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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童——阿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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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眼珠q弹吗？你还捏了两下！
江越冲上前，一巴掌拍飞少年手里的眼珠，攥住少年手腕正准备拉他起来，背板就感到一阵高温正急速逼近，于是当机立断，抱住少年就地一个翻滚。
“梆——”巨大火球砸在身侧，橘色火星四溅，低远的男中音天际回荡：“验收信物！”
“咻咻咻——”天空炸开无数朵彩色烟花，散开的光点飞速陨落，裹着烈红火焰，成了漫天焚火陨石。
“咚咚咚——”陨石如雨点般砸落，轰起数十米黄埃，被砸中的房屋建筑轰然倒塌，砖瓦四溅。小广场上人群蚂蚁一样乱窜，尖叫声哭喊声织成一片，融进接连轰炸声里，听不真切。
有人着了火，哀嚎着逆着风奔跑两步，倒在地上疯狂翻滚，皮肉呲啦呲啦烧成了炭；有人被倒塌建筑懒腰斩下，瞬间没了下半截；有人避开火球和建筑，却被飞来砖石击中脑袋，五官裂成五瓣。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肉香味，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江越摸起手边的金丝眼镜，揪着少年拼命跑向筒子楼，两侧不断有陨石砸落，江越左避右跳，满身灰汗，身后啸叫声却还是瞬间逼近。
篮球大的陨石正冲着二人急速飞来，江越血液逆行，眼看就要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身侧少年却看似无意地往右挪了半步。
“嘭——”火球撞上□□，少年飞出两米。
江越缓过神飞奔上前，一脚踢开少年身侧熄火的火球，伸手摸上少年胸骨——还好没正撞胸口。
“咳——”躺在地上的少年喀出一口血，视线涣散，冷汗涔涔而落：“好痛，怎么回事。”
江越没理他，一把拉开背包拉链，锃亮小钢锤裹着白色光芒，更加锃亮了。
还好这是信物——刚就看见有几个遇难者都在疯狂翻找东西。
灾难没有停止，火球仍在零零星星地砸落，江越一把拉起少年手臂，架在肩膀上，右手扶上少年腰侧，少年精致的面容浮现出迷茫神色：“你是谁！”
江越仔细回忆了下十五岁时的语气，恶声恶气地回答：“我是你爸爸！要活就闭嘴！”
少年耳朵动了动，真就乖巧地闭了嘴。
等架着少年一瘸一跛地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抬头望向天空，分子从17变成了10，没了七个人，每次一开头验收信物似乎都要死很多人。
江越回过神看向沙发，此刻，孙达正拧着八字眉打量少年：“这谁啊幺哥？”
“捡回来的，刚外面情况紧急，你担待两天。”
“不是，咋看着好像…”孙达说着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有点瞎啊…”
“幺哥吗？”少年神色平静：“谢谢你救我，我叫阿尧。”
记忆里是有这么个弱视少年，只不过当时，少年是硬跟着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当时还是有些可怜这娃的，虽然相处的过程有点记不清了，但总之的确是带着他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就是现在也得带上这少年呗。
说是这样子说，但是样子还是要做足的，江越揉着眉心，发了张逐客令:"那什么，阿尧是吧，现在也没事了，你走吧。"
少年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无声抗拒着江越的提议。
