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2004》牛奶味虾条

5、第五章

　　第五章 打劫作业

　　下了楼，林染才发现楼下又多了两桌的学生。

　　其中有一桌靠近门口，一个男生倚在桌子边，嘴里叼了根牙签，语调恶俗地:“同学，借我本作业抄抄呗。”

　　林染下意识捂上了妹妹的眼睛，这点她们俩姐妹还是挺相似的，就是见到那些在学校里的小霸王也好，混世魔王也罢，她们都会避而远之。

　　只不过林染提前过了16年时间，回头再看这群虚张声势的小喽啰，实在是想笑。
　　“哼哧~”

　　安静如鸡的现场，一声嗤笑犹如考场里掉落而下的一根针，异常清晰。

　　吴兴权拍了两下桌子，奶茶杯跟着晃了晃，他脾气就跟热气球似的一点就爆。
　　他转过身，手指点了点一楼的那些人，点到林染头上，也没停下，他压根不知道是谁:
　　“谁他妈在笑？”

　　动静闹得有点大，楼上温存的那对小情侣也从凭栏口向下面张望。
　　寂静了大约一分多钟，还是没人承认自己在笑，林染扯了扯嘴角，有种愚人节成功把人捉弄了的快感。

　　吴兴权揪不出那个人，觉得有失面子，心情愈发变得暴躁，他又拍了一下桌子，这回奶茶杯没动，里面的奶茶溅了几滴到桌上。
　　他冲那桌女生吼道:“快给老子把作业拿出来。”

　　那桌只有两个女生，势单力薄，其中一个已经被吓得眼睛泛起点点猩红，她们倒不是怕这个张牙舞爪的男生，而是不远处门口还站着的另外一个。
　　少年一头飘逸紫发，上身穿了件黑T，下面是破牛仔，她们都认识，那个城北中学最会打架的赵小关。

　　本来她们只是来麦香园，边写作业边消遣时光的，真没想到会碰上隔壁班的二流子吴兴权。

　　吴兴权刚进店，便一眼认出了这两人，平时上下厕所总能经过她们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借个作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麦香园的大门还是那种古老式推拉门，像过去理发店的双开门，那个二八分少年穿垂下头，一只脚抵在门口，挡去了进出口一半的道儿。

　　面包房里开了冷气，但这样一来，热气全都跑了进来，室内外的温差早已相差无几。
　　林染靠在收银台那边，她随意扫向门口，又是个紫毛。

　　04年流行色是紫色？

　　在林染眼里，一般能染这一头骚紫的，不是地痞，就是流氓和非主流。
　　这个人好像全占了。

　　她们等李维维结完账，准备出去吃午饭。
　　依照平日里李维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来说，这种情形下，如果再逗留两分钟，很有可能要干架。

　　所以叶秋霞两只手紧紧抓住李维维不放，她手腕冰冷，青筋凸起，好像蓄势待发。叶秋霞暗道:莫要惹事啊姐妹。

　　林染走到门口，那个杀马特斜靠着那扇门，突然伸出一只脚挡在她前面，他眼皮抬起，看着林染:“刚才笑的不是你吗？”

　　林染没太多表情，说:“我没笑。”
　　然后把妹妹先推到李维维怀里。

　　林柒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便被李维维捂上了眼睛，还警告她不准偷看。

　　另一边，吴兴权要来了作业本，听闻风声，赶回自己老大身边。
　　“哟，原来是你笑的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染正眼没看他，视线还在那个杀马特身上，店里的老板娘看不下去，连忙出来帮忙打圆场:“哎呀——好了好了，真的不是这小姑娘笑的，她就站在我旁边，要是笑了，我肯定听得见。你们两个刚来也渴了吧，要不我请你俩喝杯冰奶茶消消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板娘只求安安.稳稳做生意，大家都是一所学校的，何必呢。

　　吴兴权听见有免费奶茶喝，耳根子立马变了软，他弹了弹林染的两只马尾辫，一脸大方地原谅她:“以后在我大哥和我面前注意点，知道了吗？”

