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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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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
“放.手.”应舟乙冷冷道。
盏清见他似又要动怒，立马松开手，“你别生气，我不逼你。”
“要怎样你才肯给我你的八字？”
“与我在这山脚小屋一起住一年，一年之后我便把我的八字给你，好吗？”
“一旬。”
“我关了你一旬多的时日，你不想报复回来吗？三个月，不能再少了。”
应舟乙沉默半晌，重重锤了一下桌，便愤然离席回屋。“一言为定。”
杨烁文见事已成定局，丢下一句话便也离开了。
“三个月之后我再来接他。”
桌边只剩两人，陈子涵苦笑，“原来你当初将他关在你屋内，并非是在起居日常琐事上苛刻他那么简单，你是不是将他欺负到床上去了？”
盏清算是默认了。
陈子涵继续说，“难怪后来你都不曾与我欢好，也不再提起除夕那晚的事情，因为你已经移情别恋。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一笑话。”
已经过去四年多，盏清的想法已经天差地别，“应舟乙不曾引诱我，他也从没爱过我，他喜欢的一直是杨烁文。是我设局让你们都误会了他，是我最对不起他。这三个月我会尽量让他不再心怀怨憎，杨烁文说的对，他已妄杀一鬼，不能再杀了。”
陈子涵心酸的想，原来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我却还在这痴心妄想觉得你会对我有所愧疚。他嗤笑，“他杀你可不算妄杀。”
“是我贪图与他的下一世。”
陈子涵竟受不了盏清的此班痴情，他的心如针刺般让他疼到泪满平芜。陈子涵转身藏起了此刻的落魄，留下一句话也离开这里。
“我下辈子不想再遇到你。”
*
接下来的一个月，应舟乙和盏清过起了琐碎的日常生活。
樵夫屋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盏清让应舟乙睡床上自己睡床脚。这样每天早上，盏清都会被应舟乙一脚踢醒。
盏清还找来了一根粗绳，一头系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头系在应舟乙手腕上。每次看到应舟乙手上的绳结，他都忍不住面露微笑，虽然那一天他差点被勒死。
赤果身体在溪中沐浴更是家常便饭，但让盏清略微失望的是，应舟乙只会拿那根粗绳鞭打他，而不是亲手折磨他。
第二个月月初，盏清做了长寿面。他没有说这是在为谁庆生，应舟乙也没有问，只是安静吃面。
“你到现在还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在碗里下药？”
“还有两个月就是你死期，你现在想如何我应你就是，就当报你十三年前的救命之恩。”
盏清看着应舟乙一脸决绝，不禁双目酸涩，他转开目光低声问出心中疑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在扬州突然想杀我吗？”
“我一直想杀你。”应舟乙冷冷道。
“这个我知道。”盏清有些讪讪。
盏清见应舟乙沉默，他转过头看向应舟乙，见人发愣，便趁势伸手将应舟乙鬓旁发丝撩到耳后，应舟乙难得没有躲开也没有回手打他。盏清内心喜不自禁。“让我死个明白，好吗？”
“你也觉得丽娘理应灰飞烟灭吗？”
“如果丽娘能够不再怨憎转而投胎那是最好的”，盏清瞬间就抓住了症结所在，“是因为我的那句判语让你想到你自己了吗？”
他立马抓紧应舟乙的手，“你和丽娘不一样，我也不是岁知年。岁知年在丽娘死后很久才发觉自己爱的是这个死去的女人，杨献容得之后对丽娘嫉恨不已，所以才挑衅被恶鬼丽娘附身的梅六郎招致横死。”
“丽娘是自愿魂飞魄散的，她说她报复不成宁愿不入轮回永世不见那两人。”
“原来如此，这算是个善果了。”
“不，这不是。就因为岁知年后来发现自己爱的是丽娘，他就不该死吗？丽娘被他折磨的没有求生意志，是丽娘错了吗？”应舟乙攥紧拳头愤怒不已，浑身止不住震颤，盏清抓着他的手不曾放开，不断轻抚安慰。
“是岁知年的错，但丽娘已经死了。因果报应在生前了结，转世前都将被清算。丽娘自缢而死，让岁知年和杨献容悔不当初或是痛不欲生，这已经是报应了，不应该再让丽娘的魂魄结恶果。”
“所以你是在劝我不要再对你的魂魄做任何事吗？”
盏清摇头，“你是生者，如何才算了结因果你说了算。如果让我魂飞魄散才能令你不再憎恨，我便散了又何妨。”
