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如画》苏水榭

45、武林大会

　　六月初二，破晓时分。
　　这天一大早，苍夜痕就被苍晋在门外的敲门声催的再也睡不下去了，只好起床应了一声，让他去备早饭。待自己穿戴好衣衫，洗漱完毕后，她便向红枫堡的正厅走了过去。
　　不多时，苍夜痕入了偏厅，只见原本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苍晋便迎了上来，道：“堡主怎地这时才到？今日乃是武林大会的重要日子，堡主定要在各门各派面前做好新一代武林领袖的模范才是，这样堡主才无愧老堡主的悉心栽培，老堡主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到极其欣慰。再者……”
　　苍夜痕听完苍晋这一连串的唠唠叨叨，只觉头大如斗，见苍晋还意犹未尽的还要再说下去，忙笑着将其打断道：“苍晋，你早饭可吃了？”
　　苍晋微微一怔，随后回道：“回堡主，苍晋已经吃过了。说罢，又顿了顿，道：“另外，苍晋还要提醒您，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招堡主您从十岁起便开始屡试不爽，苍晋就是再驽钝，现下这招怕也是不好用了。”
　　苍夜痕被其点破心思，只好干笑两声，看了一眼苍晋，笑道：“呐，你吃过了，我不是还没吃过嘛。”说着，便走到了饭桌旁。
　　黄花梨桌上，静置着一碗红枣白米粥，一盘小笼包，两碟清淡小菜。
　　苍夜痕在桌前坐了下来，瞥了一眼还在一旁站着的苍晋，笑道：“想必苍晋还有很多事未做吧，既然武林大会在即，时间自然急迫，你先下去吧，我过会儿吃完早饭就到前庭上去。”
　　“是，堡主。”说罢，苍晋便退出了偏厅。
　　苍夜痕缓缓的喝着粥，粥刚刚喝到一半，便看见宋萦轩走到了偏厅门口，正与门口的婢女说话。她放下粥碗，冲门口喊道：“让她进来吧。”
　　闻言，婢女们这才放行让宋萦轩进来。宋萦轩施施然进了偏厅，看见苍夜痕正在吃早饭，便自顾自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她。
　　苍夜痕看了一眼宋萦轩，用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咬了一口，道：“你要不要吃。正好我可以再让下人备一份早饭来。”
　　“不了，我看你还是让下人给你的管家备一份早饭吧。”
　　苍夜痕动作微微一顿，道：“怎么？”
　　宋萦轩看了她一眼，道：“适才我经过伙房，瞧见你家管家在厨房里啃馒头。”说着，又凑近了苍夜痕几分，悄声道：“你不知道，他还啃的狼吞虎咽的，看那模样没噎死还真是命大。看来你那管家为了这武林大会着实替你操心不少，如此这般，你还能从这安稳的吃得下早饭去吗？”
　　苍夜痕闻言，忙喝完最后一口碗里的粥，想也没想，便喊道：“来人！”
　　一旁的婢女俯身道：“堡主有何吩咐？”
　　苍夜痕拿起桌上备好的绢帕，边擦手边道：“叫人备份跟我一模一样的早饭，给你们管家送过去。记住，传我的话说叫他必须吃完，吃不完不许去武林大会。”
　　“是，堡主。”婢女应了一声便匆匆下去了。
　　言罢，苍夜痕站起身来，冲宋萦轩微微一笑，道：“武林大会，不想去看看吗？”
　　宋萦轩粲然一笑，道：“正有此意。”

