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二》斗雪红

18、第 18 章

　　“走什么走！不能走！”张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贾赦，心想这人果真是被养废了“我们走了，你以为事情就解决了？天真！到时候，这谣言就再也翻不了了！”
　　“是是是，夫人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我除了吃喝玩乐，啥也没学会，可是我想着咱先去散散心嘛！你要知道，你可是咱家的主心骨，更是我的心肝肉，只有你好了，咱家才能好！”贾赦惯来不是个要脸的，搂着张氏一番黏糊“你看你身体不适这事儿，瞒了我这么久，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有这么多怨言，也不肯跟我说，你可知道，当我知道的时候，有多心痛？”
　　“。。。。。。”张氏看着他，多年夫妻他们感情不做假，她知道他会心痛她，但是她也了解他，那是他生母，更是他祖母殷切嘱咐他要守好的家，很多时候，他又能怎样？
　　“也不是不给你说，我自己也没以为多严重啊！再说，我嫁你多年，确实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哪样也不能说是由你造成的，那些话不过是气糊涂了，不是生了怨气。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知你的心和我一般都希望孩儿们好，我给你道歉。”
　　“你看你，还说不怨，不怨你跟我道啥歉儿？”贾赦恳切的拉过张氏的手，握在手心“你没有做错，这么多年，我能有个人样儿，那全是因为你，我知道我这人的毛病，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你信我。”
　　“嗯。”张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人忐忑起来，才低声应了，然后卧进贾赦怀里，她想着夫妻多年，很多事都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温声细语的谈过来的。
　　“那咱们开了春就去江南，一路沿着大运河走，你多年没见着几个妹妹，怕也有些想了，琏儿手里的人知道她们住哪儿，咱们去看看，最后到了上虞，咱们就厚着脸皮，住到岳父家里，把琮儿托给舅兄们教导，等琏儿娶妻或是琮儿娶妻了，咱再来京城住一段时间，那边，”贾赦摩挲着张氏的手，眼神带着悲伤又杂着解脱“那边百年了，我们再去吧！”
　　“。。。。。。”张氏不是不感动，但是她还是没忍住，狠狠地扭住贾赦腰间软肉不放。
　　“嘶！”贾赦惊诧地低头看向张氏。
　　“哼！说得自己都感动是不是？你好歹40几的人了！能不能想点事儿？你闺女你不要了？你以为你不想去就能不去了？迎春马上及笄，然后就该出嫁了！”
　　“？！”贾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庶出闺女，这也不怪他，这个闺女来得就不讨他喜，他自然不重视，又怕张氏多想，他就习惯性忽视，现在她大了，天天在自己院子里跟着嬷嬷进学，轻易不出来，话说，上次见她是上月？还是上上月来着？
　　反正她的先生和嬷嬷都是他亲自请回来的，比起贾政，他可做得够好了！再说，落在张氏手里，她只有享福的，他信她！
　　第二天下午贾琏回来得早，特意过来陪着张氏，一直到一家人吃了晚饭，张氏让贾赦带着柳湘莲和贾琮去玩，她拉着贾琏进了隔间，这几天府里什么样，她能不清楚？
　　“琏儿啊，你且放宽心，娘好着呢！”她慈爱地看着给她捶腿的儿子，满心骄傲。
　　“。。。。。。”贾琏抬头看她，表情不算明朗。
　　“你这性子，娘都不知说什么好，面上看起来向来是笑嘻嘻，漫不经心，好似啥也不放心上。打小抱着律令啃，却也不见得多重视！”张氏说着就想起他小时候来，贾琏六岁左右时，张氏和贾赦闹了矛盾，当时若不是丫鬟警醒，怕贾迎春还来不到这人间。她把他送到张家一住大半年，直到贾迎春出生，贾赦把贾迎春她娘发卖出去，她才把他接回来，就现在贾琏都不待见贾迎春。
　　贾琏光读大青律令就读了八年，他要是动手绝对不会像小时候，还能出个纰漏让人发现。她也不在乎荣国府那一摊子，但是她不能让贾琏走出这一步！
　　“你啊，看起来和你爹是两样人，其实一个样！”张氏把贾琏拉起来，他个子大，蹲起来也一大坨，蜷着怕是不好受。
