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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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日高风及时给的伞，江小玖回去洗了个热水澡，第二日依旧生龙活虎。
那日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的场景是死前的前几天。她从某个人口中，意外得知了一个秘密。
只是梦里的她比较幸运，刚听那人说出第一个字，便被一阵高过一阵的敲门声给惊醒。
“王师妹，师妹，大事不好啦！你快开门啊！”
听声音是齐宇，江小玖揉着眼睛开了门，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齐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齐宇神色凝重，沉声道:“宋姑娘的病情加重了，你快随我去看看。”
江小玖一下清醒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江小玖火速回屋梳洗了一番换了件外套随齐宇跑至宋佳景住处。
宋佳景是傅严生的病患，师父外出，自然由徒弟负责。可好端端地，宋佳景怎么会病情加重呢？
傅严生的药方她看过，药材的配比都没有问题，虽然治疗时间长了点，只要正常吃药，便会渐渐好转，断然不会出现加重的情况。
行至客居，宋佳景居处婢女们虽神色不佳，但动作依旧井井有条。
宋佳景正房外站着两个侍卫，见是齐宇与江小玖赶来，只说齐宇可进，江小玖不能。
“这……”齐宇为难，“我只是一个送药的，具体药方皆由我师妹的师父负责，此番宋姑娘病重，应由我师妹接手治疗事宜。”
侍卫不言语，他们只是听从命令，断不放行。
江小玖道:“不知宋姑娘病重后，是谁吩咐你们做事的？麻烦代我转告那人一声，宋佳景宋姑娘的病已由我王韭接手，若不放我入内，宋姑娘怕是要受不少苦。”
江小玖话音刚落，正房之门陡然开启。
宋佳景的贴身婢女雨蝶姿态端方，冷声道:“我家姑娘前几日还好好的，便是由你送药之后，突生异状，你不可信。”
“我乃药谷药师傅严生之徒，宋姑娘的药是我按照药方煎制，煎制之时，我片刻不离药盅。发病原因多种多样，望这位姑娘细细考虑。且，药谷规定，宋姑娘乃我家药庐的病患，其他人断不得插手。你我在此争执，只会拖延治疗时间。”
谁知雨蝶闻言并不在意:“我已吩咐人去找少谷主。”
闻言，江小玖为数不多的耐心哗地一下消耗待尽，她面露冷色:“即便是少谷主，也没资格插手。”
齐宇在一旁听两人争执，吓得六神无主。江小玖所言虽有理有据，但宋姑娘毕竟与少谷主渊源颇深，他们既已去找人喊了少谷主，届时少谷主一来，他这态度如此强硬的师妹恐怕要委屈。
正担心着呢，便有人推门而入。
齐宇担心地望过去，见真是少谷主，连忙扯了扯江小玖的衣袖，想将她拉至一旁。
谁知江小玖半分不退让，收回袖子，朝齐宇安抚似的一笑，继而稳稳地向前走去。
她先发制人，向裴宋鞠礼道:“见过少谷主，我乃傅严生手下药侍王韭。家师外出，宋姑娘病重，按药谷规定，应由我接手宋姑娘的病情，可这位姑娘却迟迟不放我入内，少谷主此番前来，可是为我、为我药谷做主？”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齐宇闻言，愣在原地。
敢在少谷主面前如此说话，不知是不知者无畏呢，还是胆大包天。不过，现下他只觉得小师妹的形象在他眼里高了数截。
雨蝶见势不妙，狠狠瞪了眼江小玖:“少谷主，非雨蝶不放她入内，只是雨蝶听闻这位小药师来药谷不过三四日，且傅药师在时，小姐病情一日日好转，这几日换了这位小药侍，小姐病情便加重了，雨蝶实在是不敢信她。”
宋佳景毕竟在药谷待的时间太短，药谷内药师药侍虽在平日里看起来柔弱可期欺，但事关病情，谁也不是能退让的主儿。
谷内众人个个心高气傲，自成一派，没有一个药师能够接受自己的病患被他人截胡，即使这人是少谷主，没有合适的理由，也不能。
