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血》曦雅

43、离去

　　一开始发现面具人混入到灵中，因为他有灵的速度和力量，还模仿着灵的进攻防守方式，冯誓并没有怀疑他是否是灵。但是，当他用自主意识对冯誓笑时，冯誓改变了他的看法，他确定面具人不是灵。看到这如此精湛的伪装，冯誓便知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自己要小心了。但就算自己的确是小心了，也没有带来什么好的局面。
　　冯誓用尽力气抓住插在自己身体上的刀和刀柄上面具人的手。他不能让面具人将这把刺在自己心脏上的刀拔出。一旦刀被面具人拔出，自己会死的。
　　面具人用左手将自己的面具拿下，恶狠狠的看着冯誓。
　　冯誓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不算熟悉但也并不陌生。他认识这张脸。眼前的这个人是何煜，但是何煜明明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何煜”，冯誓虚弱地叫着这个名字。他想把这个幕后黑手的身份传递出去，但是他现在连接的是吴恪的通讯器，而吴恪已经晕过去了，通讯器还在他的耳朵上，没有人听到这个名字。
　　面具人看着冯誓惊讶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转而用满是仇恨的表情看着他，说道：“看来你还记得这张脸。”
　　面具人单膝跪在他面前，这场景与冯誓杀何煜时几乎是的一样。
　　“你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面具人贴近冯誓的耳朵，小声道：“我是来报仇的。”
　　冯誓另一只耳朵上通讯器接通时应该亮的灯碰巧因为刚才与灵的打斗中坏掉了。面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通讯器接通着，但注不注意到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如果吴恪能听见，不，如果有人能听见，怎么可能不回应冯誓。
　　说完，面具人缓缓起身。但他手里握着刀柄，只能到半直腰。他的右手和冯誓的双手对抗着。
　　面具人拉不出来这把刀。将死之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唉”，面具人感叹道。
　　他用力地踢向冯誓的右肩膀。一脚，两脚，第三脚后匕首被面具人拔了出来。他将匕首向身后方扔出，刀尖上的血滴划出一道弧线后不知踪迹。面具人的右手上留下了与刀柄用力摩擦后的血印。
　　冯誓向后方仰去倒在地上，腿和脚也向后方滑出了十几厘米，挂在他耳朵上的通讯器掉落，被面具人踩碎。
　　面具人似乎还想要做什么？他注视着冯誓倒在地上的样子，笑了笑，将脚踩在了冯誓的心口，看着血液从冯誓的嘴角流出。
　　许可见组织支援已到，命令灵拦截组织支援，对面具人说道：“支援来了，我们快走。”
　　面具人抬头望了一眼前方，厌恶的表情爬满了整张脸。他不甘地戴上面具，同许可消失在了丛林中。
　　半晌后，面具人和许可走在丛林深处。
　　面具人突然停下脚步，许可见状也停了下来。
　　面具人笑着，因为看不到整张脸，许可根本判断不出他是在真笑还是在假笑。
　　“干的不错！冯誓是解决了。”，面具人说道。
　　“嗯。”，许可心情复杂地点头。
　　面具人突然画风一转，换了一种语气，眼神犀利地看着许可：“不过，我记得，我们说好是要先偷袭那个女人，来削弱他们的战斗力的。”
　　许可回避面具人的眼神，低头解释道：“她一直盯着我，我不好下手。”
　　面具人走向许可，离她越来越近，低头看着她，逼问道：“那个男的呢？他就在你旁边，你不选他，非要绕远给吴恪一刀，为什么啊？他也提防你？”
　　许可低头，眼神迷茫，没有说话。
　　面具人对她不理会，不解释的态度十分气愤。他一把掐住许可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许可此时不得不与面具人平视。
　　许可的脚尖离开地面十几厘米，她用双手抓住面具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晃动身体挣扎着。
　　“吴恪要是有什么事，我活剥了你。”，这一次面具人是真的生气了。
　　许可就算是想说话，在这种情况下也是说不出来的。
　　许可的挣扎逐渐弱了下来，面具人假意地笑了笑。
　　“看你还有点用，现在我不跟你计较。”，面具人冷静下来，把许可扔到了一边。
　　许可慢慢地坐了起来，脖子上明显的手指印，手划在地面上破开流血，看起来很是狼狈。她用双手按住脖子，咳了几声，之后沙哑地说道：“吴恪不会有事的 ”
　　这不是在乞求面具人消气什么的，她是真的不希望吴恪有事。
　　“但愿吧”，面具人长叹一口气，扔下许可独自离开了。
　　许可将双手支在身侧的地面上，四下无人，低下头啜泣了起来。她好想许悦，要是许悦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就算是打不过，许悦也会拼命保护自己。但是，现在一切只能是假如了。
　　现在，支撑许可活下去的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替姐姐报仇。想到这里，她擦干了眼泪，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孤单的身影与杂乱的环境映衬，很是相配……
　　“小恪，小恪。”
　　吴恪在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是冯誓吗？不，不是的。不过，这个声音也很熟悉。吴恪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小恪，你醒了。”
　　渐渐地他的视野清晰了起来，叫他的人原来是刘彬啊。
　　刘彬把吴恪的被子掀开，摆好姿势，想要去抱吴恪下床，他看上去很着急。
　　方崇阙将刘彬的手推开，愤怒道：“冯老大已经断气了，你还来折磨吴恪干什么？”
