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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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马修）
我今天中午着实不太舒服，把孩子哄睡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很快就感受到了，内脏就像火烧一样传来阵阵作痛，心里想的满是恶毒之语。
我很难受，很痛苦，被迫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
我一点一点被那些事物所控制，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我在房间里面怒吼着，砸东西，不停的流着眼泪大哭，我完全不顾门外到底听不听得见，只是一个劲的发泄情绪。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冷静下来了，我终于变回了以前的自己。
回想起刚刚自己说那些话，我自己都替自己难为情。
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我的脸上满是泪水，甚至袖子上，衣领上也是……
我突然想起了立花前辈，实际上我一直很担心她，都已经快两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哭过。
一直憋着，从来没有发泄过，虽然有时候在笑，但从来没有哭过，我认为这是不对的。
……因为她是那么爱她的哥哥，那么依赖迦勒底的大家。
我在房间里面收拾着刚刚弄脏的房间，看起来整个就是龙卷风过境的感觉。
……她应该哭出来，就像那天晚上一样，那天我们离开神座的时候一样，她和她哥哥两个人在厨房里，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草莓蛋糕，发给了许多从者，然后坐在座位上不停的吃。
一句话也没有说，不停的吃，然后哭了出来，她哭的很大声，但是迦勒底的任何人都没有骂她。
“因为家人过世的时候，自己会特别难过，这种难过总会让人忍不住哭出声。”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有的工作人员也哭了，对于我们来说，迦勒底就是家。
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给吐出来一样，就像是要把之前受过的伤，受过的委屈全部哭诉出来一样。
她并没有被胜利所冲昏头脑，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乎胜利，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成功阻止了人理烧却。
她只是一个劲的哭泣而已，一点也不像她。
明明之前在特异点，从来没有哭过，哪怕受了伤受了委屈，也不会哭。
她的哥哥倒是没哭，因为知道，两根主心骨，至少要有一根要好好的，绝对不能哭出来，如果真的哭出来了，军心不就乱了吗？
他们说人老了就会回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时间不太够了，我总是会回忆起过去的立花前辈。
比我要矮小一点点，可爱又坚强，她总是有自己的目的，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下的指令坚定又正确，从来不会犹豫。
非常的出色，但并不只如此，我了解她更多。
“怎么办呀？”
我想陪着她，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一直陪着她，她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应该处理完这些之后，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就像迦勒底的有些员工一样，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她受了太多苦了，我还记得她曾经拿起黑枪，在没有任何设备的保护下，用两发令咒填充作为子弹，没有任何犹豫的打了出去……
那是杀神的武器，会灵魂造成一定的伤害。那种伤害是肉眼可见的，她越来越瘦了。
有当时立花前辈刚加入迦勒底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一对比就真的很恐怖，最明显的就是大腿。
刚来迦勒底的时候，她并不胖，就是中等的体格，属于女孩子的大腿略显丰盈，穿着短裙露出柔软的曲线，当时还嚷嚷着自己有些胖，穿黑色的丝袜显瘦，但后来她穿上了新的衣服，肉眼可见的瘦了，大腿失去了那种曲线，膝盖骨有些外凸，看着更像男生。
然后笑着安慰我们，挺好的，现在一点都不胖，也不用减肥啦。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从那之后，她的食量开始变少，睡眠质量也变差。
我们明明没有缺过物资，可是最珍惜的御主却变成了那个样子……
达芬奇也说过，这一定会影响寿命，但是至少还能活到五六十岁，毕竟拥有龙的心脏，只是半步踏入了非人的圈子，可如果是藤丸立香前辈就不一定了……
但是那个时候还好，总是有着立香前辈会劝着她多吃一点。
再多吃一口，再来一口，好孩子。
还有迦勒底的从者们，他们会变着花样，做出好多好吃的，不会的就凭自己的本事去哄，去闹，怎么的，一定要让她吃下更多。
现在没有了，这个家里只剩我和她了，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我拍着枕头，希望枕头变得蓬松。
未来呈现出什么样子？今后的她又会是什么样的？
46
（立花）
我明明只用过一次，还是在很久之前，在第七特异点的时候，但是现在依然很熟练的左手舞扇，右手使刀。
“水面阳光，化为恩惠。”
不过刀我换了，以前只不过是普通的装饰刀，现在我换了带有攻击性的荒霸吐七十二闪。
是把很锋利的刀，虽然是黑贞德手做的，名字还取了好久，还去杂志上面翻了，觉得合适的泳装自己换上，难得的过了一个一直一直循环的夏天。
雨下的很好，顺带还带着太阳，标准的太阳雨。
不愧是狐狸教的雨，果然是该娶她吗？
开玩笑的，比起我，她应该更喜欢哥哥那样的人。
实际上，我还有一个疑问，我一直不大明白，为什么不用神乐铃来代替扇子和刀剑。
不过这样也好。
