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22-125 ...
-
122（立花，时间线，太宰治3岁）
我们一般不过生日，但是还给孩子买了点礼物象征性的过了一下。
毕竟很害怕时间的流逝，总感觉在倒计时。
但是借着这次搬家为借口给孩子过了次生日，孩子好高兴啊，眼睛都看着像在发光似的。
我给他做了桃子蛋糕，这小孩就喜欢这个。
“为什么不做草莓蛋糕呢？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我旁边这个大傻子问了一个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
我被问愣住了，确实，我一直很擅长这个。
但是，我已经不会再做这个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呃……”
“因为小孩不喜欢呀，前辈也不喜欢了，人总是会变的嘛。”
马修低着头给小孩儿切蛋糕，我们没有吹蜡烛的仪式，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成过生日了。
“人总不能一成不变吧。”
“……嗯，这样啊。”
这让悠一那个傻大个有些尴尬，开始摸自己的鼻尖。
我很感谢马修的救场，但是实际上我依然很喜欢草莓蛋糕，只是我想给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也就没有意义了。
只要看到那个东西，或者提到那个东西，我就会想起相应的人，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
也就没有食欲了……
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我和悠一烤的蛋糕，总感觉生活走上了正轨，一切都有变化了。
马修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有的时候还会跟着在上面学做一些新奇的料理，比如说香菜加酸奶这种奇怪的料理，但是又微妙的很搭；
最近试着让sa酱这小家伙去和外面的小朋友玩，他虽然一直很抗拒，但是有的时候，在我带着的情况下，也愿意去公园荡一荡秋千，毕竟长的很可爱，只要他开口没有不会愿意让他的小朋友；
而我也减少了去实验室的次数，因为人造神还要进行模拟，人格式的核心我一直没有办法确定，所以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有的时候也会去横滨或者去家附近，逛一逛呀，或者看电影什么的。
通常是和悠一一起啦。
横滨和东京很近，坐车的话，一下就到了，他总是约我出去玩。
我总是念叨悠一要认真学习，但是他告诉我，大学如果不玩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好像也确实如此，所以就默许了。
有的时候他会带我去和他的同学见个面什么的，或者是和以前的同学见个面什么的。
聚一聚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因为我之前的生活，我和社会有一点点脱节，准确来说，适合现代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或者是时尚之类的东西，有点脱节。
和他们坐在一起，总是不能聊到一起。
“啊，我最近去的那家店铺有超级好看的耳环，就是有点贵，但是我男朋友给我买啦！”
“哪家店铺呀？我也想要。”
“林奈，你可不能和我买一样，啊，还有别的可爱的款式。”
这种都还好，毕竟都会明面上说出来，也就是别人说的低端局。
上次去的时候有一个女孩把包包放在了桌上，马上就有另外一个女孩子会接梗。
“哇，姐姐，你这个包真好看，肯定特别难买吧！”
“也还好吧，我也不清楚，是别人送我的。”
那个女孩子故作清纯的摆了摆手。
“难道说很贵吗？”
“是的是的，这可是奢侈品的牌子呀。”
“诶，是吗？我不知道诶。”
……
总的来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局面。
还有聊最近流行的歌曲啊，喜欢的电影啊，好看的电视剧啊之类的。
我一概不知，毕竟我之前的实验全部都用来做实验了，剩下的时间用来带小孩，什么自己的生活。
“啊，最近出的那部电视剧真的超级好看的，那个男主真的好帅呀。”
“剧情也很有趣，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你觉得那个电视剧怎么样？藤丸桑，啊，可以叫你立花吗？”
“可以的呀，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电视剧，如果是马修的话，说不定还能讲两句，毕竟她有可能看过。
“那个电视剧啊，我没有看过，但是你们可以给我讲讲剧情吗？”
“没有看过吗？真的假的呀？这可是当下最火的剧，应该没有年轻人没有看过吧？”
“说来可笑，我像老年人一样。”
我扶着额头，故作困扰的样子。
“就差喜欢喝茶啦。”
“那好那好，刚好给你做安利，那个剧情真的超级优秀的。”
“……”
实话实说，话语圆滑一点，讨人喜欢一点，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回到以前的日常生活中。
回到那个以前受欢迎的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变自卑了。
但是还是会去这样的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悠一。
从小就那个样子，我总是很难狠心拒绝一个拥有狗狗眼的家伙。
所以我会去。
123（悠一，时间线，太宰治2岁）
我总感觉哪里很奇怪，立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现在快到夏天了，人们会穿这样的短袖，我在立花的左手臂上看到了针眼。
而且还是很新的那种。
……
立花她最近并没有去医院，那是怎么回事呢？
……
我有了很恐怖的想法。
她瘦削的身体，危危可及的精神情况，有的时候会涣散的瞳孔，时不时叹气的那张嘴，眼下的黑眼圈……
我怀疑她曾经遭到了非人的对待，是不是有可能现在也没有逃出来，但我没有证据。
所以把视线移到了那个比较温柔的外国女孩身上，我只知道她叫马修，并不清楚她的全名。