　　李维维想着，只要不动她姐妹，今天这事就当是个误会，结果那矮冬瓜还挑林染的头发，她一下没忍住，差点扑上去揪住那只矮冬瓜:“动你.妈呢！你脏手往哪儿碰呢！”

　　李维维忍无可忍，管他是□□还是臭流氓，欺负到林染头上，这事就没完。

　　林染叹了口气，和叶秋霞一人一只手桎梏住李维维，她低着头只想赶紧走，有点丢人。
　　她越是乱踢乱踹，林染就越是跟着踩来踩去，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紫毛移开一只脚，看了眼自己的鞋，她跨得太急，垢了他一鞋面的灰。

　　赵小关凝视着她的身影，突然记起来了，那天在超市，也是这个女的急急忙忙撞到了他。
　　本来非特殊情况，他也是不会打女人的，但他妈上次这女的就连句道歉都没有，今天还躲在人堆里笑话他兄弟。

　　不教训教训，这事过不去。

　　赵小关站在后面，声音低沉:“行了。”

　　吴兴权不回手了，李维维也停下来睨了那个紫毛一眼。
　　这个人她也有印象，走廊最最最里面那个班的，听说是个小混混，成天干违反校纪校规的事，老师还管不住的那种。

　　大家都喜欢看热闹，林染看见之前还被吴兴权勒索暑假作业的那两个女生，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

　　赵小关戳了戳她的肩胛，力道不小:“你，跟我兄弟道歉。这事儿算扯平。”

　　吴兴权投去崇拜的目光，果然是他亲大哥，这会儿他觉得倍有面子。

　　李维维愤起:“凭什么？他算个屁啊！”

　　她肚里的肝火还卯着劲儿，毕竟林染是她约出来的，有什么麻烦她得负责。

　　林染拍了拍她手背，特别滚烫，她看了眼杀马特，心想今天是被这哥俩给盯上了，尤其是那个紫毛，跟他屁点关系没有，非要充大佬帮小弟耍耍威风是吧。
　　我呸——

　　林染扬了扬眉毛:“说吧，在你们这儿碰瓷儿要多少钱？”

　　赵小关:“……”

　　对付这种死皮无赖的行为，林染早已司空见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无非就是讹钱。
　　早说呗。
　　她和她两个同学还有妹妹现在饿得根本没工夫陪他俩在这儿继续玩。

　　赵小关沉默了一秒，差点上手去掐她脖子，这女的真是欠教训:“要你妈.的钱，你.他妈给老子道歉。”

　　林染临危不惧，对上他的视线，杀马特眼里着了把火。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只要再点一下，对方就该爆.了:“不用要我妈的钱，我的钱就是我妈给的。”

　　哈哈哈哈——
　　大家听乐了。

　　杀马特青筋暴起，手上的拳头提到了腰间，林染眯上眼细看了看他，是不是哪里见过，剑眉深眸，鼻梁精而窄，看久了发现他五官长得还挺精致的。

　　再听他讲话，有颗小虎牙若隐若现。
　　小虎牙……

　　哇靠——
　　林染知道他是谁了。

　　赵小关瞪了眼那群看笑话的学生，他们非常识相地垂下头，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染听他说这句话，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下一句，应该是什么“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种霸总文小套路。
　　咦~她恶寒了一下。

　　林染没回他，只顾问自己的:“你是不是叫赵小关？”
　　赵小关:“……”
　　这女的知道他是谁，还敢这么横。

　　赵小关什么也没说，林染还确定不了他的身份。

　　赵小关:“你几班的？”
　　林染:“你是不是叫赵小关？”

　　两个人答非所问，但赵小关就是不承认。
　　在这种时候承认自己是谁的都是傻叉，万一这女的上派出所告他呢。

　　他想着今天就是来借作业的，既然作业本现在到手了，暑假任务也算是完成一半，更不能浪费他今天这款精心打扮过的二八分摩丝硬汉造型。

　　他从门口走开，给她们四个让出地方，人软绵绵地靠在前台，咳了咳:“今天给老板娘一个面子，下回在学校，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林染只觉得这人的耳朵估计是不好使，她问了好几遍，这人就是避而不答。
　　叶秋霞把林染拉了出去，还有她自己的妹妹，自己看着去，今天她们两个人都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上杆子跟人家混□□的闹。