……什么？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有一点点远，但是确确实实是在看我。
我干脆从阁楼翻身上了楼顶，站在阁楼间上眺望着，虽然这样子让我变得更显目，但这样也更好发现那个人。
哪里？到底哪里？
时钟塔吗？还是其他的外道人员。
应该是个孩子，他是在用类似于好奇心的意思在看着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唉，找到了，按理来说，隔得很远，应该不能看见我才对。
那确确实实是个孩子，穿着白色的衣服，连头发都是白的，格外显眼。站在墙头上，对着我这边望去。
那是个大的宅子，不比两仪家的差，难道也是什么魔术世家，不能呀，什么时候魔术世家这么常见了？
去看看吗？或者说不能暴露，先走了。
不行，他看见我了，我应该穿个大斗篷什么的，或者给自己上暗示魔法的，可是我来的太着急了，忘记了。
我把接满雨水的瓶子放进兜里，打算过去，居然看见目标了，就能直接过去了。
与那边的鸟儿交换位置吧，用我最擅长的魔术。
“Order Change”
这个魔术救了我们很多次，无论是我还是哥哥都对于这个魔术格外擅长。
只需要一秒钟就能到那个孩子身边，就算是转移魔法，也至少需要十秒钟，可以说是非常方便了。
“你看见了，是吗？小子。”
那一瞬间，我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空一点，然后落在了他身边的位置，这个孩子挺高，但就外貌来讲，应该是八岁左右。
“嗯，你是咒灵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强的。”
“什么，什么东西？”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所以这孩子是阴阳世家的子嗣什么的？
“明明挺强的，怎么连自己是存在都不知道呢？”
“而且居然还送上门来让人拔除。”
这个孩子说了些意不明的话，我不太懂，但是他似乎要拔除……我？
算了，搞完就走。
“galdr ”
这个是卢恩咒语，也就是最简单的符文，作用马上就能见效的那种。
在我下了这个咒语之后，在他的意识里面，就会彻底把我这个人抹去，就算是现在我站在他面前，肯定也看不见我，当然肯定是要学到家才行。
我这个半吊子，不求他能看不见我，只求能抹去这一段记忆就行了，估计我们以后也就没有交集了。
毕竟以后我也会小心行事，不会像现在这么着急匆匆忙忙的。
“你说了什么？没有听过的词，还是什么其他的语言？”
那个孩子抬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高傲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津岛家的英治。
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可爱，但是是截然相反的那种，虽然同样都可以用猫系来总结，但是却是截然相反的色彩。
纯质的白和湛透的蓝。
再加上穿着白色的衣服，更白了，虽然是小孩子，脸上却没有透出漂亮的粉红色。
……怎么回事。
因为我的卢恩文字没有生效，所以我正视起了这个孩子，虽然可能因为我功夫不到家的原因。
原本以为简单快速的咒语就能解决，但是现在可能要花点功夫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在看什么呀？我的眼睛吗？”
我懂了，这孩子有一双魔眼。
很明显的事，但是我却没有注意，到这说明什么，说明我退步了，如果要是迦勒底的那邦英灵知道了，那不得让我在现实中加班加的练，在梦里面还要继续锤炼我。
“你的眼睛……”
“啊，我就是六眼，所以你是诅咒师，对吗？”
“我大概值多少钱？”
他又说了，我不懂的名词，估计是哪家的家系魔眼吧。
“我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人，还请不要那么说我，我并不会为了钱，牺牲掉人类未来的期望。”
“有一种说法就是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不是吗？”
“嗯……果然，你还是咒灵吧！这种不正常的体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诅咒残留。”
他盯着我的胸口，只是好奇心的盯着而已。
“那也不应该呀，你是怎么进行那么大型的拔除，怎么做到的？这是你的术式吗？”
“可以这么说吧，那确实是一种术式，但可不是你这种小鬼能知道。”
“所以你的心脏会跳吗，你的身体有温度吗？”
他真的很好奇，甚至用手去摸，她踮起脚，把手抚在我的胸口，感受着我的心跳。
“你在问些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一把把他的手扇开。
“会跳动，和普通人的好像没什么两样，你是被诅咒了吗？”
“够了，我是个普通的人类。”
我对他举起了右手，我讨厌别人说这些话。
“Es ist beinahe vergessen”
一忘皆空。
这样的话就能忘掉我了吧？
在那个瞬间，我把自己瞬移到了他的附近，躲了起来，查看他的反应。
他只是挠了挠头。
“我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嘟囔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是个难缠的小鬼呢。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下辈子都见不着了。
日本虽然小，人还那么少，但是我的总居住地在法国呀。
……
以后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47（中也）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个女孩子，应该不是坏人。
我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她的哭声，她哭的很难过，哭的眼睛红肿，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可是依然在向我努力的说话。
她努力的跟我诉说着她的过去，就好像只能诉说给我一样。
“她很难过，在我面前一直哭，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嗯”
“她说了什么吗？你去下去拿情报的吧，可别光听她讲故事了。”
“不，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眼撇了我一下。