应舟乙像是被点破禅机一样，不禁泪流满面，他看向盏清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盏清看着这芙蓉面哭起来的样子一如当初一般令他动容，他又一次转开目光，“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即使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那样对你，因为我喜欢你”，盏清在将“喜欢”二字脱口而出之后，不再羞于表达，他重新看向应舟乙将那狂情喷泻而出，“也许在你哭着求我放过你的时候，也许在寒潭边，或者更早的兰襟街，你的身影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所以我才会对你做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即使重来一次，你都不会变吗？”
“不变的是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再与陈子涵分享你。”
应舟乙愣愣的，黑黢黢的眼睛就这样望着盏清。
*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盏清和应舟乙过起了平和安详的日子。
直到杨烁文在三个月的最后一天，来到了樵夫屋。他坐在榕树下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温馨相处的景象，不禁蹩起了眉头，但他按耐住未有走上前。
盏清摘了几束早秋雏菊，轻轻别在应舟乙而后，见对方没有拒绝，他笑了起来。
“若不是杨烁文那小子一早来蹲点，我都不知道今日已经是三个月的最后一天，时间过的真快。”
“我记得。”
“我可以吻你吗？”
见应舟乙默许，盏清便托起对方的脖颈，从上而下压上了那片唇，先是轻轻碰触，后是缠绵舔舐，在将对方唇齿舔开一丝缝隙后，劣性不改地强硬闯入，蛮力吸允，将应舟乙吻的气息急促反制不得。
在盏清一把搂住应舟乙的腰际将人压在草地上的时候，杨烁文急忙跑过来拉开了盏清，并给了盏清一拳。
“烁文！”应舟乙喊住杨烁文，“这是我跟他的事。”
杨烁文咬了咬牙，回身将应舟乙扶起来，并顺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见人无恙才又回到榕树底下。
“三个月已过，八字。”
盏清看着应舟乙冷冷的抛出这句话，从未尝过眼泪滋味的他，眼角竟有了湿意，“我真有些不甘心，如果我当初一直拘着你，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也许吧，你自是有办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在我活着的时候教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喜欢我这样可笑的理由。”
“可笑吗？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八.字.”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碗面。”
应舟乙得到想要的答案，便运起周身灵力包裹住盏清。夺舍之人的魂魄一般意志很强，想要强行驱逐甚至消灭是很不容易的。但应舟乙却感受到了和丽娘那次一样的轻而易举，他便知道最后盏清是心甘情愿的魂飞魄散了。
应舟乙看着倒在地的樵夫踉跄地站起，满脸泪痕却一脸无知，“小...小...仙师，你...你...你怎么...在这？我...我...怎么...哭了...啊？......”
没错，樵夫是个结巴。
告别樵夫之后，应舟乙走向杨烁文。
“都结束了吗？”
“他自愿魂飞魄散了。”
“那就好。”
“丽娘也是自愿魂飞魄散的。”
“原来我们白担心一场，不过你没事是最重要的。”
“盏清的那块三叶草玉佩，在你那吧？”
杨烁文知道自己要交代什么，“盏清的确是杨家人，他是我不出世的太叔父，我爹一直瞒我是因为盏清牵扯到皇室秘辛，他不能用真实身份现于世，直到我将盏清的死讯传回金陵，我爹才回信跟我说明一切。”
“那块玉佩，你交给你爹了？”
“没，还在我这。”
“可以送给我吗？”
杨烁文二话不说便将玉佩递给了应舟乙。应舟乙接过，细细看了几眼，“多谢。”
“陵云宗和我们杨家都不会再追究你的事，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回汴梁应府。”
杨烁文有些开心，“真巧我爹让我去汴梁打通官家关系，以后说不定我们会同朝为官，小舟，到时候可要互相照应啊。”
应舟乙未有否认，他的确是打算回本家践行他儿时的意志。
杨烁文见应舟乙将那三叶草镶金玉佩放入衣襟，他内心是踏实而满足的。应舟乙不知道的是盏清那枚玉佩早就被他送回了金陵，而在应舟乙两次询问玉佩下落的时候，杨烁文鬼斧神差地将自己那块递了出去。
看着应舟乙坚定离开此地的背影，杨烁文想他一生都不会去要回，也要不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
按着大纲写的，结局小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