　　红枫堡的前庭虽说是个庭院，但实际上却是个为了让堡中众弟子习武练武的练武场，面积甚是广阔，足以容纳数千人有余，因此每届武林大会都设在这里举行。
　　苍夜痕与宋萦轩来到前庭的时候，此时此地早已人山人海。宋萦轩仔细望去，只见场地中央设了个大型擂台，擂台四面的第一排放了条长桌，上面摆着瓜果小吃等。其后四面都是临时搭的观众坐台，层层阶高。
　　苍夜痕环视一周，突然看见苏泠风静静的坐在第一排中，轻纱蒙面，静如处子。便一把拉过宋萦轩的手，笑道：“这第一排都是给各派掌门设的座位，你跟我一行，我们的座位应是朝东的第一排。”
　　苍夜痕这一拉本是无意，宋萦轩却立马脸烧了个通红。本想挣开苍夜痕的手，却又不知怎的没有挣开，只好任由着她牵着自己走。
　　待到入了第一排的座，苍夜痕便放开了宋萦轩的手，对坐在自己身旁的苏老爷子微微点头示意，又冲苏老爷子身旁的苏泠风淡淡一笑。
　　这时，远远地一人向这边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苍夜痕定睛一看，来者正是苍晋，便道：“吃完了？”
　　苍晋忙垂首，轻声道：“吃完了。”
　　苍夜痕瞥了一眼苍晋，随后叹了口气，道：“何时了？”
　　“回堡主，辰时已到。”
　　苍夜痕点了点头，看向擂台，道：“开始罢。”
　　“是，堡主。”苍晋应声，随后退了下去。
　　少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琴声，四周原本嘈杂的观众看台上忽而静了下来。定睛向擂台上看去，只见一美貌少女缓缓走上台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宾归楼的花魁季韶雪。
　　此时，季韶雪面蒙轻纱，长袂华裳，缓缓步于台上。而那琴声则如潺潺溪水般清婉悠扬，她轻舞莲步，娉婷嬝娜。忽而，那琴声又变得似是江河浪涛般急促激昂，她水袖飘拂，步步生花。直至一曲终了，台上女子才俯身于地，柔声道：“韶雪不才，试以此舞来恭贺武林大会之盛，还望各位海涵。”
　　看台上的众人皆是一片称赞之声，季韶雪抬起头，冲正对面的苍夜痕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苍夜痕也满意的点点头，回以一笑。
　　待到四周人声渐褪，苍夜痕站起身来，内力传音道：“今日各位能驾临寒舍，苍某着实三生有幸，武林大会乃是武林同道为求比武切磋而聚集于此。还望江湖上诸多少年侠士能够上台来一展风采。”说罢，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擂台上，一男子站在角落里，内力传音道：“下面有请祁山派弟子魏长青与加洛门弟子宫涯比试。”
　　男子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两个人影飞身落至擂台之上。他们均是少年模样，一个身着灰色衣衫，一个身着青色衣衫。两人相互抱拳行礼，纷纷拔剑动起招来。不多时，场上两人便已斗在了一起。
　　台下，宋萦轩也看了好一会儿，只觉这两人功夫都差的可以，还不知何时能够分出胜负。便转眼去看苍夜痕。而苍夜痕则是一手托着腮，一手磕着瓜子，似乎根本不顾场上打的多么激烈。她或是看见宋萦轩在看她，便把放瓜子的碟子推到她跟前，道：“你吃不吃？”
　　宋萦轩也正觉无聊，无奈也抓了把瓜子跟苍夜痕一块磕，道：“这武林大会，还真是好生无趣。”
　　苍夜痕吐着瓜子皮，道：“好宝押到最后亮。这些个掌门，都把自己的亲信弟子放到最后才出场，所以现下才无趣的很。”说着，又斜眼瞧了一下擂台之上，笑道：“不过，也有人会效仿田忌赛马。”
　　话音刚落，苍晋不知何时又到了苍夜痕的身后，唤道：“堡主。”
　　闻声，苍夜痕嗑瓜子的动作一停，忽而微微一笑，道：“怎么，他们是否都押了？”
　　苍晋静静的站在身后，一手捧着一本册子，一手翻着纸页，回道：“回堡主，开源钱庄的李二公子，翡翠霓裳阁的孙大公子，明月楼的张老板赌这一局祁山派的魏长青赢，他们三人共押了七百两。外加其他赌祁山派赢的人共押的四百两，凡共计一千一百两。而镇远镖局的杨大公子，永春堂的李老板则赌这一场加洛门的宫涯赢，两人共押了五百两，外加其他赌加洛门赢的人共押的二百两，凡共计七百两。”
　　闻言，苍夜痕啜饮了一口杯中的茶，微微一笑，道：“很好。既然他们有如此雅兴，那我自当也应陪陪他们。这一场我就押加洛门的宫涯赢，赌金五百两。苍晋，你先下去吧。”
　　一旁的苏老爷子看了一眼苍夜痕，笑道：“夜世侄倒还真是敛财有术，果然跟你爹的精明如出一辙。”
　　苍夜痕转头看向擂台，笑道：“苏伯伯过奖了，比起你老人家在商界的地位，夜痕这点微末伎俩又算得上什么。再者，如今粮价上涨，红枫堡也是要活人的。”
　　“可是，依我看你那五百两似乎是白押了。”一直未言语的苏泠风忽而静静说道。
　　只见擂台之上的两人均已筋疲力尽，那身穿灰衣的魏长青已是攻多守少，他斜挑一剑刺向宫涯，宫涯连忙格挡，侧身扫他下盘。那魏长青看宫涯气力尽竭，继而长啸一声，挺剑刺去。
　　“砰”的一声，只见一人影掉下了擂台。而台上的宫涯则一扫之前疲惫之象，挽了个剑花，向众人抱拳，沉声道：“承让。”
　　台下的苏泠风微微一怔，她也未想到竟是这番模样，良久才转头向苍夜痕，疑道：“田忌赛马？”
　　苍夜痕点了点头，轻声一笑，道：“那宫涯原本就比那魏长青的武功强得多，看来许曦很聪明，他知晓别派大多数都会最后亮出自己的亲信弟子，而他一开始就让他武功较强的弟子上场，这样岂不赢得容易？”
　　宋萦轩开口道：“可就算如此，也会有人输的。”
　　苍夜痕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就算输了，加洛门在这次武林大会中也可能会是赢的最多的门派。门派的威名传了出去，许曦的目的也已达到了。再者，这种武林大会只要不被对方打的太惨，想来也不会太过丢人，下次还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宋萦轩看了一眼苍夜痕道：“没想到你知晓的这么清楚。”
　　苍夜痕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道：“这是以前我爹教给我的，他告诫过我看事物不可只看其表面。”
　　宋萦轩看见苍夜痕的脸色沉了一下，正欲再开口言语。忽听见苍晋在旁急道：“堡主，出事了。”
　　苍夜痕转头，道：“何事？”
　　苍晋附耳凑了过去，苍夜痕的脸色随后便凝重了下来，忽地起身道：“我先离开一下。”说罢，便匆忙离去。
　　而苏泠风回头望着苍夜痕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不由得多了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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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晋江看见一篇只有两章的坑...
那文笔...我估计我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水平的说....
发现一个现象...玩宫斗的人文笔似乎都很好的说...
我就玩不了那个东西...所以的我的文笔老是这副模样...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