房间里没人应答，孙达觑着形式，见缝插针开口：“幺哥，要上班了。”
正说缺个台阶！江越立刻搂住台阶顺坡下，不再提那假模假式的逐客令，点了点头，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抹了把脸，出了门。
楼下的少女尸体还没有消失，江越伸手揣兜，正好摸到镜片阿尧的金丝眼镜，裂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江越举起金丝眼镜，透过镜片试着看了看周围 。
镜片里少女尸体头顶却映出一个红色小三角，三角符号上还有“读诗者（淘汰）”的字样。
这……
江越不信邪，放下眼镜，少女头顶小三角边跟着消失，又再次抬起，小三角又再次出现。
道具！好像有甄别功能！
“幺哥！我眼镜掉了，得去找眼镜。”阿尧摸着扶梯顺着走到江越面前：“不会给你添麻烦，我能知道路。”
江越戴起金丝眼镜，看见少年头顶有个绿色的小圆圈，圆圈上顶着“未识别”三个字。
收起眼镜，悄悄摸摸丢进背包，江越诚恳的装着大尾巴狼：“没事，我们可以一起。”
小意境第二个夜晚，江越正身处欢唱ktv的卫生间蹲粑/粑。
这个地方刚出过人命，死了个女人，据说是挺着个肚子被灌了药，就这么没了。
江越攥着金丝眼镜，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又把眼睛架在鼻梁上，透着镜片瞅着门把，什么也没瞧见，一低头，正撞见膝盖上趴了个蠕动的血肉团儿。
什么玩意儿！
江越一个哆嗦，差点一屁股跌进马桶,当机立断反手拍飞肉团，拎着裤子就去拧门，门把却怎么也拧不动。
肉团“吧唧”一声摔在地面，囫囵挤出个模糊的五官，慢慢又向着江越脚边流了过去，黏住灰球鞋网面。
江越汗毛刷一下立得根根分明，只见脚尖上，那张轮廓不甚分明的脸上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声音，在狭窄的隔间里来回涤荡。
边哭着，肉团黏糊黏糊分出一支长条，隔着江越揣着大金链子的衣兜来回磨蹭，夹出金链子，掉在地上，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紧跟着，隔间门板顶响起无数婴儿笑声呼应回答。
一滴冷汗自太阳穴滑落，江越抬头，隔间门板顶端挂着一圈儿这样的小肉团，肉团们都有着模糊的五官，笑起来透明的蓝色血管突突直跳。
门把是拧不开了，江越奋力撞着门板，门板也岿然不动。情急之下，江越拉开背包拉链，摸出小钢锤，反手锤在脚尖肉团上。
“噗”，粘红汁水四下溅开，四叔肥胖的饼脸便猝然撞进脑海，突然而至的图像信息挤得江越脑瓜子生疼，眼看着沾肉团们沾了肉汁，嘤嘤哭着朝着门口爬了过来，江越倒吸一口凉气，“梆”一声锤上门锁。
门锁岿然不动，肉团们却擦着江越身侧簌簌落下，纷纷生出模糊的四肢，“咯咯”笑着爬向江越，江越退无可退，踮着脚尖挤在隔间内角，看着越爬越近的肉团，几乎要喘不上气。
“幺哥。”隔间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阿尧精致的脸庞出现在门缝里，此时他正眯双眼努力辨认隔间内场景：“什么情况这么大动静。”
整隔间的肉团们像是摩西分海般，以阿尧为中心避开。
江越没顾得上解释，一把抓过大金链子，连滚带爬地跑出跑到ktv大厅，惊魂未定地连喘了十多口，才慢慢把气顺回来。
眼见着阿尧慢慢从卫生间走出来，又拐道走到江越面前，定了身：“幺哥，怎么在厕所呆这么久。”
“哦……我没…你怎么在这儿？”
“跟过来的，你说要和我一起找眼镜的。”
‘’你能看见路？‘’
‘’几乎看不见，不过——‘’阿尧说着眉眼一弯：‘’长期看不见，其他感官会灵敏些。”
江越盯着阿尧那双几乎等同于摆设的漂亮眼睛，伸手扶了扶金丝眼镜：“嗯，下班了带你去看看，要听话！不听话就滚！。”
“你是就是老幺？”声音从大厅传来，楼梯上走下来个瘦猴样的中年男子，头顶着“原生民”三个大字。
原生民？是npc的意思？
只见中年男子掏出照片，递到江越面前：“这是个今儿刚送来的俩小姑娘，跑了，去帮忙找找。”
