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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原来殿下竟这般喜欢我么? ...

  •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幼姜望着在榻上沉睡的郭夫人,脑中浮起安尚宫混杂着遗憾和心疼的神情。

      “明哥五岁,就到了晋王妃院中,由老奴一手带大……”

      “老奴从未带过孩子,明哥性子又安静,所以我一直把他当成了大人对待。唉,他长这么大,只听过命令、要求和斥责。无论是皇后,还是老奴,从未对他温柔以待过……”

      “还好,他以后有姜儿你这般温和心善的姑娘相伴一生,老奴就放心了!”

      温和心善?相伴一生?

      唉,怎么办,越想越心虚是怎么回事?

      “水……”郭夫人挣开双眼,挣扎着要坐起来,幼姜赶紧上前扶住她,并在她腰下塞了个靠垫。

      将她安顿后,幼姜刚想放开郭夫人的手,去拿水囊,郭夫人却立即反手抓住她的手,惊惶地望着她:“姜儿,别走!”

      幼姜的眼圈一热,郭夫人之前被劫,受惊吓太大,认出她后,就紧跟着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她将泪意压下,换上微笑,柔声安慰道:“我只是去拿水袋,你看,就在那边,我不会离开。”

      在幼姜鼓励的目光中,郭夫人缓缓地放开了幼姜的手。

      幼姜正要起身,忽然门帘一闪,赵德明一跃,跳上了车。

      “啊……”郭夫人瞬时尖叫了起来,双手抱腿,将头埋在腿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蜷成了一团。

      幼姜抚着她的背安抚,扭脸怒瞪赵德明,大声斥责道:“姨母见不得男子近前,殿下明明知道,为何一犯再犯?”

      赵德明臭着一张俊脸,极不情愿地从车上重新跳了下来。

      他原本满怀期待,这一路上,就算不能一直温香暖玉在怀,但总能偶尔拉拉小手,偷个香吻,斗个嘴什么的……

      现在可倒好,在路上都三天了,别说拉手偷香了,连见上一面都难!

      “呵呵,殿下又被踢出来了?”元宜斜靠在车厢上,笑眯眯地看着赵德明,得意地炫耀着:“怎么办?我却可以随便上车呢!而且还想拉手就拉手,想抱就抱……是不是很羡慕?”

      赵德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殿前都虞侯。”

      元宜立刻站得笔直:“卑职在!”

      “身为将领,在军中身着女装,惑乱军心,该当何罪?”赵德明面无表情地问道。

      元宜额上瞬间冒出冷汗,她低头咬牙道:“按律当斩。”

      赵德明的声音冷地像冰一般:“既然知道……”

      马车里的幼姜,听着两人的对话,简直是一头黑线……

      “殿下。”马车窗帘挑了起来,露出幼姜的小脸,她晃着手中的水袋,柔柔笑道:“我不方便下车,可以拜托元宜姐姐帮忙打些水来吗?”

      赵德明默了一下,伸手接过水袋,用眼神示意元宜:“上去帮忙。”

      元宜“哦”了一声,又疑问道:“那水呢?”

      “我来打。”赵德明淡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宜“切”了一声,小声嘟囔道:“心疼媳妇就明说,跟我摆什么脸子!”

      幼姜接回水袋时,手中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团。

      她趁郭夫人不备,偷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刚劲清隽的字:“三更时分,闻鸟鸣出门。”

      ~~

      第二日清晨,几个侍卫打着哈欠,踢踢踏踏地穿过驿站的厅堂,朝着后院马厩走去。

      这几个人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发着牢骚。

      侍卫甲说:“这驿站怎么回事?还有猫叫,害得老子一夜没睡好!”

      侍卫乙恨恨道:“就是!半夜三更的,叫了足足两个多时辰!它叫吧,还不一直叫,叫两下,歇半天,老子每次都是刚睡着,就又被它叫醒!”

      侍卫丙很是诧异:“难不成是发情了?”

      侍卫乙不屑道:“发什么情?现在又不是春天。”

      侍卫甲一脸坏笑:“你们知道什么,有些公猫发情,那可是不挑时间的!”