“你该不会是觉得那个人很可怜吧？”
“那只是演戏而已，清醒一点，中也，重要的是情报。”
他冷着脸，完全不在乎。
当然，我也能理解，毕竟情报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中也，你听好了，没有但是，那个女人只是在骗你罢了，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太宰治看起来很了解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情报源，不过我也习惯了，在我们还是搭档的时候，他总是能得到很多我不知道的情报。
“但是那个女人根本就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在你面前痛哭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他的话充满了鄙夷不屑，但是并用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就像是在评论路边的垃圾。
听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口咬定，我不知为何有种怒上心头的感觉。
“什么叫根本？什么叫绝对？什么幼教不可能？”
“你知道她什么？”
我有些愤怒，并且将它化为质问宣泄而出。
这很奇怪，这种奇怪的心情影响了我。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着我，比我高大的身躯带来了些压迫感，可是我根本不害怕。
“那个女的给你灌汤了，什么牌子的迷魂汤呀？这么管用？”
“她确实和你有血缘关系，但那又怎样，你觉得那种怪物会爱你吗？”
“真的会把你当儿子吗？”
“我拜托你清醒一点，你是不是蠢，赶着上去给别人当道具，你又想回到羊之王的时候吗？”
在我质问他之后，他像失去了自己的那张平淡的面具，变成了空有一张太宰治的脸皮的恶鬼。
他很愤怒，但他的语调依然平静，就像下雨天前闷热的空气。
并不是像我那样提高声音去问，而是平淡的对着我……说教？
“但是，对着那样的哭泣的女孩子，无论是谁？都会在刹那之间被激起恻隐之心吧。”
“女孩子？”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可是怪物，那个是我们要面对的屈指可数的，甚至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
“你是心系天下的神明大人，还是救渡苍生的佛祖？中原中也，你是个黑手党。”
“你不应该被那样简单的演技给打动。”
那个少女有着很重的黑眼圈，她像是随时要晕倒过去。
“我们之前就说好了，不是吗？我们是双黑，那么你选，我选她。”
“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好像要随时倒下。
“我们会一起面对那个敌人，所以把情报告诉我。”
她说希望我叫她妈妈的时候，觉得自己厚脸皮，觉得自己不配。
……
在太宰让我选的时候，那就说明没有选择的。
“她说，中原只是母亲的旧姓，自己本名叫藤丸立花。”
“有一个神经大条，经常犯迷糊的哥哥叫藤丸立香。”
“有一个很爱她的妈妈，还有一个很大的家庭”
“似乎经历过战争，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却说自己身上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希望我不要嫌弃她。”
我干脆坐在了床垫上，一句一句的给他复述就发生在刚刚的事情。如他所愿，全部都告诉他。
“让我等等她，说会写出令人满意的人格式。”
我感觉头有点痛，就揉了揉眉心。
“嗯……还提到了医生，护士什么的。”
“哦，实验室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摇篮，但是不是给我的，应该是给她的养子。”
“实验室的桌上写满了东西，各种各样的方程式，还有各种不知道的名词，比如说凶骨，魔术髓液……还有的，我不记得了。”
不对，还有更多细节，让我想想。
“因为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在认真听她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带着哭腔，实际上并没有听到多清楚。”
“所以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
我努力的在脑海里面构思出那个实验室的样。
我还漏掉了什么？
我肯定漏掉了什么。
“在那个实验室里面，我的营养箱泛着淡蓝色的光，我在安慰她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我看见了她的影子。”
我不只是低头看着她的发旋，我还看见了别的。
“影子太大了，这太不正常了，倒映在墙上，然后我就顺着影子瞥了一眼。”
说起来有点像鬼故事，我是有点怕鬼，但是我现在并不害怕。
“……那不只是一个少女的身影，还有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大男人，他似乎还穿着大的斗篷，所以影子格外的庞大。”
我当时就在想，那个人是谁？
“这个实验室还有别人吗？我当时这么想着，所以回了头。”
“……我只看见了实验室的门，那门上有块透明玻璃。”
“所以我看见了，并且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这并不是一个成年男人。”
说到这一点，我更加觉得这个像鬼故事，但我估计也就是什么障眼法吧。
我记得情报里面有说她是魔术师的。
“透过那块玻璃，我看见了那个往上的楼梯上，站着一个孩子。”
“一个黑发的孩子。”
我拿起刚刚扔在床垫上的相册。
“应该就是这孩子，但是他的脸似乎又不长照片上这样。”
“所以，你怎么看？”
我微微抬起头，我坐着，他站着，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看见了锤在裤缝处，他渐渐握拳的右手。
手的表面微微崩起青筋，但是他很快又松手了。
这时我把头整个抬起来，坐正，看着他的脸，那张平静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45-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