　　吴恪对方崇阙现在所说的话感到惊讶。冯誓明明答应自己会回来的，他不会食言的。方崇阙说的话一定不是真的，他这样想道。
　　吴恪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刚醒，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上来，疑问的表情也很难摆出来。
　　刘彬不顾方崇阙反对，靠近吴恪，声音有些疯狂，有些颤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冯誓，小恪，你愿不愿意试试？”
　　方崇阙对刘彬喊道：“你别发疯了，冯老大已经没有心跳了，他已经死了。小恪他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刘彬全程没有理会方崇阙，他一直看着吴恪，希望得到吴恪的同意。
　　吴恪缓了缓，用力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冯誓，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刘彬说要救冯誓，那就一定要救他。
　　刘彬争得了吴恪的同意，将手伸向吴恪的背和腿。
　　方崇阙一把把刘彬推开，护在了吴恪身前。刘彬的双腿本就不好，这一推便是一个踉跄。方崇阙本能的因为担忧向他伸手，意识到后又把手收了回来。
　　吴恪抓住了方崇阙的手腕，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抓方崇阙，但在方崇阙那里感受到的力气却很轻。
　　吴恪发出微弱的声音：“救他……求，你。”
　　方崇阙惊讶地转头看着吴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自己现在阻止吴恪，只怕吴恪会怨自己，也会不甘心。
　　刘彬再次无视方崇阙走近吴恪。这一次方崇阙将手搭在刘彬肩膀上，无奈地说道：“我来。”
　　刘彬这才理会方崇阙，对着他点了点头。方崇阙抱起吴恪。刘彬将吴恪的输血的手放在吴恪的肚子上，拿起吊瓶，向冯誓所在的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被刘彬赶了出去。吴恪他们进去后又被关上了门。
　　手术室很大，灰白相间的墙面，整体风格和刘彬办公室相似。这大概就是刘彬的专用手术室了。
　　手术室里有一张手术台，器具摆放整齐，齐全。手术室中心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病床。
　　吴恪向病床看去，躺在床上的确实是冯誓，不过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死的，吴恪笃定。
　　刘彬让方崇阙将吴恪放在地上，方崇阙有些不解，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地照做。
　　在吴恪的前方是一个图案，一圈一圈的。
　　吴恪这才知道，刘彬是想让吴恪用魔女画符的方法去救冯誓。
　　刘彬将吊瓶挂在高处，拿出一把手术刀，在吴恪的手肘上危害最小的地方割了一道口子，将流下的血滴到器皿中，递给吴恪。
　　刘彬满是歉意：“现在来不及，我以后一定会向你解释的。”
　　吴恪点了点头，对刘彬表示信任。吴恪用自己的血描画着地面上的符咒，他不知道这个符咒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是刘彬想救冯誓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
　　方崇阙扶着他，帮他移动位置，看他一下一下地画完了整个符咒。最后，符咒亮了起来，吴恪似乎看见了希望，他笑着望向刘彬，好像是在问他冯誓什么时候会醒来。
　　刘彬早就决定要这么做了，但是到了现在反而犹豫了。吴恪看着刘彬丝毫没有高兴的脸上，自己喜悦的表情也不见了。
　　难道不行吗？吴恪低头看着符咒。是我哪里画错了吗？他仔细地寻找缺陷。
　　吴恪的食指还放在装有自己血的器皿中。其实他的食指早就因为用力摩擦地面而戳破了，不过，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
　　“小恪，这个法阵还需要一样东西。”
　　吴恪渴望地看向刘彬，想是在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刘彬看着那个眼神，满心愧疚，但他不得不说：“这个法阵需要你的身体器官作为祭品。”
　　方崇阙震惊地看着刘彬，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刘彬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刘彬再一次的没有回应方崇阙。
　　“嗯。”，吴恪已经不去问要什么器官了。救冯誓最要紧，他这样想着。
　　如果是平常情况下，吴恪是不会相信这种办法的。死人不可复生不是自然法则吗？但是人在绝望中，哪怕是迷信，也要找一种精神寄托，吴恪也是如此。
　　刘彬知道已经做到这步了，吴恪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但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把握，这种实验从来就没有人做过，它只存在于魔女秘录中，也几乎要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所有人淡忘了。
　　方崇阙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他不会再去阻止了，因为做这个决定的是他最信任的两个人。
　　方崇阙将吴恪抱到旁边的手术台上。刘彬戴上手套，做起准备工作，显然是要亲自上阵。
　　伴随着麻药的入侵，吴恪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