      侍卫乙道:“那不就跟人差不多了?只要独守空房,就会想得不行……”

      众人互看一眼,会心地低声笑了起来。

      桑根站在自家殿下身后,拼命垂着头,费了好大劲,才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他偷眼去看殿下,只见他双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神情极其阴郁,一路注视着幼姜扶着郭夫人,从二楼款款走下来,又刻意绕过他们,出门上了马车。

      “桑根。”赵德明淡淡开口。

      “在!”桑根赶快弯腰附耳。

      听完殿下一脸平静的吩咐后,桑根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什么?他没听错吧,殿下居然叫他去……

      ~~

      是夜,驿卫敲了敲门,带着点惶恐地通报道:“郭夫人,李姑娘,热水来了,您开下门,好让这些……丫鬟送进去。”

      “让她们自己进来。”幼姜一边替郭夫人拆开头发,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终于把头发都梳顺了,幼姜扭回头,刚想吩咐丫鬟端水过来,给郭夫人洗脸,却惊呼一声,手中梳子“啪嗒”掉了下来。

      郭夫人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去抱头,怯怯道:“姜儿,有坏人吗?”

      幼姜立刻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没有坏人。姨母,是驿站丫鬟来送水。”

      郭夫人放下心,拉起幼姜的手,有点嗔怪道:“叫母亲!姜儿这是怎么了,自己亲娘都不认得么?”

      几日相处下来,郭夫人已明显放松了很多,只是神智没有恢复,好像稚龄孩童一般天真无邪,全没了早先娴雅内敛的性子。

      幼姜笑道:“是女儿一时口误。母亲,快来洗脸吧,一会儿水就凉了。”

      郭夫人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了两个异常高大的丫鬟,一个身着娇嫩的粉红罗衫,头顶可爱的双丫髻,另一个穿着柔美的月白褙子,头发梳成了妩媚的坠马髻。

      两人都打扮地秀美端庄,再像正常的内院丫鬟不过了,但是站姿却很僵硬,尤其是穿月白褙子那个,长手长腿的,生硬得像个男子一般。

      “这个驿站的丫鬟……”郭夫人轻轻皱起眉,房内其他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倒是俊得很!”郭夫人忽然笑了:“没想到这荒郊野岭的,还能养出这么白净的人儿!”

      “母亲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呢!是比前几天都好看!”幼姜在心里松了口气,笑着附和道。

      她抬起眼,狠狠地瞪了下那两个“丫鬟”,示意两人来过来伺候。

      一身粉嫩的桑根,无可奈何地走了过来,在两人身前跪下,高高举起铜盆。

      幼姜帮郭夫人洗完了脸,向一边伸出手,等了半天,却没动静,她扭脸看向赵德明,低声呵道:“巾帕!”

      打扮得如此妩媚的赵德明,站在那里,居然还是一派气宇轩昂的皇子做派。

      听到幼姜的声音后,他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托盘,不慌不忙地挑起一个巾帕,施恩一样递给了幼姜。

      幼姜让桑根换了水,亲手帮郭夫人洗了脚,刚要赶两人出去,郭夫人就开了口:“姜儿,赶了一天路了,你不洗漱么?”

      “一会儿我自己洗。”幼姜不太自在地拒绝道。

      “怎么自己洗?你不会是想偷懒,就这么睡了吧?”此刻的郭夫人,却显得异常精明,她眼中透着嫌弃,斜眼看着幼姜:“你下午吃果子,头上还沾了糖浆呢。”

      “我来给她洗。”赵德明忽然开了口。

      一时间,屋内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桑根是满脸冲击,幼姜是又惊又怒,郭夫人则是明显的吃惊。

      “奴婢,奴婢是说……奴婢来伺候姑娘洗头发吧。”赵德明清了下喉咙,捏着嗓子补充道。

      “过来让我瞧瞧。”郭夫人笑了,她朝着赵德明招招手,示意他走近自己。

      赵德明站着没动,顿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郭夫人跟前。

      郭夫人拉住他的手,温柔地问道:“头一回做丫鬟吧?别害怕,就是做错事也没关系,没人会怪你的。啧啧,长得可真是俊啊!不过……你手上这茧子,可比寻常男子都多啊,唉,小小年纪,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赵德明默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