　　“琏儿，莫要对你爹心怀芥蒂，他也不容易，你太祖母教养他游戏人间，却又给他套了根绳儿，他对荣国府或者说对骨肉亲情还保留着天真，一旦他心有牵挂，就容易优柔寡断，这是他的短处，却也是他的长处，跟这样的人过日子，才暖和。”张氏见贾琏沉默不说话，也不在意“但是他的心不能寒，一旦寒透了，他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也因着你太祖母不会出手，却会彻底放纵自己，不管不顾引着别人作死，最后能把他自己连带整个荣国府一起玩玩儿，再也翻不了身。”
　　“。。。。。。”贾琏不知为什么就想起《红楼梦》里贾家的下场来，他信他爹是这样的人。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张氏脸上突然带了几丝娇羞“但还是觉得你爹最大的牵挂怕就是我了”见贾琏看向她，她忍不住移开脸“当年你长兄去世，若是当时娘一个不甚，他怕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哪怕有你在也一样！你们父子俩都一样，但凡别人对你们真心实意的好，就会全心全意的把自己托付出去！”张氏说着又看着贾琏有些惆怅“你爹这样，娘怎会对他有一丝怨言？”
　　“娘，您放心，我有分寸。”
　　“。。。。。。”张氏拍他一下“你有什么分寸？娘告诉你，这事儿是我们后院女人的战场！可没你什么事儿！你爹让你袭了爵，就意味着他把自己的责任完成了，你太祖母的那根儿绳没用了！也就是说，你娘我想做啥都影响不了他！所以你安心做你的官，你的战场在官场！不要把心思放到别处去。”
　　这场谈话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府里下人脸上开始带了笑，柳湘莲很是好奇这娘儿俩到底说了啥，见贾赦一副更自在半点不好奇的样子，他又不好开口询问，结果这天，他在盘账，就被张氏找上门来。
　　“姑姑，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柳湘莲见张氏冒着雪过来，唬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进来，帮着解斗篷，又是唤人拿了软鞋来，最后把人扶上炕，塞进薄被里，再奉上一杯红糖姜茶，才算松口气，挨着炕边问什么事。
　　“哎呀，湘儿不要站着，来来，炕上来，天冷，不要冻着，到姑母边上来，咱娘儿俩说说小话。”张氏伸手亲热地招柳湘莲。
　　“好嘞，还是姑姑疼我。”柳湘莲笑着也脱了鞋上炕盘着，之前他在书房盘账，脚都僵了。
　　“哎哟！怎么这么冰？你说你好的不学，尽学琏儿的破毛病，他那人打小火气旺，大冬天也浑身冒热气，咱们可不跟他比，还是老老实实窝炕上暖和。”张氏拉着柳湘莲的手塞进一杯茶去“快先暖暖。”
　　“以后听您的。”柳湘莲轻声应她。见下人都退了出去，便柔声问“姑姑您找我什么事儿？”

　　“湘儿啊，姑母不怕你笑话，我这给琏儿夸下了海口，让他不要参合后院女人的战场，我能亲自给他找回场子。”说着张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啜一口热茶“可是张家后院和气，姑姑又打小受宠，你阿奶倒是灌我一脑子生意经，你阿爷就只塞了几本没大用的诗书，你姑父后院连根草都没有，我这突然想做点啥，才发现，自己这脑子里没这根儿弦。只好来找你商量了。”
　　“。。。。。。”柳湘莲哭笑不得地看向她“姑姑，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啊，您也知道，我十岁前被爷爷当做小孙女娇养着，家里就爷孙二人，十岁虽遭了难，但是没俩月，就被二哥捡回张家，然后一直长在阿奶阿爷身边，我这脑子还不如您呢！”
　　“。。。。。。”
　　姑侄俩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事儿怎么比做个大生意还难。
　　两人对坐半晌，没有丝毫收获，最后干脆不去想，一起商量起下一年的生意来，见谈完生意经，贾琏也快回来，贾琮也下了学，就商量着晚上吃点啥，一起回了原将军府现子爵府。
　　虽然贾琏现在是当家人，但是他还是习惯住在这边，那边还是贾赦他们住，反正那边也就是把府邸缩小了，换了门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