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如画》苏水榭

2、织锦如云

　　艳阳晴天，清风拂面。
　　卖面条的老张一大早就支好摊子，架起铁锅准备开始今天的生意，虽然他煮的面条不一定是林鸿城里最好吃的，但是确实光顾的来客最多的。因为他这个卖面条的小摊子就摆在城门口，林鸿城外的几十里并未饭庄酒家，赶路的人通常一进城门就闻到下面条的味道。正所谓饥不择食，食不知味。近水楼台先得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是自从两天前，他的生意就开始一落千丈。原因是这些天进城的客人无论有多么饿，总会继续急匆匆的赶路。这也无怪，因为这几天进城的路人几乎都是奔着一个地方去的。
　　因为时辰还早，青石大街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而已，老张就一心一意煮他的清水挂面。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有没有路人过路，忽然，他愣住了。
　　这次进城的人并不复从前的路人一般急匆匆的行走，而是好像散步般悠闲的走着。更奇怪的是，她是个女人。
　　女子的容颜极美，老张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他甚至看的都呆掉了。晨曦的阳光洒在女子的一身白衣上，衬着她美丽的容颜，更显得高贵圣洁。就在老张呆愣之时，女子向他走来，开口道：“请问锦云阁怎么走？”
　　老张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姑娘要去锦云阁？”
　　“没错。”
　　“哎……”老张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颇为沉重道：“姑娘若是想要找那个名声大噪的锦云阁江瑜的话，可就来晚了。因为他在两天前就已经死了。”
　　白衣女子的眼眸闪过一抹惊异，奇道：“死了吗？”
　　老张看了一眼女子的绝世容颜，又愣了愣道：“死了，死了。说起来这两天去祭拜的人还不少呢。姑娘你若是想拜祭江公子的话，喏，直走就是了。”
　　白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颜容再度恢复平静，向老张道谢后渐渐远去了。
　　老张看着女子的步伐终于快了些，望着女子远去的婀娜背影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当苏泠风从锦云阁的朱红大门前站定时，锦云阁的牌匾屋檐上已经挂满了白色的灯笼与挽联，在清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寂寥与萧然。
　　锦云锦云，织锦如云。
　　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位绣女织锦如云？而能够织锦如云的人，必定是一个心灵手巧，精通女工的人。而这锦云阁的主人江瑜就是一个能够织锦如云的人。传闻他绣出的花朵可以让蝴蝶驻足，让飞鸟停歇。而绣出来的作品在天下中也是千金难买，万金难得。
　　江瑜，一个有着天下无双的绣技的男人。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死了。
　　一个死人，无论他有多么高的绣技本领，他也只是个死人而已。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风袖暗香”苏泠风苏姑娘？”锦云阁的门口，一位青衣老者侍立在旁，似是已等候多时。
　　苏泠风上前走到老者身前，见青衣老者的眼中虽有哀伤之色，但是眉宇间却夹杂着几分稳重淡定，便猜这老者必定是锦云阁的管家。随即微微躬身，轻声道：“正是在下。你家主人在十天前托人找到我说他中了毒，没想到我今日来此拜访却听到了你家主人已经逝世的消息。还望你们节哀。”
　　青衣老者的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忽然有了悲哀之色，他还礼道：“我是锦云阁的管家张彦。苏姑娘不必多礼，你为我家主人奔走于此，实属不易。只可惜我家主人竟在得知身重剧毒后，竟有了求死之心。没有等到苏姑娘来就……”
　　苏泠风皱了皱眉，问道：“你家主人不是毒发而仙逝的？”
　　“我家主人…他是自我了断的。”

　　“哦。”苏泠风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却还是颇为惊异。江瑜身怀绝世绣技，被世人称为“锦绣公子。”一个有着如此盛名的人，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他竟是因为害怕死亡而选择自我了断的。
　　“敢问张管家？我可否能去看看你家主人的遗体？”
　　张彦看着苏泠风，他大概没想到苏泠风要去看他家主人的遗体，心里有些犹豫。但又想到苏泠风是名满天下的名医，去察看遗体确实也不为过，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苏姑娘，请跟我到这边来。”
　　苏泠风微微点头道谢，跟随着张彦走进了锦云阁的大门。

　　锦云阁虽被称作锦云阁，但实际上却是一座很大的庄园，而江瑜的厢房就坐落在庄园的东面。苏泠风跟着张彦绕过庭院中的鱼池假山，穿过长长的游廊，终于到了江瑜的厢房。张彦将门打开，向苏泠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苏姑娘，请。”
　　苏泠风走进锦云阁中，她并不着急先查看江瑜的尸体，而是环顾了一遍四周。室内的桌椅摆放还很整齐，桌上的女工针线还静静的被搁置在一边，似乎还在等待着那个熟悉它们的人的归来。
　　只是，这房间里已然了无人的生气。
　　苏泠风将目光收回，转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彦，心下了然。随后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那幅还未绣完的绣品。
　　顺滑的白色丝绸上，腾云驾雾的龙凤双飞栩栩如生，似是要破绢而飞。龙的苍劲霸气与凤的傲骨秀美在无形中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苏泠风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绣品，走到床边。床上的男子就像他手下的绣品一般俊美夺目，面目安详。只是脸上那股隐隐呈现出的苍白还有那颈上的狰狞伤口已经向人昭示了男子的死亡。
　　苏泠风轻轻的转过江瑜的头颅，颈上的伤口长约两寸有余，伤口极窄且周围的血渍并不多。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能使这一剑的人是个高手。
　　而江瑜自己本人，也是个用剑高手。只不过他是个绣花的男人，他的手是用来绣花的，而不是来做杀人这种大伤风雅的事情。所以他杀人极少，但就在这极少的人中却包括了他自己。
　　苏泠风又拿起江瑜的手掌。很白，很俊的手，甚至可以说是完美。这双手，无论是仍在襁褓中的婴儿，还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都没有这么一双完美的手。只是手的指缝里，隐隐夹杂着几丝细细的红丝。
　　苏泠风的目光闪了闪，她放下江瑜的手，退出了房间。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张彦立马迎了上去，问道：“苏姑娘可有什么发现吗？”
　　苏泠风摇了摇头，道：“你家主人生前中了剧毒，但确实是自刎而死，并无任何疑点。”
　　张彦见状，垂下了眼睑，叹气道：“如此的话……倒真是老奴我多虑了。敢问苏姑娘我家主人中的是什么毒？”
　　苏泠风沉声道：“张管家，并不是所有的毒药都会有名字的。”
　　张彦一愣，苦笑一声，道：“罢了，罢了。苏姑娘奔走于此，想必是舟车劳顿。我这就给苏姑娘安排客房，好生歇息。”
　　“不必。我此番前来原是为了解你家主人的毒，没想到却晚了一步。我还有要事在身，无法留此歇息。还望你们见谅。”
　　“哪里，哪里。既然如此，老奴这就送苏姑娘出去。”

　　苏泠风出了锦云阁，心中早已打定好了此番去处。她抬起头看了看天上有些刺眼的阳光，天空依旧明媚如初，使她此时好端端的想起一个人的笑容来。她举起一只手，白皙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蹭了一抹灰尘，就像她今天的心情一般。
　　“是该去看看她了。”她轻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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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说一下，本人是第一次写武侠小说。由于本人的学历，文采都很有限，所以写出来的估计是部很烂的小说。但是我确实用心再写。那些见了此文觉得烂的，就不要留言和板砖了，我自己心里清楚。那些觉得我写的还可以的，就麻烦你们支持一下，也当作是我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