　　那会儿中学，都兴帮派，在中学里混的还会去校外认一帮职高的学生作大哥，这样就算是外面有人，一旦在学校里打不过，立马约人家放学后别走。

　　林染是没怎么亲身经历过，但听班里的男生们会经常议论起，每次放学都是:“走，去校门口看打架。”

　　林染走出一米远，还是有些可疑，她人又折返回去，抓住了紫毛的胳膊。
　　他手腕骨挺硬的，咯着她柔软的手心，还带了点热气。
　　林染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不是赵小关？”

　　小妮子的手软乎乎的，指尖冰冰凉凉，放在他手上刚好给他解热。
　　他避开视线，注意力只集中在他俩肤色差异分外明显的两只手上，她的指甲剪的整整齐齐，每个上面都有弯弯的月牙，或多或少。

　　林染都想好了，要是他承认自己就是赵小关，她二话不说就把隔壁桌喝剩下的三分之一杯奶茶泼他脸上。
　　整什么杀马特，装什么小混混，有他妈那点时间倒是赶紧来追我啊。

　　别他妈又等16年，眼看着林染嫁给别的男人。
　　哎哟，气死她了。

　　赵小关应该庆幸自己没承认，免去了一次被泼奶茶的意外风险。

　　叶秋霞在前面喊她:“走啦。”
　　李维维自暴自弃就算了，怎么连林染也疯疯癫癫的。

　　她问:“你认识他啊？”

　　其中的关系林染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算认识又不认识，也就在机场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李维维气消了大半，毕竟男孩子性格，她提议道:“去吃麻辣烫吧，后街开了一家新店，戴家凯说特别好吃。”
　　她是一班之长，所以和他们班的男生女生都混的挺好，当然最要好的还属她们三剑客。

　　林染:“真的假的，那去呗。”

　　后街新开的远不止那一家麻辣烫店，哎呀呀礼品屋最近也在新装修准备入驻。
　　那时候的麻辣烫遍布大街小巷，还没有所谓的品牌，也没人听过“张亮”还是“杨国福”，大家只去经济实惠，味道又好的小店铺。

　　素菜五毛钱一串，荤菜一块一串，一个人吃十二块钱基本就是豪华套餐版的麻辣烫了。
　　林染取了个小篮子，挑了几根绿叶菜，再看她妹妹。
　　除了蔬菜，所有荤菜都不放过，不出一分钟，塞满了半个篮子。

　　林染说:“你少吃点。”
　　真心建议。
　　你知道我后来减肥有多难吗。

　　林柒柒皱眉，舍不得手里刚拿的一串撒尿牛丸，趁林染转身去拿号码牌，她悄无声息地把丸子藏到小篮子的最底下。

　　老板:“一份6块，一份12块。”

　　好你个林柒柒，吃了我一倍的量。一个九岁只有一米二的小姑娘吃这么多，你合适吗？

　　林染白了眼她，暗骂道:老娘减不下来的肥都怨你

　　她们坐在靠墙角的那一桌，因为学校放暑假，所以过来光顾的人比上学的时候少了好多。
　　热腾腾、微微辣的麻辣烫被装进，套了两层塑料袋的大碗里，这样方便老板不用清洗，直接塑料袋子一扔，省事又省力。

　　一缕缕热气聚在她们头顶，太饿了，谁都没顾上说话。

　　李维维吃麻辣烫很容易流鼻涕，她伸手去拿餐巾纸，想到一件事儿要跟林染确认。
　　她说:“他们说戴家凯喜欢你，真的假的？”

　　林染:“咳咳咳——”
　　差点没把林染呛死，当然是假的。

　　戴家凯就住林染家楼上的楼上，所以连林柒柒都认识他，而且他家的故事还有些多，林染都是听父母和邻居阿姨们说起的，她一直拿他当普通同学而已。
　　怎么可能喜欢林染，林柒柒压根没听她姐提过这茬，不过和感情有关的事，她姐本来也没什么话说。

　　李维维补充:“我听他们男生说的，说他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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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