我自做聪明的把立花支开，并且提出了想和对方谈话的意见。
对方也欣然同意，我们就在客厅里相对而坐。
“那个马修小姐……”
“叫我马修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拘束。”
“好的，马修，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就是立花不在日本的这几年，立花经历了些什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什么都可以。”
马修甚至很贴心的给我上了茶，看着我微笑。
“之前的话是过着很愉快的生活，我是一直跟着立香前辈的，虽然立香前辈比我小，但是因为我是在那边长大的，所以没有什么社会经历，所以就擅自叫他前辈。”
“他本人也很高兴的接受。”
那个女孩儿先讲着立香哥的事。
“而我也很幸运的和立香前辈成为了搭档，这个时候，立花前辈只是在那里生活而已，和实验室的一切都无关。”
“但是还是自告奋勇的参与进来了，因为我们不是负责同一个实验室，所以立花前辈也有了自己的搭档，是个很优秀的女生，还有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他们三个是固定搭档，就像我和立香前辈一样。”
马修露出浅浅的微笑，很怀念那段过去的样子。
“但是好景不长，我们科室的科长因为自身的原因退出了实验室。”
“立花很喜欢那个科长，几乎把他视为家人，但是还是没有挽回。”
“然后就领养了sa酱，去了法国生活，毕竟那个实验不是很重要，有我的前辈负责大家都很放心。”
“而我因为身体原因，就和立花一起生活，进行身体的调养。”
“只是这样而已。”
这似乎不是说谎。
但是立花对于哥哥的事情只字不谈，让我很疑惑。
“那为什么立花……”
“是关于立香前辈吗？因为他们俩吵架了，说起来也是立花前辈的错，毕竟是她为了偷懒省功夫才没有去那边实验室。”
“而是选择了和我一起公费旅游。”
“挺好的，不是吗？”
“这样啊。”
真相似乎不是如此，但是我问不出口了。
我不能逼一个，连说谎的时候嘴巴都在发颤的人说出实话。
我不能这样逼迫一个女孩。
真相也许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
我想让立花回到以前的样子。
“那个有件事你可以帮帮我吗？”
“什么事？”
马修红着眼角，抬着头看着我，只是红着眼角而已，并没有落泪的意思。
“我想让立花跟社会多接触一点，这样的话，可能要辛苦你多带孩子一点。”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并不是辛苦的事情，毕竟那孩子很听话不是吗？”
她低着头笑笑，这次短暂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124（马修，时间线，太宰治2岁）
当那孩子快过三岁生日的时候，在那天前辈带着那孩子出去的时候。
那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找上门来说要跟我谈话。
这个人很在乎前辈，所以我觉得没有关系，所以答应了。
我把事情试着改编说出口，满口谎言。
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我没有办法。
说着说着，有了想流泪的冲动，有了想埋怨的想法，说出了几乎带嘲讽的话。
“是关于立香前辈吗？因为他们俩吵架了，说起来也是立花前辈的错，毕竟是她为了偷懒省功夫才没有去那边实验室。”
“而是选择了和我一起公费旅游。”
“挺好的，不是吗？”
还好，语言平稳，并没有察觉出来。
……我说了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我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一想到那些惨案，我的立香前辈，我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拼了命的不让泪水滴下来。
不可以，那些事情绝对不可以让眼前这个人知道。
这样的话，我可能会马上被赶出前辈的生活。
如果是那样的话，前辈一个人是活不下来的，至少现在还不能。
“这样啊。”
那个男生明显不信，毕竟我的话千疮百孔，满是漏洞。
但是他还是信了的样子，并且信任的对我提出了请求。
“那个有件事你可以帮帮我吗？”
“什么事？”
“我想让立花跟社会多接触一点，这样的话，可能要辛苦你多带孩子一点。”
……他真的很喜欢立花前辈，真的很喜欢她。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并不是辛苦的事情，毕竟那孩子很听话不是吗？”
我低着头笑笑，这次短暂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可能之前我是不会答应的，因为我不想让她就这么轻松的踏出了没有立香前辈的生活，但是现在我有了别的想法。
太好了，有人愿意带着立花前辈回归正轨生活。
太好了。
所以在那孩子生日过后，前辈经常被他叫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也会给我们带蛋糕，小饰品，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孩子明显不高兴，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立立花最近经常出去？”
“因为她有自己的朋友，但是又不会不要我们，你放心好了。”
“……嗯。”
孩子也跟着没有活力了。
但是因为被立立花赶着出去玩，还是试着交了一些朋友，虽然孩子有分离焦虑，但是日子也在一天天改变。
是前辈也没有忘记给我做药，我的身体也没有恶化的情况。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真是太好了。
125（立花，时间线，太宰治3岁）
对于最最喜欢的妈妈过世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坎儿，我跨越不过去。
或者说那不是坎儿，根本就是一过我翻越不去的高墙。
或者说我自己也不愿意去翻，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生活着而已，自暴自弃罢了。