照片上是个两个十一二岁的双胞胎小姑娘，娇嫩的脸庞稚气未脱——所以说四叔是个垃圾呢，幼女也拉来营生。
江越心下直犯恶心，按捺住神色，点点头，接过照片，拉着阿尧匆匆走出欢唱ktv,正准备四下看看，却没注意到一根黑色的细发正缓缓爬过江越脖颈，堪堪围成个闭口圈
夜色里的八中成了黑白色，晚上彩色部分就是剩筒子楼和ktv了。江越随便找了条凳子往地门口一墩，又强行按住阿尧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着：“你别乱跑，在这儿等我。”
眼见阿尧神色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涣散着视线点了点头，江越这才转身，走在KTV附近的借口巡查。
昏黄的路灯拉长江越孤寂的影子，夏天的回安热的跟个大火炉一样，到了夜晚，暑气一褪。便露出漫天被热浪熏了整个白天的繁星，闪亮得沁出几分凉意。
江越抬头看了看三角形的彩色繁星，又低头瞅着脚边被拉得细长的身影，脚步没停。摸出兜里的金链子——刚刚砸开肉团的时候映出四叔的脸，和四叔有什么关系？那群小肉团好像还想抢江南的金链子，这又是为什么？
金链子摊在掌心映着橙黄灯光熠熠生辉，却给不出江越想要的答案。
脖间旋绕的黑发骤然一紧，颈动脉血流便被突然阻隔，江越立刻两眼发黑，双膝一软，手里金链子差点掉地上。江越伸手想要撕拉阻塞呼吸的东西，脸都涨出了虾红色，却怎么也扯不开。
对了!昨晚正是金链子逼退的头发！
一念至此，江越薅住金链子往脖子上怼，紧勒感觉便减轻了许多，还没等缓过气，便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连着滚了好几个圈儿。江越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抱住踢来的腿一个横拧，也将来人摔倒在地，正要翻身爬起来，对方却抢先做出反应，薅起江越衣领，将其顶在巨型垃圾箱上，单肘扼住江越咽喉。
江越这才看清楚对面是个青年男子手臂纹着蓝色虎头，正是昨天欺负阿尧的小痞子之一，而此时，这虎头男头顶上，正顶着明晃晃的“读诗者”三个大字。
虎头男一把抢过金链子，咧着嘴笑的得意极了：“没找着那俩女的，碰到个你，也不亏了！东西我就拿走了，你安心去。”说着。虎头男揪住江越衣领，讲他拖向三米外的黑白世界。
刚被拖开垃圾桶，江越便屏着气，一脚跺上虎头男脚尖，虎头男吃痛，双手瞬间卸了力道，江越趁机扑身而上，骑在虎头男身上，反手摸出小钢锤，“梆”一声砸上虎头男颅骨
虎头男顿时哀嚎起来，浑身打颤，捂着脑袋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江越再接再厉，“梆梆梆”毫不留情地继续捶打着虎头男，虎头男开始渐渐意识模糊，嗫嚅着：“松。。。松下。。问”
刚听了三个字，江越便接过话茬：“松下问童子！‘’
“咻——”。天空流星陨落，化成个巨大火球。朝着江越虎头男急速飞来。江越见势，抓起背包迅速窜后，虎头男脸色骤变，飞速奔向KTV建筑。
“轰隆——”火球正中逃窜的虎头男，爆炸声震耳欲聋，好半晌，见火势终于不明显。江越才走上前，定定看着那句焦黑红亮的尸体，捡回金链子，而后又仔细搜寻了一番，捡起尸体腰侧的一小根金色弹簧，揣进腰包。
“咚！”身后巨型铁皮垃圾箱发出空洞的敲击声，江越猝然转头，强行打起精神摆出防御姿态，步步走到垃圾箱旁，攥好小钢锤，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垃圾箱盖。
‘’当啷‘’铁皮盖子落地，砸出清脆金属声，箱子里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们手拉着手，仰着头紧张的望着江越，其中一个手上还有只黄翡色翡翠手镯。
江越盯着这只熟悉的手镯，眉毛一抽：
‘’谢思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