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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   凌絮的婚礼定在了八月,七月毕业八月就结婚,这么的急不可耐,结婚那天肯定要被同伴打趣取笑了。
      凌絮忙的很,忙着买衣服、买家具、定婚纱、拍照片、定酒店,婚礼的一应事宜都是她一个人全权处理的,她只在送请柬的时候来过一次,郑重其事的把请柬交给我,我接过来“你知道,那样的场合不适合我”。
      “我知道,可是,你是我的朋友,在我伤心和失落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排遣的地方,长冈,谢谢你”她说的很认真。
      我想我后悔了,后悔从没有给过她一点忠告,如今,已经晚了,我只能说“希望小凌絮能够幸福”。

      婚礼我还是没有去,一是不喜欢热闹,二是不想出现在人前,我把大红的请柬塞到了抽屉里,这样刺目的颜色在这里太过突兀,说来这好象还是我第一次接到请柬,也许我该考虑留着它做个纪念。
      流火的季节里,傍晚出门反而比平时出门的人更多,摩肩接踵的,充斥着热腾腾的汗味,等到夜景照明的灯都打开,照在人脸上更是五光十色,如同群魔乱舞。
      我特意的绕了远,专门找了没什么人的地方走,买好了东西也即刻转回,步子都比平时快了很多,但因为绕远回到家时天也已经黑透了。
      隔得远远的就看到我家紧闭的门前有个人影在晃动不停,配合着这天气让人觉得焦躁,我却没来由的一阵寒气袭上心头,连脚都抬不起来了。
      就在此时,那人也发现了我,一步一步笔直的向我走过来,直到我能看到他黑不见底的细长双眼。
      “青彦”我不知道是他在发抖还是我在发抖抖,声音听在耳中都是颤颤的。
      我的心忽然象是被针刺了一下,锐锐的疼,这就是那个声音,每天都在呼唤我的声音,他一直在叫的也就是青彦,青彦啊,青彦就是我啊,可是“你是谁?”
      “青彦,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满脸愁苦“我一直在找你,你收敛了心神不留丝毫痕迹给我,当真是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了吗?”
      虽然他的脸、他的声音我依然觉得陌生,但我忽然间就知道了他是谁,他是我曾经爱的那个人,所以才有每天的焦躁迷茫的慌和现在锥心刺骨的痛“莫”。
      “青彦”他慢慢靠近,轻轻拢住了我。
      只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我都不记得他了?
      从那天起,莫就住了下来,我没问他从哪里来,也没问他打算住多久,也许我应该先弄清楚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并不强求于我,只是安静的待着,我有时亦能感觉到他从某个角落望过来的热切的目光,烫的人坐不住。

      凌絮再没来过,但她的一切我都看的到,她怕韩颢均在自己家住不惯,所以不顾父母的反对从家里搬出来两个人住,又因为韩颢均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出现,她就辞掉了保姆,拿起她从未摸过的抹布,一切陌生的家务都从头学起,一个人来做,她如同每一个小媳妇一样,做好每一见小事,期望从回家的丈夫那里看到一丝满意的笑容。
      凌爸爸在冬天来临前中风了,对于他那样常年浸泡于烟酒中的人来说也是早晚的事,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手脚还是不太利落了,这件事对一向要强的他打击很大,最后他接受了医生的建议,期望着健康有规律的生活和好的环境能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他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给了女儿,然后和凌妈妈去海南定居去了,从没工作过的凌絮忽然之间就成了董事长。
      而事实上,虽然非凌家夫妇之所愿,公司的实际运作权还是到了韩颢均的手中。

      凌絮来的很意外,那是一个阴暗的下午,天上的云堆的很厚,看起来恐怕一场大雨将至,我看见她忍不住就微笑了“剪了头发精神了很多呢”。
      “是吗?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只有你这里好象时间停滞了一样”她也微笑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小店。
      “也许时间已经把我和这里忘掉了”。
      凌絮坐在我的对面,我倒了杯茶给她,她接过去慢慢的品,想不到她现在也会品茶了,但总不如牛饮的时候让人看着舒畅。
      “想找个人说说话,想了很久,发现除了你,我竟然没有个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所以就来了,你不会觉得我世故吧,平时都不来看你,需要的时候才来”。
      “怎么会?我们的小凌絮这么说我很高兴呢”我又给她续了杯茶。
      “你这样会惯坏我的”她露出个很孩子气的表情,对着我呲牙咧嘴的,但很快情绪再次低沉下去“知道吗?上周二吃早饭时,他忽然对我说‘你这条裙子很漂亮,什么时候买的?’我应该高兴对不对?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夸赞?可是,那条裙子是我去年买的,因为喜欢所以穿过很多次了,可他却似乎第一次看到”。
      她下意识的去勾头发,然后才愣愣地看了看空空的掌心“昨天我还特意去剪了头发,他曾经说过我的长发很美,可我故意把头发剪短,只是希望他能注意到,哪怕骂我也好,很幼稚是不是?可是,他却连一眼都没有多看我,我安慰自己,给他找了很多借口,我又懒又没用,把整个公司都丢给他去管,他当然会很忙也很累对不对?可是,无论怎么找借口,我还是很失落”。
      她一直透过不大的玻璃窗望着外面阴霾的天空,从结婚仅仅过了不到一年而已,她的眼里已满是忧伤,早已不负当年的明媚,这一切都因为她一直深爱着的那个男人。

      门口的铃铛叮铃铃一阵脆响,莫开门进来“我回来了”他说着甩了甩伞上的雨水,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下了起来,自从他来后,我几乎已经不出门了,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承担了下来,他抬头看到凌絮“有客人吗?”
      “是”。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店里新来的人吗?看来长冈这里也不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啊,你好,我叫凌絮”凌絮把哀伤的情绪收了起来。
      “你好,我叫莫”。
      “莫?这个字好熟悉啊,难道?你才是这家店的店主?怪不得叫莫宅”。
      莫穆的笑起来,表情忽然生动起来,与他平时浅笑和沉思时都大不相同“是”。
      我气结。

      凌絮走后,莫去厨房做午饭了,我代替了凌絮望着外面昏暗的天空,雨越下越大了,这么大的雨在现在这个风沙占主导的季节里倒并不多见,我想对于韩颢均来说,每天出现在他面前的凌絮恐怕是无时无刻不在向他展示着他曾经的妥协,向现实和钱财低头,这是他的骄傲所不允许的,所以他漠视、冷落凌絮,真是个自私懦弱又没担当的男人。
      莫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饭菜的香味,他把手覆住我的双手,脸挨住我冰凉的脸“别想了,有些事情总要她自己去觉悟和承担的,走吧,吃饭去了,我做了你最喜欢鲫鱼汤,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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