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照影长安》莲子汤圆

49、世无双（三）

　　清然颇为萧檀感到紧张，皇帝却显得毫不在意。御前这些人举止如常，仿佛没有一个看到萧檀的佩剑。萧檀无辜地眨了眨桃花眼，鬓发有些凌乱，脸颊上犹挂着汗珠，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行礼道：“皇伯父。”
　　晋王是皇上的堂弟，他这声皇伯父倒也不坏了规矩。
　　皇帝笑得颇为慈和，上下打量着萧檀，道：“蘅山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难怪你们都来了此处。朕方才瞧着，你武艺倒是又精进了些。虽说咱们皇家的人，不必忧心自保，习武只为强身，但多长些本事总是没错的。”又问道：“方才可有伤到哪儿？朕也带了医师来。朕难得见你们这些小辈，便也叫你来这歇息歇息。”
　　萧檀又行一礼，道：“侄儿学艺不精，倒是不曾受伤，顶多是摔打了几下。谢皇伯父疼爱。”俨然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皇帝便示意他落座。无论私下如何亲厚，御前都不可失礼，清然起身对萧檀行了一礼，想着那把佩剑，到底对他递了个眼色。萧檀却恍若未察，只在经过她案席的瞬间对她点点头，眉眼间轻松惬意。
　　至于迎安公主，一直扑在那栏杆上，根本懒得理会萧檀。

　　清然微微叹气。罢了。
　　她正欲转过身去接着瞧比试，迎安公主已经高声欢呼起来：“云澈赢了！”公主开心地蹦跳着转过身来，朝着皇帝飞奔而去，身影拂掠而过如一只血红的蝶：“父皇！云澈赢了！”

　　皇帝笑着对她点点头，道：“是不错。”又问道：“还有几轮？”
　　蘅山掌门闻声起身，行礼道：“回陛下，还余下两轮。”

　　这么一眨眼工夫，竟只剩下四人了。迎安听闻掌门这样答，又扑到栏杆前向下望。此时应当是小憩的时段，只见顾云澈站在一旁歇息，自有侍者递上茶点。虽然隔得很远，但迎安还是一眼就能见到他。
　　从前怎么没见云澈哥哥穿蓝色这样好看？迎安默默地想，笑意也自然浮上脸颊。只是她环顾四周，竟无一人可以与她分享这般喜悦，又有些羞恼。

　　清然不知迎安的这番心理活动。她瞧了眼慢条斯理抿着茶水、拭着汗，目不斜视的萧檀，自己在席位上犹豫了半晌，终于将欲起身，却发觉皇帝正微笑地瞧着她，不禁大窘。
　　皇帝朗声大笑，摆摆手道：“年轻人不必太拘束。翊安，你若是想去，便和萧檀一起去前头看比赛吧。”
　　清然红了脸道：“是。”萧檀心理素质比她强上许多，也笑着对皇帝道了谢，而后转身，唇角带笑，眸中却一片沉静，对清然道：“县主，请吧。”
　　清然和萧檀可以算是十分熟悉，鲜少见他笑意不达眼底。此刻她隐隐觉得哪里异常，却想不出个头绪来，只默默跟在他身后。萧檀走到迎安公主身旁，轻轻拍了拍一旁的栏杆，示意清然站到他另一侧去。

　　倚着栏杆向下望，余下的四人里有顾云澈，有季川，还有一人瞧着有些像温谨，另一人该是生面孔。
　　清然自是希望顾云澈赢的。但平心而论，她也不希望季川输。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她一时间心如擂鼓。

　　这里听不清底下具体在吆喝些什么。但少顷，她见季川拔出宝剑，寒光摄人，便知下一轮比赛已经开始了。
　　哪一轮碰上谁该是抽签决定的。只是天不遂人愿，远远地，她看到顾云澈一袭蓝衣，慢慢走到季川对面。
　　清然深吸一口气，耳畔却传来萧檀的打趣：“你猜谁会赢？”
　　她笑答：“小师叔武艺高强，你也是知道的。”
　　萧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状若无意道：“我只知道，顾云澈一定很想赢下这场。”迎着迎安公主斜来的一眼，他大大咧咧地转了转肩，又活动活动手腕，而后重新把双手搭在栏杆上，震得栏杆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