      郭夫人又示意他低头,他照做了,郭夫人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慢慢来,心里别慌。”

      幼姜心里酸酸的,当年她刚到郭夫人身边,郭夫人也是如此安慰她的……

      她上前一步,牵过郭夫人的手,把后背完全僵硬的赵德明解救出来,笑道:“母亲,一个乡下丫鬟,没见过世面,咱别吓着她了。”

      郭夫人乐呵呵地放了手,吩咐道:“去吧,让这个丫头给你洗洗头,再把手脚也洗下,解解乏。要不,就干脆让她伺候你沐浴得了,这一路上,你都没……”

      幼姜赶紧截住她的话:“母亲,我现在就去洗头,好吗?”

      桑根立刻窜出门,端了热水进来,准备好后,就怯生生地盯着自家殿下:“要不,还是小的伺候……”

      自家那位从未伺候过人的主儿,却淡淡地横了他一眼,无比自然地抬起手,替幼姜拆起头发来。

      头发散开后,幼姜低下头,将头发垂到水中,就感觉一双温热的大手,顺着她的头顶,笨拙又不失温柔地一遍遍揉着。

      揉完了头发,又轻轻地揉起了她的耳垂、脖颈,揉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还有点想往衣领内发展的苗头……

      她悄悄抬手,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他顿住了手,从桑根手中接过巾帕,刚要帮幼姜擦头发,幼姜将帕子夺了过来,低声道:“我自己来!”

      “还要烫烫脚,解乏……”郭夫人歪倒在床上,半睡半醒地吩咐道。

      桑根又窜了出去,不多时,他重新端了个铜盆回来,在幼姜脚边放下。

      桑根正要伸手,去脱幼姜的鞋袜,领口却忽然一紧——还是他那位殿下,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揪起来扔到了一边。

      桑根再度睁大眼睛,大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家那个无比高傲的殿下,竟然一撂衣襟,单膝跪下,亲手给李姑娘脱起鞋袜来!

      赵德明自个却不觉察,他面色如常地将幼姜的脚托在手中,然后用另一只手将绣鞋、布袜,一件件地脱下,直到露出一只雪白的小脚……她的脚原来这么小,这么软。

      他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幼姜羞红了脸,将脚了抽出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又帮她把另一只脚解放出来,一并按进了水中。

      他的两只大手,轻轻揉着她粉红透明的小脚趾,柔若无骨的脚心……

      幼姜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他终于拿过一个巾帕,细致地将两只小脚擦干,准备将睡鞋给她穿上。

      穿完一只后,他手中握着另一只光洁的小脚,半天都没有动作。

      幼姜不耐烦了,想抽出脚,却没抽动,只见赵德明忽然低头,在她雪白的脚背上亲了一下。

      一股热流骤然从幼姜小腹窜下。

      她又羞又气,抬起另一只脚,用力朝赵德明的肩窝踹去,赵德明完全没有提防,仰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幼姜没管他,只惊慌地转身,去看郭夫人,却发现郭夫人已经沉沉睡去。

      从地上一跃而起的赵德明,显然同样发现了这个状况,他脸上带着山雨欲来的暴怒,长臂一挥,将幼姜掠起,闪出屋外。

      只留下桑根一人在屋内风中凌乱,老天爷哪,他都看见了什么啊?

      明日殿下回过神,不会杀了他灭口吧?

      ~~

      赵德明抱着幼姜,冲出门外后,本想回到自己房中,但又犹豫了一下:封闭的房间,独处的两人,还有张柔软舒适的床……

      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

      他抬头看了看,一轮圆月悬在如洗的夜空正中,淡淡清辉洒在地上,五月的夜风温暖清爽,空气中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清新野花香……

      不错,这就桑根说的那种仕女们喜欢的午夜时分月上枝头……

      他转身一跃,上了房顶,刚站定,幼姜就冷冷地说:“放开我!”

      他应地很干脆:“好。”然后从善如流地放手。

      幼姜骤然失了支持,摇晃了一瞬,就要从屋顶上斜斜掉下去,她惊慌地向下一瞥,天啊,这么高!

      她条件反射一样惊呼:“救我!”

