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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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门路不远，我却走了两个时辰，远远见到烟霞站在门外等我，等我走近，她满脸焦急，说是我回来太晚，齐善离有些生气，我却实在没有力气去哄她们的门主，只请她为我带个话，自己趴在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颇不安稳，一直都觉得心中巨石紧压，说不出的难受，晨时醒来，枕巾上湿润得浸得出水来。我望了望窗外的曙光只觉得一片怅惘。隐约觉得房间里有人，转头一看，胡美氏坐在窗边饮茶，笑眯眯的看着我，早晨朦胧的天色将她的脸色映得更加明艳来，对比我乱糟糟的一切，犹生出一种自卑感来。胡美氏见我醒了，慢慢度步过来，弯下身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哟，是谁将我们的生红弄哭了，瞧这眼睛肿得。”我避开了去，不愿被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看出我心情不豫，也不再接近，只站得远了些，口里吩咐：“你先洗漱吧，一会我有教主的吩咐要转告你。”
束好衣带，我静静的站在胡美氏面前，她努力装作严肃仍是没忍住，指着我的眼睛笑：“这一肿就更小了，真该让教主看看。”我憋着一股子气，越发觉得委屈，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掉眼泪，只能忍得眼睛生疼。等她笑够了，她倒是让我先坐，轻慢开口：“你昨日见到他了？”我知她说的是谁，只得点点头，不说话，她叹口气又说：“想来他也责怪你到处乱跑了，昨日我奉命去见他，也见他大发脾气。你呀，还真是不安生。”我被她说得更是抬不起头，她也没闲着：“教主吩咐了，让我看好你，这三个月内既不能离开这胭脂门，更不能回乾艳教。”我觉得奇怪，也不好多问。她又是半晌不开口，良久才说：“他让我告诉你，沈习匀与他师兄已经回青山教了，倾厢也已经痊愈，回了缙南倾府。”我猛然听到这些消息，倒是吃惊，不过听着他们几人都平安，心里也算落了实。
久不说话，胡美氏起身准备离去，我突然开口问道：“乾艳教现在到底在策划什么样的事情？”胡美氏被我问得一愣，又细细看我，见我神色坚定，也不好敷衍，只是模糊的说：“到不是我们策划，实在是有心人想要结束乾艳教，我们不过被迫反击而已。”
在我的记忆中，柳乾并不是一个太功利的人，他也没有想着要将乾艳发展得更加壮丽。又或许，他心中却有此事，我却不知？我一直都认为他是那个站在院落里独自舞剑的侠士，虽然披着这邪教的外衣，仍是我心中那个最真实，最完美的存在。可是他现在又想要做什么事情呢？从炙炎的事情上来看，他似乎故意将它交到了齐善离的手上，只是上次胡美氏将这事搞得有些弄巧成拙，让齐善离发了怒，可是从事后的处理来说，又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大家都按着规矩来。心下悬疑，当下决定，也许齐善离会大发善心，给我些提示。
齐善离见着我的反应竟然同胡美似一样！指着我眼睛大笑，我被笑得习惯，也无了窘迫之情，只是讪讪的站着，等她笑够了，她才吩咐烟霞，去打了一盆子热水。
因为有满肚子疑问，所以我也没有对齐善离这种异常近亲的行为表示异议。我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任她用热毛巾为我热敷着眼睛，热水的温度浸到我眼角，十分受用，加上她手指的按摩，我简直舒服得直哼哼。喃喃问她：“门主，你干嘛对我这样好啊？”她闷了半晌才出声：“我还试着对人好过，试试看是什么感觉。”我气闷，原来是拿我做实验。拿下毛巾，眼睛附近的皮肤觉得松弛了些，睁着眼乱看，却见到烟霞一脸错愕。我问她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开口：“从来没见门主这样温柔过啊。”我回头看齐善离，她果然笑得十分温柔，嘴角的笑纹就像是一泓泉水。我被她笑得有些脸红，直接问出口：“你该不会喜欢女人吧？”
