲁西身边，接住了布鲁西骤然倒下的身体。

　　他颤抖起来，摸索着确定了布鲁西的生命体征，刚刚布鲁西回头看他的那一眼像是一潭死水，黑暗沉沉的攀附在他的眼睛里，但那里面又沉浸着古怪而诡异的疯狂笑意，让人没由来的心生恐惧。

　　一块石头咕噜噜的从布鲁西松开的手里滚落，藏进了蝙蝠洞的黑暗里，那块丑陋又粗糙的黑石头躺在潮湿的地上，从石头缝里慢慢的往外沁出一股粘稠的腥甜的红褐色的液体出来，最中间那个刻得最深的，代表“灵魂”的符号闪烁了几下极微弱的红光，最终被那诡异的，红褐色的液体彻底淹没了。

　　“嘻嘻嘻嘻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嘎嘎嘎嘎――”
　　那疯狂的笑声和尖叫戛然而止，好像一场甜蜜诡异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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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了，我人没了，让我这么一个小菜鸡写克苏鲁实在是难为我了，落lui辽，写的不好还请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