      “好。”赵德明答得比刚才还干脆。

      他长臂一勾,便揽住了幼姜的细腰,幼姜立刻用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拉到他的胸前。

      赵德明轻扯嘴角,双手抚上她的后背,把她纳入自己怀中。

      幼姜缓过神来,全身早已被他的气息完全包围,她侧着头,趴在他胸前,心中怦怦直跳,忍不住用手去锤他的胸膛。

      赵德明又笑了,双臂一震,将幼姜悬空抱起,幼姜还来不及惊呼,他已经在房顶上坐下,并将幼姜放在双腿上,淡然道:“几天没好好说话,我居然有点想你这张爱唱反调的小嘴了。”

      幼姜忿忿不平地扭开头:“你想的,怕不是我唱的反调吧?”

      赵德明没说话,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扳回来,罩头吻了下去。

      良久,他才放开她,把她的头搂入胸前,淡淡道:“两个都想。”

      幼姜被他吻得身子都软了,脑子早已成了一团浆糊,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接她之前的话。

      她耳边传来他的心跳,和她自己的一样又急又响……

      “我一直在猜想,能把你养得这般出挑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他轻轻地开口:“今日一见,郭夫人果然十分温柔聪慧。”

      “那是当然,我母亲……”幼姜很是自豪,忽然反应过来:“你说我什么?出挑?难不成……你在夸我?”

      “那是自然,若不出挑?怎会让我堂堂大宋皇子来求娶?”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幼姜一阵腹诽,切,夸人都不忘臭屁,赵德明,你真是自恋到家了!

      她从赵德明胸前抬起头,准备给他个大大的白眼,却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赵德明,他知道自个儿在说着霸道总裁高冷台词的同时,还顶着这么个妩媚娇艳的脸吗?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颤着指向他的脸,笑得花枝乱颤:“你最好……先回去照照镜子,再来说话!你现在……简直丑爆了。”

      赵德明双眼一眯,大手毫不留情地扶住幼姜的脖颈,一把拉到近前,狠狠地吻了下去……

      半晌,他才挪开唇,用鼻子抵着她的鼻子,喘息着问道:“现在呢,还丑么?”

      幼姜早已被吻得七荤八素了,她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忽然觉得化了妆的他,竟也有一份异样的魅力,喃喃道:“不……不丑了……”

      他满意地抬起头,扯着嘴角笑了,幼姜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邪魅一笑”吧……被高冷的他使用出来,杀伤力未免也太大了点!

      赵德明在幼姜唇上又啄了一下:“今天就放过你了,明晚三更,听到鸟鸣就出来,不许再失约!”

      幼姜闻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殿下,你那是鸟鸣么?比野猫叫还要吓人,害得母亲昨日整夜未眠,不然刚才能这般快睡着么?”

      赵德明沉吟了一下:“那便不要暗号,郭夫人睡着你就出来。”

      幼姜诧异:“那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来:“你不会打算……一直等着吧?”

      赵德明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幼姜。

      幼姜心头一阵轻颤,他这种不经意间的深情,却让她觉得越发心悸……怎么办,她和苻欣儿还有约定……

      她收敛起心软,双眼斜瞥,故意逗赵德明道:“原来殿下竟这般喜欢我么?”

      赵德明脸色未变,轻轻“嗯”了一声,又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轻叹道:“所以你明晚定要守约。”

      他说完,抱起她翩然从房顶跃下,等她站稳后,又背过身去,悉悉索索地整理衣襟。

      幼姜被他告白搞得心慌意乱,现在看到他背向自己,又莫名有些心慌。

      她正呆呆地立着,赵德明重新转回身来,弯腰在她耳边,轻轻道:“不过,我觉得,李姑娘应该也挺喜欢我的,不然怎会扯开我的衣襟,肆无忌惮地揩油呢?唉,我的手,可一直再老实不过的……”

      “呀!”幼姜羞得直往后退,赵德明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道:“无妨,我的胸膛,只任你一人……”

      幼姜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狠狠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回到房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跟小仙女们告个罪,存稿马上就没了,收藏和阅读太惨淡了,嗯~ o(* ̄▽ ̄*)o,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能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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