想来我的问话确实惊竦，所以大家都很安静。齐善离的笑容僵在唇边，突然严肃起来，很认真的说：“是啊，我该不会喜欢女人吧？”确实不能怪我这样想，她总是表现得太强大，好象无法被人驾驭住一样。而这胭脂门里确实又一个男人都没有。见我们注视着她，她倒也不尴尬，恢复她自得的神色，又说：“不过我对你们的柳大教主倒是蛮感兴趣。”晴天霹雳！我心里哀号，有胡美氏一个情敌已经够了，还有加上这个国色，我真是无法想象会有我看的光明的一天了。大概是我脸上悲戚的神色太重，齐善离走过来，一把捏住我的脸颊：“看在我对他这样感兴趣的份上，你说，我将他求了你来，他会不会同意？”我被他捏得呆呆的，又猜她不过是转移话题，瞬间觉得更加沉闷，人真是倒霉，喝水都会塞牙吧。
见我久久不说话，齐善离也收了逗弄的心思，认真问我前来何事。我看了一眼门边的烟霞，她点头让其他人下去了。我才开口问：“你和柳乾到底做着什么样的交易？”她听了沉默了一下：“你倒是真忠心，那日见你这样胆小的人也跳出来救人，我就觉得纳闷。”我说是啊，乾艳教将我养得这样大，好歹对我有些恩情，无以为报。想是与沈习匀待久了，说起这样的大话，一点都不脸红。她顺着我的话夸我：“这样忠心的教众，我是挖墙角挖定了。”我见她迟迟不告诉我隐情，渐感不悦，又不敢发作，只好站在旁边生闷气。
齐善离起初也不理我，只是拿着桌上的武学典籍看，等到我站得直冒虚汗，她才放下书籍说：“陪我用晚饭吧，也许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我咬牙看她，却不得不遵从，心里想，你这样一个天仙美人，作风怎样这样大男人？真让人觉得不爽。
胭脂门的菜色很精巧，又漂亮又好吃，纵然我心里有不满，还是吃得不亦乐乎，想起在乾艳教的时候，食物都是大鱼大肉，只求富贵丰足，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式，等我大些了，可以料理这些事情时，柳乾的膳食也是我安排。至于我的手艺，恩，与眼前的东西相比，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差异......
齐善离好象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搁下筷子，问我：“你在乾艳教的时候都干些什么？”我边扒拉着那块松鼠鱼，边含糊的回答：“伺候人。”她一挑眉，继续问：“伺候谁？柳乾？”我一听这个名字又是一阵失落，化悲愤为食量转战那道八宝鸭子。她又问：“都做些什么？”我被她问得烦，随口答：“什么都做！”“那侍寝过吗？”“咳咳！！咳。”我终于成功的被骨头卡住了喉咙。
等到齐善离什么都做完了，又让我陪着逛了一晚上花园，她终于站在檐下说：“我与柳乾有交易，帮他的忙，做一些掩护，他帮我找一个人。”我并不想知道她要找的是谁，只是问关于我的问题：“那滴血观音是用来救命的吧，为什么你会交给他？”她一听，笑着看了我一眼：“还有救命的作用吗？我还以为那颗滴血观音只是增进功力辅物呢，本来我是找来自己用的，可惜我体属阴寒，而那药物属炙热科，与我有冲突，才一直留存。他既然讨要，就给了他做人情，只不过那日让他揭开面具，算是大家平衡一下。”我听得一阵发冷，记得在边及岛上百草觚仙言之凿凿，说那滴血观音体属寒冰，是用来救治倾厢，想来，从一开始就是柳乾让他做的托词。呵呵，我真傻，还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我，甚至还为了我们之间的情分，陪我来取那俗物，我早知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却想不到，一开始，我就被他算计着。真真让人觉得好笑。
齐善离看我一脸呆像，又接着说：“你们教主对你还是不错的，想来最近乾艳教会有大的异动，将你放到我这样一个中间地，却是最安全的。”我抬起头来，看着远方，想了很久，开口说：“我不想再回去，想进胭脂门，要不，你收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挣扎
，还差 