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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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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四人组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分歧,一派以我为首,也以我为主体,强烈要求前往峨嵋。另一派以沈习匀为首,以李三极和倾厢为陪衬的强烈要求直接前往湖州。沈习匀信誓坦坦的说峨嵋派发生的这件事绝对不会是采花贼所为,但是架不住我以死相逼,终于答应我绕道去峨嵋查看,再去湖州。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想来女孩子的身份让我也可以有些任性的权力,不像以前,对着柳乾,都快要忽视我的是个女人了。
峨嵋山景色秀丽,虽是萧瑟冬季,仍有不少常青的树木,我牵着马儿溜达。从那日客栈之后,沈习匀就不太理倾厢,也单独为他购置了马匹。此时倾厢就焉焉的坐在马儿上打瞌睡,沈习匀溜到我身边,问我:“你为什么想要捉拿那采花贼?”我愣了一下,想为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半晌才说:“不知道,可能是拿他换银子吧。”沈习匀又说:“你很差钱吗?”我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我除了一身很差的武艺之外,实在是身无长物。沈习匀又上下打量我,然后说:“以你的武功,捉住他的可能性太低。”我默然,无所谓的样子。他摇摇头继续说:“其实那采花贼也许并不如外界传言那样,或许他什么也没做过。”我斜藐他一眼,觉得他说的实在是废话,外界还传言那是柳乾呢,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闲得无话,只好随便问他:“现在江湖中武艺最厉害的是谁?”他假装潇洒的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青山教这一辈最厉害的就是我了。”白他一眼,再问一次:“江湖中,最厉害的是谁?”他沉吟片刻:“近来江湖上倒没有出现什么厉害人物,但是很多年前,倒是出了一个颠覆江湖的人物。”“哦?那是谁?”我来了兴趣,追问道。沈习匀却故意拿乔,装模作样半天,才说:“就在二三十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无门无派的青年,手拿一把玉骨长剑,独自一人,将当时的七大门派全部颠覆。其实实力已臻奇迹,又因为容形俊美,一时间被传做神话。”我听着兴奋,追问那厉害的人叫什么名字,沈习匀半天才说,他叫契止。
契止,契止,我反复念叨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念叨过,又丝毫没了映象,沈习匀用手指戳戳已经石化的我,问:“莫非你认识这个人?”我说是啊,我昨天还让他给我煮了碗面条喂我的小马。沈习匀哈哈一笑,又摸了摸我的脑袋,这一摸不要紧,突然醒来的倾厢却纵身,一掌挥来,我只觉一股劲风,险险的躲过去。沈习匀捉住倾厢的凶爪问:“你又要干嘛?”怒气隐约流露出来,让他的表情难得的严肃着。我吐吐舌头,继续牵马而行。柳乾,你一定想成为契止那种最强的人吧。
倾厢对我愤愤然,又碍于沈习匀不好发作,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一句很直白的话来说,关我屁事!眼看要到峨嵋派大门了,我又停住。心里忐忑,拉住沈习匀说:“要不,我们夜里再行动?”他奇怪的看着我,旁边的倾厢已经开口:“为什么要夜里再行动?”我想想,我的行事作风都是乾艳教的做派,一副见不得光的样子。沈习匀已开口:“我们去拜访唔善师太,就直接说追查采花贼的下落,尽快弄清楚事情好了。”我点点头,心里想,这就是名门正派与我的差别,这十几年的熏陶,倒真的让我有了一副小贼的样子。
接待我们的女弟子长得不错,而且一直对着沈习匀抛媚眼,惹得倾厢一脸阴沉,嘟着嘴。唔善师太不在,那女弟子请示了几位年长的教派头目,因为青山教的名号,也卖了面子。同意我们探查些时日,并安排了居所与房间。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与一位峨嵋女弟子共住一间厢房。那女子大概有二十三四的样子,眉目算是普通,好在性子喜庆,也算是讨人喜欢,我听其他人唤她春芹,也跟着唤她春芹姐姐,想从她口中套出些事情来。
晚饭的时候峨嵋派单单给我们开了一桌,我看菜要比其他教众的好些,就让春芹与我们一同吃,顺便问她:“那位遭罪的女子是谁?”她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呶呶嘴说:“靠窗边那里,头上有紫色玲花的那个。”我和沈习匀都转过头去细瞧。果然有些姿色,只是如今表情愁苦,很是苦闷的样子。低叹一声,还真是可怜。春芹笑说:“你别可怜她,谁不知道她崔玲紫平常就水性杨花,是个男人都不放过,这次被那采花贼占了便宜,也是应得的。”我见她话说得刻薄,也不接话,只是和沈习匀对视一眼,低头想自己的事,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头。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我又问春芹那崔玲紫多大了。春芹倒是个喜欢八卦的主儿,说你看不出来吧,她这副妩媚的样子,虚岁才满十六... ...。
窜到沈习匀他们的房间,我的房间因为有春芹在不好说话,那三人似早在等待,沈习匀笑着问我:“这下相信了吧,我说了此次不关那连续作案的采花贼的事,你不相信。”倾厢也多嘴,说:“以前被侵犯的门派女子都是十八九岁,这个年龄相差太大了,完全可以排除。”我哑然,半晌又不甘心的开口:“也许他腻了这种口味,想换一下啊。”沈习匀白我一眼,又诞着脸笑:“要不我们明日启程,先去湖州吧。”我斜眼看他:“你这么急着去湖州干嘛?”他假装正经:“去阻止江湖上的一场腥风血雨。”我忽视他,又说,先把崔玲紫的事情搞清楚再说吧。没人回答我的话,都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我只能自言自语:“我先去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
我问春芹崔玲紫遭侵犯那晚的具体情况,她说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日晚间听到崔玲紫在自己的房间发出一声惨叫。等她和其他女弟弟赶去时,唔善师太等老一辈的的人已经派人守在门外不让她们进入。第二日就传出崔玲紫当晚被侵犯的事来,峨嵋全是女弟子,自然每人都是戚戚焉,但是奇怪的是,这次那采花贼竟再没作案,不像以往,会接连作案几次。我已明白此事确实可疑,有些讪讪然,只是想知道,侵犯崔玲紫的又是谁,为什么峨嵋派的一致认为是那采花贼所为。难道他也有蒙面。这一切,都只能去找当事人,崔玲紫问个清楚。
崔玲紫给我倒了杯茶,脸色凄淡,轻轻的开口:“我已经没关系了,不想再提那晚的事情。”我有些讪然,只好厚脸皮的继续纠缠:“那采花贼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用黑巾覆面,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遮着脸?”崔玲紫见我执着追问,已有些不奈,只说:“我不记得了,也不愿再去想了。”口气已经僵硬起来。我不好意思再叨扰,起身告辞,她冷着脸挥手送我离开。有白色的纸张掉在我脚边,我捡起来还给她,转身出门。
夜风颇凉,我回自己的房间,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张纸上写的字: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情诗呵,不知道是谁写给你的,你就在念这个的时候想起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