更何况，这次负责的药师是傅严生，若是裴宋接手，等他回来必定要暴跳如雷，与裴宋大战三天三夜，并把她这个不争气的也扫地出门。
院内气氛一度陷入焦灼，众人皆盯着裴宋，只等他一句话。
“王韭。”
“在。”
“你随我进去看看。”
江小玖朝雨蝶吐了吐舌头，脖子直了，声音愈发高昂起来:“少谷主，不知进去之后是谁接手宋姑娘的病？”
“你来。”裴宋道，“只是你资历尚浅，我会从旁协助。”
这没毛病，江小玖:“小韭谢过少谷主，少谷主英明。”
“小韭”两字一出，江小玖装作没看见裴宋动作间的短暂停顿，得胜似的绕过雨蝶，进了屋内。
床榻上，宋佳景身上盖了层厚被，她唇色泛白，冷汗迭出，情况看起来确实很不妙。
江小玖拿出她的右手诊脉，眉头一皱，她的脉象紊乱，体内仿佛有两种气流相互冲撞。
裴宋问:“如何。”
江小玖道:“宋姑娘脉象紊乱，无中毒迹象，倒像是药性冲撞……”
“药方。”
“人参、干姜、白术、炙甘草4味各1两熬制理中汤，理中汤重用干姜至3两，焦白术6两，加木香、砂仁。”
江小玖道:“熬药过程我全程看护，送药也是我一手负责。”
裴宋:“药方没有问题。”
药方当然没问题，傅严生医术高明，小小寒症自然不在话下。江小玖对雨蝶说:“宋姑娘喝药剩下的药渣可在？”
雨蝶再不满，裴宋在此，她也只得如实回道:“药盅药碗均已清洗过。”
江小玖:“宋姑娘今日可有异常？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一道来。”
雨蝶道:“并无异常，吃食均按照傅药师嘱咐，性凉之物均未上桌。就是在喝完药后，才身体不适起来。”
若雨蝶所说均为事实，那么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药盅中动了手脚。然药谷森严，门口还有鬼刀守着，若非病患或者药谷子弟，很难进出。这条可以暂且排除。
而熬药送药她一手负责，这么看来，唯一有可能动手脚的地方便是宋佳景所在的客居。
方才进院时，她看到宋佳景院内护卫众多，想要做手脚也堪比登天。
再加上她先前那些显而易见的心思……事态至此，已然明了。江小玖望向塌上的美人儿，见她面容憔悴，却别有一番韵致，惹人怜爱得紧。
看来这位江湖第一美人，为了接近裴宋，创造更多的相处，可谓费尽心思。
傅严生外出，便是最好的时机。
裴宋冷清，在外人看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要是江小玖来评论，宋佳景这番苦肉计使得相当高明。
毕竟在取了雪莲裴宋也依旧把她推出去的情况之下，若要等裴宋主动，怕是她等到红颜枯骨也等不到。
想当年，她也是靠着主动出击才把他拿下，可见如此主动的举动，对裴宋来说，约莫是有点用处的。
江小玖心下唾弃得很，裴宋这人最强的能力可不是医术，而是这一手招蜂引蝶的好本事。
前因后果想明白了，事就好办了。
江小玖转过身，看了眼裴宋。
那人一袭青衫，挺秀地立在原地，即使双目失明，也依旧是一副谪仙模样，望之让人心折。
她移开视线，朝高风没有诚意地一笑:“麻烦让一让，你们挡着我了。”
屋子不小，江小玖偏偏要走裴宋在的那一条。高风想反驳，却被裴宋制止。
高风:“你要做什么？”
“写药方。”江小玖转而看向雨蝶，伸出手讨要纸笔。
雨蝶依言准备，江小玖挥手而就，雨蝶一看，轻视地想，字和人果然一样狂妄。
若此刻，裴宋能视物，看到那纸上笔迹，他便可知道，眼前的王韭便是他遍寻不获的江小玖。可世上没有如果，正如江小玖此刻无所顾忌地盯着他看，也正因他看不到。
雨蝶拿过药方，犹豫地看着裴宋:“少谷主，此人经验尚浅，雨蝶斗胆，请少谷主，再诊一次。”
江小玖眯着眼睛假笑着抽出身上的锦帕，在空中一甩，悠哉地将其盖在宋佳景的手腕上:“少谷主，请。”
雨蝶看着眼皮子都抽了三抽。
恰此时，宋佳景眉头一皱，微微转醒，手臂晃动间锦帕落地，裴宋指尖轻覆其上。
江小玖来不及阻止，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合理怀疑刚刚宋佳景是在装睡。
她浑身气得颤抖，却听美人轻启薄唇:“裴宋，你来看我了吗？”
妈的，裴宋两字是你特么能喊的吗？
给我闭嘴，你这只花蝴蝶！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