我没有和自己和解，没办法原谅那时候的父亲，那时候的那个阿姨。
如果那个阿姨没有提出奇怪的要求，说什么女性甚至很困难，需要父亲的帮助；如果那时候父亲没有答应那个要求，那天开车送我们去赛场；或者说最本质的原因，如果我没有学钢琴，那天没有什么比赛的话……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的妈妈不会因为车祸过世，哥哥也不要那么努力的照顾我，或者说我和哥哥根本也不会去什么迦勒底，哥哥也不会被别人分尸，然后做成魔术道具。
这些都是悲剧，但并不全是悲剧，我遇上了很好的人，遇到了可以永远爱我的人，遇到了永远会为我付出，永远会站在我这边的人。
我有了人生导师，有了可以再叫妈妈的人，有了很多愿意为我付出的哥哥姐姐……
我拥有了好多好多，但是还是被剥夺的一无所有。
或者说，如果最开始就一无所有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东西可以被夺走？
从根源上来讲，就不会有痛苦这件事了。
如果我不是因为虚荣，想要妈妈表扬我，所以学了钢琴的话……
实际上，我一直在怪自己。
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那个不断犯错，但是从来就没有办法挽回的那个自己。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但是就像是我的老师所教的一样，别动不动就说着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时间才懒得收拾你的烂摊子。
或者说根本的我要是没有出生就好了。
哥哥那样的人蠢蠢的，总是笨笨的样子。
如果没有出生，他就可以得到父母全部的爱，他就不用为了照顾一个妹妹，小学部，初中部两头跑，哪怕读了高中，也要去初中部探望我。
甚至待母亲离世之后，我提出了无理的要求也是愿意包容。
他可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我曾经有想着也试着变成他那样的笨蛋。
但是我失败了，我总感觉他是那种乐天派。
但是并不是的，他站在提亚马特面前，说出了那番话，是我不能理解的。
“我孕育了众多生命，也曾被众生所爱，但是孩子们却把我当做跳台，并且离我远去。”
“我想一直爱着他们，想要他们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难道我的爱是错误的吗？”
“我不知道。”
“但是孩子们都爱着你的。”
“所以我们必须走了”
面对一个母亲无助的询问，哥哥说，不知道。
那句“我不知道”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母亲向你哭诉她完全合情合理的不舍，而孩子也同样悲伤于母亲的痛苦，但孩子还是必须要长大，不能继续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所以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去安慰提亚马特的痛苦，只能说一句“谢谢你”、“再见了”和“我必须要走了”。
孩子不会忘记母亲，但孩子终要振翅高飞。
而我也站在那里，面对提亚马特神的时候，我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藤丸立香，也就是我的哥哥，人类最普通也是最特别的御主，明明了却一切矛盾与酸辛，却还是淡定地做出了回答：“我不知道”“再见了”“谢谢你”，既什么也没说，又仿佛说尽了。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合格。
我并不比哥哥强。
可能我确实脑袋比他好用一点，学的东西确实比他多一点，但是我并不比他强。
所以，我拒绝了母亲的死。
从来没有去妈妈的坟前，一次也没有探望过她。
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妈妈哭诉，但是哭出来又觉得太丢人了，所以一次都不去。
但是这一次，悠一由已提出了说一起去探望母亲这件事。
“刚好也到了这个时候了，要不要去探望一下伯母？”
他紧张的咽口水，但是眼睛还是盯着我。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是害怕。
“伯母？是谁呀？”
我身边小小的孩子歪着小脑袋提出了疑问。
“是我的妈妈。”
“立立花的妈妈？”
这孩子马上就能理解了。
“那和立立花长的很像吗？也和立立花一样，笑起来有可爱的虎牙吗？”
“是的，但是是我和妈妈长得很像，亲爱的，你说反了。”
“这样吗？那你不想妈妈吗？”
“……”
我想，我怎么不想她？
我怎么不想念自己的妈妈？
想念那个喜欢找借口给我买苹果糖，明明自己很喜欢的那个幼稚鬼妈妈；
想念那个怕吃酸的，但是又喜欢买青苹果，又只能塞给我和哥哥吃的任性又固执的妈妈；
想念那个个子小小的的，但是很靠谱，唱歌很好听，有着很强的音乐细胞的妈妈……
“怎么不想呀？”
“那就去嘛，想她就去好了。”
小孩子不能理解我说的话到底有多残忍，我和我的妈妈阴阳相隔，我和妈妈只是真心人在坟前忏悔。
我不想让妈妈看到我流泪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丢人的一面。
小孩子一直都很通透，有什么都直说，从来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总是直来直去的。
大人就不一样了，总是会顾及这个顾及那个。
小时候是不敢，现在长大了，还是不敢。
还是那么胆小，没有用。
“去吧！我也想去看看立立花的妈妈。”
“嗯，我下次带你去，好不好？”
“哦……好吧。”
还是在这孩子的鼓舞之下，我愿意踏出第一步。
“这么说的话，你愿意去了吗？”
悠一露出了意外之喜的神情，惊喜的像只大狗狗，几乎要原地转圈圈。
“嗯，我想她了。”
我真的好想她。
我真的好想那个幼稚鬼，明明已经是大人了，还那么幼稚的家伙。
一点也不成熟的妈妈，一个人在那边生活了这么久，一定很寂寞吧。
现在可好呀，哥哥去照顾她了。
我踏出了与自己和解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122-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